天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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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玫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孩童时的模样,穿着好看的公主裙,右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地前往游乐场,下一秒画面一转,漆黑的夜里,小小的她一个人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哭成了泪人,她边哭边等,始终相信爸爸妈妈会来接她回家,他们只是迷路了,只要她乖乖等在这里,爸爸妈妈一定能找到她。
只是等待的时间变成了可视物,梦里的她哭累了,躺在长椅上昏昏沉沉睡去,而此时的傅星玫也终于清醒。猛地睁开眼,头顶的天花板被窗外的路灯搅成迷蒙的碎片,她小口小口地喘气,梦里的画面恍若真实场景一般一幕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短暂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抬手拂过眼角,她摸到了一手的潮湿。
时疏迷迷糊糊之时察觉到傅星玫醒了,忍着困意睁开眼,下意识地将她捞进自己怀里,他吻着她的发顶,开口时嗓音带着些未清醒的哑,鞣着慵懒,低音勾得人心发痒:“怎么了?”
听到小姑娘吸鼻子的声音,时疏立刻清醒了过来,抬手抚摸她的脸,果然擦去了一手的泪,他的心紧了紧,将她越发向怀里搂了搂,好似这样就能给足她失去的安全感。
待到她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时疏才开口:“做梦了?”
傅星玫点点头,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嗓音里还带着些鼻音:“我.......梦到我爸妈了......”
其实时疏明白,无论是小时候的她还是已经成年后的她,那个由于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口从未愈合过,原生家庭是能够影响一个人一辈子的,从小习惯到性格再到为人处事的态度,都有着家中父母的影子,可是他的星星很坚强很勇敢,恍若根部已腐烂却仍旧顽强不屈向上生长的树,她有她的固执与底线,而他能做的,就是护她周全,他不会再允许有人靠近而后出其不意捅她一刀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他搂着她静静地听,直到怀中传来安稳沉静的鼻息,他才敛了眸子,将她背后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而后叹了口气,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她的眉间。
再次醒来已是艳阳高照,傅星玫揉了揉眼睛,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小手下意识向身边摸去,只摸到了一片微凉,暗示人应该是刚离开不久。她转头看向窗外,却再一次回忆起了昨晚的梦,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被夜晚放大,却在白天被收拾妥当安稳放好,让傅星玫竟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趿着拖鞋下楼,她闻到了香甜的气息,阳光斜斜透过窗槛照进屋内,在屋中落下一地光影,而时疏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着手处理手中的食材,见她下来,他笑了笑,开口:“去洗漱一下吧,早饭马上就好。”
应了一声,傅星玫裹着毛茸茸的连体睡衣钻进了卫生间,当她洗脸刷牙一条龙完成后走出卫生间时,眼前的光线瞬间被笼罩起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紧贴墙壁,抬头看向时疏,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的吻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单手撑着墙壁,将她圈入一小方空间,像极了被困如笼中无处可逃的小兽,只能任由他折腾。
唇齿间有牙膏柠檬味的清香,时疏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吻得越发肆虐,她的唇柔软,带着好闻的牙膏的香气,混着她涂好的水乳的味道钻入了时疏的鼻腔,恍若是受不了一般,他揽腰将她用力锢住,一只手扶住她的头做支撑点,吻慢慢从唇上移到脖颈处,感受到傅星玫的呼吸乱了一瞬,他垂眸,用牙齿咬开了连体睡衣前的扣子,那双揽着他脖颈的小手紧了紧,他便如讨好一般地,在纤细的锁骨上落下一抹红。
温热的呼吸扑在傅星玫赤裸的肌肤上,让她阵阵战栗,仅仅这般,双腿间却也早已被他挑逗的潮湿泥泞,让她惹不住呻吟出声,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做了,昨晚时疏几乎要了她的命,到现在腿还是酸软无力的,可那双小手却忍不住将他向下拉,胸脯迎合着挺立,任由他齿间轻轻咬着那处红樱,让她一阵阵心悸,性欲被他短短的一个吻勾出,脑海中混沌不堪,喘息声中开始带了些媚意。
时疏满身凛冽的雪松气息包裹着她,让她不满足地想要更多,于是大胆地跳到了他的身上,双腿顺势夹住了他精瘦的腰,而他极自然地拖住她的臀,嗓音里带着轻浅的笑意:“想要了?”
“是谁先勾的我啊,”傅星玫眼波流转,姿态是极媚的,感受到时疏喘息声变粗,她乖巧地再添了一把火,那张唇舌勾过他的喉结时,他小腹猛地一紧,抬眸看向傅星玫,她笑得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阴茎早已硬得发疼,时疏撇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在傅星玫的惊呼中转身抱着她再次上了楼。
早餐还可以再热一热,到嘴的肉没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了。
百般折腾下,傅星玫只觉得身体像是散了架,再醒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她撇撇嘴叹了口气,身体酸软不想动弹,她便抬手给时疏发了消息让他帮忙把早餐端上来。
消息发送完毕,傅星玫开始反思为什么每次做完累得丢掉半条命的总是她?明明是时疏一直在动啊,可这男人将她吃干抹净以后还能一身清爽地下楼去热早餐怕是不合常理吧?
正皱着小脸苦巴巴地想着,时疏端着托盘上了楼,好闻的鸡蛋吐司的香气钻进了傅星玫的鼻子里,让她只觉得饥肠辘辘,体力消耗这么大,她不饿就怪了。
“先喝点牛奶润润嗓子,”时疏将杯子递给她,眼角带着笑,嗓音虽轻,却如闷雷一般炸在她的耳边:“毕竟,叫了这么久,嗓子都干了。”
“时疏你混蛋!”克制住想把牛奶直接倒在他头上的想法,傅星玫狠狠骂了一声,“咕咚咕咚”几口将牛奶喝完而后将杯子塞给他:“我这样是拜谁所赐?”
“我我我,我的错,”一边哄着一边将吐司递给她,小姑娘唇角有着未舔干净的奶渍,让他望向她的眸色沉了沉,傅星玫瞧见他的眼神,心紧了紧,抬手一擦,那抹奶渍便落了下来,看到这个她猛然想到什么,随机红了脸,一手端着盘子另一手直接抡起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时疏你脑袋里面的黄色废料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时疏轻笑着接住她丢来的抱枕,见小姑娘气鼓鼓地不理他,自顾自地转身三口两口将吐司吞下去,他抽了一张湿纸巾,上床拉过她,将她沾了油渍的小手擦得干净。
“星星,”他开口:“我承认我很禽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将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压在床上做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更何况,这个女生还是他的学生,”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是一个正常男性,所有男人都有的性冲动我都会有,那些你口中的黄色废料我脑海中确实也一点不少,但是星星,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不愿意,哪怕到了最后一步你说停,我都不会越距哪怕一点点。”
他想要告诉她:他首先是傅星玫的男人,其次才是一个男人,他的小姑娘在他的一切本能面前永远都是第一位,所以他尊重她的选择。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骂啊.......”傅星玫咬着唇看着时疏耐心将她手上的污渍擦干净,又生气又想笑,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一般,酸胀却冒出一丝丝的甜意。
“那就不骂了,嗯?”男人将湿巾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俯身将她压在身下,见小姑娘惊慌的眸子,他失笑,只是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而后起身开口:“收拾一下吧,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时疏带她去的是一家坐落在僻静郊区的心理咨询室,比起说是心理咨询室,它更像是一栋供人居住的别墅,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除却顶层是用来做咨询室以外,其他地方全都布满了生活气息。主治医师mrs.brown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夫人,穿着米色长裙笑着接待了他们。
填过保密协议后,mrs.brown先倒了一杯红茶递给时疏,让他耐心在楼下等候,而后带着傅星玫上了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略带些胆怯的小脸,mrs.brown笑了,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待她道了一句“thankyou”,她的笑意渐深,再开口时,却是极流畅的中文:“傅小姐,我会说中文,所以不要担心我们之间的沟通会有问题。”
看着异国少女不施粉黛却仍旧娇艳的面容,略显惊讶时那张小嘴轻启,眸子微微睁大,却无端露出了几分娇憨,mrs.brown便很难将她和时疏口中那个经历过各种重大打击的女孩子联系起来,她的眼神里还有光,这就说明,她仍旧是有被爱着的,既然这样,事情或许并非像她想象得这么糟糕。
时疏是一年前找到她的,准确来说,是找到了她丈夫的同门师兄,介于咨访关系不能建立双重关系,他的师兄将时疏推荐给了她的丈夫,她这才得以接手。她和丈夫是在男人留学读博时认识的,同系师兄妹,只是研究的方向不一样,她主攻心理咨询,丈夫则主攻医学,毕业后两人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丈夫mr.brown偶尔坐诊,直到被医院应聘后才将重心转移去了医院,成了一名精神科医生。后来孩子出生,为了避免因为工作顾不到孩子,两人商量后决定将咨询室改成家里,单独腾出一层的空间来做咨询室与沙盘室,这样既免去了上下班的奔波,也能在心理咨询结束后及时喂养孩子,久而久之,便到了现在。
语言没了隔阂,交流自然不成问题,mrs.brown耐心问了她一些问题,傅星玫也格外配合地好好回答,她很清楚,想要治愈自己,必须要将伤口重新撕开,即便过程很痛苦,可与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比起来,这算不得什么。
直到最后,mrs.brown开口问她:“是什么让你主动愿意来做心理咨询的?这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你有没有为此纠结过?”
傅星玫闻声垂眸,不多时便抬眸朝她笑了笑:“因为我想再多陪他一段时间,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我还不能就这么早离开他。”
他是谁,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约好了明日咨询的时间,将傅星玫送下楼后,mrs.brown示意时疏跟她上去,时疏点点头,站起身,抬手轻轻揉了揉傅星玫的小脑袋,轻轻说了一句“等我”便拿着本子上了楼,本子里记载的都是傅星玫这一年以来的情绪波动时期以及相关联事件,他觉得一定会有用。
在楼下等时疏时,大门打开了,一位金色头发的小姑娘牵着一位高大男子的手进了屋,见到傅星玫的一瞬间她愣了愣,而后极其熟稔地扑到了傅星玫的身上,嘴里还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爹地!我喜欢她!”
“alice,快下来,你把姐姐吓到了,”男人开口,是极温润的语气,而后他不好意思地朝傅星玫笑了笑:“您就是傅小姐吧?”
从mrs.brown那一口流利的中文中傅星玫就隐约猜出她的丈夫是一位中国人,当下一见便是应了她的猜测。
“是的,打扰你和夫人了,”傅星玫也笑了笑,站起身,alice乖巧地从她身上滑下来,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小丫头正在上幼儿园,正是好动的时期,不一会便将傅星玫拉到了花园里看自家种的花,时疏下来时见到屋里没人,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询问便听见窗外一大一小闹腾的声音。
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时疏缓缓垂了眸子,一个念头越发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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