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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给你30天..」
眼睛一睁开,天花板上的星星看似好熟悉。毫无防备,一个小脸突然转向我,靠的好近。
如果这是梦,我寧愿永远不要醒来..
我发现,我忘了上一次抱着他入睡是哪一年的事了。
我发现,原来他已经高过他那张小小的小孩床了。
我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看他了。
看着那熟睡的脸庞,我心里亦是一阵万箭穿心。
我好想告诉他,只要他好好的,爸爸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只想紧紧的抱着他,可是...
「你别费心了,你碰不到他的。」
小孩从书柜跳了下来,坐到了床边。他的话冷冷的,字字讽刺着。
「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魂。」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子錶,上面写着「30天:5月1日」。
「这个錶每天会告诉你小睿一天所发生的事。你不可能改变结局,但你可以改善细节。这个或许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事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只要记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那小孩头也不回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墙上的鐘也随着时间滴答滴答地响。
突如其来的雷声,让小睿从美梦中惊醒。我下意识的往前想抱他,可是如同那小孩所言我根本碰不到他。但令我惊讶的是,小睿并没有被雷声吓哭。他反而转身去抱着床上的那隻大熊,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索拉,不怕。雷公公只是心情不好了,再一会儿他就不会生气了。」
小睿小的时候基本和我一起睡,一点刮风下雨就足以让他瑟瑟发抖。但是为了让他学习独立,他6岁的时候就被我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还记得每次下雨的时候,他还会偷偷溜回我房间,默默的流着眼泪摀着耳朵。我也只能装睡,然后翻了个身把他抱进我怀里。
随着事业开始起步,我回家的时间也渐渐少了,而小睿基本上就由一个家政阿姨帮我带着。有一次我出了趟远门,顺手买了一隻大熊给他。
「爸爸因为需要去工作赚钱养小睿,所以就不能一直陪着你。这隻大熊呢,会代替爸爸来陪着你..」
小睿用他那双小小的手抱着那隻快和他一样高的熊,吃力的把它拽回了房间。他脸上的那个笑容,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忘。那天晚上依然下着雨,小睿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偷溜进我房间。好奇的我把头探进了他房间,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在大熊的怀里踏实的入睡了。后来我听阿姨说,小睿每天和大熊聊天聊到自己睡着。那傻孩子还给大熊取了「索拉」这个名字。
窗外的狂风暴雨依然肆无忌惮,小睿抱着大熊开了房门。空荡荡的房子漆黑一片,但小睿没有一丝的胆怯。我静静的坐在浴室的浴缸边上,看着他哼着歌,刷着牙。不到一会儿,小睿的手机响起了。同时,小孩给我的那隻錶显示「9点:家政阿姨接小睿到自己家。」。小睿把手机掛在脖子上,下意识的走到了柜子并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一番思考后,小睿便把卡扔了回去,背起了书包和他的那隻「索拉」就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在阿姨家,小睿和同岁的阿姨儿子在饭桌把餐具摆好。因为是公共假期,阿姨的丈夫也在家中。
「啊呀,原来我儿子也会帮妈妈摆桌子啊..」
「那是当然,我是大孩子了!」
「呵呵对对,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啦...那大孩子可不能挑食噢!」
阿姨儿子一脸厌恶的看着爸爸把青菜放到自己碗里,却无力反驳。两夫妻看到儿子的囧样,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男孩向父母耍赖撒娇,父亲便拿儿子开了个玩笑。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小睿把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他也跟着大人们一起嘲笑那个男孩,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羡慕。小睿默默的吃着白饭,阿姨和他丈夫见了也时不时挑菜到他碗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2个孩子在阿姨的故事中入睡。我顺着小睿的头「摸」着,心中的亏欠感越来越强烈。这时,那小孩又凭空出现了。
「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爸爸。」
「不错,你还不是无药可救。」
「我一直只想着努力工作加班,为的是能给他过好日子。我以为我只要努力赚钱,让他买他想要的,想吃的,想玩的,他就会快乐。就连买一支可以随时联络和容易掌控他行踪的手机,也是买最贵最新款的。我以为让他衣食无虞才是爱他的方式,但原来我都错了..」
「我说了,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
「什么意思?」
「什么特异功能啦,魔法啦,你.....并没有。可是因为你还是你,所以你能改变你自己的想法。」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试图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因为你还是你自己,所以你可以改变你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我....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
「我现在有点怀疑你那张mba是花钱买来的。」
「大学本来就是要花钱的啊,还不便宜耶。」
小孩差点要去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