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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珏睁眼,郝柏修眼里的愤怒和心惊胆颤还未消散,他不敢想要不是最近学校偶然撞见她的不对劲便一直跟踪着,他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的怒火熊熊燃烧,只是对上她空茫茫的目光,胸口被重重揉了一把,倒灌进了苦涩的冰水。
他卸力捏了捏眉心,放下身段,低下声音。
祁知珏诚恳看她,嘴角衔起无奈的笑:“小祁老师,你是璋合一中从未有过的霸榜第一,未来的省状元,算我求你,来给我做课后辅导好吗?”
祁知珏被他眼底的真挚疼惜烫到,躲闪垂眸:“怎么辅导……都不值一百万。”
“怎么会不值。”他摇头,“你说月寒日暖煎你人寿,我为了你这个冬天不再冷,愿意为你花好多好多好多钱。”
祁知珏沉默。
“嗯?”
“我不和你上|床。”
“以后的事,那谁知道。”郝柏修莞尔。
祁知珏猛地抬头瞪他,撞他肩膀就要走,被郝柏修拉住她的手反将人抱进了怀里,她猝不及防抖了下要推他,被他抱得更紧。
“不上不上。我的小祁老师,怎么可能是钱睡得到的。”
祁知珏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放手。”
“抱一抱吧,朋友也可以拥抱的吧。”郝柏修搂着她,“你看着真的好冷啊。”
祁知珏僵住。
郝柏修手掌轻轻拍着她瑟瑟发抖的后背,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祁知珏,才一个月多没见,你瘦了好多。”
祁知珏:“我不知道。”
“放心,这个寒假我会把你喂胖。”
祁知珏沉默。
“怎么不说话,终于知道拿人手短了?”他推开玩笑看她。
祁知珏斜他,反将心底那点不自然散了几分。
“你真的要找我再当辅导老师?”
“三顾茅庐也不是不行。”
祁知珏默了一会,说:“好。”
郝柏修眨眨眼。
“这个寒假,我帮你补进学校前500名。”
“你……是不是忘了我成绩得倒着数这件事……拔苗助长也没你这么夸张……”
“郝柏修。”
“啊。”她第一次不带冰冷尖锐的喊他名字。
“我喜欢学习好的。”
郝柏修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祁知珏扫了他一眼,错步从他身边离开,“先从语文开始吧。”
郝柏修呆了两秒,转身去追。
“祁知珏,你说清楚你那话什么意思。”
“叫我老师。”
“那小祁老师,我一定得学习好吗,人无完人,很有钱不行吗?真的很有很有很有钱的那种呢?”
“……”
“语文,那就语文先开始,行吧。”
“嗯。”
“知珏。”
片刻后,远远传来女孩低低嗯的一声,少了冰冷尖锐。
“哈哈哈哈哈哈哈……”猝不及防的欢乐笑声惊起树边一排飞鸟。
“郝柏修!”女孩恼羞成怒。
“知珏知珏知珏知珏……”没完没了的喊声,“凭什么他能这么喊你,我就要叫知珏知珏知珏。”
“白痴。”
“我不白痴能考倒数?”
祁知珏叹为观止看他,怎么有人能考到那种分数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是她,早就挂死在和胡巷那棵大槐树下面了。
郝柏修笑的恣肆,“老郝家传统了,家里聪明人只能一个。”
“……不知所云!”
“哦,原来那个聪明人是我。”
“无聊。”
“可是怎么办,我好开心。”郝柏修走在她面前,倒着看她。
“知珏,我是认真的。”他说:“这个冬天,我不会再让你冷了。”
第98章 双犬(四)
98、
放话的郝柏修万万没想到, 他自己将在暴风冰雪中差点活不下来。
寒假开始,祁知珏继续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结束了高三上学期的课,也开始了对年级倒一的辅导, 只不过两人的第一节课, 就在愤怒和不愉快中缓缓展开。
“郝柏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祁知珏冰冷的声音落下, 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分。
“当然啊,花钱来听你说话, 你说我能放过嘛。”
“一道题你错了三遍!”
“哪个?这是同一道题吗?看着没印象啊。”郝柏修翘着唇角瞧她, “倒不如你名字, 提三遍我就再也没忘过。”
祁知珏攥笔的手越来越紧, 脸也越来黑, 瞪他的眸子里狂风席卷。
“不气不气。”郝柏修按住下一秒可能就被她揉碎的卷子,“我再看看, 这次说不定能留点痕迹。”
说着, 他厚脸皮的在她腿边坐下,拉过卷子攥着看起来, 浑身散着吊儿郎当的气息, 眼睛好歹是落在了题目上。
祁知珏的胸膛起起伏伏又逐渐平息,无视旁边的人看起自己卷子。
没两秒, 腿上传来窸窣响动, 郝柏修的脑袋摇晃两下靠上了她的腿, 跟着像碰到抱枕一样搂住,“嘘, 我睡会。”
璋合一大睡神今天起了个大早迎接小祁老师, 现在沾着空气都能睡着。
“啪。”
话音落,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开郝柏修的脑袋, 将他从看到那白底黑字便觉晕厥的浑噩里拉出来。
“祁知珏!”郝柏修歘的站起来,森眸瞪她。
祁知珏眸子更寒冷的回视他。
两人对视间,烧着地暖的水管似乎都开始结冰。
郝柏修皮笑肉不笑:“不知道我请你来干什么的吗?”
祁知珏冷笑:“不是很清楚。”
“当年画娃娃一样摆在我面前,我就想天天看着你,这就是过我的年了。除此之外,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大的家,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让我学习,别想。”
祁知珏呵了声,看他的目光充满蔑视:“你的脑袋除了装钱和精|液,是灌不下其他东西了。”
说完,她也起身收拾东西,塞进书包往外走。
“既然不学习,我也没留下的必要,钱我以后会还你。”她大步往外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郝柏修脸黑下来,积攒一早上的愤怒在面对祁知珏冷漠的脸时终于爆发。
“滚滚滚!活该我献殷勤,大早上激动的睡不着起来等你,大雪天穿短袖非冲去外面给你开门,给你拎拖鞋做早餐,抹护手霜涂药膏,你他妈倒好,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就他妈做题做题!这么想当辅导老师,找什么年纪倒一!”
“谢你提醒,以后不会了。”
她的手按在大门把手上,后面传来急促脚步声,郝柏修重重按住了她的手,粗喘着瞪她。
祁知珏面无表情看他。
郝柏修说:“要走可以,滚去把我做的早餐吃了。”
初中一个人住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做早餐。
祁知珏眸子清冷漆黑,看他不语。
郝柏修愤怒的眼神逐渐熄灭,声音也没那么紧绷,“别辅导了,这个寒假你想怎么学你的都可以,我就在旁边保准不打扰你。”
“真把我当年画娃娃了?”祁知珏讽笑。
郝柏修咧唇:“年画娃娃还是别的,你心里清楚。”
祁知珏冷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又去拉门。
“祁知珏!”郝柏修重重把门又拍上。
“滚!”祁知珏也露出厉色。
“让我滚,你倒是不舍得对你那白月光说个滚。”
祁知珏眼眸一沉,浑身的冰冷气息更盛,郝柏修也怒目而视,两人僵硬在大门前,偌大的别墅变得分外安静。
片刻,郝柏修说:“让我学习可以,以后你要吃我的早餐,不准推门进来就只问我哪科最想重点补一下,要跟我说早上好,问有没有吃早餐,说你来的路上冷不冷,坐下后不准不回答我学习之外的问题,我说了什么你都要脸上摆出乐意跟我交流的样子。”
祁知珏瞪着他。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