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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能的,那位张先生可能会被气吐血。
“程总,张全民那里…”
“张全民是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放心吧。”把香菇肉饼也放她跟前,程致对许宁说,“这次收购我打算全权交给,你和我都暂时不要出面了。”
是他的私人投资顾问,中法混血,程致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好友。
许宁跟不算熟,见过几次面,知道那是主子的另一心腹,还自带隐藏属性,知道的人极少。论信任程度,自己可能还有所不及,所谓第一狗腿,也只限于程氏内部,较真起来,不算实至名归。
“我记得他的婚假还没结束。”整三个月呢,带薪还发津贴,想想都羡慕嫉妒恨。
“他和lucie下周会到江城,可以边工作边蜜月。”怕她心里不舒服,程致柔声说,“我听到消息,开平地产的小开和程煦搭上了关系。”
许宁闻弦歌知雅意,明白了主子话里的意思。对瑞达的收购她其实一直都不很赞同,也没什么动力,现在主子要交给别人来做,说实话,反而松了口气。
☆、第18章 感性
有些人可能经不起念叨,尤其是仇人。
许宁看看对面的程煦和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帮小弟,又瞅瞅自家主子和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了人家一大截。
“哥?这么巧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家?爸知道要不高兴的。”
程煦敛起诧异的表情,脸上挂了笑,看上去就是枚人畜无害的小鲜肉。谁能想到这货私下里是另一张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嘴脸呢?许宁想起刚才那位有些对不起观众林先生,其实她应该也没那么俗,小太子颜值挺高的,她就喜欢不起来。
论装逼,程家人可能天生自带加成。面对异母弟弟隐晦的挑衅,程致不以为然。他一手插兜,身姿挺拔,下巴微抬,一副睥睨的样子,“回来拿点东西,明天就走了,”又玩笑似的说,“我偷跑回来的,你可别跟爸打小报告。”
“放心吧,哥,我很讲义气的。”
程致恶心了一下,面上却不显,反而笑的越发温柔,“那行,今晚你和朋友玩儿都记我账上,回头给你报销。”就像做了出格的事怕被长辈知道,于是收买弟弟的普通哥哥。
程煦也有点被恶心到了,觉得异母哥哥脸皮越来越厚了。他视线扫到了许宁,眼睛蓦地一亮,“咦?这是……阿宁?今晚好漂亮啊。”
许宁终于不能再当背景板看戏了,她公事公办的招呼,“小程总。”
“你和我哥……这是约会?”顺带露出个暧昧的笑。
许宁也不是吃素的,实话实说,“我出来相亲,遇到个极品,和程总是偶遇,回去太早怕家里老太太叨叨,就搭伙吃顿饭打发时间。”她实在的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坦坦荡荡也不怕丢人。这样,程煦反而不好再把她往异母哥哥身上凑,那会显得自己没风度。
还想说点什么,程致已经抢先一步,“行了,你和朋友赶紧去吃饭吧,甭管我们了。”还腻歪的动手帮他整了下领带,用哄三岁小孩的口吻说道,“乖啊,记得别打小报告,回头哥给你卡里转点零花钱。”说完也不停留,带着许宁径直从人堆中间穿过,程煦的小弟们特自觉的让开了道儿。不管程家兄弟怎么内斗,他们这些小虾米是没资格掺和的,哪个都得罪不起。
回到车里,程致幸灾乐祸半天,还跟许宁嘚瑟,“你看到没有?程煦那犊子气得嘴都哆嗦了!哈,让他装!傻逼一个,跟我玩儿这套,他还嫩着!等会儿就往他卡里转741,气不死他!”
许宁有点无语,“您何必招他呢。”人家有个稳坐中宫的妈,还有个偏心偏的了不得的爹,小太子可不是心宽的人。
程致满不在乎,“阿宁,上次回北京,我想通了一个道理。”也不用她问,他自发说了下去,“不管我多优秀做得再多,老头子也是看不到的,人的心偏了,就没救了。既然作好作歹都是一个结果,为什么还要忍?反正我手里有程氏十分之一的股份,谁能把我怎么着?”
他是真看透了,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了丧家之犬,看做了可怜虫,可他真的甘愿一直当条狗吗?当然不!
以前他想通过实力争家产,甚至妄想过在江城做出一番成就,让董事会,甚至是亲爹不得不把他召回来。
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觉得这样没意义。再继续装孙子就能换回好的结果?不会的,他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即使真心实意的做一百年孝子贤孙,也换不来亲爹的喜爱,家产,更是想都不要想。
既然知道了这条路走不通,为什么还要一条道走到底?那不是蠢是什么?
虽只是只言片语,许宁却从中窥到某些不安定因素。想到被召回的,她有些不确定的问,“您是不是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比如脱离家族自主创业什么的。
程致笑了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外面路灯微晕的光线下像镀上了一层光影,漂亮极了。
“阿宁,你是想问我以后还争不争家产了吧?”
许宁没否认。
程致说,“家产当然要争的,我得不到,谁也甭想得到。”他霸道的坦然,“但我不想继续毫无意义的给人当孙子了,我想挺直腰板做人,无论面对谁,都能抬头挺胸,而不是要弓腰驼背低头敛目当条狗!”
难得感性了一把,听众却一点表示都木有。见许宁只是低着头似在权衡利弊,程太子爷有些不满,抱怨说,“这种时候女人应该给需要安慰的男人一个拥抱!”
许宁把这话自动过滤了,她直接问,“程总,您是不是打算离开程氏单干?”他想抬头挺胸做人,除了自己当老板估计也没别的路了。
下属不解风情,程太子爷有点失望,懒洋洋的趴在方向盘上说不是啊,“为什么要离开程氏,我大小是个股东,谁能赶我走?”想了想,哦一声,“你是觉得只有离开程氏我才能做个人是吧?”见她要解释,他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以后谁敢欺到我头上,我都不忍啦,管他是谁,让我不爽,大家就一块儿不爽!”手指想顺着发丝滑下来,但许宁一次性卷发为了定型上的有发胶,手指一滑,就卡在了发卷上,许宁被扯的嘶一声,他赶忙尴尬的收回了手。
许宁:“……”
程致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咳一声,蹩脚的转移话题,“不过我确实有些别的想法,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理顺了再详谈吧,时间不早了,先送你回家。”
……
许妈很生气,拍着茶几要给二舅妈打电话,质问她介绍的是个什么东西!
许宁为了自身安全,就往那位林先生身上泼了点点脏水,不过大部分都是实事求是。比如长得不好看,身高不到一米七,还抓着她的手不丢什么的……
只这一些就把爹妈气得够呛。在父母看来,自家闺女要长相有长相,要学识有学识,要工作有工作,哪哪都强出普通人八条街。二舅妈介绍的这个林什么的,绝对是啪啪打他们的脸,还自带响的!
许宁劝阻说,“您打电话能说什么,要论出身条件二舅妈也没说谎,她一推二五六,您也没辙啊。再说都是亲戚,没必要闹这么僵,以后您只要记着,要真是条件好的,二舅妈肯定留给雨澜不会留给我就行了。”她不求别的,只求亲妈不要再让相亲。
许妈有点下不来台,毕竟那是娘家人,闺女这一说,好像她娘家人故意埋汰似的。许爹对老伴知之甚详,给闺女递个眼色,和稀泥道,“行了,谁相亲会一次成的,这事儿甭提了,她二舅妈要是打电话问,你就说宁宁觉得性格不合适,也别说其它的,人家也是好意。”
许宁吐吐舌头,抱着小侄子过来给亲妈卖萌说好话,许妈面子全了,也就不气了。
晚上睡前时,许宁想起在车里的谈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之前太子爷摸的地方摸了一把,头发刚洗过,又滑又顺。
又觉得自己有点傻,轻笑了一声,翻个身睡了。
回到江城,日子顺风顺水。
周六带着妻子lucie到了,许宁陪同程致一起去接的人,没让保镖跟随。
是个帅哥,黑发蓝眼,五官偏亚洲人的柔和。他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不过父母早亡。虽然身世貌似比太子爷苦逼,但人家跟着姨妈无忧无虑的长大,一点少年阴影都没有,所以是个很开朗的人。
lucie是法国妹子,性格好,长得挺可爱,脸上有一些小雀斑,不算什么大美女,却把这个大帅哥迷的五迷三道的。她从事插画工作,不用打卡上班,和大多数外国人一样,这姑娘中文说得四不像,许宁更愿意和她用英文沟通。
两人的住处安排在另一个住宅区。是栋独立别墅,太子爷斥资直接买了下来,房主装修得金碧辉煌,许宁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闪瞎了眼。
和lucie楼上楼下看过,对装修当然不怎么满意,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审美观。但又不是真要在这里长久安家,所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许宁是个细心的人,别墅里什么都不缺。厨具餐具一应俱全,就连冰箱里都塞满了食物。lucie和她一起做了午餐,短短一个小时,两人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见这妹子心机真的挺浅,在许宁这个心机婊面前被秒的渣都不剩。
餐桌上四个人有说有笑,宾主尽欢。洗碗时,lucie小声问许宁,“你和derrick是情侣吗?”
许宁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摇头说不是,“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他是我老板。”
lucie眨着棕色的眼睛一脸天真,“但我觉得他喜欢你。”
洗碗的手蓦地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耸肩,“你看错了,我们不会在一起。”lucie不明所以,“为什么?”
许宁没回答她,有些狡猾的眨了下眼睛,“你猜~”
☆、第19章 心动
回去的路上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许宁少见的有些寡言,不是玩手机就是看着车窗外发呆。程致偷看了她好几回,下一个红灯的时候,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和lucie?”
“怎么会,”她回神看过来,“lucie很好相处,我很喜欢她。”
“我看你从离开那儿就有点不高兴。”
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表现的这样明显,许宁怔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说,“可能是感冒了,早上起来头就一直疼。”不算说谎,头确实疼。
程致蹙眉,“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探手去摸额头,啧一声,下结论,“有点烫,去医院吧。”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许宁有些尴尬,见他真要掉头,赶忙说,“回家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又不严重。”
程致想了想,也没坚持,只是瞪她一眼,“整天就会叨叨着让我吃药,阿宁,你这是典型的严人宽己。”
面对这种不痛不痒的指责,许宁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极大满足了太子爷的虚荣心,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即视感。
路过药房时他问,“家里还有退烧药没有?”她说有,他还是停车下去又买了些,回来时身上都淋湿了。许宁心里有鬼,见他这么体贴,各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桥段纷纷跳出来刷屏,压根控制不住,搞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快精分了都。
回到家量体温,温度计显示37°5,低烧。原来真发烧了,她想,难怪这么不自制。
程致监督她吃了药才离开,许宁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最后烦了,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在lucie面前装逼,这会儿又胡思乱想,是有多虚伪啊!再说人家又没追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这样一想,许宁突然惊觉自己可能对那位有了非分之想。
晴天霹雳!
然后就更睡不着了,她开始分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日久生情?有可能。毕竟上司是个高富帅,人品也不错,对她更不错,还是单身,平时洁身自好,现在又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了男女情愫貌似也很正常。
她想起父母的警告,闺蜜的调侃,还有和程致之间的门第悬殊,突然一哂,拍着额头笑了笑,这是人心不足啊~找死的节奏!
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灯台是开着的,她若有所觉,掀开被子下床,开门果然看到客厅灯大亮,主子正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拿遥控器换台,电视声音开的极小。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过来,“怎么样,身体好点没?”一副主人的架势,话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想起来,自己习惯把钥匙挂玄关的粘钩上,可能他下午离开时顺手拿了。
许宁走过来,点头说好多了,又问,“程总,您吃过饭了吗?”
“这都快八点了,你说呢?”程致撂下遥控器站起来,“叫的外卖,给你留了,我去帮你热一下。”虽然生活废,但微波炉还是会用的。
许宁跟着去了厨房,看到几个塑料餐盒,就说,“我来吧,嘴里有点苦,想煮个蜜枣红豆粥,您喝吗?”
程致说喝,睇了她一眼,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不烫了。不过还是说,“药还要吃,别偷懒。”
“您倒是提醒我了,晚上的中药喝了吗?”
程致:“……”
过完圣诞节,没几天就是元旦小长假。许妈打电话问闺女回不回去,许宁觉得下个月就该放年假了,没必要折腾,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父母身体健康,侄子也没病没灾。
傍晚临下班,张晓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送过来,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了个方形首饰盒出来,“这个送你,我同学自己设计的,没事戴着玩儿。”
张晓有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笑着问,“我能打开看看吗?”
“当然能,”许宁柔声说,“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同学平时喜欢做一些小玩意儿,这个我觉得很适合你。”
首饰盒里是对耳饰,不需要耳洞,夹子的。一长串,细细碎碎的,银光闪闪,最底下缀着颗星星,又漂亮又特别。张晓一眼就喜欢上了,爱不释手,“真好看,许特助,您同学是专门做这个的吗?”
“她主业是时装设计,这个是副业。”许宁说道,张晓还想再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许宁蹙眉,张晓机灵的开门出去看,很快噔噔噔跑了回来,“是陈总丈夫来了,在外面吵呢,好像是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公司又不是他们家后院,许宁最烦这种动不动跑人单位闹事的。她推开椅子站起来,要出去看看。
外面已经有许多人围观了,有普通员工,也有部门经理。普通员工碍于上司颜面,只敢偷偷看,其他经理也是不远不近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许宁听到一个男声扯着嗓门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刚要过去,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了,然后听到上司没好气的声音,“你没事凑什么热闹,”又对一旁的张晓说,“小张,你去打电话叫保安把人叉出去。”
张晓在程致放在许宁臂弯的手上看了一眼,也没顾上八卦,赶忙点头说好的,就跑去给楼下保安室打电话了。
程致拽着许宁回了自己办公室,刚关上门,就戳脑门,“你说说你,那就是只疯狗,万一被咬了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