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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总, 您额头的伤。”
越扬忽地瞥到他额头还在淌血的伤口,脸色一变。
“我帮您叫医生。”
他急忙往外走。
辛嵘抬手制止他。
“不用了,你回公司吧, 看看陈律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你就下班回家。”
“可是,辛总——”越扬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这儿。
“我说的话都不听了?”辛嵘语气变沉。
越扬只得无奈低下头:“是,辛总。”
越扬走后,辛嵘看了眼走廊尽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给辛觅拨了个电话。
他言辞简短,只说辛振病情加重,正在抢救,让她尽快过来。
辛觅一听到他的话就哭了, 哽咽着说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辛嵘用手背摸了下额头。
血还在流。
一旁经过的病人和家属投来异样的目光,辛嵘没有理会他们, 自顾自去乘电梯, 坐到门诊大楼。
他挂了急诊,小护士被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赶紧去拿纱布和镊子。
“你这怎么弄的?都是碎玻璃?”
一个年长的护士帮他上药, 她翻开狰狞的伤口,小心地把里面的玻璃碎片夹出来。
辛嵘表情冷淡:“不小心摔的。”
“不小心摔能摔成这样?”护士啧啧摇头:“年轻人,得亏这个玻璃渣子没进你眼睛里,要是进了眼睛, 那可就棘手了……”
辛嵘心不在焉地听着,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他的脑袋渐渐有些沉重,连额头是什么时候被包好的都不知道。
“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多休息,不要劳累。两天后来换药,明白了吗?”
坐诊的医生叮嘱他。
“嗯。”
“家属呢?怎么也没个人陪你过来?你现在不要随便去外面走,不安全。”
“嗯,我明白。”
辛嵘当然知道,他现在头昏脑涨的,视野都有些模糊,暂时只能在诊室外面坐一会儿。
刚出诊室,手机就响了。
辛嵘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表情柔和了些。
“辛辛,我可以提前出院了。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今晚就可以出院!”
那头是颜斐兴奋的声音。
辛嵘嘴角也带上笑容:“挺好的,恭喜康复。”
“你来接我嘛,好不好?”颜斐撒着娇。
辛嵘表情为难:“我……家里有点事……”
“家里有事?”相处了这么久,颜斐当然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他试探道:“是伯父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吗?”
“差不多吧,我还要在医院待一会儿。”何况,他额头上还有道狰狞的伤口,他不想让颜斐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噢,那你先忙那边的事吧。反正我爸妈也说要来接我……”
虽然能够理解辛嵘的难处,但颜斐语气里还是掩饰不住失望。
“要不……伯父在哪家医院,我也过去看看他?”
“不用。”
他拒绝得太快,让颜斐有些受挫。
“怎么,你怕他见到我不高兴?我不会把我们俩的关系说出去的。”颜斐以为他是担心被他爸看出两人的关系。
“不是因为这个。”辛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道:“这样吧,你明天去临湖别墅等我,我忙完医院这边的事就过去。”
“好呀,那我明天一早就过去。”颜斐语气兴奋,忽地想到什么,眨了眨眼道:“那我可以把我的东西都搬回去了吧?”
“当然。”
颜斐心头一喜,忽然又皱眉,不甘道:“不行,你得答应我,以后吵架的时候不准赶我走!”
“我答应你。”
“以后再吵架,我自己走。”
颜斐嘿嘿一笑:“你要是走了,心疼的又是我。这样吧,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吵架,行吗?我也保证,以后不会有事情瞒着你。”
辛嵘“嗯”了声。
“你爸妈应该快到了吧?”他问颜斐。
“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十来分钟就能到。”
辛嵘点了点头:“你有一对很难得的父母,好好珍惜。”
颜斐不太明白他怎么忽然说这么一番话,他想多问两句,却被辛嵘打断。
“我有电话进来,之后再聊,好吗?”
“嗯。”颜斐语气无奈。
辛嵘看了眼屏幕,接起辛觅的电话。
“哥,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在这边看到你?”
“我在门诊楼这边,你稍等,我马上过去。”
辛嵘按了按太阳穴,慢慢站起来,往电梯方向走。他衬衣上还有血迹,额头包着纱布,加上身材高大,脸色冰冷,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电梯旁边等候的一个小女孩看到他,直接吓哭了。
“妈妈,那个叔叔好吓人……”
小女孩边流泪,边慌张地扯着身旁妈妈的袖子。
年轻的妈妈瞥了辛嵘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她抱起小女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蕾乖,叔叔只是受伤了,不吓人的,明白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钻进了辛嵘耳朵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只是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了所有打量的目光。
“哥,你额头怎么了?”
辛觅看到他,脸色一变。
“跟爸吵架了?”她瞪着眼睛,有些生气:“他动手打你?”
辛嵘没否认。
“我说了些让他不开心的话。”
“可他也不能动手啊!”辛觅握紧拳头,骂了两句,又想到辛振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又懊丧而纠结地垂下头。
陪在她身后的年轻男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嵘对他有印象,是辛觅那个小男友。察觉到辛嵘的注视,男生转过视线,有些羞涩地跟他打招呼:“大哥好。”
这小子,还没跟辛觅结婚呢,就叫上哥了。
辛嵘心底不悦,还是勉强朝他点了点头。
“祁泽,你去帮我买两瓶水来好不好?”辛觅拽了拽男生的胳膊。
“好,我马上去。”又不放心地看了眼辛嵘:“大哥,你要不要喝点别的?”
“就纯净水吧。”
辛嵘明白,辛觅是有话跟他说。
果然,祁泽一走,辛觅就把他拉到走廊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我刚听爸的秘书说,王晚音之前也来了?她今天还去公司找过你?”
辛嵘点头。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辛觅骂了几句脏话,又不放心地看向辛嵘:“爸跟你吵架,是因为王晚音?”
“一部分吧。”辛嵘神情复杂,其实他原本不用说那些话刺激辛振,只是当时一腔热血涌到了胸口,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他压抑太久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那个臭脾气,何必跟他抬杠呢。”
辛觅叹了口气,神情苦恼而纠结:“我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怼他,可一想到他那颗脆弱的心脏,还是忍了。”
虽然辛觅并没有责怪他,但辛嵘还是听出了她话里行间的不赞同。
两边都是至亲,对于她来说,抉择很难。
“我以后不会这样。”辛嵘向她保证。
“哥,其实我也理解你……”辛觅揉了揉脸,看着尽头的手术室,一脸惆怅:“咱们家这些破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没停下来过。”
“我准备起诉王群。”辛嵘抬眼看着长廊尽头,语调平静:“这些事情,我会一一解决。”
“起诉王群?”辛觅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哥,你是想……”
“我会把他送进监狱。”辛嵘面无表情:“至于王晚音,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辛觅眼底的神情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了,她看着辛嵘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和坚毅,却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哥,你就不怕……爸醒了后……”她内心忐忑不已。
“我会速战速决。”
他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神情,眸中的光甚至有些冷酷。
辛觅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哥已经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偶尔用些手段,她也应该理解他。
可是,心底还是有些莫名的酸涩。她多么希望,他们一家人能毫无隔阂地在一起,可是哥已经和爸闹到了这种势不两立的地步,她帮谁都是左右为难……
察觉到辛觅低落的神情,辛嵘也没有出声安慰她。辛觅性子直,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眼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走这一步。至于辛觅,他相信她会慢慢想通,也能理解他的难处。
两人在长廊外沉默地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中间刘秘书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王晚音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正吵着要见辛振。
“让她滚回去,大爷的!”辛觅气得爆了句粗口。
“你让保姆带她回去吧,就说董事长暂时不想见客。”
辛嵘语气平静。
秘书应下了。
没多久,祁泽买了两瓶水和三瓶饮料回来,他气喘吁吁地,先把水递给辛觅。
“给我干嘛?先给我哥啊。”辛觅戳了戳他的手臂。
祁泽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拿了瓶水给辛嵘。
“大哥,喝水。”
辛嵘接过,说了声“谢谢。”
祁泽这才把另一瓶水给辛觅。
“我还买了你爱的橙汁,要吗?”祁泽问她。
“你自己喝吧,我没心情。”
辛觅恹恹的。
祁泽在她身旁坐下,他看了眼辛嵘,试探道:“哥,伯父的手术,医生说了要多久吗?”
辛嵘低头看手上的腕表,皱眉道:“不清楚,之前有过抢救一晚上的经历,没有五六个小时结束不了。”
祁泽“噢”了一声,目光扫过辛嵘额上的伤口,道:“哥,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跟小觅在这儿守着就行了。”
辛觅被他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辛嵘额头还有伤,在这儿也不方便。
“是啊,哥,你先回去休息吧。等爸从手术室出来了我再通知你,我们都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
如果只有辛觅一个人在这儿,辛嵘肯定是不放心的,不过眼下她有个殷勤的男友在这儿陪着,他似乎不用怎么担心。
“那我先回去,有情况你再通知我。”
“嗯嗯。”
他现在这副样子,自己开车是不可能的了。辛嵘直接打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接他。
司机看到他额头的伤,也吓了一跳,见辛嵘神情冷冽,不敢多问,只是开车格外小心。
一路都很平稳。已是深夜,别墅区两旁的林荫大道只有他们这一辆黑色的奔驰孤独地穿梭着,到了别墅门口,司机先下车替辛嵘开门。
“辛总,要不我帮您叫王妈过来?”
“不用。”
都快凌晨一点了,辛嵘不想麻烦家里的保姆。他让司机早点回去,目送黑色奔驰消失后,他往大门走。
刷指纹,感应门应声而开。屋子里黑漆漆的,落地窗的窗纱没合上,有稀薄的月光透进来。
辛嵘也没开灯,只摸黑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下有烟,他顺手就摸到了一包,掏出兜里的打火机。
刚要点烟,卧室里忽然一阵响动,他指尖一抖,手中的烟掉在地上。
“辛辛,你回来了?”
卧室里透出亮光,房门打开,颜斐惊喜的脸探出来。
他顺手就要开客厅的灯,被辛嵘厉声制止。
“别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