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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雄辩!”
大魏太子听到这番宋清辞的言论,激动地两眼放光,一拍巴掌道,之前被北齐太子压下去的阴云全都一扫而光。
太子身后那帮人全都跟着一起激动鼓掌。
韩舒更是在原地扬起马前蹄,吹了几声口哨,大笑道:“说得太好了!宋侍郎不愧是我朝第一雄辩鬼才!”
原本还在自责中的梁映章听到宋清辞的这番话,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苏先生跟她说过差不多的话,也是在鼓励她,教她不要看轻自己在世间的价值。
想到当场敢对峙北齐太子一心维护自己的兄长,还有教过自己的苏先生,梁映章心头一热,鼓足勇气,抬起了头,望向马背上的北齐太子,一脸倔强道:“苏先生说过,民以食为天,凡是跟食有关的,都是紧要的国家大事。打仗需要粮草,马需要粮草,百姓过太平日子更是需要一日三餐。养活一个人是食为天,养活一万人也是食为天。太子骑的这匹壮马,来大魏也吃了不少大魏的粮草吧,怎么吃饱了就摔饭碗骂做饭的人呢?”
扑哧!
不知是谁那么看不来场面,在听了梁映章的最后一句借着马来骂北齐太子不懂知恩图报的比喻后,笑出了声。
把北齐太子骂作马,梁映章是第一人!
韩舒这个杀伐果断的中郎将都要给宋清辞家的小娘子跪下了,心中连连佩服她的胆识过人,比他那个弟弟韩子瑜有勇多了。
看着北齐太子震惊不已的那张脸,他憋着笑憋的太难受了,使劲掐着自己大腿肉才千辛万苦没笑出来。哎哟喂,韩舒腮帮子都要绷酸了。
连宋清辞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梁映章,她滔滔不绝讲完而面红耳赤的小脸,在枝头白雪的掩映下,更是熠熠生辉,让他移步开目光。
梁映章感觉到他稍稍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才回过神来,匆匆低下头去,避开头顶北齐太子投来的可怕的目光。她悄悄问宋清辞:“我是不是说错了话?”
宋清辞不禁一笑,在她耳边轻声夸赞道:“你说的很好。”
“那个太子眼神好可怕,他会不会砍我的头啊?”梁映章余光偷偷向上瞄,发现北齐太子还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面容冷厉,眼神阴鸷,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罩在她头顶,让人悚然,惶惶不安。
大魏太子也察觉到了北齐太子神情不太对劲,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莫非是这北齐太子心胸狭窄开不起玩笑,被一个小娘子指桑骂槐骂几句就要发作要治对方的罪?
北齐太子的眼神,的确有点可怖,想要杀人的气势。
越想越不妙,大魏太子擦擦额头上的虚汗,他受父皇的吩咐,要把来朝的北齐太子接待好,万一把北齐太子惹不高兴了,影响两国邦交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自己让父皇失望,引起对他这个太子的不满,更是不敢想象。
这时,一名北齐太子的亲卫察觉到主子隐隐的愤怒,从马上挥剑向着梁映章的头顶而去,大声喝道:“大胆,竟然辱骂太子!”
当剑光在林间闪过的一瞬间,所有人大惊失色。
嚓!嚓!嚓!
一瞬间,周围想起了一道道齐声拔剑的声音。
“啊!”
看到那柄锋利的剑挥向自己的刹那,梁映章花容失色,瑟缩着脑袋尖叫出声,一道身影第一时间挡在了她面前,是宋清辞。
他眼神坚定温柔地无声安抚着她,将妻子罩在自己的身影下。
“血……”
梁映章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她的瞳孔渐渐扩大,一滴深红的液体落到了她的眉心,似一抹胭脂留下了惊心的妖艳赤红。
第二滴、第三滴……一滴滴的鲜血从北齐太子握住利剑的掌心处继续滴落下来,如一串断了线的南国红豆,诉说着不成句的思念。
“太子!”
第一个拔剑的亲卫看到自己的太子徒手握住了自己的剑,看着鲜血从太子的手中流下来,这名亲卫吓得浑身僵直,松开了剑柄。
北齐太子肃湛手臂一挥,那柄沾着他自己鲜血的剑被甩进了不远处的雪地里。他冷冷一回眸,对着跪在地上的亲卫道:“全都回去领罪。”
他身后所有拔剑的亲卫队都跪在了雪地里:“遵旨!”
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结束。
韩舒看见自家太子递过来的眼神,轻轻抬起手臂,他身后的侍卫也全都默不作声地把兵器收了回去。
北齐太子肃湛下了马,一步步向梁映章走去,他紧握着受伤的左手,任由滚烫的鲜血滴落进脚下冰冷的雪地里,映出一串浅红色的血迹。
“吓到你了?”
望着梁映章愕然的神色,肃湛冷峻的面容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脸,哀伤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游走在她精致动人的五官上。
宋清辞很不喜欢其他男人用这种过于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站出来,挡住肃湛大胆而沉醉的视线,低眸看了眼他还在流血的左手:“太子还是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他的话打破了周围古怪的气氛。
大魏太子道:“没错。太子,先回宫包扎伤口。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结束狩猎,回宫去吧!”
肃湛摊开掌心,一道很深的伤口赫然横在掌心。他皱着眉头,装作很痛的样子,看着一脸疏离克制的宋清辞:“宋大人,方才听闻韩中将说你们就住在这附近山上。不知道你们所住的地方有没有包扎伤口的药物?我这手疼的都拉不动缰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