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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一天下了一场大雪,直到夜色漫上窗棂才停,素白的雪在视线里绵延而去,谢姜裹了厚实的斗篷与小白在殿前踩雪。

石榴红的绣鞋缓缓陷入白雪,谢姜提着层叠的裙摆,一脚一脚的踩过去,饶有兴趣的转起了圈圈。

圣人与谢珺到来时便是看到了一圈圈的脚印,小姑娘火红的一团,笑声直接闯入他们耳中,一群宫人守在廊下,紧张的看着那已经玩的欢脱了的两只,就怕一个意外发生。

圣人随意的摆手示意她们暂且退下,自己大步走过去。

谢姜正倒着走,一手拿着球逗小白,走的不快,存了有意遛小白的心思,大约是方才看它吃多了想带它消消食。

身后传来衣料的簌簌声响,谢姜还未反应过来,脊背便是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什么,她身形一晃,绣鞋陷入了白雪直接歪了一下,整个人没稳住,栽倒的同时被人稳稳地扶住了胳膊。

她看到了不算陌生的手掌,一道伤疤直接横过了手背,可见其主人受过的危险和苦难。

谢姜眨眨眼,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借着他的扶持转过身去,笑着揪住了他的衣袖,“父皇!”

圣人按住了她的肩阻止她的蹦跶,屈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过完年你就快及笄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谢姜捂着额头“哎呦”了一声,扁起了小嘴,努力睁大了水润的眸,可怜兮兮的,“父皇欺负人。”

她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声音低下去几分,却足够清晰的传入圣人耳中,“上次父皇嫌弃园园太过安静老成,让我多动一动,怎么今日就嫌弃我咋呼了?”

余光瞥见靛色的斗篷,谢姜勾起唇角,直接将手里圣人的衣袖连带着他的手腕扔出去,侧身扑向另一人,“哥哥你看,今日还是除夕呢,父皇就知道欺负人。”

说着,她还故作委屈的在谢珺胳膊上蹭了蹭,放软了声音再度“哼”了一次,似是一弯轻羽,挠的圣人心头直接软化了。

谢珺面不改色的稳住谢姜的身子,纵容她扒拉着自己撒娇,很是配合的拍了拍她的脊背,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了,开口亦是温和的,“无妨,我不嫌弃。”

谢姜歪了歪脑袋,任由谢珺替她紧了紧斗篷,雪白的狐毛堆在她脖颈处,衬的她的耳垂愈发的盈盈如玉,这样一来,她唇上丹色的胭脂便是她面上最为明艳的一笔。

瞥了一眼这一圈圈的脚印,谢珺直接将谢姜抱出来,是那种抱小孩子的抱法,双手托住她腋下,将她稳稳的放到青石路面上,伸手掸了掸她斗篷上的雪。

谢姜很是配合的跺了跺脚,抖去了裙摆和绣鞋上的雪,许是方才玩的狠了,她的鼻尖被冻的通红,没忍住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谢珺皱眉,按着她的肩带着人往里走,“先去换身衣服。”

谢姜揉了揉冰凉的鼻尖,点头“嗯”了一声,声音细软,刚走几步却是忽的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

圣人披着大氅负手而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

他们两只小家伙倒好了,兄妹温馨,也能互相照顾,转头就把他这个老父亲给忘了。

不对,他不老。

这般想着,见小姑娘向自己看过来,他便是刻意重重的“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她,定定的看着夜色渐深的天际。

谢姜歪了歪脑袋,扯了扯谢珺的衣袖,“父皇怎么了?脖子不舒服吗?”

圣人眉头抖了抖,忍着没有去看她。

哼,不来哄一哄他,他就不理她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

谢姜是根本想不到自家平日里威严正经的父皇还有这种小心思的,谢珺倒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无意去戳穿他,只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他许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无妨。”

说着,他带着她继续走,“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好~”

既然是有重要的事,谢姜便也不去多问,自己提了裙摆回殿。

目睹一切的圣人:“……”

很好。

儿子大了,都会算计他了。

他重重甩袖,大步走过去,直接越过谢珺入殿,还不忘重重的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珺挑眉,对于自家父皇这般几乎幼稚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正他们在谢姜面前争存在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反正他一直争不过自己就是了。

想到这里,谢珺莫名觉得自己多了几分优越感,看殿外的青松都觉得平白可爱的些。

谢姜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用热毛巾净了手,抱着手炉走出,视线里掠过了月白的锦袍,男子刚褪了大氅,正在掸去发梢的白雪。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江溆看过来,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姜姜今日气色不错。”

谢姜周全的行了礼,带着小白乖乖坐到谢珺身侧,一边呼噜它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瓜子,时不时地给小白投喂一块小点心。

江溆饮了口热茶,才对谢姜招了招手,“姜姜,来。”

谢姜正窝在小白绒绒的毛发里,捏着它的一只爪子嘀咕着什么,闻言才抬首看过去,“皇叔?”

说着,她将自己从小白的毛发里挖出来,一边掸衣袖一边走向他。

江溆往一边挪了挪给她腾了个位置让她坐好,手掌按在玄色暗金底纹的绸缎上,“这是给你的。”

谢姜眨眨眼,指尖拂过了其上低调的底纹,“是什么?”

江溆挑眉,收回手撑着下巴,“打开看看。”

见他确实没有开口解惑的意思,谢姜也不忸怩,直接动手解开了绳结,缓缓拂开,露出一段桐木,是不算陌生的形状———

是琴额。

小姑娘的眼明显亮起来,当即除去了整个琴囊,露出桐木的琴面,七根弦微颤,被她素白的指尖缓缓而又郑重的抚过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极好的琴。

而且,有几分熟悉。

谢姜目光微晃,一点点的拂过琴身,触感微凉妥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指下生出了浅淡的温度。

随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两个字上:清烛。

好熟悉的字迹……

她蹙起眉心思索了片刻,随后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倏地看向身侧的江溆,微微睁大了眼,声音微低,“这是……”

她带着明显的紧张,另一只手都攥紧了,深刻的印入柔软的裙摆,骨节泛白。

“是云衡先生斫的琴。”

江溆微微一笑,掌心自琴尾拂过,“名为清烛,送与姜姜。”

“清烛……”

谢姜低低的呢喃了几声,忽的轻笑一声,纤长的羽睫却是忽的缀了晶莹的泪,在微颤间落下了。

她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眨了眨眼试图逼回那争先恐后要溢出的泪,“多谢皇叔。”

“应该的。”

江溆浅浅叹息,拿了丝帕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可还喜欢?”

“喜欢。”

说着,谢姜轻轻勾指,清越的琴音自她指下流淌而出,听的她勾起了唇角。

谢姜对于琴的喜爱来自于已故的皇后姜氏,印象中她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时常听到她抚琴,悠扬低缓,带着她独有的温柔。

只是,姜氏去的早,当时谢姜还未真正开始记事,她最大的印象也就是那些温柔的琴音。

姜氏留下一张琴,名“暮灯”,是谢姜最为钟爱的一张琴,平日里都舍不得用,却是在一次不小心磕坏了琴额。

她伤心了许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心里有个本就不充盈的角落又空了些。

“云衡先生是公认的斫琴大师,当年斫了一对琴,一为暮灯,一为清烛。”

江溆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是明显的安抚,“暮灯被你父皇要来讨好你母后,清烛留在瀚城云府。”

说着,他以手肘抵着桌案稍稍俯身,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此次从瀚城回来,想着给你一个礼物,便向云衡先生求来了这清烛。”

他的力道并不大,刮过鼻尖时痒痒的,谢姜眨眨眼,咧开嘴笑了,“皇叔您真好。”

她顿了顿,定定看着他,“皇叔新岁想要什么礼物吗?园园……园园一定尽力去取来给皇叔。”

云衡先生是书院的老人了,精于琴道,教导除了不少优秀的弟子,她师父宋夫人当年便是他门下的一名学生。

清烛被他珍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是被江溆要了过来,很明显他花了不少心思。

一个“求”字,可见其中过程。

这般想着,谢姜想要报答皇叔的想法更坚定了,她凑近了些,扯住了他的衣袖,努力的睁大澄澈的眼,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

她身上的熏香沁入鼻尖,江溆呼吸微滞,掌心按住了她额前的发,屈指轻轻一弹,成功听得小姑娘“哎呦”了一声。

“你的师父当年是云衡先生的得意弟子,你也算得上是师承了他。”

江溆敲了敲桌面,“今日除夕,抚一曲吧。”

这样的小要求谢姜自然不会拒绝,她让人焚了香,自己先去净了手,将琴放好,调弦后试了几个音。

见她专注,江溆也不去打扰,自己到圣人对面坐下,捏了一枚黑子,打算与他手谈一局。

圣人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白子重重放于棋盘之上,玉质的棋子发出清越的声响,很是突兀,引得江溆看过来。

圣人却是不看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溆:“???”

※※※※※※※※※※※※※※※※※※※※

圣人:(郁闷)我不是园园最亲近的长辈了。

江溆:(微笑)我也没想着和你争这个。

谢姜:(认真)皇叔放心,我长大了一定会孝顺您的!

江溆:郁闷加微笑.jpg

今天皇叔撩到小公主了吗?

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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