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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廷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后无论发生何事,但求陛下保太尉府上下平安无虞”。
这句话,看似平淡。
但仔细想想,这是一个男人要用赫赫战功换取的回报。
原本,他可以换取更多、更实际、更有利于他早日在朝堂站稳脚跟的东西。
可他没有!?
他挂帅出征,率领南齐将士出战,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却还挂念着程家人的安危。
那时,程静书不过是他心上的姑娘。
没有定亲,没有成婚,还算不上是板上钉钉的自己人。
可偏偏就是那个时候,他就从皇帝那儿要来了这个承诺。
浴血沙场,奋勇杀敌。
不惜违背本心,以静王身份回归朝堂,为的只是护佑心爱姑娘满门安稳。
皇帝叹了口气。
若他能预料到这姑娘蛊惑人心的能力,他当日万万不会允诺。
他看着程静书。
思绪又回到了段秋月进宫的那一夜。
在寝殿见到段秋月之前,皇帝对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白发妖孽有所耳闻。
他从未将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传奇人物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更未曾想过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儿子……
南齐皇帝之子就算沦落江湖,也不该长歪至此!!!
若叫百姓和朝臣知晓他还有这么一个满身邪气、杀人无数的儿子,他该如何自处!?
所以,当段秋月开口告诉他他们是父子时,皇帝将他赶出了殿外。
段秋月有备而来,留下证据便走了。
那夜后,皇帝知道他和先皇后竟孕育了两个儿子。
双生子。
老大厉北廷,老二段秋月。
这两个儿子,走了不一样的江湖路,却全都命途多舛。
而这一切,都拜他这么多年最宠爱的贵妃所赐。
他枯坐了整夜,清晨还吐了血……
那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已故的皇后。
那个叫段青柠的姑娘,温婉大方,是当年望京贵族中实至名归的大家闺秀。
她的温婉和矜贵,是刻在骨血中的。
因此,当年在选秀之前,他微服私访,只是那么遥遥一望,就将那个姑娘记在了心上。
选修当日。
段青柠是他唯一钦点的美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看重的是段青柠母家的权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在不久前的那一眼中,丢了心、失了魂。
他很宠段青柠,短短一年之后就将段青柠册封为当朝皇后。
她也的确担得起国母这个称呼。
她不争不抢,像是无悲无喜。
就算他连续纳了十几位美人,她也不会有半分不快。
起初,他很欣赏她的这份胸襟和气度。
可渐渐地,他发现段青柠也许不是大度,而是不爱他。
女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和那么多女人共享自己心爱的男人呢!?
他开始疏远段青柠,故意冷落她,在她面前表现得和别的美人亲热。
即便如此,段青柠仍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是了。
爱时,寡淡也有滋有味;不爱时,寡淡就成了致命的缺点。
再往后,他们的故事和戏台上演绎过无数次的故事一样……
惨淡收场。
他梦见那个姑娘对她笑,一如初见。
在他的梦里,那姑娘忽然有了喜怒,有了脾气,她冲他大喊着:陛下,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他们是我们的骨血啊!若非遭人陷害,他们本可在我们身边长大,也许不会如我们所想的一帆风顺,但也不至于沦落在外,连个家都没有。
她摔碎了殿内所有的东西,赤脚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黑发,黑眸,玉肌美骨。
她看着他,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控诉着:陛下,你已经负了我了,不要再让孩子们伤心了。
这样的梦,他一连做了许久。
他终于忍受不住良心的折磨,秘密召见了段秋月。
他还是不敢让人瞧见他与白发妖孽有往来。
第二次见,也是一个深夜。
那夜,无月。
夜,黑得让人发怵,便也衬得段秋月那头如雪银丝格外耀眼。
他想上演一番父子相认的深情戏码,却没想到段秋月根本不屑于认他为父。
段秋月警告他:不许动小鬼,不许左右她的婚事。
他问段秋月:小鬼是谁?
段秋月道:程静书。
呵——
程静书。
太尉千金。
真是个有能耐、有手段的小姑娘。
他问段秋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段秋月道:她是我妹妹。
妹妹!?
他分明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极力想要隐藏却根本隐藏不住的情意。
他问段秋月:这就是你来见朕的目的!?
段秋月道:是,你若敢将小鬼许配给你那不成器的九儿子厉云承,我不介意跟你新仇旧恨一起清算。陛下应该不希望让世人知晓我的存在吧!?
他气得摔了茶具。
段秋月却一点被威慑到的感觉都没有,他笑得吊儿郎当,就和江湖传言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他想教训他,但忽地想到梦中的段青柠。
他知道,孩子变成这样,有他一分罪。
他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让段秋月滚蛋。
段秋月滚蛋前提醒他:本妖孽和你其他儿子可不一样,本妖孽做事随心,没什么底线,也没什么人伦,我这辈子挂念的人不多,小鬼是一个,她要是不高兴了,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看着段秋月那头银发。
觉得刺眼,又刺心。
“陛下!?”
程静书喊他。
皇帝回神,看到罪魁祸首,脸色陡然一沉。
程静书:……
莫名其妙!!!
她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皇帝也没变脸,怎么这会儿倒是摆出君王的威严来了!?
皇帝道:“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
“陛下还没告诉民女,您答应王爷和段哥哥什么了!?”
“这是朕与他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打听。”
程静书揉了揉后颈,道:“行!那陛下对民女的提议考虑地如何了!?”
“你所求为何!?”
“民女只愿太尉府上下,一如往昔。”
“亏得北廷和秋月待你那么好,你竟连提都没有提他们。”
“陛下,王爷和段哥哥是您的亲生骨肉,若您当真狠心绝情,民女也不觉得单凭我几句话您就能对他们好。再说了…”程静书顿了顿,唇角勾出淡淡的嘲讽,道:“就您那几个儿子,个顶个儿地不成器,只要您还没疯,你就不会对王爷下手,至于段哥哥,陛下难道不知他的下落吗!?”
“程静书,你还真有几分胆色。可朕,由来最厌恶被人威胁,你说的这些,还不足以让朕答应你的请求。如你所言,朕还没疯,不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牵着鼻子走。”
程静书冷笑。
“陛下倒是不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牵着鼻子走,却心甘情愿被一对心怀叵测、虚情假意的母子牵着鼻子走。陛下,还真是个情种啊!”
砰——
皇帝将案几上的奏折、烟台、笔架全都挥到了地上。
宫人们齐齐跪下。
程静书看了眼,依然稳坐不动。
她只是把这些人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没打算活着回去。
所以……
不吐不快。
若日后皇帝在行事前能稍微想到她今日的言论,能对王爷哪怕只是稍微仁慈那么一点点,能对段哥哥…心怀那么一点点的歉疚,她就值了。
她在一片静谧中开了口,道:“陛下,您很清楚,我的提议是最好的结果。以我一人堵住悠悠众口,代价最小。成明山之战,表面上看只是牵扯了成王、静王和段哥哥。可实际上,多少势力渗透其中!?我知道左相罗子成罗大人一直和家父不对付,这次必会拿民女大做文章,攻讦家父。
陛下睿智,这些年一直对罗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不就是让他和家父相互制衡吗!?一旦家父出事,程府出事,平衡被打破,陛下又得头疼了。您与家父君臣一场,想必比民女还要了解家父为人,他断无可能掺和此事,民女虽是她的爱女,但女儿和国,孰轻孰重,家父由来都拎得清。
静书不才,却也与王爷朝夕相伴,耳濡目染,只愿南齐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朝堂稳定,局势才能稳定,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陛下,摆在你眼前的这条路更好走,您何必舍近求远呢!?”
“你想好了!?”皇帝盯着她的眼睛。
程静书点头。
“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就算朕要保你一命,朝臣都不会应允。”
“知道。”
“北廷知道你的决定吗!?”
“托陛下的福,王爷仍处于昏迷之中。”
“等他醒了,如何交代!?”
“陛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假惺惺问这些做什么。您若当真在意王爷的想法,怎会任由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皇帝憋着一口气。
他低吼道:“这是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任你用这种语气同朕说话。”
“如此,倒要谢谢陛下了。”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有。陛下,我希望厉云承死。”
“什么!?”
“我希望厉云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死,是我能想到的对他最仁慈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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