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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下肚张瑜只觉头舒服了些,也乐的装上一装。他拉着他的手柔声嘱托道:“你从外面来,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先去侧院歇息歇息,待我身体好些了再带你出去游玩。”
席沐笑了,眼睛柔柔得望着他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出去时还有些不舍的一顾三回头。
待那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张瑜脸上才现出怒色和屈辱。他手中紧紧地攥着被子,脑中飞速的思考着。
他可不想死,他要像梦中一样穿红带纱,享尽荣华。
皇帝大限将至,若是他现在投了太子,说不准能讨个从龙之功。
这可怪不得他,是老皇帝自己容不得人!张瑜想着闭上了眸子细细盘算着怎样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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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王府
暗室中环境逼仄,刚刚审讯过人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卫卿彦坐在上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淡淡的道:“你想通了?”
武成王府有很多人才,这暗室中的人多半是当年军队中掌刑的人。折磨人的手段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预防犯人中途受不住咬舌自尽,所以特意想出了一法子。受刑前先用钝钝的针一点点的将犯人的舌头缝上夹板。
这地上人舌头刚拆了夹板,说话都有些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宫,宫中人将我们,放了出来。从,出门就没见过他了。对,对,之前有人去过那里寻他。”
卫卿彦点了点头,这样的答案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
“元后身上为什么会有蛊虫?”卫卿彦又问道。
“这个,这个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人痛苦的道。
“你还不老实?再来。”卫卿彦淡声吩咐了一句那旁边的侍卫已经作势上前了。
那人想起痛不欲生的半日吓得死死拖着残躯往前爬。
不过他注定白费力气,下一刻他就被那两人又抓了回去。眼见的那刑具又要落到身上,只听那人尖叫着道:“大人,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卫卿彦摆了摆手那两个侍卫又站到了身后。
地上那人回想了会儿才开口道:“大人,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真的不知道太多的事。我只记得那日、那日毒医回来让我们将蛊王请了出来。之后的几日又用香料喂养它。致使它熟悉那味道。那日大军因有通敌着败露了行踪被金国大军堵至大山中。三四日断水断粮,后来外面的人撤了。
邻国皇帝派一使者当着众人的面回话羞辱,汝妻甚美,孤王喜之。那日之后蛊王就不见了。半年后邻国皇帝病重,召集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一年后邻国皇帝暴毙,据传皮包骨,周身没有丝毫血液。我不知元后是什么时候中蛊,但我猜邻国皇帝却是死于蛊。”
汝妻甚美,孤王喜之。
邻国皇帝死于蛊。
……
卫卿彦脑中嗡嗡的,恍若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汝妻?妻啊!蛊王难不成是自己爬去邻国皇帝身上的?
他只觉浑身僵的仿佛失去了知觉,不一会额头便布满了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他又想起母亲犯病时时常将自己关起来泡在水中,身子都泡的发白了也不出来……
眸中泛起的水雾遮住了视线,卫卿彦垂着头久久没有抬起来。
很久之后,只见他眸子猩红带着凌厉和点点杀意,丝毫不见往日的温润。
他抬起僵硬的双腿,蹒跚的一步步往前走,如从地狱里爬出的冤鬼一般……
第66章 青梅 卫卿彦回了听雪堂,这夜空黯淡,……
卫卿彦回了听雪堂, 这夜空黯淡,漆黑笼罩了大地。听雪堂中也没有亮起一盏灯。
卫卿彦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神色一如在暗室一般阴暗晦涩。
一夜过去他也坐了一夜。李文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便见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主子身体不好, 这般折腾定是受不住啊。
眼见的一宿未睡,这宫中还来了圣旨……
“出了什么事?”卫卿彦淡淡的问道。
李文看了他一眼回话, “主子,宫中来人了。”
卫卿彦眸底微暗, 转瞬恢复了清明,淡声吩咐着,“你先招待着,我一会去。”
坐了一晚衣袖皱了, 染了尘埃,卫卿彦进了侧间换了衣物。
一刻钟后, 大厅。
卫卿彦身着素衣, 一如往常面上挂着温润清淡的笑容,只不过一夜未睡再加上心绪不佳面色比往日更加的苍白了。
“奴才给王爷请安了, 好些日子未见王爷可否安好?”黄通俯身行了一礼亲切的问候着。
卫卿彦回了一礼,温声道:“多谢总管牵挂。卿彦甚好。总管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黄通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您啊不知道,上天眷顾, 咱们圣上龙体康健许多。这不是快到了秋猎了嘛,本来今年是不办了的。但圣上龙心大悦,秋猎一如往年举行。您最得圣上心意,所以圣上很是希望您能伴在左右的。”
至于孝期难不成大的过圣旨?黄通心中不禁对死去的武成王多了一分的怜悯。即使有子孝期仍旧不能受孝敬和他这无根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嘛。
康复了?卫卿彦眼睫微眨盖住了眸底的情绪,他弯身还未跪下便被黄通拉住了,“哎呦, 圣上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说您身体弱经不得折腾,免了您行礼的。您这几日就好生的歇息养好身体待狩猎之时好生的陪着圣上就是了。”
圣上可是对自己亲儿子都尚且带了三分防备。但是对这个外人却是宠信的很,着实是脸占了便宜啊。黄通盯着卫卿彦的脸不禁有些感慨。
“圣上爱厚,卿彦甚是感恩。”
卫卿彦眼眸微垂避开了黄通打量的神色,温声询问道:“可是卿彦有甚不妥之处?”
“哪有哪有,只是奴才瞧着王爷脸色不佳有些牵挂。王爷仁孝,但逝者已逝且勿糟蹋了自己的身子。”黄通眼眸一转,面上换了担忧的神色。
从人堆里爬到了御前总管,面上的功夫自然是做的真切。
卫卿彦笑了笑,有些歉意的道:“卿彦明白。今日府中还有些事便不多留总管了。”
黄通最是精明,也不多说了,笑着行礼,“奴才宫中也有事。改日再和王爷叙旧。”
卫卿彦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才握着圣旨回了听雪堂。
他关上了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圣旨随意的抛到了一旁。
不知是圣旨绑的不牢固还是他攥了一路子扯掉了绑的线,那圣旨被他一抛打开了来。
字迹圆润中不失强劲之色。卫卿彦识得是皇帝的笔迹。
这算什么?微不足道的愧疚还是积压已久的恐惧?
卫卿彦怒火直冲心头,双手紧攥成拳克制不住的一拳砸到了旁边的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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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身边有个‘包打听’花田姑娘,最不愁得知府中动向。
昨日便听她兴冲冲的说济华大师来了府中。那济华大师不辞辛苦去凤阳为她母亲诊治,郁欢心中着实感激。
现下他回来了,便想着当面道声谢意。
可她这边还没出门子,那边大师便已经回寺院了。
郁欢只能暂且作罢,想着改日亲自去一趟寺院上香还愿。
酉时,日落西山。
郁欢将刚刚熬成的青梅膏装进琉璃瓶里。
那原本又青又大的梅子被熬成了棕色发红的膏盛在透明的容器中,现下还未凉透隐隐冒着断断续续的白雾。
郁欢左右瞧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中透着少许无奈和羞涩。
她本以为到了这个季节了,不应再有的东西却第二日送到了她的面前。她不过随口一提他却当真的去寻。
郁欢此时忽而有些能体会那‘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心境。
虽说她的青梅比不得荔枝贵重,但其中心意却是不差分毫。
郁欢心尖微颤涌出些甜意来,还第一次有人这般爱重她呢。而且这个人还知她、懂她,而且两人好像还,还心意相通……
“姑娘这是在想什么,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跟了呢~”花田打趣的道着,调皮的将手掌放到郁欢面前晃了晃。
郁欢回过神抚着心口平息,眸子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死丫头,被你吓死了。”
花田瞧了一眼被她护在一旁的琉璃瓶,嗅着满屋子的青梅味又笑了起来,“奴婢看,姑娘这是睹物思人了吧。”
原本她刚知两人关系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之后细细回想发现两人很相配啊!
姑娘和王爷都是神仙一样的人,便是什么都不做仅仅待在一块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至于旁的,姑娘比她聪明的多肯定之前考虑过了啦。
郁欢俏脸粉红,被人戳中了心思越发的有些恼羞成怒直指着花田笑骂道:“再胡说,再胡说就堵上你的嘴!”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姑娘堵上奴婢的嘴之后奴婢可怎么吃东西呢?奴婢可是最喜欢吃了。”花田抿了抿嘴角的笑意忙声求饶。
要知道姑娘最是脸皮薄,调侃调侃乐呵乐呵见好就收才是最佳。
郁欢白了她一眼,没再理她。罐子中的膏体已经凝固了些,也不再冒白雾了。郁欢取了旁边的盖子盖上,又将它放到了阴凉的匣子中。
一番动作着实小心翼翼,格外爱护。
花田眸中含笑,紧紧抿着唇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姑娘,今日可否还要奴婢守夜?”花田轻咳了一声问道。
何时需要她们守夜了?真该管管这丫头了!
郁欢红着脸斥道:“滚滚滚,一边玩去。待我闲了,好生的治治你这张嘴!”
“得嘞,奴婢滚就是了。姑娘放心,奴婢就是滚也给姑娘守好了门!”花田欢快的行了一礼便跑出去了,还体贴的给她关上了门。
“哪个需要你守门!”郁欢又羞又气的踢了踢脚。但眸子瞅了瞅那漆黑的夜,又有些期待和甜蜜。
他昨日没来,今日应该会来吧?
她是有事寻他的,她是想出府去寺院还愿所以才做了这膏子投桃报李的!
郁欢点了点头,似是要认可这理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