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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对武成王的心思暂且不论,但是对世子可是看的比太子都亲近。
“世子您先起来。圣上与武成王情同手足,刚得了噩耗便惊的差点昏了过去。之后又亲手写了悼文圣旨。便是连这旧物也是亲自一点点寻了出来。若是不伴着王爷下葬,怕,怕这番心意……”林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为难的道着。
“是啊,卫兄。王叔生前最是敬重父皇。若是能得旧物相伴想来是极欢喜的。”卿彦轻喘着平息还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贤王便接了茬。
这话将旁人摘得一干二净,只点出来这死去的武成王心意。言外之意便是告诉旁人武成王心中欢喜。以后说闲话可别说世子不孝。
要不说贤王得皇帝欢喜,这说话的功夫的确不是向来骄傲的太子比得上的。
林童点了点头,暗中感激的和贤王对视了一眼。
“贤王言之有理。父王最是敬重圣上,想来是欢喜的。”他一双桃花眸子中满是伤痛的看着那厅中间的棺椁,又弯身拜了拜。
“总管请吧。”卿彦淡声道着,走到一旁又朝着棺椁跪了下来。
守灵的人见他这般也都纷纷离了棺材,跪在了一旁。
林童摆了摆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上前起着已经订上的棺材。
一会儿那棺材便被打开了。这棺椁是千年灵木所制,可保尸体千年不腐。现在棺椁没有腐味,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子木香。
林童俯身再拜才起身接过身后人手中的锦盒走到了棺椁前。
里面的人身着玄色亲王冕服,威严又庄重。由于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身体肿胀,脸部也识不清平日的模样。但是那脖颈间、手腕处的伤疤是做不了假的。
林童恭敬的将那锦盒放到他身旁,抬眸间目光触及里面躺着的人忽而想起了平日里的凶神恶煞,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心中默念了句得罪了。
一番动作下来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林童走到一旁又吩咐了旁边的侍卫将棺椁再订上了……
第21章 出殡 一盏茶的功夫棺椁便订上了。贤王……
一盏茶的功夫棺椁便订上了。贤王、林童办完了事便要回宫复命了。
只留下了跟来诊脉的李御医。
外面的这场戏里屋的女眷们也听了个大概。郁欢心中却是疑惑重重。
这是真的君臣情深,还是故作把戏?
不知怎的郁欢想到那晚“洞房花烛夜”。他都做出了要走的心思,可是转头又让她更衣。
后来她被他点了穴当时隐约耳旁好似听到了一句得罪了……
还有这武成王费劲心思将她纳进门却连碰她都不愿碰,这怕是从头到尾都是场戏吧。
郁欢越想越是觉得心凉。若这真像外面说的武成王沉迷美色非要强占下属之妻倒还好。毕竟现在他已经死了,便是她假死逃了出去旁人也不会在意。
可若是旁的,她便是有一点的蛛丝马迹怕都会落入上面眼中……
郁欢想的胆战心惊,直到旁白的青莲推了推她才回神。悲凉的唢呐声起郁欢又跪了下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刻意伪装的悲痛像了些……
***
王妃也是心焦的很。虽说平日里圣上待那病秧子的确不错,但是今日她亲眼所见更是觉得心惊。
贤王是徐妃所出,受尽宠爱。虽说平日里和气贤良。但她见过两次平日里也是带着骄矜气的。更何况能和太子打擂台能真的是和气的人吗?
可今日却是和那病秧子称兄道弟了,且看那神色也不像是装的……
她和徐妃是手帕交不假。但是这些年的往来却不是为了旧情,而是各自打算盘谋利罢了。
徐妃图她娘家势利和武成王手中的兵权。她图她受宠为儿子谋前程。
可若是这贤王认准了那病秧子,当母亲的还能硬扶持对家吗?最重要的是武成王府的兵权都在那病秧子手中啊……
王妃心中千思百转,看着外面卫卿彦孱弱病态的俊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之前她的不了手是那人护的严实,现在他死了,她倒要看看这病秧子还怎么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等他没了这王府兵权还是她儿子的!不过还是得先稳住徐妃那边……
***
这边皇宫,林童一行人也回来了。
“如何?”皇帝淡声道着,面上紧绷双眸直望着下首跪着的侍卫。
“与之前并无差异。确是同一人。”侍卫认真回想着今日棺中人和那日落水后被捞出来的做了个比较,确是没有差异。
“你下去吧。”良久皇帝方淡声吩咐了一句。只是相比于之前的紧绷明显的放松了些。
直到侍卫下去了之后皇帝才从御案后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初夏,午后的阳光正是灼热,而院子中间的常青树却仍是挺拔青翠。
那年残兵至大盘山冰天雪地,饥寒交迫。一日之后山上来人开山放粮。
那日他见到了满目戾气,略显青涩的挺拔少年。从此他盔下又多了一员帅才……
皇帝眼眸微闪,眼前似是晃过那道娇媚倩影,似是想到那些臣服的将士,似是想起那还未全收回的兵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元谦你心太大了。”
“你放心,朕不会害了卿彦的。”
“朕也没忘你的功劳,灵位入忠武堂受尽世人香火,荣耀庇佑惠及家人……”
皇帝口中絮叨着,起身走到案前拿起了放着的酒壶,洒在了武成王府方向。
“元谦,走好。”
良久他方闷声道了句,眸中似是伤感似是怀念似是解脱……
***
齐朝停灵日期没有过多的规定,平民百姓家中条件好点的停个七日,不好的甚至当天便发丧了。
官宦人家倒是有条件,一般会为了彰显小辈孝顺不舍停满七七四十九日。
按例武成王府也是这般打算的,只不过中途卫卿彦病了两次,身体实在受不住折腾。最后还是皇帝下令只守了半个月的灵。
半月后卿彦扶棺入卫家祖陵,回来之后又病了过去。武成王府就此关门谢客。
折腾了半个月的郁欢也终于有了歇息的功夫了。这守灵半个月可是快掉了半条命了。原先还有些肉的瓜子脸现在愈发的尖了,气色也不若之前红润。
花田和青莲两人心疼的很,又是捏肩捶腿,又是下厨煲汤可是好生的忙活了一阵。
这日好不容易不用早起的郁欢一觉睡到了巳时。洗漱完刚想用膳便听到青莲脚步匆匆的进了来,她压制着神色直到进了房中关了门才敢透出喜悦来。
“姑、姑娘。”青莲跑的满头是汗笑着喘着气,连称呼也无意间喊回了出阁前。
“你喝口茶水先歇歇,等会儿再说。”郁欢难得见她这般也不怪罪笑着亲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青莲也没客气接过那茶杯便一气灌了下去,便是连衣口都有些沾湿。
“青莲姐姐定是遇到了顶天的好事了,难得破了平日里那些规矩。”旁边的花田见她这般噗嗤便笑出了声,眸中含笑的打趣着。
“姑娘,咱们府上来信了。奴婢看这笔迹是夫人的亲笔呢。”青莲喘足了气笑盈盈将衣袖中一沓厚厚的信件递给了郁欢。
她到底是年岁还小,纵使平日里规矩重嘴严,现在高兴也是不自觉的喊回了未出阁时的称呼。
那厚厚的信件上的蝇头小楷写的“吾儿亲启”四个字正正是郁夫人的笔迹。郁夫人不同后院寻常女子,早年郁大爷不争气,那郁家生意可都是郁夫人一手打理的。
所以她的字相较于普通的女子多了几分韧劲,颇有几分风骨。
郁欢一看这熟悉的笔迹还未打开便已经是红了眼眶。她打小受尽波折,这世上能让她这般真情的也就只剩下郁夫人了。
“姑娘,夫人来信说明是好事啊。您怎的还哭上了。若是夫人瞧见了,不知道怎的心疼呢。”花田见她眼眶通红,泪珠打在那信封上,吓得忙出言安慰。
只是她心思单纯劝人也没劝到地方,越是这般说越是勾起了郁欢心中浓浓的思母情。
“姑娘,您先看信,说不准夫人要交代些什么。”青莲瞪了一眼旁边的花田轻声转移着郁欢的情绪。
郁欢一打开便见里面除了有一沓子信之外,还有好几张千两银票。郁欢将银票放到一旁开始看手中的信。
那日郁欢出嫁之前,郁夫人娘家兄长傅岩便来了家。傅家舅舅疼爱妹妹自是没的说,但却是有些怕老婆。
之前郁家大难,郁夫人上娘家门借钱,傅舅舅早早的便被媳妇支出了远门子。直到回来才知自家妹妹已经在钱庄借了银子。
他又气又怒想及时将银子还了,但奈何妻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底没帮的上忙。
这些年不敢明面上帮助,只得在私下帮着郁家牵点声音上的线。
当时郁欢出嫁自家妹妹又拖着病体,自是要接回家的。
郁欢刚出了嫁之后郁夫人便大包小包的回了娘家。
那李恶霸虽是记恨郁家,但郁家主枝上在凤阳城只剩下了一个郁夫人且还不露面。他想打击郁家生意但大头的已经给了郁欢做嫁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小生意不痛不痒罢了。
郁夫人不是个守着死规矩的人。郁欢一波三折最后却进了武成王府,郁夫人只有心疼的份。
只在信中交代了郁欢好生护好自己,别让人欺了去。
一沓子信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却是含着满满的担忧和想念。
郁欢美眸通红,心里想提前将母亲接到京城,转念却又想到身旁暗处的重重危机。母亲若是来了不定会受到甚伤害。
“夫人给姑娘送来了这般多银票可是正巧了的。今日田管事还说了您前些日子说的山头找到了。”青莲看着桌上的银票忙转移着话题。
“是啊姑娘,这不正是好机会嘛。再过不久姑娘的铺子也可以开张了。姑娘那般能耐定是能将咱家的声音在京城发扬光大呢……”花田看着郁欢落泪心疼的在一旁绞帕子。
她脑子笨,话也说不利索,生怕说多了再勾起姑娘的伤心事。现在见青莲这般说,也默契的配合着。
良久,郁欢才放下了手中的信,看着旁边的青莲问道:“你明日出去一趟,将银两捎给田管事。山头的事让她看着办吧。”
郁欢说着拿了几张银票塞给了青莲。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多挣些银两,等两年风头不紧张了之后假死离开这,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给母亲养老。
郁欢安抚的看了两人一眼便起身走到旁边的小书房准备给母亲回信。
她这一波三折母亲不定担心成什么。且近两年母亲身体不怎么硬朗,一番折腾再病了可怎生好。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郁欢也深知此话。她的字是郁夫人亲手教的,这写字人是什么心情自是能在字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郁欢先是练了会儿字直到笔迹没那般凌乱张狂了之后才开始斟酌的下笔。
青莲二人见她总算不那般难受了,也才松了口气,各自忙活了起来……
第22章 算盘 郁夫人送来了六千两银子。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