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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焦聪河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看待小梅的眼神里多了些想法。
白金金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看着自己男人犯蠢,也不吭一声。
“既是一家人,何谈什么帮助?都是应该的。村长大人,您这位夫人是不屑于跟我这粗鄙的村妇说话吗?也怪我招待不周,半天过去都没叫人奉上热茶。”小梅笑着说道。
焦聪河扫了身边发呆的白金金一眼,愤愤的说:“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可别害我丢脸!”
随即,他又捧着笑脸,说:“要说粗鄙,贱内才真的失礼,话都不会说。”
白金金见焦聪河如此贬低自己,还没脸没皮的吹捧小梅,她这心里更不是滋味。
无论,小梅如何明嘲暗讽,白金金就是不开口,隐忍到了极致。
这也让焦聪河倍感压力,光是他一人应付小梅的刁难,倒也还过得去,可边上还多了个碍眼的人,那就是石头。
石头也算看明白了,自己千挑万选的“村长”有多么不堪。
若不是他还杵在这儿,恐怕小梅也都会成为焦聪河这种贪婪无底洞之人的盘中餐。
“这种人家一旦攀附上我们,就像水蛭吸血,甩都甩不掉!你没听他们说的,我们是村里的大户,理当起带头作用交土地税银和粮食税!就这么朝我们伸手要一万两,一万两啊!”小梅再不管府中的账本,也知道一万两是笔天文数字。
别说她拿不拿的出来这笔钱,就是拿的出,她也不愿意给这种人。
石头沉吟半响,才说:“是我的错,看走眼了!”
“与其认这种没意义的错,还不如想一想,该如何补救!”小梅见石头蹙着眉头,又说:“涂家人呢?我印象里,涂家大儿媳妇人还行,你怎么没选她?这个白金金显然很难对付,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叫包婧儿的吧?”石头听到小梅主动提起涂家人,他这心里难免咯噔了一下。
石头直言不讳道:“包婧儿是容易对付,但她是涂家人,她背后的涂家人都不是善茬!特别是她婆婆胡莉,那个老女人毒得很,更容不得我们一条活路!”
“不会的,我跟涂家的……?”小梅话说到一半,注意到石头的脸色不对,她又转念一想,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到,那现在怎么办?放任焦白两口子蚕食石府,我们抱着孩子喝西北风去?”
石头因小梅话里话外都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他也就放下心,认真琢磨退路。
放眼整个石家村,他们能够选择的退路并不多。
如果他们选择石家人帮这个忙,怕是死得更快。
这天,婧儿蹲在池边洗衣服,她搓洗了会儿才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她抬头看去,是白金金。
“有事儿?”婧儿自问跟白金金没有任何交情,两人之间也就谈不上友善虚伪的相处。
白金金打量着婧儿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裙,立体的五官,傲人的身材,娇嫩白皙的肌肤,换了她是婧儿的话也会为自己能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而骄傲不已。
再加上婧儿有不俗的谈吐,别说她白金金不是个男人,就是个女人,她也会喜欢婧儿这样的女人。
应当说,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美色的诱惑。
“是石府的梅夫人让我来找你,说找你有要紧的事情要谈。”白金金实诚的回答道。
同时,白金金也很诚实的说:“我并不希望你去见她,更不希望涂家再和石府扯上半点联系。当我成为村长夫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石府消亡的命运。以后,石家村可以有焦府,白府,却绝不可以再存在什么石府涂府!”
言外之意,她白金金有野心并有能力做到越过自己的男人,一家独大。
听了这话,婧儿洗衣服的手一顿,多少能预想到白金金的疯狂。
石家村这一亩三分地也都未必能困得住白金金的野心,她要的只会越来越多,欲望难填。
“嗯,可你看啊,我有什么能耐阻你的路?我连成为绊脚石的资格都没有,见不见小梅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婧儿实话实说道。
白金金突然蹲下身,捏着婧儿的下巴,贴在耳旁,说:“在我的眼里,你不是绊脚石,是我嫉妒羡慕恨的对象。换言之,你的存在本身就对我构成威胁。”
这话一出,让婧儿的全身都如坠冰窖,心脏的跳动都放慢了几拍。
白金金没在开玩笑,她的话里充满了杀意。
“你又在发什么呆啊?”乔小乔见婧儿晾晒个衣服,都要站在太阳底下杵半天,才多嘴问道。
婧儿被白金金的话吓到了,但她之所以发呆,是因为她想不明白白金金最后又为什么叫她到石府去见小梅。
乔小乔的手搭在婧的肩上,说:“再晒下去,你都得成肉干了!快到阴凉处歇会儿,我来把剩下的几件湿衣服晒了。”
婧儿还没挪动脚步,便听到胡氏刺耳的喊声,说:“你们两个又在偷懒,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懒惰的媳妇儿!以为洗个衣服,就有天大的功劳啦?再不干活,我打死你们!”
“娘,您歇着,我去给地里干活的爹和大哥送饭!”乔小乔陪着笑脸,说道。
胡氏却没有好脸,嚷道:“站住!送什么饭?你给他们送一碗凉水去,他们有口凉水就不错了,还想吃饭?呸,你俩也是,都甭想吃饭!”
……
第三百九十四章 狼狈为奸
“啊?”乔小乔一个犹豫,便被胡氏扇了一记耳光。
胡氏凶狠的戳着乔小乔的脑门,唾沫横飞的骂道:“看什么?老娘的脸上又没有饭,你盯着我看什么?畜牲都比你听话,也没你屁事儿多!你再敢和我对视一眼,老娘把你眼珠子扣出来捏爆!”
“……是!”乔小乔忙垂着头,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进墙角,默默地承受着胡氏的折磨。
而身为乔小乔的丈夫,也就是涂电,明明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却并不打算出手维护乔小乔。
即使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被贬得一文不值,也没法在涂电冷漠自私的内心里勾起一丝波澜。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自保才是上策!”涂电瞥见婧儿走上前去像是要多嘴的样子,他才顺嘴提醒道。
婧儿听了这话,她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来,你之所以能在石府捡回一条命,还多亏了你懂得自保。啧啧,我还就没见过有哪个男人怂成你这鬼样的!”婧儿冷笑着嘲讽道。
她眼含笑意的看向涂电的方向,这让涂电的心里不禁一颤。
那些被涂电刻意忘却的屈辱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作为一个男人,且在涂家要风得风又要雨得雨的过了二十年,涂电发誓自己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涂电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怒吼一声,道:“娘,我想杀人,我想报仇,我想要那个王八蛋去死!”
胡氏被小儿子的话惊住,愣了半响才说:“电儿,你又发病了吗?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会死人的!”
“对呀,咱不惹事,好好的过太平日子!”乔小乔也这么说。
涂家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已经有一个涂音得了疯病,真要是涂电再惹是生非,那涂家还能靠谁?
胡氏摆出少有的慈母面孔,语重心长的说:“儿啊,算娘求求你了好不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杀人那种事,可不敢想呐!”
乔小乔在一旁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把涂电哭得烦了,也就更加听不进胡氏说的话。
“我不管,我就是要报仇,那个混蛋那样子羞辱我,我不杀了他,我还是个男人吗?娘,你以前都很支持我的,怎么现在变了?你是不是更爱哥哥,不爱我了?”涂电声嘶力竭的吼道。
在这一刻,涂电感觉自己被全世界背叛,所有人都离弃了他。
他无助的像个婴孩,抓着母亲的手就不肯松开。
胡氏的手腕吃痛。尽管她很想继续说服小儿子放弃报仇的念头,但她手腕的疼也令她很心塞。
胡氏的妥协,无疑是在婧儿的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胡氏爱子是固然的,但她始终都是本性难改,比任何人都记仇且疯狂。
当白金金收到消息,说是胡氏带着两个儿媳妇过来给她这位村长夫人道喜的时候,白金金脸上的颜色十分精彩。
白金金对胡氏这个战斗力惊人的老悍妇是有所忌惮的,如今她在村里的地位未稳,也就更不想节外生枝。
“娘子,一个村中老妇,见了便见了,能出什么事?”焦聪河满不在乎的说道。
焦聪河斜躺在炕上,嗑着别人家孝敬来的瓜子,桌上摆着石府送来的新鲜瓜果,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早知道这村长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他又岂能事事都放任白金金瞎折腾?
“你懂什么?”白金金有点烦躁。
白金金担心的是,这会不会婧儿故意带着胡氏上门找茬?
正在两人说话间,胡氏已经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像极了一只斗志昂扬的母鸡。
“你……你你?”白金金的舌头被吓得打结了。
“嫂子有事慢聊,我…我出去逛会儿。”焦聪河这狗胆子比针尖还小,遇着事儿跑的比谁都快。
白金金才端起的架子,一下子被拆得七零八落。
就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胡氏忍不住惊呼道:“哎哟喂,你家这门槛咋这么高,就是发大水,也不会漫过膝盖的位置呀!”
“没到膝盖的位置,也就到小腿位置而已,不都说门槛高,是好人家嘛!”白金金笑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婧儿止步在门口,并没有随着胡氏一起走进去。
婧儿此举是在向白金金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她无意与焦家敌对。
她愿意做一个透明人。
“不用我说,村长夫人也知道我家跟石府的恩怨,如果您有意帮一把,那我们实在是求之不得。”胡氏开门见山的说道。
白金金闻言,沏茶的动作一顿,假笑道:“在老嫂子面前,我可不敢当什么村长夫人的。老嫂子要是不介意,唤我一声金金就好。我这人嘴笨,交不到什么朋友,还希望老嫂子不要嫌弃我。”
“金金?”胡氏原以为白金金很好对付,再狡猾如狐的人也难接她这一招。
可是,白金金不仅笑着应了一声,还不着痕迹的就是不接胡氏提及石府的话茬。
这让胡氏很是抓心挠肺的难受,瞧白金金的眼神也不如往常。
“既然你没有合作共赢的想法,我也就不多说了。反正,你家要没有石府那样庞大的财力物力在后面做支撑,村长之位也不过是个空壳,谁会认真当回事?村中大小事,又有几件事情是你们算了的?不要以为吃到一点瓜子,就是甜头!”胡氏直白的说道。
胡氏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津津有味的磕着,还挺惬意的。
她又喝着白金金沏的茶水解渴,更是悠然自得。
“……!”白金金也不傻,当然懂得胡氏话里的深意。
如果她不帮胡氏,那么凭着胡氏在村里作威作福的劲儿,肯定会先拿她开刀。
如果她在村里的根基已稳,自然不惧胡氏这泼妇的威胁。
倘若有石府这样雄大的财力,她又怎会需要看胡氏的脸色?
白金金心内千头万绪,却苦于孤木难支,终是无奈妥协。
回家的路上,胡氏心情大好的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们可都要站在我这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懂了吗?”
“娘,我们这么做不好吧?”乔小乔一想到自己昔日的好姐妹被自己婆婆随意拿捏,她这心里多少有点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