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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每月的高额税收, 所以酆都城内众鬼才会如此贪财。
可贪财的同时,他们却又不得不遵守鬼城的秩序规定, 比如不准明目张胆地抢钱其他鬼的钱财, 只能通过正常的交易途径赚钱。
若非如此,那老婆婆也不需要先让女鬼吃了她的面再讹钱,当铺掌柜也不会忍着心痛, 也还是乖乖提高价格收了倾月的玉佩。
实际上当铺里的那只狗, 所看守的不是外来的鬼,而是当铺老板。
盯准了他, 不许他做什么破坏城内规矩的坏事。
所以酆都虽处处是坑, 但也保留了最基本的秩序。
倾月坐在床边, 心底思索自己是老老实实在屋内呆上五日, 等待鬼门开启, 趁机回阳间呢, 还是借此良机出去逛逛,领略一下冥界鬼城的风土人情?
扣除房费,她身上还有七百冥币, 只要不遇上像老婆婆那样的坑鬼货, 应当还是够花的。
想着冥币留在身上也无用, 能趁着离开前花了就花了, 反正若是钱不够, 她身上多得是凡间的金银财宝可拿来换钱。
所以倾月干脆休息一天, 第二日便溜溜哒哒走出去闲逛。
不得不说, 这冥界东西还挺有趣的。
有一碰就冒出个鬼脑袋吓唬人的百宝箱,还有串着一颗颗死鱼眼珠子的冰糖葫芦,更有一吹就把鬼脑袋给冻结成冰的小风车。
倾月一路走一路看, 遇见喜欢的便买下来, 不喜欢的便略过。
有些有趣的东西可以留着,当她孩子日后的玩具。
刚刚买下那能吹出冰霜的小风车,眼角余光突然扫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倾月心下一突,猛地转头,却见那人逐渐隐没在鬼群中。
她连忙快步追上去,一路跟着那人弯弯绕绕,寻到了一处偏僻院落。
被跟踪的人正准备推门,突然停下动作,侧头冷喝:“谁?出来!”
“晚晚,是我。”倾月眼神复杂地走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元晚晚惊讶转身,看着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你……倾月,你为何会在冥界?”
“这话我也想问你。”倾月走进几步,仔细打量元晚晚,甚至还用上了神识。
待确认她并非鬼魂,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地会在酆都城内?”心念一动,她猜测道:“你是趁着十五月圆混进来的?”
“……嗯。”元晚晚沉默片刻,低低应声。
“为什么?”倾月不解:“你是被人追杀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进入这凶险万分的地方?”
她只是关心好友,所以口气略微急躁了一些。
元晚晚避而不答,反而抬眸反问倾月:“那你呢?”
“我……我这事说来话长。”倾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她该怎么说?
因为自家九天玄冰焰太过贪吃,所以把她给坑了吗?
“进来吧。”元晚晚推开屋门,邀请倾月入内。
两位昔日的好友时隔三十年再次相对而坐,竟是没了从前无话不谈的轻松氛围,反而有些生疏和尴尬。
气氛一时冷凝。
元晚晚率先打破沉默,问得很是迟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你想指什么?”倾月侧目撇她:“说你的不告而别,说你无声无息离开宗门的原因,还是说你当初在龙虎斗上为何无缘无故放水输于我?”
她心底隐隐有些怒气,却不好发泄出来。
“我是有苦衷的。”元晚晚说,清丽的脸庞再无从前的活泼生动,反而变得格外沉静淡漠。
见她如此,倾月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下来。
“抱歉,我不该逼你。”她缓和下语气,不想与好不容易重逢的好友争吵。
“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元晚晚微微摇头,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其实,我是天机门圣女,咱们先前所在的逆剑门,是位于一块大陆碎片所形成的小世界内。”
“大陆碎片?”听见一个新鲜名词,倾月不免好奇。
“嗯。”既然已经开了口,元晚晚索性全部说了实话。
“自上古仙魔大战后,九州大陆被打碎成无数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块便是如今的修真界,保留了当你近八成的修真传承,其他小碎片有的湮灭于历史洪流之中,有的形成秘境,与修真界相勾连,还有的自己繁衍成一个小世界,类似于逆剑门所在地那个世界一般,有着相对完整的传承,许多种族在内繁衍生息,但是受限于世界破损的规则,而无法诞生太过强大的修士。”
“而我此入逆剑门,是受了师命。”
“我师尊通过推测天机,预言那小世界内将有灾星降世,一旦放任,会给好不容易残存的九州大陆带来灭顶之难,所以师尊命我前去,势必要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不知为何,倾月心下狂跳,有了不好的念头。
“那……”刚一出口,她才惊觉嗓音沙哑,吞了吞口水,倾月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那个灾星,是谁?”
元晚晚直视倾月双眸,彼此间都倒影着对方的身影,一个淡然,一个强撑淡定。
半晌,她启唇直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碰——!
倾月失手打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烫了她一手,她却毫无知觉。
掌心轻轻抚上腹部,她轻笑了两声,语带讽刺:“太可笑了,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你们就断定我的孩子是灾星?”
微微歪了歪头,倾月开始漫不经心地在心底盘算,那所谓的天机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句定人灾祸,还是随个尚未出生的胎儿,你们也挺能耐的,既然如此,那还辛辛苦苦地修什么仙,干脆成神去算了!”
焚天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发出嗡嗡颤动,想要冲出来保护主人。
倾月将其按下,目光死死地盯住元晚晚,想要她一个解释。
元晚晚神色未变,依旧淡然:“你且冷静,听我解释。”
“我师尊天机子擅卜卦,精算命,其所预言之事,无一不成真,且为了这道预言,他还耗尽了最后一点寿元,斩杀灾星之命,乃是他临终前托付给我的重任。”
“故而,一开始我只一心想要完成师命,不断寻找灾星踪迹,却如何都遍寻不到,后来我入逆剑门,与你们相识,逐渐产生情谊,却又意外得知……”
她顿了顿,继续说:“得知你怀了孕,你腹中的孩子就是预言中的灾星。”
她时候很矛盾,一边是师命难为,一边是姐妹情深。
而且出来久了,见多了尘世繁华,其实元晚晚的心早就不如一开始那么坚定。
她开始动摇,怀疑自己一开始所坚持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正如倾月所言,难道他们真的要因为区区一个预言,而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痛下杀手吗?
她不知道,也下不了手,最后只能选择逃避,未免被师门的人找到,甚至于躲进了冥界内。
见倾月神情愧疚,她淡然解释:“我并非为了你才如此,只是想坚守我心中的道,所以你无需为此挂怀,也许等哪一日,我想通了,自然就会离开冥界。”
倾月沉默了许久,低下头,拿过元晚晚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她起身离开,临出门前,顿住脚步:“今日我从未遇见过任何人。”
所以她不知道元晚晚曾经想要杀了她的孩子,所以她们依旧是好朋友,只是彼此暂时失去了联络,才没了消息
倾月离开,独留元晚晚一人坐于桌前。
静默许久,她才低低轻笑:“今儿个张婆婆的走鬼饼真好吃。”
好似她也从未遇见过故人一般。
回到客栈,倾月干脆将自己锁在里头呆了三日,不再踏出房门半步。
只要过了今夜子时,鬼门大开,她便可离开冥界。
之后,她会继续拼命提升自身实力,不管是什么天机门无相仙宗,都休想伤她孩儿分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还差一个时辰便到子时,紧闭的窗门突然被人破开。
一个人影闯了进来,是元晚晚。
她满身伤痕,神情惊慌,一见到倾月便死死抓住她,想要拉着她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倾月相信元晚晚,所以第一时间跟着她跑,却不代表她不询问缘由。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元晚晚出口就是道歉,“我不知师门的人其实早就找到了我,他们料定我躲在冥界是因为与灾星有所勾结,便一只暗中守在我四周,监视着一切与我往来的人。”
结果倾月三日前上门,正好暴露了存在。
“他们已经追来了,我们得快点离开,先躲过追杀,等到鬼门开启,立即出去,我会帮你拖住他们,你离开冥界后逃得远远地,永远不要被人发现!”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倾月用力拖住元晚晚,带着她躲进街道拐角。
害怕在冥界暴露修士的身份,追捕她们的人不敢暴露修士的身份,所以绝对不会用神识大肆搜查,这就是她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