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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朕整理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李女使道,“这么大手笔, 想是先帝御赐给娘子添妆的罢!”
“听起来有些道理。”徐笙沉吟, “那看在先帝的面子上, 还真得帮下福康帝姬了。”
把新宅子简单收拾一下, 徐笙就带着李女使住了进去。
住进去当天下午,皇太后还真的为了表示诚意, 给她送了好大一笔的银子。
“你带着我的草贴去将军府, 把徐娘子找来。”徐笙对着李女使说道。
“可去的人说蒋娘子不在将军府。”李女使小声说了个地方, 她的脸也跟着红了,“她可是在杨柳树巷子呐!”
那地方, 就是个找乐子的地方。
像蒋萱这样整日泡在风花雪月里的, 徐笙从未见过第二人。
但想要解决福康帝姬这事, 还得真找她不可了。
傍晚, 徐笙乔装打扮一番, 也去了一趟杨柳树巷子。
清倌都是家庭穷苦的小郎君, 长相姣好,他们穿的衣裳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 实则上衣裳底下是有一条艳丽的红绳绑在腰间。
徐笙没有被郎君伺候的爱好,坐在这里,那是觉得度日如年。
可那蒋萱却是招呼着,就像是在自己家里般自在。
“福哥儿,还不快喂徐娘子吃果子?”蒋萱眉飞色舞,差遣的说,“徐娘子最喜欢吃葡萄了,就选那个最紫色的。”
那叫福哥儿的清倌就听话的拣了个葡萄,“原是想着徐娘子天仙一样的人物,喝的是琼浆玉液。竟然是爱吃葡萄。”
她爱吃这么么?徐笙稍微有些晃了神。
瞧着那圆溜溜的葡萄,脑子里却闪过池景州的脸。
有一次,好像他是为了罚她,捏了葡萄汁,到她的嘴里。这事不管回忆多少次,都觉得难为情。
“徐娘子耳垂都红了,可是想到了旁人?”那福哥儿看着她问,“是奴家生的不美,才让徐娘子这么不待见么?”
“你这姿色,怕是比不上徐娘子的情郎。”蒋萱不嫌事大,开口调笑,“你们这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几个清倌笑起来,“莫不是比徐娘子生的还好么?那难怪,能把徐娘子的魂都勾没了。”
“就是就是。”蒋萱推一推她的肩膀,“你家情郎可知道你今日出来?”
徐笙咳嗽一声,“就你话多。”
福哥儿却止不住的好奇,“能比徐娘子都好看的,那还是凡人么?怕不是天上的仙君罢!奴才不相信。”
官家,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身份。
相比之下,池景州住的可不就是堪比天上的月宫。凡人想要得见他一面,难得很。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行了,吃葡萄就吃葡萄,还提他做什么?”
女人就是这么口是心非,指不定心里把那情郎想了千千万万遍了。
蒋萱微愣,“你俩还真的私下里又好上了?我还以为外头传得都是假的。”
“让你别提,你还上瘾了?”徐笙黑下脸,“那不若趁着这机会,我同你说说正事?”
根本就是来算账的,蒋萱捂住耳朵,“我就图自己爽快,可不想插手别人的事。你也别和我提福康帝姬和崔仙的事,最烦你们这些有情人为了些小事就考验对方!”
想来,蒋萱还真的知道些什么了。
徐笙额角一跳,“展开说说?”
“我不说。”蒋萱从她身边起开,走到了老远。
这样子,倒像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既然,徐娘子来了我们这里,就不要再想着你那狠心的情郎了。”福哥儿挑拨的说,他那比小娘子还要青葱的指尖仔仔细细的剥了皮,笑着,“徐娘子,奴伺候您。”
说罢,粉唇微勾,就把葡萄含进嘴里,凑过来。
老天爷!这简直是让她大开眼界。
徐笙上嘴,别过脸去,“不必,我自己来。”
房门被划拉一声推开!
房内灯光微醺,徐笙迎着月光看去,池景州凛着眉,眼神在里头一扫,落在她和那福哥儿身上,眉目间带着尖锐的煞气。
“徐娘子玩儿的真好啊!”
他如同从高空中的月宫下凡来,见不得她挤在人潮涌动里,上前一步,拽着她的手腕就拉她起来。
徐笙同一群清倌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完全是在池景州的底线上疯狂试探。
他默默地数了里头的人数,等着带她人一走,就当皇城司的来处理干净。
“起来,不要等我发火。”
头顶的白玉冠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他的下半张脸崩得很紧,怒火一触即发。她顺着月光去看池景州,心下感叹。
他的确是声色俱佳。
徐笙转而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蔓延的喜爱。
“若是,我邀请你一同与我留下来呢?”
“徐笙你疯了!”角落里的蒋萱喊了一声,她是实在没想到池池景州会亲临。这位新帝的心如针尖般小,被他知道是她带坏了他的心肝宝贝,可不要让她灰飞烟灭。
“蒋娘子,请你闭上嘴。”池景州沉默的看着徐笙,他现在心情差到极点。
徐笙,“你看,你一声命令是如此管用,蒋萱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钻进去。”
“我认为,现在不适合说笑。”
她看着皱着眉的他,笑了,“我以最心爱的首饰发誓,并没有在说笑。”
池景州被堵得说不出话。
徐笙抬起下颚,小眼神水灵灵的满是期待的看着他,“景州哥哥,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他打掉她邀请的小手,别过脸去,“这世界上,最烦的人就是你了。”
而后,画面就非常的诡异了。
池景州在徐笙的身边坐下来,警惕着那些清倌,就像一只护卫主人的忠犬?
“小娘子一旦真心喜欢上郎君,就会变得愚不可及。”蒋萱不争气的对着她说。
“所以,我希望你能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徐笙并不算太客气,她身边可是有人的,心里非常的踏实,“不然这大好月色,岂不是辜负了?”
“见色忘友!”
“蒋娘子,你该知道以我的脾气。若不是看在多年好友上,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耍嘴皮子?”
蒋萱也生气,“我很能理解你徐笙,你想要讨好皇太后,为此撮合福康帝姬和崔仙。那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别昏头了,爱什么人不好,偏喜欢上一个得不到的人。”
为爱,会让人变得愚蠢。
但这句话,明显在徐笙身上不适用。池景州瞥过去一眼,徐笙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但她却不自知。
蒋萱口里描述的是一个痴情帝姬深爱表哥的故事,在故事里,帝姬一次又一次的不择时段,终于与心上人成了婚。
成婚多年后,帝姬的心上人被皇家礼法缩困,无法做自己。
帝姬不忍心,故而想出了一个烂招,和表哥和离。
她百感交集,“我能体会这无奈的心情。”
就好像,她为了守护池景州,而将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把他推出去。
“我就说,你和福康帝姬本质上都是在自以为是的爱人,愚蠢。”
这话她似乎无法反驳。
而徐笙明显是不太习惯池景州炽热的目光。
“行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蒋萱真是交友不善,下一回,她得自己玩儿,可不带这些麻烦人了。
在疑惑中,跟着池景州往外头走。
“今天月色很好。”
“还不错。”
“我睡觉的时候,会说梦话么?”
“小娘子的梦话,我怎么会知道。”池景州淡淡笑着,顺着杆子往上爬,“要不,今晚试一试?”
变相的邀约?
她故意咳嗽一声,掩盖自己此刻的心动。
狭长的桃花眼里打趣的意味十足,池景州说,“让你吃药,你还不肯。这不要,那个不要,徐笙那你到底想我如何?”
他不提起吃药的事,她都险些忘了。
“张医女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她哪里不知,不过都是他用来套住她的手段。
被拆穿后,池景州略微心虚的扶着额头,“听不懂。”
“你想的美。”徐笙刻意放慢脚步,“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好骗,亏得你能说这样的话,都不觉得害臊。”
他就抬起她的下颚,笑,“你这个小懒猪,睡着了什么秘密都往外头说。”
“我说什么了?”徐笙眨着眼,轻声问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笼罩着两人的纱布,被人强行揭开。
池景州他不太确定,维持的假象是不是要走到尽头,“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能说出些什么,别杞人忧天了。”
是他露了怯。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慌张。
“徐笙,别在问题上多做纠缠,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池景州心慌意乱,开始观察者眼前小娘子脸上的表情,每一个都不想错过。
“我不知,你原来也是会害怕的?”
他月白色的衣袍真的很好看,广袖拖地,池景州最近私下里的打扮都是徐笙痴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