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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的衣裳被卷起来,他摸着她的手腕,“怎么这么凉?”
就是接触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徐笙慌慌张张的退后半步,跌坐在地里,“官家,这不合适,”
女人害怕的眼神,和下意识避开的动作,都让池景州想睡烂她。
第049章
他这眼神, 怎么回事?
池景州不该是恨极了她,当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烦么。可他为什么还要过来。
踏雪踩着马蹄子,有趣的看着两人, 哼哼唧唧。
徐笙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过来。”
池景州皱眉, “踏雪,不要吓她!”
踏雪听了主人说的话, 就往旁边走了走。
池景州凑近她, 小声地说, “踏雪不是故意的,它太久没见你了, 只是想和你亲近。”
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是动物的本能。亦是他现在的心思。
徐笙有些心虚, 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这大庭广众的, 旁人只会以为是自己矫情,往池景州怀里躲, 后退些, 小声怯怯的说, “官家,妾能自己起来。”
都快要离开他的怀抱里, 池景州的手往前一拖, 她又回到了他跟前, “你在害怕什么?”
四目相对。
这简直比踏雪奔过来, 还让徐笙觉得难捱。
池景州问, “告诉吾,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不肯接近他,甚至毫不犹豫要逃离。
“没有。”
池景州狐疑的皱起了眉, “满口谎话的小骗子,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你。”
她在他面前,就算什么事都不说,也都能被他一眼看穿。但还是要尽力的隐藏起自己的怯弱,徐笙犹豫了下,缓缓地开了口,“官家如今是天子,天子的一举一动都为人所表率。”
“今日吾才明白,原来你是喜欢吾做官家。”
当然了,她真的很高兴,他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可以公平公正的看待一件事,
“可吾不是你想的那般大公无私。”池景州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声问,“你是否觉得吾如今站的太高,就配不上吾了?”
就有些挺荒谬的。
徐笙更是露出慌张的表情,她的手,推在他的肩膀上,“妾,已经是兰相公的妻子。”
这身份,还用得着她提醒?池景州只会比她更在意,掌心收拢,穿入她的乌发里,感受到久违的香气,“吾听到你叫吾了。”
他指的是那一句景州哥哥罢。
方才那个场景,下意识的就叫出口了。
真是该死。徐笙请咬住嘴唇,不肯承认,“官家,您听错了。”
这人依旧不舍的放手,紧紧的盯着她,“那你再叫一声试试,看是不是吾听错了。”
“喊什么?”
“喊吾景洲哥哥,”
他是不是疯了!早就没有什么景州哥哥了。她低下头,是明显的拒绝,“妾不能,管家与妾身份有别。”
池景州是个极其念旧的人。
原先控制自己不见徐笙,他本是可以慢慢等她跳下笼来。兰昭明的名字,她不会不顾,可如今倒是他先心急了。
她不想先走过来,那他就迎难而上。
“不敢么?”池景州来了兴致,不依不饶的问她,“那你方才怎么就喊出口了,还喊的这般情真意切?”
嫁做人妇的小娘子能这样么?倒显得她真的像故意演出了这出,好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徐笙当真是冤枉,“是踏雪直接冲过来,吓得我慌了分寸。”
“你这是在自辩?”他伸出手指,抹点她眼角的水痕,“是呢,连个畜生都有感情,还记着往日情意。可是,怎么有些人却是可以做到如此的凉薄。”
她侧过脸去,飞快的将脸颊边的泪痕擦去,“往事已矣,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更何况。
如今,他们的身份悬殊。
这小娘子会如此说,全在池景州的意料之中,“兰相公可知道,吾曾经睡过你?”
她惊讶的直接叫出了声,“官家!您怎能说如此的话!”
他说的这句话里头负着气,确实有些吓唬到她了,也有些后悔了。池景州想先扶她起身,去碰她,却被躲开了。
他沉了声,“起来。”
“妾自己来。”
池景州见着她的肩膀绷的更紧,他似笑非笑的问,“你就这么怕吾么?怕吾对你用强?”
“……”
天啊!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么。
徐笙彻底的失了神,换作以前,他早该生气的走开了。可是如今,为何还这般嬉皮笑脸的?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她有些气鼓鼓的,还好认栽,“是妾嘴瓢了,妾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回答,池景州可是不太满意,但逗趣着她炸毛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他慢慢吐出口气,“以后?用不着以后,不如现在吧。”
徐笙眼里的火都可以烧房子了,眉头拧在一起,“官家!”
这才是有人气的样子,池景州嘴间带了丝笑容,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是很认认真真的和她说,“再不叫的话,外头可来人了?”
那棚子里似乎是有人影走过来,窸窸窣窣,还不少的样子。
池景州靠近一寸,热气吐在她的脸上,“原来,徐娘子是想要大家看到我们如此亲昵的场景。”
徐笙立马摇头,喉咙发出声音,“景州……哥哥……”
池景州双手拖起她下臂,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以后还这么叫,吾喜欢听。”
“不合适。”
今天的事,真的,不太合适了。
在徐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小声的说,“妾给官家道歉,成不成?”
池景州一挑眉,“徐娘子现在的胆子越发大了,还学会抗旨了。”
徐笙看向他,一言难尽,“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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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意外的发生,春日宴上人们的关注点又落到了徐笙和池景州身上,本以为,新帝会和这位小划清界限,但似乎没有?
徐笙推托了自己身子不好想回去,但没找到她来时的马车。
赵晏拦住了她,“今日着实没有照顾好徐娘子,改日再登门道歉。”
无事不登三宝殿,徐笙怕他又来寻事,“不碍事。”
“徐娘子的马车还没来么?正好,你可以坐官家的一道回去。”
徐笙,“赵晏,你差不多得了啊!你的婚事自己谋划去,拿我做什么顺水人情?”
“这不是好用么。”赵晏笑起来可狗腿了,“还请徐娘子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对苦命人,多多在官家面前说个好话。”
“……”
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的混蛋啊!
新帝的马车快启程了,徐笙犹豫了几瞬,她今日来一方面也是为了探听兰昭明的消息。看样子,池景州那里是逃不过去了。
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官家真的好生英勇!他就这么挡在徐娘子跟前!哎,怎么徐娘子又凑上了啊?”
先前,那是徐娘子被新帝的御马惊住了,这一回为的什么?
“我先前可是听说,官家还在做小公爷的时候,就把这徐娘子当宝贝得宠,两人本来议过亲的,后来是因为国公爷不满意徐娘子的身份,才强行拆散的。”
众人了然,这不是还有感情在呢!
旧情复燃,那就难怪了。
赵晏得知消息后,轻车熟路的把看戏的人都敢走了,“这都才哪到哪儿啊!一群没见识的!”
春日宴,早早收了场。
此时此刻,徐笙坐在马车里,离她的不远处的矜贵男人。赭红色的衣裳,宽大的袖袍,有了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很难把眼前英俊的帝王,再和弑杀的小公爷联系到一起。
“不坐得近些?”池景州一抬手,懒洋洋的说,“吾看徐娘子冷得发抖。”
徐笙遥遥相望他一眼,手捏住衣裳,“妾不冷。”
池景州没什么好耐心,屈尊,挪过去一寸,热气笼罩了她,“何必逞强呢?难道说,那徐娘子就是想要吾怜惜你么?”
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哪个小娘子像她这样,可以触碰到他。
徐笙抬头,朱春轻启,“我求你。”
“求吾什么?”池景州低下脸,他在等,新帝此刻脸上的笑容可真是刺眼。
徐笙明白过来,这才是池景州一惯的作风罢。
衣裳撕开的裂口,后脑勺重重的磕在车壁上。她侧过脸去,不想看他。
“怎么忽然不说了?”池景州伏在她的耳边,见她面容苍白,乌发如瀑布般倾泻在颤抖的肩膀上,他玩味儿,“倒像是吾在逼你似的。”
徐笙闻言,转过头来,“没有,是妾求的官家。”
这时候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呢,只会让他更煎熬。
池景州想,用不着克制,这一切都是徐笙自找的!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小娘子她怎么能做到这么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