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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很想问一问,却还是没有问出口,以她母亲的性格,这完全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想起她前世过来插队之后,曾写信回家,她母亲给她回信道:“以后信件还是写到我的单位,写到家里如果被他看见了,就不好了,省得惹来麻烦。”
后来白素便再也没有写过信回家,直到两年之后,她在母亲舒曼的信中得知康志伟已经结婚,她才又和家里恢复了联系。
白素一时只觉得无言以对,脸上挤出一丝涩笑道:“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来了。”她想了想,还是对向建华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那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他们我在哪里。”白素说着,只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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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刚下了班之后又过来了,让食堂的人去供销社买了几瓶二锅头,叫上了刘卫民、许建安还有白素,在招待所食堂安排了一桌,算是给考察团接风。
席间白素去了洗手间,几个大老爷们见她走了,也就不避讳讨论起她来,只听陈力问道:“建华,原来你和白素同志是旧相识,我看她条件不错,你知不知道她谈对象了没有?”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好像忍不住就会对做媒产生兴趣,即便像陈力这样的老知识分子,也免不了落入俗套。
向建华见他的老领导又开始当月老了,只笑着摇头道:“陈老,别人我还能帮你拉扯拉扯关系,白素真的不行,我怕人家高攀不起。”
这话说的,大家顿时就来了兴趣,一旁的宋志刚也开口道:“白素同志的档案我看过,她父亲好像是那个……那个什么什么长来着?”
“是省军区司令。”向建华只补充道,“她还有一个兄长,现在已经是副团级干部了,就这家世,普通的小伙子只怕人家都瞧不上。”
众人听到这话,无一不发出惊叹,白素外貌出众,对对象的要求肯定也会高很多,可她不光长得好看,还有一个这样有背景的家世,那可真的只能让普通人望洋兴叹了。
唯有坐在一旁的许建安神色如常,眉心甚至还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因为他知道,所谓的父亲只是白素的继父,而所谓的兄长也只是继兄。这样的身世在外人听来,的确可以为白素增色不少,可一旦他们知道真相,也许心里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向建华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康志伟对白素的态度,这种关系本来就是讳莫如深的,别人只要知道她的家世,从而知难而退,其他的就不需要他多言了。
“怪不得我说这位白素同志,看起来和其他女同志不一样,原来是军人家庭出生的。”陈力只笑着道,脸上多少还有几分遗憾,叹息道:“我还想给她介绍对象呢,看来是不需要了。”他原本还有些疑惑,以白素这样的家庭条件,为什么会来永安县当知青,可转念一想,军人家庭的思想肯定是最积极的,上山下乡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白素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就觉察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她原本就长得好看,年轻人多看她几眼也是有的,即便像沈宏远那样有了对象的,也会忍不住对白素多投上几分目光。可现在,他们看她的眼神中,似乎又多了几分好奇和艳羡。
白素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坐在她边上的陈力只客气的帮她满上了一杯酒,笑着举杯道:“我们敬白素同志一杯,接下去的这几天,还要请白素同志多多关照。”
白素一时有些懵,见陈力已经站了起来,也不好直接回绝了,便端起了酒杯道:“陈工,我不会喝酒,就抿一口意思一下吧。”她低头抿了一口酒,刚咽下去,嗓子顿时跟烧了起来一样,呛得她脸都红了。
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各自把杯中的酒喝完了,唯独坐在她对面的许建安,默默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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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房间不多,除了陈工,其他人都是两人一间,白素和张洁两个女同志就很自然被安排在了一起。第二天白素起床的时候,张洁还没醒,白素洗漱完之后,去了招待所食堂安排考察团成员的早餐。
白素则吃得比较简单,打了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碟小菜,但这也比在生产队里吃的强多了,毕竟生产队的鸡蛋都要做菜里的浇头,很少会白煮来吃。可即便这样,每天一块五的伙食费对她来说也很充裕,昨天她问过刘卫民了,饭票没有有效期,要是没用完,以后还能用,那她以后到公社来办事,就有吃饭的地方了。
白素吃到一半的时候,许建安也过来了,这时候食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白素对面的位置却还是空着的。
许建安打完早饭,正寻思着找个地方坐下,忽然就看见有人坐在了白素的面前。
自从看见许建安去打饭,白素就没再抬过头,这时候有人坐过来,她条件反射的就以为是许建安,心里正寻思着这几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道理就一直不理人,她正鼓着勇气要跟他打个招呼,却听坐在对面的人开口道:“白素同志,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白素抬头,这才发现坐下来的不是许建安,而是考察团成员祝勇军,许建安已经另外找了位置坐下了。
白素收起疑惑,听他这么说,也就顺着问道:“你想向我打听谁?”她心里有些好奇,比起向建华的健谈、沈宏远的活泼,祝勇军是这几个人里头话最少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悄悄的找她打听事情。
祝勇军皱了皱眉心,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最后才开口道:“你们长桥公社,有没有一个叫李秀娥的女知青?她也是从省城来的,来了好些年了……”他一边问着,一边睁大了眼睛看着白素,似乎有些焦急。
白素并没有想到他会问起李秀娥,但从他这简单的话语和复杂的神情中来看,他们两人似乎有着某些羁绊,但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毕竟李秀娥已经结婚了……
“是啊……”白素点了点头道:“你说秀娥姐啊,她是招待所刘主任的嫂子,前一阵子刚生了个闺女,你和他是亲戚吗?”
白素探究的看着祝勇军,从他脸上捕捉到瞬间的惊讶,惊讶之后,又慢慢的平静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早该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肯定已经结婚了。”
祝勇军说着,眉心又忍不住拧了拧,忽然抬起头问白素道:“她过的幸福吗?”
幸福吗?
这个年代,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迫留在农村的这群人,他们过的是否幸福?白素觉得,她没有办法替李秀娥回答这个问题,她蹙了蹙眉心,最后开口道:“考察团结束后,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秀娥姐,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有以前的老朋友去看她。”
祝勇军脸上却有些尴尬,正如白素所想的,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已经结婚生子的李秀娥。
这时候考察团的一行人都来了食堂,祝勇军有些慌张的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帮他们单独准备的小包间里头。
第47章 真……真的,不会让我们……
许建安早上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白粥,没舍得吃鸡蛋。这次给的伙食费标准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充裕了,他知道吃不完的部分还能留着用,所以想等着回家的时候,买些干粮带回去。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坐到白素面前的,可就是那么一个迟疑,位置就被别人给占了,现在祝勇军说完了话,人已经走开,白素面前的位置又空了下来,可他却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然而白素面前的位置,很快又被别人给占据了,招待所难得来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大家伙谁不想上去攀谈攀谈,这回坐在她面前的是食堂大师傅的学徒,还有附近工厂的几个女员工。
姑娘们看见白素皮肤白皙,上头细腻的连一点儿毛孔都瞧不见,无不羡慕的问道:“姐,你平常用什么雪花膏啊,皮肤咋那么好啊?”公社的姑娘们初中毕业就出来上班了,比白素小了两三岁,一口一个姐的叫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倒是让白素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年头能有什么好的护肤品呢?等过上十几二十年,倒是有好东西了,什么国际知名品牌、欧美大牌都出现了,可那些东西对于白素来说,还是太昂贵了,于她来说,除了天生丽质之外,也就是一些比较朴实的保养办法,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一些。
“也没用什么雪花膏,就寻常用淘米水洗个脸,冬天的时候用甘油混在雪花膏里头,可以让皮肤变得更细腻一些。”这些都是她这么些年摸索出来的经验,既不费钱,又管用。
众人听了,只惊讶道:“淘米水可以洗脸吗?我家都是直接倒了的。”
另一个姑娘也跟着道:“我家也倒了,看来我们真是浪费。”
那食堂的学徒听了,只一愣一愣的,笑起来道:“我们食堂每天都有好几锅的淘米水,你们想要可以拿盆来接,管够!”
说的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有姑娘推着他说道:“谁稀罕你们这的淘米水了,飘几条米虫在上头,把人都吓死了!”
说起米虫,白素就急忙凝神看着碗里的粥,夏天天气潮湿,特别容易滋生米虫,寻常煮饭吃到米虫,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用勺子在碗里舀了舀,确认里头没米虫,这才安安心心的继续吃了起来。
等她喝完粥抬头扫了一圈,早已经不见许建安的影子了,这人吃饭也这么快,秋风扫落叶一样,一眨眼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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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行程是去考察永安水库旧址,在长桥公社下辖的一个大队,骑脚踏车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永安水库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中间是一片碧绿碧绿的湖面,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面翠绿的镜子,镜子的那一头,青云峰高高耸立,柔软的白云从山峰中飘摇而过,像一朵朵莹白的棉花糖。
众人在水库边上停下脚踏车,开始测绘工作,白素带着公社的介绍信,打算去当地的生产队接洽,安排考察团的午饭。
可谁知她还没翻身骑上脚踏车,就有一群拿着锄头、铁锹和烧火棍的老百姓从村里浩浩荡荡的出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边劝说一边阻拦,但那些人人多势众,早把那人挤在了后头。
白素一看这阵势,只停下了脚步,就听领头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们水库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他一发话,几个年轻人就一哄而上,作势就要来抢考察团的测绘器材,吓得众人只急忙就挡在前头,不让他们过去。
“大家安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白素没法,只能扯着嗓子喊道,她这里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就瞧见方才被这些人撇在身后的那个男人走上前来,向众人解释道:“没事没事,他们以为,公社又要来占咱生产队的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头对那群人道:“没这回事,都回去吧!田里还等着上工呢!”
为首的老汉长了一把络腮胡子,看上去德高望重的模样,听了这话,也不搭理那人,而是转头对白素道:“你们是县里来的领导吗?告诉你们,我们燕子屯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我们不搬家,你们也休想再占咱燕子屯的地了,咱一亩地也不能让。”
考察团的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里的老百姓也不知道从那里听说了扩建水库要搬迁的谣言,现如今不让他们测绘呢。
陈力就开口道:“同志们,我们是省城设计院的,只是负责画图纸的,至于这水库扩建不扩建,你们搬迁不搬迁,我们说了不算,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你们县里的领导。”
众人一听这话,只都安静了片刻,白素还当能把他们唬下来,谁知竟听见有人喊道:“咱打死也不搬,咱把他们的图纸抢了,没了图纸,他们不就建不成水库了吗?”
这话一时只激起众人的附和,更有胆子大一些的村民上前道:“你们把图纸留下来,我们就放你们走,不然今天你们别想离开我们燕子屯。”那人说着,作势就要围上来。
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张洁和沈宏远都吓得躲到了陈力的身后,白素心里也害怕,但这时候害怕也没有用,像在这样的山里头,向来民风彪悍,生产队长说的话,还没一个宗族的族长有分量,那个满脸大胡子的长者,显然是这群人的族长。
白素只深呼一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把这群人惹急了,要真抢了图纸和器材,那可就没法和上头交代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个十来岁的男娃子从人群中窜出来,看见许建安只一下子就扑了上去,转头冲着那老者道:“阿爷,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从水里救起来的!”
许建安带着个草帽,身上穿着件洗的发白的汗背心,在一行人中并不起眼,这时候被人给抱住,他才有些惊讶的低头看了一眼,见一个满脸黑黢黢、笑得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小男孩正抬头看他。
他觉得有些眼熟,恍然就回想了起来,去年他和谢崇来这燕子屯测绘,遇上几个小孩在水库边上玩耍,有个小孩子失足掉进了水里,当时他想都没想,就跳进水里把人救了起来。
事后他见附近的村民赶来了,就带着谢崇走了,当地的老百姓防御心都很重,怕他们看见了,就反而不好进行测绘工作了。
“啥?”那老者也愣了愣,见那孩子还扑在许建安的怀中,又追问道:“你说啥呢?”
那孩子紧紧的抱着许建安不撒手,转头又对他喊道:“阿爷,就是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说着,只抬头看了许建安一眼,一脸期盼道:“恩人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许建安早就想了起来,只揉了揉他的脑门道:“怎么不记得,你现在学会游泳了没?”
那小男孩听说这话,一张脸顿时就皱了起来,万分郁闷道:“学啥游泳呢?我爷知道我掉水库里头了,现如今连河边上都不让我走,我都变成旱鸭子了!”
那老者这时候却是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充满了感激道:“你就是……就是向阳的救命恩人啊!”他说着,竟然双膝一屈,作势就要跪下来,吓得一众人都急忙扶住了他道:“老太爷……您这是……”
许建安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那老者道:“老人家您快起来,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正如白素所预料的一样,这老者名叫赵顺,是他们燕子屯的族长,他膝下有个独生的儿子,原本在部队当兵,前些年牺牲了,只留下赵向阳这么一根独苗。老人家本来就是受众人爱戴,现在又是烈士家属,在这燕子屯的地位就很是超然,他说一句,能顶上生产队长说十句的。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许建安是赵向阳的救命恩人,自然就不好意思再和考察团叫板,一个个的往赵老那边看过去。
只听刚才被众人堵在身后的那年轻男子说道:“老赵,这把救命恩人堵在这里也不像话,要不然……咱先进屯子,坐下来好好聊聊?”
赵向阳高兴的拉着许建安的手道:“去我家、去我家,我家地方大。”
许建安看着众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只松开了赵向阳的手,对众人说道:“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扩建水库的项目,不会影响到燕子屯的耕地面积,也不会让燕子屯搬迁,燕子屯地处上游,每年梅雨季节从山里流下来的雨水,经过燕子屯,再灌入永安水库,但是因为水库面积小,导致下游的几个村庄经常发生洪灾,这才使得县领导打算扩大水库项目,水库扩大之后,用于灌溉的水源更充足,燕子屯附近的梯田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浇灌,水稻的产量也会得到相应增加,所以……扩建水库,对于燕子屯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真……真的,不会让我们搬家?”这回,就连刚才那个说话不顶用的生产队长,也疑惑了起来,当初他去公社开工作会议的时候,公社社长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说水库扩建之后,好几个大队需要搬迁,说不定连整个长桥公社都要搬家,还让他们回来做好社员们的动员工作,以免将来造成乱子。
他这一个多月,就没少看村民们的脸色,还说要是燕子屯搬迁了,他就是这屯里的叛徒,以后也别在屯里混了。别人当队长,多少能捞到点油水,他倒好,一点好处没捞到,还尽看人脸色。
如今许建安这一番话,倒让他有一种快要扬眉吐气的感觉,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第48章 这买卖不亏本
许建安看着这一双双期盼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也不禁变得严肃了几分。
当初谢崇刚接到永安县水库扩建项目的设计任务时,确实只考虑了这一代的天然的地里环境,但是……在他们走访了这周围接近五六十个村寨沟屯之后,他们在原来的图纸设计上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动。
山里面的老百姓有一条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轻易不会挪窝,这些他们所住着的山腰河畔,那都是祖宗几辈子落脚的地方,虽然只有几间落灰的草房,可那也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走的。
也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对于像燕子屯这样,居住历史达上百年的、宗族制度仍然盛行的这些古村落,他们在图纸上都有明确的标记,并且做了最大限度的避让。
所以……燕子屯不会被淹没,这里的村民也用不着搬迁,这是许建安能给予他们的保证。
“放心吧,绝对不用搬迁。”许建安说着,只转头看了一眼陈力,又继续道:“大家要是不放心,可以问问我们陈工,他是省设计院的水利设计专家,你们让他把图纸拿出来,指给你们看,是不是用不着搬迁?”
谢崇的图纸陈力已经看过了很多遍,数据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对永安县当地的地里环境不熟悉,所以才有了此行,等他们考察结束、审核通过,这个项目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面对村民们热切的眼神,陈力只开口道:“你们想听,我讲给你们听,不过我们要先找个地方,我把图纸拿出来。”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在燕子屯宗族的祠堂里,几个村民一脸兴致勃勃的围在一张八仙桌前,大家看着带着瓶底厚眼镜的陈力,给他们一一讲解图纸。
“这里就是你们燕子屯,这是马上要扩建的水库。”陈力指着上头的标记,对众人道:“看见了没有,上面还有一公分的距离,按照比例尺算,你们屯到水库的直线距离在一百米以上。”
他说的很认真,但村民们只听得云里雾里的,其中有一个人用手指戳着那图纸道:“这就是咱屯?咋就那么大一点啊?这是不是画错了,你们快来看,咱屯就指甲盖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