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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参见七王,七王妃。宫里已经无人了,七王七王妃请。”一个小太监提着宫灯等在宫门前,他们俩走近,他立即迎上来弓着身子压低了声音道。
“嗯。本王与王妃要看看大婚那日王妃所乘的花轿,可还在?”丰延苍步履优雅,声调如风。
“回王爷,在殿里停着呢,奴才带路。”那体型偏瘦的公公提着宫灯在前猫着腰带路,岳楚人环顾四周,这尚使宫不比别处,不燃宫灯,四处都黑漆漆的。
踏着冷硬的大理石砖,三人绕过一座座宫殿,然后在一座同样黑漆漆的大殿前停下。
“王爷王妃,就是这里了。”带路的公公快步迈上台阶推开厚重的门,大门发出吱嘎嘎的声音,好似许久没抹油生锈了似的。
大门打开,借着那公公手里的宫灯发出的光,殿里的情景进入视线,岳楚人眼睛睁大了几分,只见宽阔的大殿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花轿。
红艳艳的颜色,轿顶各色不同的装饰,黄金的珍珠的各种各样,这是用来区分品级的。
由那公公带路,从停放整齐的花轿间穿过,在当中的位置停下,稍稍抬起宫灯,“王爷,这就是王妃曾乘坐的那顶花轿。”
岳楚人一步迈到近前,上下的扫视了一遍,当真奢华。那轿帘上绣着祥云彩雀,垂坠四角的流苏借着灯光泛着光泽,而且轿子很大,估摸着得十几个人才能抬得动。
丰延苍注视着岳楚人的动作,灯火幽暗,那双好看的凤眸也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流光。
“先出去候着吧。”丰延苍淡淡开口,那边的公公将手里的宫灯放下,随即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密密麻麻的花轿间只剩下二人,岳楚人跨过滑竿,一把掀开轿帘钻了进去。
丰延苍也走过去,跨过滑竿隔着一层轿帘站定,“王妃要做什么?”他可不认为岳楚人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就是为了钻进她当日乘坐的花轿里坐一会儿。
轿子内黑乎乎的,岳楚人却隐隐激动。坐在那里深吸两口气,然后拿出进宫之前准备好的银针,一边笑道:“丰延苍,认识你很高兴,希望咱们有缘下辈子再见。”话落,她捏着银针扎向自己的颈间,身子立时一软,笑犹在唇边,眼睛却闭上了,向后倒下,晕了过去。
在岳楚人的话说完之后丰延苍就一把掀开了轿帘,但入眼的却是岳楚人晕过去的瞬间。有那么一刻他有些愣怔,好看的凤眸也因为过分的惊诧而凝滞。
然而,这愣怔也只是一刹那,下一秒他一把抓住岳楚人的手将她整个拽了出来。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借着幽幽的灯光一看,岳楚人双眼紧闭神色轻松,但确实晕过去了。而且颈间还扎着一根银针闪闪发亮,晕的千真万确,绝不是假的。
“王妃?”拔掉她颈间的银针,丰延苍神色莫测。脑海里回荡着岳楚人刚刚那番话,她的意思似乎在告别。下辈子见?若真是要下辈子见,那她应该扎在自己的死穴上,而不是让自己晕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琢磨了许久,也没弄明白岳楚人究竟要干什么。她依旧软软的躺在他怀里,眉眼间少了那股恣意凌厉,看起来温顺多了。
把她横抱起来,丰延苍面无表情的离开,那俊美的五官渗透着由骨子里散出来的凉薄,背影颀长,那份清冷孤绝比之黑夜更甚。
七王府。
一夜过去,似乎一切都如旧。但是是否变化相信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感觉得到。
畅轻阁院中,一袭月白长衫的丰延苍站在铜瓮旁垂眸看着里面的红环蛇耍弄一只硕大的毒蝎子。那毒蝎子通身黑亮,带着毒针的尾巴高昂起,看起来煞是凶悍。
不过红环一点不惧,戏耍的毒蝎子怒不可遏,它好像就愈发的开心。
院门处人影一闪,神出鬼没的詹宁已经站在了丰延苍对面。
“王爷,一切都办好了。”拱手,詹宁一身深色劲装,包裹着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嗯,下去休息吧。”丰延苍不动声色,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色彩,其实他心情不错。因为,詹宁已经把岳楚人心心念念惦记的花轿一把火烧了。还有他们大婚那日用到的所有东西,包括这府里的红绸喜字,统统烧毁。他倒是想看看,待得岳楚人醒过来,还要找什么。
“王妃,您醒了?”屋子里传出叮当喜悦的声音,丰延苍神色一动,随即转身走进房间。
床上,岳楚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顶,脸上一片迷茫之色,看起来好像在做梦似的。
丰延苍走进来,叮当低着头退开。
站在床边,丰延苍一眼就看到了岳楚人迷茫发愣的脸,他眸底闪过一丝不确定,“王妃?”
听到丰延苍的声音,岳楚人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挫败。她没回去,真的没回去!
“有哪里不舒服么?”瞧着岳楚人闭眼叹息一副失败的模样,丰延苍唇角扬起笑得有几分得意。在床边坐下,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她,好似岳楚人不痛快他就会很开心。
岳楚人懒得回话,闭着眼睛思虑着哪里出错。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方法不对?可具体的时间地点她又不清楚,难道还真要她捅自己一刀才行?
“若是不想说本王便不问了。还要研究那花轿么?本王派人把花轿抬回来让你仔细研究可好?”明明那花轿已经一把火烧了,此番他却说得很有诚意。
“不用。我要静一静,你走吧。”闭着眼睛,岳楚人烦躁的很,语气也满是不耐烦。
丰延苍不语,周身的气息却是冷了些,连闭眼睛的岳楚人都感觉到了。
半晌,丰延苍起身离开,没再说过一句话。直至他走了许久,岳楚人才睁开眼,长长地舒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撇了撇嘴冷哼,他还生气了?切,她还生气呢,难道注定要老死在这儿?
迷迷糊糊的在房间里闷了两天,岳楚人才从失意挫败中清醒过来。或许她是真的回不去了,也或许是时机未到。但无论是哪种情形,她都不想在琢磨,真的很费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