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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和太子一起被送出去,太子郁郁而终,他一直隐姓埋名地活着。直到韩彦逍登基,这才找了过来。
朝臣们找到了他,给了他不少好处,希望他能出头。毕竟,作为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宗室,他出头最是名正言顺。
这话一出,平郡王不再像之前的礼部侍郎文大人那般孤单无缘,十几个朝臣都跪了下来,求皇上早日选妃,早日孕育子嗣。
韩彦逍也一改之前的愤怒,平静地说道:“皇后尚在,何来无后?”
听到这一番话朝臣们都怔住了。
他们的皇上还是不愿承认那件事实吗?
礼部侍郎文大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皇上,昭慧郡主已经去世一年了。”
闻言,韩彦逍的视线如刀一般射了过去。
“皇后身子不适,一直在宫外静养。莫要让朕再听到这样的话!”
散朝后,韩彦逍看着下属递来的顾勉这一年的行踪,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一年来,顾勉竟然只在京城带了半年。剩下的半年,两次往返昭国。而阿遥又向来与昭国的琉璃公主交好。
所以,阿遥极有可能在昭国。
他要去一趟南境!
第102章 相见
得知韩彦逍要去南境时, 顾勉眼眸动了动。
回府后,他拿起笔来,写了四个字。随后, 盯着这四个字顿了顿。直到笔墨滴到纸上晕染开,他还是什么都没写, 缓缓把笔放在了一旁。
他不可能把阿遥藏一辈子, 皇上早晚会找到阿遥。
即便是知晓皇上会因他藏起来阿遥而迁怒他,他也不怕, 因为他是阿遥的兄长。可琉璃公主与阿遥非亲非故, 他不能要求她去帮助阿遥。
昭国刚刚经历过大历的折磨,如今刚刚有了起色, 再也经不住新朔的怒火了。
顾勉抬眸看向窗外,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躲一时不能躲一世, 还是早些解决此事吧, 只希望结局会是阿遥满意的。
顾勉整理好心情, 把写着“琉璃公主”四个字的信揉成了一团, 重新写了一封信。这一次他写给了言森。
远在西南边陲小镇的云遥并不知京城发生的事情。
此刻她正开心地卖着面条。
隔壁巷子里最近搬过来一户人家, 一个寡母带着一个读书的儿子。
大历时, 官员中, 十之八九是贵族子弟,一个府城的前十名寒门才有机会去京城参加考试迈入官场。
如今朝廷改了选官制度,增加了寒门入仕的名额,不管是寒门还是世家, 一律可以通过层层考试来入仕。选拔为官的人, 十之八九是寒门, 这一点正好跟大历相反。
寒门读书人的春天来了。
赵氏的儿子去岁参加了考试, 正好是第十一名,没能入仕。如今新帝更换了选官制度,一个府城的前一百都有机会入京复试,她儿子考中的可能性就大了。于是,她带着儿子来到镇上,儿子读书,她找些活儿干。
因与木府,也就是云遥和言森的府邸离得近,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起来。
云遥对这个见了她就要脸红的书生极有好感。
这书生长得好看不说,性子也温和,待人非常和善。虽是个读书人,却也不会死读书,平日里帮人写写信亦或者抄些书赚钱。
看着书生单薄的身子,每次书生来买面条时,她都要多给他舀半勺肉酱。
童木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妇人,心砰砰直跳。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般好看的姑娘。这姑娘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好了。”云遥见童书生正盯着她发呆,提醒了一句。
童木这才发现云遥已经把面给他盛好了,察觉自己盯着云遥看了许久,顿时脸一红。
“啊,好,多谢木姑娘。”童木结结巴巴说道。
不远处的门缝里藏着两双眼睛。言森站在门里,怀中抱着娃娃,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情形。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娘想给你找的后爹!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娘自己找的,不是我撺掇的。冤有头债有主,将来你可别怪在我的头上。好不好?”
宁儿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言森正跟他玩儿,咿咿呀呀冲着他笑。见言森不理他,一巴掌打在了言森的脸上。
言森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神收了回来,瞪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只是,一想到这娃娃将来的命数,就顿时不敢气了。
他憋屈地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应该打外面那个野男人!再不行,也该怪你娘才是,跟我有何关系?”
宁儿不明白言森说了什么,以为他在跟自己玩儿,哈哈笑着,使劲儿拍了拍巴掌。
言森更气了。只可惜自己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
“行吧,都怪我,你高兴就好。”
见言森这般神态,宁儿越发开心了。
童木回家后,先把一份面递给了母亲赵氏,然后把另一份放在了自己面前。
赵氏看着桌子上的面,再看儿子微红的脸,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提醒儿子:“那妇人虽在外面摆摊,但从她兄妹二人的相貌和言谈举止不难看出祖上应是富贵过的。”
童家从前也富贵过,可惜经过几次灾祸财没了,家也散了。赵氏能看出来云遥的身份不差,她觉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有过男人,还生了娃,也未必能看得上他们这样的人家。毕竟如今儿子一没功名,二没本事。
童木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明年定能中的。”
赵氏看了儿子一眼,道:“若你明年中了,也未必能看得上她。”
童木皱了皱眉。
赵氏直言道:“你们不合适,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份心思吧。”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即便是再柔弱的女人如今也得坚强起来了。赵氏便是如此。她也看透了人情的冷暖。
云遥这样的女子长得太好看了,她性子也好,男人多半都喜欢这样的女子,但她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的。
毕竟,来了这里这么久,从未见过有地痞流氓敢去她摊位上惹事。
听说他们兄妹二人是从外地来的。地头蛇多半喜欢欺生,尤其像木家这种财大气粗的,是别人要宰的对象。况且云遥长得好看,比一般人更不安全些。
可他们兄妹二人却一直活得安稳,从没人敢上门找事。
这便足以说明一切。
木家,不简单。
童木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面。心中却在想,若是他一朝中了,定要娶云遥为妻。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几日,言森去山上修行了,云遥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去了田间。这是她去年买下的百亩良田,今年终于长出来了粮食。
前后两世她都给顾父搜集了不少关于种田的书籍,也懂了不少种田知识。不仅自家地里收成好,还能指点指点旁人。
能出来玩儿,宁儿自然是开心的。他虽然不会跑,也不会说话,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表达。他咿咿呀呀指着外面的景象,跟云遥说着什么。
云遥一脸温柔地看着他,点点头给他回应。
得到母亲的回应,宁儿越发开心了,兴奋地跳着玩儿。
今年地里收成好,云遥心里很是满足。她如今不用靠任何人,她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和儿子了。
一行人去地里看了看,又去山上转了一圈,等到下来时天色已暗,云遥便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庄子上。
第二日醒来后,云遥睁开眼怔怔地看向床顶,一脸复杂的神情。
离京已经一年多了,她一直刻意不去想有关韩彦逍的一切,就连做梦也逼着自己不去做。可就在昨晚,她竟然梦到韩彦逍了。
而且,感觉他似乎就在身侧。
她瞥了一眼外面的床位,是空的,抬手摸了摸,一片冰凉。
云遥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想多了,昨晚她的确是做了一个梦,关于韩彦逍的梦。
就在云遥思索时,一旁响起了哇哇的哭声,她连忙看向了一侧的儿子。抬手轻轻拍打,哄着他。
两个人在庄子上玩了数日,云遥带着儿子回了镇上。
深秋过后便是初冬,天气越发寒冷,云遥的面摊生意也越发好了。
距离来年开春的考试越发近了,童木读书也越发用功。
云遥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今日再见时,发现他似乎清瘦了几分。知晓他读书辛苦,云遥多往他碗里舀了一勺肉酱。
“好好读书,争取明年一举得中!”云遥顺口鼓励他几句。
童木的脸又红了。
“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没出来摆摊?”童木忍住羞涩问道。
云遥笑了笑,说道:“带着宁儿去了庄子上。”
见云遥笑,童木心砰砰砰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哦,这样啊,怪不得没见你。”
不远处的酒楼包间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颀长,剑眉星目,眉头紧紧皱着。看着面摊上的这一幕,眼神凌厉如刀,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碎了。
“主子……”秋武连忙上前。
他顺着韩彦逍的视线看了过去,瞧着面摊前,夫人正跟一个白面书生有说有笑的模样,顿时心里一紧。
得知夫人跟言森住在同一屋檐下时,主子的神色就不好看,如今看到夫人竟然还跟一个陌生男子关系亲密,主子不知会发多大火。
他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
然而,出乎秋武意料的是,主子并未像他想的那般发怒。他只是一直紧紧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没说,脸色也难看得紧。
这一坐便是一整日,直到夫人收摊,他们才离开。
这也不是第一日了,自打来到南境,主子白日里便日日盯着夫人。既不去打照面,也不上前说话。
许是白日里坐在外面吹风太久,云遥后半晌便觉得头有些痛。她怕过了病气给宁儿,今晚便让宁儿跟着奶娘睡。
吃了些防风寒的药,云遥便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额头似乎多了一只冰凉的手。
韩彦逍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女人,唇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