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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璟觉得他的日子会不会因为后妈的到来不好过并不好说。
但是眼下他以后在曲教授的经济学课上的日子是都不会好过了。
“你就是那个经纪公司拿着照片来系里找的乔璟吧?来,未来的大明星,别玩手机了,给我说说这四张图哪个点是滞胀的情况?”
“……”
乔璟:我看我像个智障的情况。
他刚刚明明看到过那张图的,还对这个名词会心一笑,瞄了两眼手机就被这惊天大消息吓得啥都不记得了。
这曲教授可是系里有名的地雷老师,平时分给的少,卷子出得难,最可怕的是特别记仇,一旦得罪了被记下名字,接下来每节课都别想逃了。
“想做明星就早点从s大退学,要不然就好好上课,我教了三十年书,最看不过你们这些绣花枕头。”
这不是乔璟第一次被骂绣花枕头了,但还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很多人都怀疑过,但其实乔璟真的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进的s大。他从小到大都在s市最好的学校里念书,高考分数也是实打实的高,可是他实在是对金融没有任何兴趣,进了大学就像是换了个脑子,管它什么定性还是定量的知识,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留不下半点印象。
是乔岩逼着他选择了这个专业,说这是乔氏集团董事会对他这个未来的接班人唯一的要求。所以乔璟只好逼着自己硬上,把文凭混出来了再说。
他大哥乔慎之先天性心脏病,能活过十岁都是个医学奇迹,至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出门都要靠轮椅,因此乔氏集团的重担只有乔璟能扛,乔岩从小就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乔璟是不愿意接受这么大哥企业,可是他的字典里就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
但他最近和乔岩吵架了。
乔璟从小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画画。可是上周末乔慎之幸灾乐祸地发了他一段视频,乔岩趁着他不在家,把他画室里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出去,一并销毁。
他都愿意放弃自己想要的人生,去承担属于自己的重担了,为什么连他唯一的爱好也要剥夺走呢?
所以乔璟就单方面地和乔岩冷战了一周。
他现在心里还有些生气,但想着乔岩抱了个儿子回家,是不是这会儿心情不错,他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和乔岩好好谈一谈。
他已经十九岁了,爸爸不该这样干涉他的私事。
那些大老板人到中年都有个养鱼、打高尔夫的爱好,乔岩自己最大的爱好就是和私下和各种类型的嫩模不清不楚,凭什么他今年才十九岁,还不能有个自己的爱好了。
不过和这个弟弟初次见面,还是带个礼物比较好。
乔璟也不知道乔岩带回家的孩子多大了,他没怎么接触过小孩,想着买盒巧克力应该不会错。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个场景。
谁他妈能想到他爹带回来的儿子根本不是什么小孩,长得比他高出一个头,眼神比他哥还阴郁——他哥只是讨厌他一个人,但这个人看起来平等地恨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人该不会年龄也比自己大吧……
乔璟看着乔慎之不怀好意的微笑,连忙摆手:“我没这个意思……不是,什么山里出来?哪座山?”
“覃山,西南边一个很落后的山村,二少爷娇生惯养,肯定没听说过。”
那男子声音十分低沉,富有磁性。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山林间自由生长出的野性,可是一双有神的黑眸却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正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乔璟。
这种目光乔璟曾经在很多人身上见过,他父亲的商业伙伴们,撑起乔氏集团半边天的管理人员,还有那些试图通过接近他来攀上乔岩这棵大树的年轻女士们……
那是写满了探究、欲望和有所图谋的眼神。
但这种目光出现在一个出生山野的少年身上就有些叫人毛骨悚然了。
他的语气明显不带善意。
乔璟:我没招惹他吧?是不是大哥趁着我没回来在背后又编排了我什么东西?这倒是说得通了……可他要怎么自证清白啊!
就在乔璟仔细斟酌怎么缓解一下这尴尬又诡异的气氛时,那男子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东西呢?”
“啊?”乔璟一愣。
“不是要给我的吗?”男子垂眸,用下巴点了点乔璟藏在背后手的位置。
他说起普通话比乔璟这个城市里长大的都要标准,完全不像是西南边山区出来的孩子,让乔璟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他两眼。
可他实在比乔璟高了不少,又微微扬了扬下巴,配上他的外貌与嗓音,便给乔璟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让他不由自主就顺着他的话,把巧克力从背后拿了出来。
“谢谢。”那男子接过,“对了,我叫陈岁淮。”
“乔璟。”
乔璟。陈岁淮磨着后牙,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这名字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乔璟死后的十年,这两个字与他的面容一起,成了陈岁淮梦靥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无数次在黑夜中惊醒,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都会恶狠狠地念着这两个字,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
可是此刻,这个名字从乔璟自己那两片颜色很淡的薄唇中轻轻吐出,陈岁淮却觉得是种完全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