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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顺着她的心意抱起她,准备将她放到床榻上,再拿毯子捂上,虽不换衣服还是会寒冷,但总归免了再着风。
替她脱去靴子时,霍去病发现他连靴子也穿反了,更是一阵无奈:“盈盈你是摸黑起床的吗。深夜一片黑的,你怎么会想着往窗边去看呢。”
白日里在窗户边看看他还能理解,晚上即便到了窗户边向外看,能看个什么啊?
曹盈仍是沉默没答,只乖巧任霍去病摆弄动作。
见他替自己将毯子掩好,她这才开口问道:“霍哥哥还有事要去做吗?”
“早起也就是和舅舅他们晨练,没什么事,你若有心事就和我说,我今日空一天也没什么。”
霍去病抱胸站在她旁边,一副想要教育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才好的样子。
“那你是每日里都会在这个点送连翘花来的吗?”
“本来也是为了训练,多行几步路去趟院子,再顺路替你折了花摆过来。毕竟连翘的花季也快到了,趁着它开得仍然好看,多替你折些来看。”
霍去病没否认,只是找了个顺路的借口。
然而他嘴里说着是顺路,曹盈哪里能不知道这三个地方的距离呢。
霍去病为了替自己送花来,等同要在这诺大的后宫里绕了半个圈。
曹盈感动得不行,他做出这样费心的举动竟也从来没告诉过自己,就真的只是默默顺着她的喜欢。
再结合昨夜那个几乎叫她丢了半条命的梦,梦中的内容,更叫她感触了。
有没有他,对她的区别真的很大。
对比的念头一起,曹盈的泪水不自觉就滑落了。
她难得流泪,惊得霍去病以为她是因方才冷着勾起病症了,立刻要去叫人来。又被她出声阻止了:“霍哥哥,我没哪里有事,只是感激你。”
“这有什么好感激的,也就是一簇花罢了,这花所属权按理还是属于陛下的,盈盈如果要感谢,就去谢谢陛下吧。”
霍去病按捺下担忧,信了她的话,却没有接她的谢。
他被她称一声哥哥,护着她宠着她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单是因花谢你的。”曹盈解释了一句,却没了下文。
她所谢的还有他这辈子能够陪她度过岁月,只是不知怎么说,便只能说一半。
虽然她这样没头没尾地谢,有些不对劲。
可她总不能将昨夜那个可怕又荒唐的梦说给霍去病听吧。
但她没说出口,霍去病却猜出她八成是做噩梦才夜里起的了,主动问她:“可是夜里做梦,被梦里景象吓到了?”
曹盈轻轻“嗯”了一声,没讲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心悸着形容道:“非常可怕,几叫我丢了性命。”
“诶,这个可不许胡说。”霍去病听她将命不命的挂在嘴上,半哄半责地向她说:“梦中梦见什么坏事都是和现实相反的,梦醒也就没必要记了。”
稍一顿,他又强调道:“尤其不许因为个噩梦就做出你今天这样窗台那里吹风的事,记下没有。”
第35章 来人  一部献上的书
曹盈没有缠着霍去病留下来陪自己。
心中的阴霾暂时褪去了, 她也就不想耽误他训练了,只是捏着枝花说自己已好了。
虽然只是让霍去病荒废一日的训练没什么事,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他。
也是怕开了这样一个头, 她往后都控制不住自己日日缠他。
然而她劝霍去病离开, 他却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
毕竟曹盈不肯将梦的内容告知他,他总怕她是有什么心结了。
又反复问了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霍去病眼见她的奶娘都端着碗乳酪来了,这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与奶娘打了声招呼。
奶娘有些错愕他这清早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知道两个孩子关系好,她倒也没多问, 只是笑着与他道了声好。
反而是霍去病与奶娘错身而过时,又思虑着拦下了她:“盈盈应是夜里被梦惊得起了,染露了衣服有些潮, 替她换一身吧。”
便是捂了这一会儿,衣服也不见得全干了。
不换了衣服, 湿气还得全钻她身子里去, 赶紧换了恰当。
霍去病担心那小妮子不在乎这些,再忘了换衣服整病了,便由他先嘱咐一句。
奶娘听了一惊,连忙应下。
她也晓得自己这位小主人根本受不得寒, 明白了严重性, 放下了碗,去柜子边为曹盈翻找另一套里衣。
奶娘一边翻找,一边柔声问曹盈:“翁主是做了什么噩梦?别藏在心里, 与我说说就不那么难受了。”
曹盈含糊就说是噩梦,奶娘便笑着逗了她几句。
见有人照顾曹盈了,霍去病勉强放下心。
他回过头预备与她告别, 结果发现她情状戚戚,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催着自己走的小妮子此刻正不舍地伸出手来向自己挥挥,一双眼可怜兮兮地巴望着自己。
那怎么不干脆让自己留下啊。
霍去病眼中闪过笑意,向她许诺道:“盈盈你补个觉,我下午来找你。”
她一听眼立刻亮起来了,有气无力的神色也饱满了些:“好!”
霍去病离开后,曹盈换了衣服,稍洗漱后进了些食物。
原本她就是被惊醒的,睡眠不足,躺在床榻上合了眼,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次她睡得沉,无梦相扰,快到中午时才醒了过来。
午膳她通常要和太皇太后一起用,奶娘帮她打扮好,便送着她过去了。
曹盈还未走进内室,就听见了年轻女子的笑声。
她有些疑惑,能在长乐宫里这么肆意的人,她只知道馆陶公主和阿娇。
但听声音,这两位都不是啊。
曹盈走进屋内,午膳已经摆上桌了。
太皇太后坐在桌前,还未动筷子,没什么欢喜的表情,但既然没有责怪,就已经说明她没有很反感了。
这更叫曹盈困惑,据她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太皇太后喜静不喜闹,不太可能会允许有人如此嚣张。
而那大笑出声的女子没能上桌,坐得有些远,也正打量着才走入内室的曹盈。
这女子的穿着贵气,初看给人一种明丽的感觉。
但看久了便觉得有些俗艳,满头金饰精美绝伦与粉蓝色搭配的衣裙也是绣工极好,可糅合在一块儿就有些不自然。
金饰通常能显皇家威严,可那身衣裙偏又轻浮,不知她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感觉。
曹盈凝视她一会儿,终于也知道她是谁了——正是昨日自己才与舅舅刘彻说起过的那个刘姓王女。
似乎是叫刘陵?
曹盈不动声色地与她点头示意。
若论起身份来,她这有封号的安和翁主自然是比单一个翁主头衔的刘陵要强些,也就不用刻意行礼相拜。
认出了女子是刘陵,但是曹盈心中的问题仍没有能解开。
上次太皇太后虽说也被刘陵哄得高兴,但刘陵一走,太皇太后脸上笑意也就消弭了,可见高兴也就是高兴一时的。
几句讨喜的话让太皇太后听个乐呵,乐呵完太皇太后怕是都不会记这样一个藩王的女儿。
更别提刘陵的那些风评了。
她的行为举止都败坏了翁主的名声,太皇太后即便真想起刘陵,大约也不会给出什么正面的评价。
要知道,就连馆陶公主都因为私德被太皇太后斥责过。
一个不修私德的翁主,太皇太后怎么可能会对她生出真心喜爱的情绪。
那刘陵今日是凭借什么,才能如此肆意还不被太后问责?
曹盈思索一会儿,视线落在了刘陵身旁放着的那许多竹简上。
按她猜测,多半就与那些竹简有关,只是竹简都绑着绳儿束着,看不到其中内容。
她不好直接去讨要查看,只得乖乖地先坐上桌,预备等着太皇太后开席,然后她再想办法了解刘陵的事。
太皇太后动了筷子,曹盈也开始用起了食膳。
惦记着要关注刘陵,她没怎么吃下,一双眼的视线一直往刘陵那里飘。
毕竟她答应了舅舅刘彻,会为他多注意这位翁主的动向的。
从她身上说不定也可以摸摸她背后淮南王的心思。
还没等曹盈想出办法将话题引到那些竹简上,刘陵竟就先一步说起了那些竹简的话题。
“太皇太后您吃着,我与您再念一段精彩的篇章?”她执了一卷竹简打开,向太皇太后问道。
“不必了。我知晓刘安是个才识渊博富于知识的人,这《淮南子》也确实涵盖了许多道学知识,只是我没有那么喜欢。”
“这是为何?”刘陵见她表现出了不喜欢,方才嚣张的模样立刻就收敛了:“您不是很喜欢道学吗?”
“道学也是要分的。我喜欢的是无为而治,可不是你与你父亲拿出来的高谈阔论一番的那些庄子思维道理。”
刘陵自己是不大明白这方面内容的,只是默默骂了一句送来给她的书简竟没有完全体察到太皇太后的心思。
那些围拢在自己父亲周围的学子们到底有没有点用,搞出部太皇太后不喜欢的书,这不是为难她吗?
刘陵免不了生出了些抱怨情绪,但面上仍需要赔笑脸。
趁着刘陵梗住的时间,太皇太后就和曹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话题。
太皇太后也不避讳着刘陵在场,当场就说起了这部刘陵献给她的《淮南子》。
这部书实质上两年前淮南王就已经献过一次了。
这一次是淮南王照顾着太皇太后的眼睛,刻意寻了人用刀刻出了一部《淮南子》收藏,辗转送过来,让刘陵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