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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半夜深山暗藏杀机,无警觉的动物将成为掠食者的齿下亡魂,黑暗埋葬不堪入目的画面,为了生存的不堪。
山依然寂静。
杜佑南毫无兴致,她有,连日积存化作不安骚动,并不是真的非做不可,和抽大麻的行为相似,止住脑袋的麻痒更容易看透事象,特别是在快速变动的现代,他们需要做一些且极具耐心的行为。
太过耐心却硬不起来。
「给我……给我我想要的……」
黑暗中,叶丽娟的请求离得耳朵十分遥远,长裙撩上了大腿根部,那不是为了让阳光进来,而是想要仔仔细细聆听雨声。她的双腿愈发沉重,彷彿被雨水淋湿加深,肉飘散甜腻腐烂的气味。满涨的海把岛屿边缘淹没,杜佑南每一次总能从孤岛逃离,他有澄澈的思绪,倚赖强壮肉身渡过高于头顶的大浪。杜佑南盲目自信,他没料到真有这么一个女人把固守的岛屿防线击破。水灌破耳膜冲入肺部,身体本能在危急时刻下发挥不了作用。
男人女人皆如是。
「南……」
叶丽娟在身下扭动,试图以韵律唤起性慾,彷彿她正努力用双脚锁紧旋转椅底盘的螺丝以免垮掉,徒劳无功,杜佑南掉了不只一处螺丝,他想着与金綰岑的赌注而非老闆要他射出来的囈语。
风铃如刀片穿透了滂沱大雨。
杜佑南往左看去,金綰岑站在门口佇着一把伞凝视。然而比她更快受到衝击的是叶丽娟,阳具在她体内强而有力地膨胀,把方才缺漏尽数填满,坚硬犹如信仰,光是容纳体内就耗尽力气,脑袋缺氧,神智却比任何一刻更清楚集中,她盼望已久的满足终于透过肉体移动而完整,「啊啊……啊……给我,求求你给我。」叶丽娟昂头悲鸣,挽起的头发散成黑帘幕,她在金綰岑的办公桌上获得高潮。
金綰岑目不转睛,杜佑南的视线也没有从她脸庞离开过,赤裸裸压着叶丽娟,这一刻他强她弱,将她推上无数火花拼贴的世界,每回空白仅在眨眼间。他看着她,给了另一个女人。
着魔的瞬间。
金綰岑转身离开,她连伞都没有打,一路淋着大雨狂奔进捷运站,全身滴滴答答惹来路人侧目,没有人来搀扶浑身颤抖的她,目光几乎都逗留在她明显的内衣痕跡。
她佯装镇定走进厕所,锁起门掛上包包,坐在马桶用卫生纸把脸擦乾,她慢慢地往下擦拭,吸乾水分,吸走体内的慾望,残留记忆变得野蛮疯狂,黑色办公室成为电影场景,演员脱光衣物,横躺在那张她工作两个多月的办公桌囁语。他们流出黑色汁液,蔓延至她的脚底沾湿了丝袜。
「你要对准缝线……你的脚趾和……」
金綰岑睁开眼,大力翻找gucci包,取出单支耳环刺向左耳,没有穿过洞的左耳,血液集中到耳垂,热热辣辣,暴力已非男人专属。她戴上项鍊,就像那晚他站在她的身后,若有似无碰触她的背脊套上项圈,他应该更深入的,他之所以不那么做或许正是另有对象。
手指滑过柔软乳房,慢慢滑入解开钮扣的牛仔裤,金綰岑抬起双脚,脱去包覆得紧的球鞋,一指、两指,连手掌边缘都抚摸湿软的肉。前男友说过她的身体就像是游乐园的迷宫,每条肌肤纹理都使人兴奋、烦躁、不安、值得探索,然而走到最后才发现没有一条真正的路通往出口。
「你不是。」前男友在离开前说。「你不会和任何人有任何感觉回馈,你只是座废墟,空荡荡的废墟。」
金綰岑不清楚前男友说的有几分真实,她确实感觉不到填满某处空白的扎实感,向来只有痛苦。无法思考自身举动的意义,她能掌握的只有价值。按下冲水钮,哗啦哗啦的大雨中紧咬葱白指节,血会随时涌出,像拍打岩石的细緻泡沫,没有承接的肉体只有自身,多么的……
「南、南……夜晚的南……你要如何征服白昼的我?」
她的指是他的指,她的腿是他的腿。
杜佑南会感到可惜吗?
或他寧可抱一个有夫之妇,他的上司,伏其身下娇吟婉转的女人。当然,他想和谁做爱是他的事,金綰岑根本不在乎。
「浑蛋,你这个浑蛋……」
金綰岑盯着指尖上的晶莹水珠,眼前逐渐扭曲成漩涡,它会将她捲到最幽暗深处的水底,直到她熬过去,如果她的肉体保持完整才有机会顺水流浮出。
这是王子豪的意图?
她高潮了,但另一方面,她永远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