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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剑拔弩张,不说点什么,那两个讨厌鬼是不会走了,纪纤云只得扯谎,“我……我听见外头打斗,好……好、好可怕。吓的腿、腿软……。没敢出去……什么都没看见。”
“弟妹,你要实话实话。不用怕,要是九弟开罪你,七哥护你平安。”,亓凌昊不死心,循循善诱。
“我说、说的真的,都是…。。都是真、真的。”
一句有用的没有,亓凌昊心里烦躁的很,又不能把人抓出来审问,只能把扇子扇底的呼呼响。
“亓凌昊,我还没死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惦记我的王妃,是想我把她先浸了猪笼吗?”,亓凌霄低沉的声音响起,悠悠的,却冰冷的叩击人心。
把人威胁了,为了命,这女人恐怕以后看见他如见着鬼,一个字都得不到了。
这是断了他的路啊。
亓凌昊又气又急,潋滟的桃花眼里没了笑,“老九,你不要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你这么说,倒是坐实了,你和我的王妃不清不楚……。”
“饶命!饶命!冥王饶命!……”,纪纤云是个好演员,入戏很快,惊恐尖利的喊起来。
看的桂嬷嬷一愣一愣的。
诶,这王妃可真灵巧。
就是,强装惊恐的模样,看着有些好笑。
“老九,欺负自家王妃,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肯定不能问出什么了,亓凌昊也不恋战,拂袖而去。
听动静,那俩讨厌鬼是走了,纪纤云还不放心,让桂嬷嬷先出去确认一下。
得到肯定答复,她才撩帘子出去,兴师问罪,“你怎么恩将仇报啊?突然被清风点晕了,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
当然,她直接找的正主冥王,那个清风怎么做,还不是这人指使的。
“记住,你是冥王妃。以后,离秦王远一点。”,对待横眉冷目,亓凌霄直接忽视,鸡同鸭讲的,训斥。
哎呦,这人什么脸皮来训她啊?
纪纤云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嚣张的翘起二郎腿,斜过去一眼,“又不是我主动找他的,他缠着我说话,我总不能撕破脸骂人家吧?”
“若是有人嚼舌根你和秦王有染,你就能试试浸猪笼什么滋味了。”,反正,就算明知道这丫头跟秦王就是假意周旋,他还是很不痛快。
美人计可以,可,没人会用正妻去做局。
即便是名义上的,即便过些天就会休弃,也不可以。
纪纤云一点不惧,哼笑着耸耸肩,“人家是王爷,要是得罪了他,过几天我拿了休书出了你的冥王府,他动动手指就能捏死我,是不是?”
这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以后还要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喽!
亓凌霄面冷如冰,眼中是森森寒意。
桂嬷嬷太知道冥王脾气,替王妃捏了把汗的同时,忙出来打和,“王妃啊,好好的,王爷怎么会休您呢?以前您跟七王爷周旋也是不得已,以后啊,咱们王爷病好了,您也就不用跟七王爷那么客套了。”
“说好了的啊,他当然得休掉我。”,这可是立场问题,纪纤云连忙更正,“冥王病好了,我就能走了。以后我也得活下去不是吗?再傻,我也不能把皇子得罪了啊。”
色胚可是皇后儿子,得罪人家,那不是作死吗?
帮助这个冷面冥王纯粹利益交换,跟皇后儿子结仇就为了冥王心里痛快,除非她疯了。
答得如此直白,桂嬷嬷额头直冒汗,“那个……出嫁从夫。王妃啊,您要是被休了,相府恐怕回不去,孤苦伶仃的,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如,您就留下。您是万岁首肯的冥王妃,又没有犯七出之错,您就这么住着,王爷他也不能赶您出去。”
有了钱,要多少宅子没有?
对以后的生活,纪纤云丝毫不担心,“嬷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走的。”
为何皇后儿子非和冥王过不去啊,肯定争皇位呗。
为了那把龙椅,没准多少人去阎王那报道,她的小命很珍贵,绝对不要成为其中一个。
“走了,您一个女人家,能去……。”
“奶娘,不要理她。”,亓凌霄沉声打断,冷眸无波,“咱们府里不是什么人都收留的,您的好心省省吧。”
“……”,桂嬷嬷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眉头拧成了疙瘩。
连着两次救了王爷,功劳在那呢,然后再说两句好听的,以后不就妥当了嘛。
好好的王妃不做,非要拿休书跑出去,这王妃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王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这次弄的这么僵,这事啊,往回圆难了。
说话难听,结果是她要的结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纪纤云选择不计较。
不过,该计较的她一点不马虎,目光灼灼的就投向了一点表情都没有的人,“冥王爷,你看,我给你治病你给我休书,这交易很公平。可是,昨天晚上我冒死救了你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就不公平了呢?”
“你想怎么?”,亓凌霄挑眉,霸气的威压弥漫,气场强的让纪纤云差点放弃,可她还是迎难而上了,“嘿嘿,我就是想,你堂堂王爷,肯定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
两不相欠吗?
好,很好。
“要什么?说。”,亓凌霄也痛快,只是一侧嘴角扯了扯,几不可查的嘲讽。
“这个嘛,现在还不需要。等我哪天遇见大麻烦了,回来求助,你记得这茬就行了。”
亓凌霄飞快的瞟一眼过去又恢复如初,“可以。”
本来以为是个短视的,没想到,小看她了。
也算是在这个世上多了一道护身符,纪纤云眉眼顿时笑意盈盈,伸个懒腰起身,“哎呀,饿死了,找点吃的去。嬷嬷,有没有给我留饭啊?”
“留了,留了……。”
余光中瞟到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的身影,亓凌霄无力闭眼,堂堂相府小姐,怎么就长成了这般?
“主子,您真要休了她吗?王妃医术高明,有胆有谋,和您身份般配的高门贵女怕是没几个能出其右。恕属下多嘴,您还是三思。”
亓凌霄未曾睁眼,稍倾才道,“纪丞相已经弃我投到那边,再留他的女儿在身边,反而是祸害。”
“……还是主子思虑周祥。”,清风点头退到一边,识趣的不再言语。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世上会有人能搅乱阁主的一江春水吗?
外头灶房里,纪纤云正坐小板凳上,捧着碗喝燕窝粥。
桂嬷嬷顿住了缝香囊的手,抬头,目光满含期待,“过几天就是端午,除灾避祸祈福,帐子上要挂香囊的。您是王妃,王爷那份自然应该您来做。针线都是现成的,您瞧瞧,您想用哪块布料?”
“我不会针线,还是您做吧。”,纪纤云果断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听的出,这是想撮合她和那个冥王,可是,她只想尽早离开是非之地啊。
桂嬷嬷笑眯眯,并不气馁,“不怕不怕,等我缝好了,您就装上香药挂上去。一年就这么一回,心意到了就成。”
“呵呵,我还是觉得您更合适去。祈福最重要得心诚啊,对冥王,您肯定心最诚。”
又被拒绝,桂嬷嬷就打了哀声,“唉,看来是我多事喽。”
人家好心好意,纪纤云还是分得清好坏的,“嬷嬷,您是好心,我知道的。就是吧,我有我的打算。”
“打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姑娘家家的,又不能抛头露面,后半辈子,还不得指望男人过日子。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岁数又小,怕是有些事不知道。皇家的媳妇,就是休弃了,也不能二嫁的。您想想,您出了这个门,这辈子可就没有指望了。孤苦伶仃的,可如何是好啊?”
纪纤云放下粥碗又去抓包子,漂亮的脸孔全是满不在乎,“不嫁就不嫁喽。买个大宅子自己住,谁的脸色都不用看,不好吗?”
小姑娘嘛,就是这么天真的,桂嬷嬷又摸到了门,循循善诱,“王妃啊,您想的也太简单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您娘家怕是也不会管,那不三不四的不就惦记上了。人为财死,图财害命的更是多了去了,弄不好啊,您的命都得搭上。”
这些,纪纤云自然已经想到了,啃着包子摇摇头,“谢谢您关心了,我这人拧,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我也认了。”
这都没把人唬住,桂嬷嬷顿时有些蔫吧了,“人各有志嘛,不能强求,不能强求。”
死都不当这个王妃,她也是奇了,难道她家王爷比阎王爷还可怕?
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她还是省省心吧。
余光扫到人家情绪低落,纪纤云堆起笑脸没话找话,“嬷嬷,端午怎么过啊?除了挂那个香囊,还有什么?”
桂嬷嬷已经知晓这王妃在相府过的什么日子,倒也不觉得问题奇怪,打起精神介绍起来,“艾条和菖蒲插在门楣,悬在堂中;吃角黍、喝雄黄酒,城外还有龙舟赛……”
“嬷嬷,宫里的李公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