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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看着凌玄翔,夜色之中的他双眸透着朦胧,不似平常那般平静,对着江梦雪傻乎乎的一笑,倒了一碗酒递给了她说道:“喝吧,陪我大醉一场!”
“为什么要喝酒?”江梦雪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的沙哑,喉咙被口水噎了一下。
“为什么?”他低低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说完,凌玄翔一仰脖子将递给江梦雪的那碗酒大口喝尽,眼角带着湿润,不知是不是这酒太辣的缘故。
江梦雪沉默了,她能够说什么呢,只能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人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明明她喜欢凌玄翔的,至少在没有知道他是凌云烟哥哥之前江梦雪是动过心的。可是现在她退缩了,哪怕面前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喝醉,她也不愿意迈出三年来最希望的那一步。
江梦雪想到这里,鼻子忽然一酸,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让她措手不及的赶紧站起来准备逃离,腰上却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耳边是凌玄带着醉意的呢喃说,“梦雪,别离开我……”
江梦雪缓缓的转身,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迈不动脚步了,轻轻地抱着凌玄翔那光滑的脑袋,将他埋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任由泪水落在他的头顶。
尽缘,对不起。
江梦雪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叫这个名字,而不是他的俗名——凌玄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股烟味带着焦糊随着夜风传入了江梦雪的鼻子,此时的凌玄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没有察觉。
江梦雪松开了凌玄翔,让他靠桌子上,匆匆的往气味的来源而去,而此时她已经能够见到火光。
一路飞檐走壁,当看见着火的地方是怪医的院子时,江梦雪大惊失色忙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火海。
烈火炙热的烘烤着屋子里的一切,地上穿着红衣的女子在火光中格外的显眼,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洛霞,你怎么样!”江梦雪冲了过去,抱起地上的怪医摇晃了几下。
“贱人,你怎么来了?”怪医呵呵一笑,却是面无血色,看样子身体并不舒服。
“我们先出去,这里马上就要塌下来了!”江梦雪听见了头顶房梁发出的“咔咔”声,赶紧将怪医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两个人一路蹒跚的往外面冲。
火舌在两人逃出的途中点燃了江梦雪的衣服,她只能先把怪医扔在了一旁,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爬起来,却见怪医看着自己的模样傻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笑!”江梦雪是又气又急,这半夜三更怎么会忽然起火?
“你这贱人,我不笑难道还要哭不成?况且你刚才那满地打滚的模样本来就很好笑嘛。”怪医笑了两声,脸上却痛苦的皱了起来,头上渗出了汗水。
江梦雪一看顾不得其它,赶紧将怪医给扶了起来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身体里有铁针,有人逼我说出你在哪里,我不愿意就被……”怪医又痛苦的蜷缩起来,江梦雪却心里燃起熊熊怒火。
“是凌云烟对不对,她居然也用这种东西对付你!”江梦雪站了起来,准备去追已经离开的凌云烟,手臂却被怪医给抓住。
“别追了,人早就跑了,我在她的身上洒了一些药粉,够她受好几天的苦头了!”此刻,怪医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注意。
接下来,是一阵的慌乱,直到天明,因为狼狈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怪医的模样。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江梦雪已经将怪医安排到了另外一个院子。
凌玄翔匆匆而来,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看来他来时特意洗了澡换了衣裳,没有人知道他昨夜喝了酒。
江梦雪按照怪医的要求配好了药水,喂怪医喝下。双眸却看着不远处一脸平静的凌玄翔,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昨日起火的事情,贫僧会请人调查的!”凌玄翔沉默了好一会儿,见一个人都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
“不用查了,因为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何况我们都清楚是谁做的!”江梦雪声音很冷,将最后一口药喂给了怪医之后便把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你轻点,我这可是上好的汝窑!”听得“砰”的一声,怪医心疼的喊了一句。
“看来两位都无碍,贫僧就先告辞了,一定给二位一个答复!”凌玄翔漠然转身,仿佛刚才江梦雪明显对着他发怒的动作是对着别人一般。
屋子里只剩下了怪医和江梦雪,此时才听见怪医说道:“我都为你死了一次,你现在总要告诉我凌云烟为什么要杀了你吧?”
江梦雪沉默了一下,抿着唇说道:“洛霞,我说什么你都信我吗?”
怪医瞪了瞪眼睛,嘴里没好气的说道:“我都为你出生入死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滚吧!”
听见怪医的话,江梦雪赶紧拉住了她甩开的手,将自己如何惨死,如何重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怪医,这是第二个知道她秘密的人。
“这个凌云烟真是可恶,昨日我因为没有顺手的毒药所以只是洒了一些痒痒粉,现在看来真是太便宜她了!”怪医听了江梦雪的故事,狠狠的砸了几下床板,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梦雪。
“别生气了,你身体里的铁针会让你很难受的!”江梦雪见怪医为了自己的事情动怒,赶紧劝慰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们认识了两年多了,我什么话不和你说?你倒好,居然把这么大的秘密藏起来,还当我是不是你的闺蜜!”怪医气鼓鼓的模样如同一只蛤蟆,涨红着脸瞪着江梦雪。
“我错了,你别生气!”江梦雪一脸愧疚的模样,给怪医递了一杯温水才见她平静下来。
当天夜里,怪医在江梦雪和凌玄翔的帮助之下取出了身体里的铁针,还好只有一根且插得很浅,所以用刀子硬取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怪医吩咐小童收拾好了行李准备了马车,带着江梦雪和尽缘就匆匆的往京城赶路,自己闺蜜的女儿她当然是要救的。
经过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午时赶到了京城,比平时缩短了半日的时间。当江梦雪的马车停在驸马府的大门时,刚好看见一个小厮手里拎着一个白灯笼出来,对着门房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江梦雪看见白色的灯笼,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心立刻悬了起来,不愿意承认那白灯笼的意义。
“你是谁?我做什么关你屁事!”那小厮见江梦雪穿着一身布衣,似乎只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子,便面色不善。
“混账,敢和我这样说话!”江梦雪狠狠的给了小厮一个耳光,亮出了林梦江给她的令牌,打得小厮眼冒金星。
原本还想还手的小厮一看令牌,顿时双腿发软道:“姑娘,小的不敢了!刚才内院里传了话说刚才小少爷咽气了,叫我把白灯笼挂上准备报丧呢!”小厮一脸的委屈,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面前已经晃过了三个人影,回过神来时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哪里还有人?
江梦雪发疯似的冲向了清儿的院子,听见里面一片哭声,心顿时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她来晚了,终究是晚了一步!
看见屋子里跪倒了一片的下人,看着凌云烟拭着泪水抱着林梦江哭的场景,江梦雪的双腿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宁愿这是一场噩梦。
“让开!让开!”江梦雪的身体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冲了过去,不顾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揭开了盖在林清身上的白布。
“你做什么!你是谁?”凌云烟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准备去拉开这女人,却听身后传来凌玄翔的声音说道:“公主,她是大夫!”
原来,怪医出门总是要易容一番,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真容,所以才以一个三十多岁妇人的普通容貌出现。
凌云烟愣了一下,江梦雪和凌玄翔已经走了进来,只见怪医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是各种金针银针,手法娴熟利落的将针扎在了孩子的身上。
其中有一根三寸长的金针,怪医直接透过孩子没有完全重合的头骨缝隙刺入了大脑,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她的每一步。
“哇……”只听的一声很怪异的声音从孩子的喉咙里面发出,随即就看见孩子的手指有了轻轻的颤动。
“活了活了!小少爷又复活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凌云烟面色兴奋,似乎很开心孩子的死而复生,可是袖子里的指甲却已经掐入了肉里而浑然不知。
“谢谢神医救了我孩子的命,请受我一拜!”林梦江喜极而泣,对着怪医就要下跪。
“别!我受不起!”怪医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躲林梦江远远的,让对方整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