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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看着满头大汗的掌柜道:“也是我识人不清,竟留了你这么个祸害在皓月坊,不只做假账,还与皓月坊的对家联系,给三名画工牵线,
在铺子里散播上面有人要整我们夫妻俩,铺子肯定开不下去的谣言,将试衣小娘子和几个小厮全都吓走了,我怎么不知,你这么能耐!”
“少夫人,少夫人,不要将我交给官府啊!”
怎么可能不交,她才不会心软,对敌人仁慈不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手里证据齐全,逼着官员受理了案件。
掌柜做错事在先,两者之间合约取消,而他的账本还让官员丢了面子,给加判了扰乱公堂罪,直接在大堂上打了十大板。
哭喊着被拉了下去,拖进牢中关了起来。
与虎谋皮,就要有着被老虎吃掉的准备。
幕后之人怎会容忍掌柜将其供出来,哪怕有一丝的可能都不会放过。
从官府出来,不到一日,她就收到了掌柜伤势过重,死在牢中的消息。
而那三名被挖墙脚到别家铺子的画工,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画工生涯,没有宣玥宁的指点,她们只能用已有的点子翻来覆去的画。
很快短板就暴露,被请她们的主家发现。
同时,只要她们画出同皓月坊里一样的东西,就会有人上门告知,她们和皓月坊是签过合约的,相同的东西不可以售卖,否则就官府见。
有店铺不信邪,宣玥宁直接让王虎将其告了,她们皓月坊的图样、成品,对方做出来只是料子不一样的成衣,包括和那画工签订的协议。
官府上走上一遭,皓月坊自然是大获全胜。
刚挂出来没两天的衣裳只能摘下去,摆上来的首饰只能放在仓库中,谁都没了脾气。
高价挖过来的人画不出图不说,连仿照皓月坊的画都不行,一画就直接官府见,那还不如以前他们派人偷学,自己做仿品。
那三名画工有的直接被铺子赶了出来,有的被铺子留下日夜画基本图样,她们目光短浅,终是把自己害了。
如今皓月坊已没了掌柜,她们就找到了雪团,想让雪团替她们跟宣玥宁美言几句。
雪团骂道:“几个贱蹄子,别人在你面前吊跟草就跟着走了,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我家少夫人已经开始重新招画工,可没你们待的地!”
她扭头不给她们一点反应时间就走,只剩那三名画工悔不当初,拼命安慰自己,皓月坊一定不会重新开业的!
皓月坊漏税一事已经被解决,按理宣玥宁不用再听官府的话,门上查封的条都已经被撕了下去,可她还是将其大门紧闭,没有要开张的意思。
在此关头,开了门就代表着麻烦,她都能想的到,只要她开门,门外必然有人过来捣乱,而铺子里又没有掌柜,短时间去找一个靠谱的人给她看铺子,也为难了些。
她都得庆幸,自己开的不是酒楼,不然一例有人假装吃坏肚子,都得让她头疼不已,麻烦缠身,难以脱身。
洛阳这座海纳百川的新都,来往之人密集,皓月坊的铺子出事,从咸满州而来的商人们立即就知悉了。
咸满州的贸易区货物价格低廉,又有许多新奇玩意,是以商人们每年都要组织去一趟,凡是去过咸满州的人,都知道裴寓衡和宣玥宁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初时他们不敢站队,可看官府那般查收皓月坊,也有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商人地位低下,还是靠他们两人有了改变下一代的能力,为何良善之人,都会被人如此陷害?
现在明显皓月坊已经摆脱困难,只是缺人,他们纷纷施以援手,被宣玥宁真诚道谢拒绝了。
皓月坊现在还不能开门。
她家夫君说了,想借皓月坊一用。
可不开门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代表着皓月坊输了,低头了。
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遍的洛阳城,几乎人人都知晓皓月坊背后的宣玥宁是受了裴寓衡的连累。
裴寓衡先是为他们争取利益,敢于提出让世家缴税,而后又要为其父翻案,彻底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然就凭着这铺子以前是宮燕儿的,就没人敢招惹,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敢惹宮内舍人。
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们是最为担忧的,他们吃着裴寓衡种植出的番薯,穿着宣玥宁给他们价格低廉的衣裳,自然最是担忧两人。
知道内情的始作俑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什么他们陷害皓月坊成功,他们分明失败了,是皓月坊不知道想做什么,自己大门紧闭!
裴寓衡和宣玥宁肯定没安好心,也不知关着门在里面算计什么!
肯定有问题!
夜晚,宣玥宁一边给裴寓衡擦着湿发,力求在睡觉之前的头发不能有一点潮湿,一边好奇问道:“你为何不让皓月坊开业,有什么打算?连我都不能告诉?”
裴寓衡懒洋洋躺在她腿上,享受着一天内少有的宁静。
那些人何止将手伸进了皓月坊,刑部、吏部都有他们的人。
应该上交到大理寺的案子骤然间增了一倍,平日里就已经很忙,多了一倍的工作量,大理寺的官员们忙得脚下生烟,恨不得立刻就将手里的案子给解决,好有时间去查裴父的案子。
还是裴寓衡出面安抚,才将他们的急躁缓解了,案子一直有,不要着急,力保不出错,你们要是出错了,谁来维护受伤的人,谁来惩罚那些犯错的人。
知你们有心想替我查清父亲的案子,但请相信我的能力。
是啊,大理寺的官员们这才惊觉,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裴寓衡一个人就顶他们五个人,当下缓过劲来投入到海量的案子中。
然后他们听从裴寓衡的话,现在再移交给他们案子,他们也不和人家据理力争了,根本就是故意的,什么鸡毛蒜皮的小案子都得上他们处理,他们索性就全接了过来,且看你们年末怎么跟陛下交代。
这一年做了什么事啊?
全把案子交给大理寺的人了啊。
我大理寺谢谢你了,谢谢你给我们送案子,给我们一个可以展现能力的机会。
呸!小人!
还在案子里面设陷阱,看不起我们是不是,要是能中你们的陷阱,我们还当什么大理寺的官员,干脆包袱一收回家种地算了。
也不知道是从谁那传出来的风气,大理寺的官员们苦中作乐,硬生生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案卷中,以找到对方设计的陷阱数量多少定胜负。
单纯的看自己处置案子数量,多没意思,来啊,我们来比谁发现的陷阱多。
这群都快疯魔了的官员们,他们的不抱怨,积极处理案件,无形中就是对裴寓衡最大的支持。
他跟随着宣玥宁的力道微微侧头让她擦拭后面的头发,“嘶”了一声,却是宣玥宁力道使大了,扯到了他的头皮。
“你说不说?还让我在皓月坊准备被褥和吃食,你这是想做甚?恩?”
头发还她手里,他哪里敢不说,不过是之前不想让她担忧罢了。
“好,我说,”裴寓衡敛下眸子,“之前同你说过,我父亲查到了有军人屠杀村民来冒领军工,我顺着这条线往下追查,幸得帮助,找到了那个村子的幸存者,不止如此,我还找到了原本上阵杀敌,却被旁人领了军工要被置于死地的逃兵。”
宣玥宁眼皮子一跳,为裴寓衡的大胆感到心惊。
逃兵的人回来那可是死罪啊。
“你这是要拿他们当饵啊?万一……”
“他们被人护送秘密入洛阳,还有几个叛逃的军人保护,不会出事的,水自然是越来越浑才好,夫人你且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他们要证据,我现在把人证都带给他们,且看他们能不能沉住气。”
他头一动,将宣玥宁的手压在了下方,对着她低垂下来的眸子,认真说:“是我连累你了,现下连皓月坊都开不了。”
然后,他又画蛇添足补了一句,“这几日关门,收益都变少了,是我的不是,都没见你整理钱盒。”
宣玥宁刚升起的感动和怜爱“啪叽”碎了,她爱钱的形象是有多深入他心。
在大是大非面前,那点钱算什么。
便道:“不当事,在越州的时候比现在还穷,我们连大街上的随便一个学子都能欺负,现在的日子比之以往不知好了多少,洛阳的皓月坊不能开耽误不了什么事,何况咸满州的皓月坊可好好开着呢,他们的手可伸不到咸满州去。”
她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在她眼中都是可以解决的,似乎所有的烦心事都不存在。
有她在身边,那些苦苦搜索证据的日子都不痛苦了。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她望进他饱含流光溢彩的眸,躲避般将视线向下移动,定格在了他的唇上。
“你今天的唇脂是什么味的?”
怎么感觉好像有些粉,她何时给他买过这种颜色的唇脂了?
脑中还在思考,脸颊处滑下一绺头发,钻进了他敞开的衣领中,微微刺痛着他的皮肤。
白皙的锁骨处,窝着她的黑发,如此诱人之姿,她满脑子都是唇脂什么味。
他伸手替她将掉落的发掖到耳后,“什么味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恩?”
他撑起身子,两人之间的姿势立即掉了个,唇脂是什么味的,他们两人都品尝到了,不是牡丹花香,是杏花味。
次日清晨,洛阳城外,一路跋山涉水的十余人,互相搀扶着排在了欲要进城门的长队后方。
他们衣衫褴褛,有的脚下草鞋都露了指头,人人披头散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城池的乞丐被一窝端赶了出来。
里面也有高大的汉子,在有人不怀好意看来之际,猛然瞪视回去!
有妇人望着巍峨的洛阳城墙,胆怯道:“我们过来真的没事吗?会不会被人抓了杀了。”
之前瞪视他人的汉子闻言道:“洛阳城内,他们不敢,婶子放心。”
“是啊,阿娘,我们总得为父亲和阿兄的死找个说法,反正我们也快要活不成了,不拼一把怎么行。”
“我那一家子老小,全被杀了啊!”
“家里就活下我,连户籍都没有,没有地,东躲西藏就快饿死了,要是没有裴少卿找到我们,我们恐怕都得死,只要让大家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也甘愿!”
“没错!”
有妇人对那些汉子道:“我们这条贱命丢了就丢了,你们来洛阳岂不是送死,你们可是……”
她压低声音,“逃兵啊。”
那汉子用手撸了把脸,“我们兄弟几个结拜之后,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大郎、三郎、五、六、七、九,还要刚弱冠的十郎都命丧战场,我们岂能苟活!”
八郎跟着说:“就如二郎所言,我们仅剩的三人本就不想活了,要是能在死前,揭露他们屠杀你们亲人,冒领军功,给死去的兄弟一个公道,也值了!”
四郎最后补充一句,“就算我们不来洛阳,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在战场上,做的那些恶心人……”
“四郎!”
二郎喝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周围人头攒动,万一被听去了怎么办。
城门被打开,一群人沉默的向前走去,守在城门的官兵见他们的狼狈姿态,挨个检查他们的路引。
大洛想要离开原本的州去往他地,是必须要有路引的,幸好裴少卿给他们每个人都重新办了,不然别说来洛阳,他们能不能出原本的边陲之地都是个问题。
虽然他们浑身脏兮,但路引是实打实的,官兵问他们为何来洛阳,欲做何事?
二郎挡在众人前面说道:“我们乃是华中附近的村民,华中地龙翻身,将我们的房子全给震塌了,别无他法,我们只好来投靠洛阳的亲戚。”
“亲戚?什么亲戚,叫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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