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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喜妹眼神里满是亮晶晶的欣喜:“真的么?那你侄孙什么时候来看你啊?”
第38章
正准备放下碗筷劝喜妹别跟老谢计较的齐芳:“……”
好的,是她小看了喜妹对美食的热爱。
王睿等人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喜妹完全没有留意其他人的无语,身子微微前倾,满脸写着向往,眼巴巴地继续追问道:“谢小叔,你侄孙做饭真的那么好吃?他最擅长做什么啊?他会不会来看你?要是他来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
谢知隶一副沉浸于过往美味的状态,甚至发出了疑似吸溜口水的声音:“……好吃,可好吃了,他打小就跟着他外公学厨,他外公可是国宴级别的老厨师了,那手艺,真的绝了!就是年纪小了点,还不怎么会颠勺,但是年前他做的红烧肉已经比他外公还好吃了,那滋味才叫美呢,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瘦……”
听着他神往不已的叙述,喜妹也越发期待了。
她之前觉得自己在县里的国营饭店吃到的红烧肉已经够好吃了,谢小叔说的比国宴厨师做的还要好吃的红烧肉,她简直想象不到那该是何等美妙滋味!
基于对谢小叔眼界的信任,她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他吃了很多自己送来的东西。
“谢小叔,有福同享,你懂的。”她对谢知隶挤眉弄眼道。
谢知隶瞬间心领神会,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要是以后我还能吃上我那侄孙做的菜,保准忘不了你的那份。”
得了这么一个承诺,喜妹就心满意足了,好饭不怕晚,也不必急于一时嘛!
“还是谢小叔您靠谱,下回我打到好东西您多吃点。”她笑眯眯地道,显然是开始为了那还没着落的谢氏红烧肉提前贿赂线人了。
谢知隶虽然被肉迷晃了神,但还是记得喜妹丫头身体不好,夏大姐不乐意她老上山的,闻言摆了摆手,道:“我这老胳膊老腿,吃什么不是吃?小姑娘家家不要总往山上跑,你妈不是说了这山上还有野猪的?山上危险着呢!”
“我跟别人一起去嘞!不往深山去,不危险的。”
见状,谢知隶也不多说,省得话多招人烦,调皮地眨眨眼,笑道:“反正你自己小心,要是受伤了生病了,可就不好吃红烧肉咯!过阵子风头过去,我那侄孙说不准就会来看我了,到时候你要是健健康康的,就有口福了,我敢打包票,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在美食的诱惑下,喜妹连连点头,就差赌咒发誓打包票自己不会受伤了。
得到了新的美食消息,她心满意足地接过齐芳递过来的洗干净的空碗回家了,一路上都是喜滋滋的,脸上笑开了花。
见她送个菜还能乐成这样,林老太自然是要问上几句的。
得知她美滋滋的原因是一顿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不知道有没有、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的红烧肉,林老太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真的太抠门了,每回炖鸡炖肉炖兔子都只炖半个,亏着老闺女了?
不然这孩子咋能馋成这样呢?还没影的事都能这么乐呵?
“……人家还不一定来呢,你高兴得也太早了吧!”林老太一脸不忍直视,认为自家老闺女妥妥是个傻丫头。
喜妹才不在意呢,笑嘻嘻地回道:“没事,只要他来,我就能等。”
“那要是不来呢?”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父母妻子儿女都有断绝关系的,更何况是一个远八路的侄孙?
喜妹偷偷拈了一块鸡肉往嘴里一塞,无所谓地歪了歪脑袋:“那就算了呗!我先高兴一下期待一下,要是他不来或者来了也没做菜,那我也不亏啊,现在的这点高兴和期待又不是假的。”
得,林老太算是明白了,老闺女就是单纯傻乐,别说是有理由乐了,就算没理由,她也能自己创造理由给自己乐。
“这么晚了,别吃了,小心积食睡不着。”她一边想着,一边不忘拍下老闺女再次想要去偷鸡块的手,语重心长地教训道。
喜妹留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被老母亲端进碗柜里的鸡块,嘴里嘟囔道:“……就多吃一口,哪里会积食呢!”
林老太白了她一眼,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我不拦着,你只多吃一口才怪呢!”
母女俩在厨房里叽叽咕咕唠个不停,厨房隔壁的西屋也不消停。
林春生向来是个憨厚老实的性子,即便妻子平时说话做事不大妥当,他都是能忍则忍,不愿意跟她多起冲突的。
可老实归老实,不愿起冲突归不愿起冲突,这并不代表老实人就没有火气。
平时他都想着忍忍算了,家和万事兴,可自打上回老四工作那事之后,他心里就对刘爱红存有不满了,再加上分家时她想扒拉二老那份钱的意图表露得太过明显,吃相难看得让人难堪,要不是林老太直接压制住了她,估计那次他就忍不住要教妻了。
发脾气这种事,照理说应该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才对,可近来刘爱红的种种行为简直是火上浇油,而今晚的意图撺掇儿子上厨房找老两口要肉吃的行为则是点燃老实人牌炸药桶的最后那点火星子。
“爸妈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做错说错的没发生过,刘爱红你明白么?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我们都占了爸妈那么多便宜了,现在家都分了,你要是再想着扒拉爸妈和小妹的那点东西,你就给我滚回娘家!”
老实人不发火则矣,一发火就是直击要害天崩地裂。
起码对于直面怒火的刘爱红来说,这确实有着天崩地裂的效果。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男人竟然有对她大发雷霆的一天。
她起初肯定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的,第一反应就是叉着腰瞪着眼骂回去,可一对上他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但还是嘴硬道:“我做什么了要你发这么大脾气!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为了换你一句滚回娘家?!”
说到后头,她弱了的气势又回来了几分,尖声骂道:“林春生你没有心!这么多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吃的紧着你吃,穿也紧着你穿,你是个闷罐子我也不说什么,你不体贴我照样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够了!”高大黢黑的汉子闷声吼道,“要不是你对我和两个儿子都好,你以为我能忍到现在才对你说重话?我是家里的长子,谁家分家老人不是跟着长子过?爸妈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过你心里没点数?!”
刘爱红一噎,悻悻道:“还能为啥,他们偏心喜妹呗……”
她的话看似硬气,说着平白多了一股心虚感。
“要不是你这个做长嫂的刻薄不容人,他们至于因为担心喜妹受委屈而单过?!”面对她的嘴硬,林春生可谓彻底扒了她的遮羞布,噼里啪啦继续训斥了一通,“爸妈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也没说过我们半句不是,你倒好,前脚惦记着他们的分家钱,后脚惦记着他们嘴里的那口吃的,哪家做媳妇的是你这种做法?”
说起这些罪名,刘爱红倒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得很——讲道理,老二老三老四家的媳妇保证也惦记着老两口的那点钱和粮食,这样做人儿媳的又不止她一个人!
只不过人家的男人不像自家的男人老实孝顺罢了。
“我确实不是什么孝顺的儿子,要是我够孝顺,早八百年就容不下你这种不孝的媳妇了。”林春生双手捂脸,有些颓丧地继续说道,“我这么自私不孝,爸妈不愿意跟我过是正常的,但是,错了这么久已经够了,要是往后你再千方百计打爸妈和小妹的主意,咱俩就离婚!”
刘爱红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撺掇儿子去找奶奶要口肉吃,还没撺掇成,就被自家男人威胁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她脸都绿了。
依照她平时对林春生的态度,这会她应该要闹起来才对,可看着他黑沉的面色,她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又出来了,硬是没敢继续跟他大小声,而是小声嘀咕道:“……不惦记就不惦记呗!吓唬我干啥……你们爷几个都站在一头,松娃也不听我的,肉都不惦记着吃,我还能咋……你们都不惦记,我一个人惦记也惦记不来啊……”
想到两个儿子,林春生脸色稍霁,但还是粗着嗓子最后告诫道:“反正往后你别惦记着爸妈的东西了,有手有脚咱还不能自己挣?等房子起好了,咱们一家就搬出去,能挣多少吃多少,甭看着人家碗里的东西。”
说起起房子,刘爱红更郁闷了,她为啥惦记老两口的钱,还不就是分家分的那五十块钱压根干不了什么!就算是建最普通的泥坯房,自家打泥坯,建个三大间零零总总就能花个差不多了,这不,离新房建成估计还得大半个月呢,手上的钱都要花得差不多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她哭穷,她只得闷闷地应了。
喜妹对大哥家这一晚的内部风波全然没有察觉,一心只惦记着被林老太收进橱柜里的鸡块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红烧肉,连梦里都是红烧肉的醇香。
第二天一早,从梦里红烧肉的香味里醒过神来之后,她才想起来,昨天应了要跟谢小叔和王医生学东西的事情没跟林老太说。
故而,她难得没有赖床,而是立马翻身下床,趿拉着布鞋,睡眼惺忪地跑到外头准备找林老太说话。
林老太还没找见,喜妹就先被大嫂刘爱红吓了一大跳:青黑的眼周,熬红的眼珠子,配上强行和善的笑容,咋看咋像不怀好意的坏巫婆。
她吓得一溜烟跑了,直接钻进林老太的房间,快速进门关门之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安抚了一下大清早就受惊过度的小心脏。
“……大嫂咋突然恁吓人呢!”
林老太正在缝补喜妹的一条旧裤子,闻言头也不抬:“甭搭理她就完事儿了,谁知道她发什么疯呢!”
喜妹随口抱怨了一句,也就没再就此多说了,而是说起了正经事:“昨儿谢小叔让我跟着王医生学认草药,还说要教我学考古古董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下来了,妈你说学这些会不会对咱家不好啊?”
林老太抬头看她,笑道:“你别光明正大来,就没啥事,多学一点东西不坏。”
“那要是让大队革委会或者公社革委会知道了怎么办啊?”喜妹还是有点担心,根据她的了解,现在对这些东西的管控还是很严的。
林老太冷笑:“知道就知道了呗!学东西这种事又没法逮现行,只要没逮住现行,他们都不能拿你怎么样,别的不说,公社革委会的林卫红,按辈分还得叫你一声姑奶呢!”
喜妹顿时轻松了:得,白担心了,忘了乡下宗族势力的力量了。
而且,她辈分大啊!宗姓这种东西,讨人厌的时候是真的讨厌,但是有时候,不得不说它也是一把保护伞,辈儿大的人就是不吃亏!
第39章
知道跟着谢小叔他们学习不会给家里惹麻烦之后,喜妹就更常去养猪场了。
只不过,之前是天天盯着猪仔,现在变成了多数时间跟着谢知隶他们学知识,当然,她每天都还是会留一点时间用眼神“关爱”她心爱的小猪仔。
就在这样充实的生活中,暑假结束,喜妹也就要正式回到大队小学去上学了。
要是放在前段时间,喜妹对开学这件事肯定是欢迎之至的,她整日在家待着都快闷死了,急需新鲜人事供她解闷。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跟着谢小叔等人后头学东西,连“关爱”小猪仔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这一开学,她的日程安排还不得更紧张啊!
这样一来,本该受到热烈欢迎的开学,一时间竟变得有点烦人了起来。
只不过,烦恼归烦恼,学还是得上的。
开学这天,喜妹按照之前说好的一样,背着新书包跟在林老太后头去学校报道,兴冲冲地去,到了之后却迎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留级???”母女俩都是一般无二地瞳孔地震。
喜妹是震惊加不乐意,而林老太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对林老太来说,这天本来就是一个既让她高兴又让她担忧的日子,高兴自家闺女重返学校,担忧她会像之前一样被人欺负。
现在需要留级的消息一出,林老太又有点生气,又诡异地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留级了就代表闺女不用跟之前那些欺负她的小孩一个班了,好像勉强算得上好事一桩?
负责四年级报名的女老师冷着一张小脸:“她三年级等于只上了半年,不留级咋整?”
喜妹是春天落的水,那时候三年级下学期确实才开学没多久,按照学校规定,确实是理应留级的,不然学习进度跟不上。
理是这个理儿,但是让这个女老师说出来就莫名地令人讨厌!
林老太起初还没怎么生气,被女老师甩了冷脸,顿时火气就升上来了,以她的脾气,若不是害怕得罪了老师可能会让喜妹在学校被针对的话,她恐怕立马就会翻脸。
女老师姓李,是公社今年新分过来的知青老师,据说是公社领导的亲戚,林老太对这些小道消息多有了解,眼下自然不会真的翻脸。
不过,现在即便没有翻脸,林老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喜妹更不乐意了,道:“我要跳级。”
李老师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嘲讽之色,冷哼道:“你要有什么用?还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跳级了?报名就去三年级老师那里,不报名就别在这碍事,我忙着呢!”
喜妹直接拉着林老太转身就走:“妈,我们去找校长。”
“去,你赶紧去,不见棺材不掉泪!”李老师在她们身后嚷嚷道。
等出了办公室的门,林老太才忍不住啐道:“什么玩意儿!”
啐完之后,她又满怀担忧地对喜妹问道:“喜妹,咱真的要去找校长跳级?能成么?”
不是她故意要泄老闺女的气、拆老闺女的台,实在是她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跳级的真事儿,真要实施起来,难免会有点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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