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贝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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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远处藏在黑暗之中的不知名鸟吠了一声。
尖锐而悠长。
安室透着一件深色裹身衣,不经意间融入夜幕之中。
他停在凉景医疗所门口,三两下就把门锁打开,轻松地让他觉得异常。
屋内静寂无人,桌上整洁,摆放着常见的医药和各类用品。
一进来闻到一股十分清香的气味,不像是属于医疗用品该有的味道。
安室透以防万一,从怀里拿出一条沾水的毛巾捂住口鼻。
进来后将门掩上后,他在屋角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炉。
炉内有燃尽的灰烬,好像是香薰之类的东西。
除此之外,安室透查阅四周没有再发现任何不对的东西,仿佛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诊所。
他走到办公桌前,抽屉里有一摞资料。
好像是凉水澈白天一直在研究的东西,翻开第一张后让安室透哑口结舌。
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以为我会让你看吗?
白纸上赫然然立着这一行漆黑的字眼,犹如一击惊雷炸在四周静寂的空中,让安室透后脊梁发麻。
第二张,第三张。
整整一摞都是这句话。
这个女人。
安室透撑在桌角的右手骤然用力,缠着厚厚纱布的指尖发白,似不觉疼痛一般的攥紧拳头。
纱布勒到伤口,血又渗了出来。
他把纸张整齐放好,合上抽屉。
安室透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直接离开,他每次出手必定要拿一些东西才会罢休。
懒得在资料上面再浪费时间,他目光锁定在屋内的一个木柜中。
里面放着一个还剩一小半的红酒瓶。
戴上手套打开柜子后,他晃了晃打开木塞闻了一下里面的味道。
和白天放在三明治旁的那个空酒瓶里承装的液体一样。
他把原本放在里面的高脚杯用布包裹起来,再从自己备好的另一个酒杯跟它替换掉。
出门后,将锁重新合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见裕也是他光明身份下的下属,在拐角处替他打着掩护。
见到安室透出来后,风见扬首打量四周,确定无人才敢走过去。
“把上面的指纹采集出来,所有资料立刻告诉我。”安室透微微偏头,路灯的光将他的侧脸上,投出阳暗两个极端。
紫灰色的瞳孔紧缩,一扫白日所有的温和暖意。
风见恭顺听从:“是。”
二人交接完毕,擦肩而过。
好似从不认识,也未曾有过交集。
安室透挺拔瘦削的身体一半享受光芒,一半坠入黑暗。
当灵魂在各个身份间流转太久,总会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
降谷零。
朗姆最近没有再催他调查工藤新一的任务,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自组织的库拉卡死后,他和另一位同伴便好像不再被信任。
安室透走向夜光,将自己完全投入黑暗。
他认出了在凉景诊所里的那瓶葡萄酒。
卡贝纳
在组织里,他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知男女,也不曾见过。
只知道是朗姆最心爱的宝贝。
在等级晋升制度尤为森严的组织里,只有真正有实力和能力的人,为那位先生卖过命,才能步步上爬。
安室透九死一生苦熬许久才取得“波本”这个代号,以及打入高层的成就。
但据说,那个叫卡贝纳的人却从未出过什么任务。
一直在组织里被人议论纷纷。
但让安室透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风见发送过来的关于凉水澈的信息非常详细。
从出生、幼稚园、国中,以及到中国留学。
所有的人生履历,家庭背景。
简直就是像有人刻意备好了一样,没有任何破绽。
“她的母亲是中国人?”安室透一边通着电话,一边翻看着面前笔记本上的资料。
风见的声音在另一头传来:“是,据说是五年前年一家三口都移民到了中国,但一年前她离开养父母独自一人回到日本生活。”
“养父母?”安室透握着鼠标的手一滞,指尖僵直。
“是的,她的信息上显示是孤儿。”风见声线平稳,汇报着自己所有调查到的信息,“八岁前在孤儿院生活。”
“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只身一人。”
“能调查在中国的养父母么?”
“可以,但是需要时间,降谷先生。她养父母在日本时,也是医院的医生。”
医生。
这两个字犹如穿心的剑插入安室透的胸膛,将他记忆中的碎片从脑海中最深处撕扯出来,带着血肉团成一句话。
“叫你不要再打架了。”
“怎么不听话呢?”
“再见了,零。”
“降谷先生。”
风见喊了他的名字,把他从神游中拉扯回来。
“您还有没有要吩咐的事情?”
安室透咬了咬微微发麻的嘴唇,嘴角拉长划过镰刀般的弯度:“不用监视她了,以你的侦查水平,恐怕会被看出来。”
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会紧紧地盯着。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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