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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冷千山意外, “你想去和她过日子?”
丛蕾她妈心狠, 早八百年就把丛蕾抛弃了, 这是全小区都知道的事, 她还自作多情贴上去,不是在犯傻么?
丛蕾猜到他不赞同, 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想看看她。”
十几年不联系,她哪根筋变异思念起她妈来了?冷千山半信半疑地盯着丛蕾,像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突然想到除夕夜时, 丛蕾说的话。
她说:我怀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走火入魔了你, ”冷千山道, “少异想天开了, 你要不是你爸亲生的, 你爸会这么养你?”
丛蕾:“你不觉得我和我爸不太像么?”
冷千山审视着她, 天天锻炼, 她的脸貌似窄了些,没了肉的挤压, 眼睛显得大了,鼻头秀气了两分……等等, 重点歪了,她和丛丰不算像, 但也算不得不像。
丛蕾固执地说:“反正我已经打听到了, 她现在住昭市, 我想去找她。”
昭市在云市的隔壁, 远方姨妈告诉她,搬离云市后,她妈和亲戚们日远日疏,没人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只知道她在昭市。丛蕾有她妈的号码,却不敢问,怕她会躲着自己。
冷千山嗤之以鼻:“你找她?你怎么找,骑驴?”
“坐火车么,”丛蕾抠着手指甲,“所以我想回去……呃,拿户口本。”
“你说的是‘偷’吧。”冷千山戳穿她,他对丛蕾的小算盘了如指掌,“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偷?”
丛蕾愿意知会他,不可否认存了这层因素,虚头巴脑地奉承道:“你爬墙这么厉害……”
冷千山奚落:“哟,不是你怂恿你爸安防盗窗的时候了!”
“……”丛蕾说,“你帮不帮我?”
冷千山疏懒地倚着沙发:“我要不帮你怎么办?”
丛蕾道:“不帮就不帮,我自己去。”
“就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他赞许地说。
服务员端上陈皮排骨,辣子鸡,清炒虾仁,和一盘绿油油的青菜,丛蕾被冷千山不阴不阳地堵了两句,暂时忘了自己在减肥,无意识地去夹排骨,盘子“咻”地被冷千山端开,丛蕾夹了个空。
冷千山:“这是我的,你别想了。”
“……”丛蕾憋屈地把筷子一甩,“不吃了!”
冷千山把菜全拢到自己面前:“不吃正好,回去吃蔬菜沙拉。”
他有滋有味地吮着鸡翅,不到两分钟,丛蕾强装的镇定破了功,“我都瘦了六斤了,不能吃一块么,我就尝尝味!”
冷千山:“又开始了是吧。”他把肉一推,“吃,你尽管吃,最好把这一盆都吃完!”
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没人拦着她,丛蕾反而克制了自己。冷千山叫服务员打来一碗热水,对她说道:“你把虾仁和青菜涮一涮再吃。”
丛蕾丧眉耷眼地吃着她的专供午餐,满腹窝囊。
冷千山吃饱喝足,闲闲地撩她:“你怎么不等过几年再去找你妈,考个好的大学,有了出息,她八成才会认你,现在急什么?”
丛蕾道:“你不懂。”
丛丰和蒋秀娟组成的新家是她过不去的坎,她隐埋着对自己身份的疑心,无论丛丰做什么她都觉可疑,丛蕾百爪挠心,在家待一天,就不自在一天,因为底气不足,不确定谁才是那个局外人。马上要开学了,她得尽快了却这件心事。
丛蕾没身份证没钱没生活经验,整一个三无产品,她说要去找她妈,自己总不会真的袖手旁观,任她自生自灭,最终责任还不是落在他身上,冷千山被她吃得死死的,又对自己被她吃死而忿忿不平:“丛蕾,你这肉掉了,脑子也跟着学精了,之前的老实憨厚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丛蕾独自上路,怕必然是怕,若能拉个人作伴最好,但是冷千山不愿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抗,又没逼他就范,干嘛说得像自己利用他,丛蕾鼓着腮帮子:“你不要污蔑我,你不去我自己也能行,而且我也不老实憨厚。”
“行行行,你最狡诈。”冷千山搪塞道,陪他定然是要陪的,万一丛蕾她妈和他一样审美异常,觉得丛蕾白白胖胖,想抢到身边亲自抚养怎么办,或是丛蕾寻亲路上真被拐到山里给人当童养媳怎么办,又或是她路上出车祸了怎么办?
结合这些可能,就算冷千山不想去,奶奶也会催着他去。
回家后,冷千山跟丁瑞兰说了丛蕾的寻母大业,丁瑞兰大吃一惊:“小蕾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这个人,就是莫名其妙认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冷千山说,“您是看着丛蕾出生的吧?”
丁瑞兰点头,然而又像想到什么,心事重重地说:“要去就让她去吧,你把她看紧了。不用顾念我,我这边这么多人照顾,她不去,心里总归是根刺。”
冷千山等丛蕾睡下,蹑手蹑脚地把秤调回了正常值。丛蕾后头几次训练完,临了上秤,他便借着和她胡扯,趁机虚着眼看数字,丛蕾的体重与前两天没区别,以为自己又遇到了瓶颈期,更加发狠地蹂.躏自己,冷千山假模假势地安慰她,心知她一直在掉肉,方才松了口气,暗想丛蕾这一关到底是熬过了。
至于他的阴谋,就让它此生烂在肚中。
冷千山既已不再惹是生非,对他爸的人脉也不再介怀,他联系到绍哥,让他帮忙找熟人查清丛蕾她妈的地址,只用了一天,绍哥就给他回了电话:“向一萍是吧?”
冷千山:“嗯。”
绍哥将向一萍的地址发给他,打趣道:“听说你现在隐居,啥时候出关和哥聚聚?”
“我读书呢哥,这次就当欠你个人情了。”两人寒暄了一阵,冷千山挂了电话,丛蕾紧张地问:“我妈在哪儿?”
冷千山把地址给她看,丛蕾激动于色,他犹疑道:“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
“……你妈还生了个孩子。”
丛蕾的笑干裂在脸上,结成了一块块坚硬的冰,冷千山搓搓她的面皮:“她生她的,你过你的,没什么可气的。”
“我不气,哪儿轮得到我,”丛蕾笑得勉强,“爱生就生呗。”
冷千山家的司机主动请缨护送他们,他是昭市人,对昭市熟门熟路,离云市只用两三个小时,顺便还能回家看看亲人。冷奶奶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上车,拉着丛蕾的手不放:“一定要回来啊。”
“您放心。”丛蕾和冷千山异口同声地说。
路上,丛蕾久久不发一言,冷千山问:“等会儿见到你妈,想好怎么说了吗?”
向一萍的抛夫弃子的事迹,邻里街坊不当着丛蕾的面说,背后的冷千山却是从小听到大,对她这个妈向来没有好印象,这次他们大概率是白跑一趟。
丛蕾道:“没有。”
他不想打击丛蕾的积极性,有没有,她自己最清楚。
下午,他们达到向一萍的住所,向一萍住在本市赫赫有名的别墅区,红砖白瓦的英伦风格,冷千山成心挑拨道:“你妈住得还挺舒服。”
丛蕾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口,半天不见动作,冷千山索性上前,按了按黑色铁艺大门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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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了一个冷门榜单,到下周三要写完一万五,本周更新量不是问题哈。
——以防高利贷催账的顽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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