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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儿!哎哟喂我的二姐儿,你去哪了呀?”远远的听到茉茉焦急的喊声。
梅二姐赶紧提着裙摆,从假山的石洞里走了出来。
“在这!”
茉茉见着梅二姐一身干爽的走了出来,提着的心儿便放下了。
那爷儿带着小厮遛了半个园,紧绷的表情才略显缓和。
小厮季明悄悄舒了口气,压抑着即将迸出胸口的兴奋道:“大爷,刚刚那位小娘子,可是太师府的嫡出千金梅翩翩呀,小的准没认错人!”
奚风渡把玩着手里的冰彩玉髓,睨了季明一眼,“我知道。”
“蛤?”季明瞪着眼,“您知道?您知道那还……还一副顶嫌弃的表情?”
奚风渡哼笑了声,扬起了方正微翘的下巴,“谁叫她骗了我?”
季明更加纳闷:“骗了您?”
奚风渡一脸了不得,“可不是?还偷了本大爷的东西!”
季明瞪大了双眸,“还偷东西?!”
奚风渡撇嘴:“瞧不出来吧?这姐儿就是个骗子,是个贼!”
“我的老天爷!”季明扶额惊喊了声,“可真瞧不出来,可……可她堂堂太师府嫡出千金,跟大爷也未曾有过瓜葛,怎的对您又骗又偷?”
奚风渡冷哼,“说来话长……可为何大爷要告诉你?”
“啊?”季明哭丧着脸:“哪有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的?可得把小的憋死去!”
“哈哈,那你就憋死去罢!”说罢,奚爷洒意甩袖,扬长而去。
第4章
自海棠春宴游园回来,梅二姐就跟焉了黄花菜似的,恹恹的长吁短叹。
茉茉将她最爱吃的冰糖雪梨端给她,她都不稀得看一眼。
“二姐儿,你不吃,我可吃了?”
梅二姐恹恹的看了眼那碗冰糖雪梨,拿过玉瓷调羹舀了许久,就没见她往嘴里送。
“你吃罢。”说着梅二姐将冰糖雪梨往茉茉跟前一推。
茉茉笑眯眯的:“那我可真吃了。”
二姐儿才回屋内做了会儿女红,茉茉便远远瞧见大娘子朝这边走来。
慌忙把嘴一抹,正了正形迎了上去,“大娘子。”
大娘子齐氏轻应了声,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可熟识她的都知道,大娘子齐氏可精明着,是这个后院里,最不能糊弄的主儿。
齐氏:“翩翩呢?”
茉茉:“二姐儿在屋里头刺绣呢。”
身边老妈妈赶忙推开了门,进去报了声:“二姐儿,大娘子来看你了。”
“母亲?”
老妈妈好奇的瞥了眼绣品,可眼神儿还没定,就被梅二姐端过的编织篓压在了绣品上,又慌忙挤出个笑来:“母亲快请进。”
齐氏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一脸的笑走了进来,吩咐道:“我和二姐儿说些体己话,你们都出去罢。”
老妈妈与茉茉福了身,退了下去。
齐氏将一拜帖从衣袖里拿了出来,递给了梅二姐。
“这是哪的贴?”梅二姐不由问了句。
平时日,身为嫡出千金,又正值适婚之年,收到拜贴再正常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母亲齐氏如此郑重交递给她的。
“这是王大娘子命家仆送上门的,此月二十日,办了个击鞠赛,仨姐儿里,就只邀了你前去。”
“王家?”梅二姐垂眸思来,朱唇轻嚅,“就是那个……王公家的王大娘子?”
大娘子齐氏笑眯了眼,拍了拍梅二姐的手背,“正是,王公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多年,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王敏之有三子,修远、修宏、修贤;那远哥儿早已成家立业,修宏和修贤还未正娶呢!最重要的是,王大娘子与萧候的母亲,系嫡出姐妹,你可懂这其中厉害了?”
也就是说,萧宠有极大的可能也会去。
大娘子齐氏又道:“万一与萧候没能相中,虽说修宏与修贤都及不得候爵府的那位,却也是不错的良配人选啊。”
梅二姐心中略感烦闷,只是推诿着:“到那时日再论罢,其实……母亲也无需这般急切,良缘天注定了的。”
大娘子齐氏轻叹了口气:“可不能这么想,你得上上心。女子年华易逝,趁年华正好,就得赶紧挑一门良缘,把自个儿风风光光嫁出去。”
大娘子顿了顿又道:“你若嫁了候府,你说,咱这一房可得多神气?谁不高看咱娘俩一眼?就连炫哥儿也得跟着沾光的呀。”
梅二姐轻应了声,也没再说什么,待大娘子走后,拿下了编织篓下的那方还未绣好的帕子,青葱玉指轻轻描摹着手帕上那红衣郎君。
“爷,这一世也总算遇着了你,只是……你真的还会是你吗?”
皇都玉奚岭,占地方圆百里,青山绿水围绕着豪华的宅邸,单园内做工的奴仆便有千余人。
此处正是那天下首富奚风渡居所,这处风景别致,冬暖夏凉,享受的物资级顶。
所以引得不少豪门公子、皇家贵胄……等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惜千金来此处消遣。
只是这奚家大爷,都二十有五了,还未婚配,前些年还一心经营家中产业,因此才有了如今奚家这天下首富之称。
可如今,奚爷银两票子赚够了,就随性了许多;闲时便喜欢与一些兄友喝喝酒,看看戏,可他又不太胜酒力,经常酩酊大醉而归。
这倒也就罢了,但奚爷越发任性,喝醉了酒就喜欢唱唱跳跳,将城内最好的歌舞班子,戏班子通通半夜三更叫过来,一闹就闹到天亮。
这还不算,一日,奚老太爷被吵得不行,拄着拐杖气呼呼的遁声寻去,竟见奚大爷一身红妆,扮起了女角,真个不伦不类。
老太爷那叫一个气哟,冲上戏台,腰不酸了腿也不抖了,抡起虎头拐杖就朝这败家玩意儿身上抽去。
一边抽还一边嚷:“你要不是我们老奚家的独苗,今儿我老头子非抽死你个不知羞的玩意儿不可!!”
官家设宴适婚男女相看,他们奚家一介商贾人家被邀在其中,也算是破了首例。
可老太爷数着时日,这相看都过了好些天了,咋就不见这玩意儿有啥动静呢?
于是趁着奚爷出去找朋友喝酒,将安插在他身边的侍婢香儿招了过来。
奚老太爷:“你服侍大爷一年有余,大爷……可有宠幸于你?”
香儿杏眼一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好不委屈,“老太爷,是香儿没用,大爷……大爷都不稀得瞧香儿一眼,就算是大爷醉了酒,也是跟一群公子哥儿处一块……”
奚老太爷烦闷的摆了摆手,“没用的东西!从今日起,你不用去大爷屋内了。”
这小子什么花样都玩尽了,就是不玩女人……反而让老太爷十分头疼。
恰巧此时,大爷院内的管事悄悄来通报,“老太爷,大,大爷回来了。”
老太爷浑浊的双眼一下都亮了,“一个人回的,还是与谁回来的?”
“呃……夜里瞧不太清楚,隐约是那柳公子。”
“柳公子?”
管事暖昧一笑,“就是那柳笙呀,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比大姑娘还漂亮……”
“住口!”老太爷气得肖薄的胸膛起伏不定,顿了下拐杖,“走,瞧瞧去!”
此时奚爷屋内……
柳笙提了一壶自酿的竹叶青前来,屋内昏暗一片,只有一颗半拳头大的夜明珠隐约透着光亮。
柳笙不由疑惑问了句:“怎么不掌灯啊,黑漆漆的。”
奚爷在收藏架上找了找,终于挑了两个稀有的青瓷酒盏,还特意在案上焚了香。
奚爷一边迫不及待的倒酒,一边说道:“我家那老太爷最近查得严,以前也不这样,现如今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我能避就避着点儿。”
柳笙啧了声:“你家老太爷管得确实严了些。欸~这屋忒暗了……”
“我去开了窗,咱哥俩就着月光喝!”说罢,奚爷起身支了窗。
第5章
此时小厮季明在屋门头笑眯眯道:“大爷,厨房吩咐的吃食做好了。”
奚爷特别紧张起身走到门口,朝院子张望了一会儿,接过了季明手里的吃食,道:“在外头守着罢。”
“诶,好呢!”
奚爷才刚转身,季明就瞧见老太爷领了人风风火火朝院内走来。
季明吓得就要回屋内凛报,但老太爷早留了一手,季明被潜伏在身后的人捂着口鼻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拖走了。
奚爷端着吃食往屋里走,可真太暗了,走得也急,脚下被什么给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往前栽去。
柳笙正巧端着酒盏,也顾不得这些,慌忙扶了奚爷一把。
可惜那盏酒全给洒了,不偏不倚的洒在了柳笙裤档处。
此时老太爷悄咪咪的带了两个家丁潜了进来,听到屋里头有声,挥了下手,让家丁都在外头候着了。
奚爷赶紧拿了帕子给好友擦拭,“都怪我,湿成这样了!”
柳笙不在意道:“行了,别擦了。”
奚爷:“我看先把裤子脱了吧,给你晾一晾,明早就能干了。”
柳笙:“那可不能我一个人光着吧?你也得给脱了!”穿着湿裤子着实难受,柳笙说话间已经把长裤给脱下了。
“咱俩用得着这么见外?脱就脱。”说着奚爷大方的去解金腰带。
奚爷裤子脱了一半,老太爷实在忍不下去了,举着虎头拐杖冲了进来,痛心疾首一通怒骂:“你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儿!看我今儿不抽死你啊!!!”
柳笙吓得光着两腿缩进了角落,还不忘把那壶竹叶青给抱揣在怀里,这老爷子养得可真是好,一大把年纪了还生龙活虎的。
奚爷提着裤头一边躲着老爷子,“祖父,您这又受了什么刺激了?我都已经不弄那些个戏班子舞班子杂耍班子,我就喝个小酒!”
奚爷哑着嗓音别提有多委屈了,活得这么不尽兴不洒脱,可不都是为了照顾老爷子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