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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烛直接拿起手机,将界面滑到微博文案最后一行,然后把手机递到她眼前,特别的理直气壮:“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送给夫人的礼物,放我这可以,但丢了算你的。”
“……”
“记得经常戴一戴,让我知道它没丢。”
“……”
项链一波三折又回到自己手上。
唐棉没保管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坐在房间愁了一阵,最后咬了咬牙,决定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下单一个保险箱。
几百块的看起来不安全没敢买,唐棉忍痛从哥哥给的生日大红包里抽出一千块,买了个小偷抬不走的大号保险箱。
睡觉前。
唐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渐渐琢磨出不对味来。
凭什么她过生日,要倒贴钱保管贺烛送的礼物啊。
“……”
离婚之后就给它卖掉!
唐棉忿忿地想。
第二天上午,窦晴事件逐渐平息下来。
唐棉午休时再看微博,有关她的话题全都掉到了热搜末尾。
由于事情发生在演播厅后台,相当于瓜田种在了家门口,同事们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唐棉被迫听了一整天没有根据的猜测,后面甚至扯到了豪门纠葛,什么贺家看不上窦晴,豪门婆婆阻挠之类的。
唐棉默默吃饭。
心说贺董夫人去世好多年了,应该是豪门公公阻挠才对。
傍晚,艺人管理组负责的嘉宾依次赶过来,除了咖位最大的冯思婵身上另有通告不能到场,其他人均按时来到演播厅,由工作人员带着熟悉节目流程。
唐棉负责的段意深刚从电影学院毕业,长相精致秀气,性格腼腆,说话小声,看起来乖巧内向。
这样的性格在影视作品里或许会讨喜,但在综艺舞台上,内向话少就等于没存在感的花瓶,观众不会买账的。
唐棉试图在节目开录前点拨他一下,可惜只得到了声如蚊呐的几声“谢谢”,成效甚微。
将段意深安排到酒店住下,唐棉便可以下班了。
出了酒店,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马路边,似乎在等人。
唐棉没在意,招手拦下即将路过的出租车。
这时,路虎车门打开,一位妇人走下来,拢着羊绒披肩,冲她喊了一声:“棉棉。”
唐棉浑身一僵。
晚上九点。
贺烛刚从公司出来就被孔非和曹攸拉到酒吧,他俩一唱一和地调侃起热搜事件,笑声肆意夸张。
然后,各自挨了顿揍,老实了。
孔非捏着鸡尾酒杯,闲闲地说:“今晚酒吧请了有名的摇滚乐队来演出,待会儿有几个妹子要过来,你这样有家室的还是把小唐叫来吧,别回头让人拍到,又得费事做公关。”
他末了不忘嘴欠两句,贺烛就近踹了他一脚。
沉思须臾,给唐棉发了微信。
这个点她应该躺在床上对着综艺做观后感,照理说很快就能回复。
然而,贺烛发出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半小时之后也没得到回应。
贺烛又问了家里的保姆,得知唐棉晚上根本没回去,他意识到不对劲,神色微变,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孔非和曹攸吓了一跳,问道:“咋啦?小唐还在生你气吗?”
贺烛没心思回答,一边往酒吧外走,一边给唐棉打电话。
孔非和曹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贺烛越走步伐越快,脸上难得显露出焦急。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呼吸都变得迟缓。
他紧张地等待电话接听。
好在手机响到第四声时,那边接了电话。
“喂。”手机里传出唐棉的声音。
贺烛一瞬间松了口气,问:“你在哪?”
唐棉情绪不高,没精打采的:“我家。”
贺烛皱眉:“你回唐家了?”
“嗯。”声音闷闷的。
贺烛已经走到了酒吧外面。
今晚看不到月亮,晚风刮得紧,吹在脸上像刀子割过似的,不过突然的降温并没有影响酒吧街的生意,街道四周亮着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人来人往,说话声与音乐声交织,扰攘又嘈杂。
贺烛没挂电话,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停车场旁边寻了一处僻静的空地。
他重新开口:“今晚回来吗?”
唐棉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我刚才听到音乐声了。”
“嗯,”贺烛没带外套出来,此刻觉得有些凉,慢腾腾地将挽至手肘的衬衣袖子放下,接着回答,“跟孔非他们在酒吧,今晚有乐队表演。”
唐棉沉默一会儿,低声说:“我也想去。”
“那就过来,”贺烛声音淡淡的,“我去接你。”
唐棉顿了两秒,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孔非和曹攸从酒吧追出来,在停车场找到贺烛,正赶上他说最后一句话,走上前疑惑地问:“你要去哪儿?”
贺烛道:“唐棉家。”
曹攸诧异道:“她家在临市吧,大晚上的你上人家家里干嘛?”
贺烛没说话,回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孔非走在后面,语气欠欠的,笑嘻嘻地说:“看你最近一遇到小唐就特别反常,别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贺烛脚步一顿。
想回头像刚才一样踹孔非一脚,让他别乱说话。
话到嘴边,却忽然没了底气。
孔非说的没错。
他好像,真的栽了。
第40章 回家
唐家。
唐棉打完电话就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发呆。
陆山兰从接她上车开始, 嘴就没停过,一直到进了家门。
见唐棉不为所动,又去给唐父打电话。
贺烛不知道多久能到。
唐棉抿了下唇, 目无焦距地看着窗外。
夜色暗沉,天上找不出一颗星星, 风刮得呼呼作响,吹在玻璃上, 发出砰砰的冲击声。
房间门敞着,玄关处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可以听得很清楚。
唐父回来了。
皮鞋踩在地砖上,脚步沉重有力, 步伐急促地停在唐棉房间门口。
唐宗志沉着脸, 手握成拳, 锤了下她的房门, 命令道:“出来。”
唐棉攥着手机, 随他走到客厅。
没坐下,就那么站着。
陆山兰今天似乎打算扮演慈母,手掌温柔地抚摸女儿的背, 温声细语地说:“棉棉, 先坐,我们不是要责备你。”
唐宗志冷哼一声,鼻孔重重喷了股气。
唐棉没动, 低头看着地板:“没事的话,我一会儿要回去了, 明早还要上班。”
陆山兰眼疾手快地安抚住丈夫,继续做女儿的工作。
“棉棉啊,之前是你爸做的太极端了,你先回家住几天, 咱们慢慢商量,你在贺家待着,也只是受委屈。你看贺烛结婚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收不住心,你跟他早晚有一天要分开的,你还年轻,你俩结过婚的事没人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唐棉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平静无波:“我没受委屈,我在贺家待的很开心。”
贺盛江和贺延整日见不到人,贺桐虽然对她不假辞色但也没刁难过她,贺烛有事没事带她出去玩,多数时候都对她很好。
无论是在贺家还是在洋房,都比住在亲生父母这里轻松。
唐宗志终于忍不住了,瞪着唐棉,高声道:“丈夫都明目张胆地在外面养小明星了,你还想怎么委屈!”
唐棉习惯了他大声说话,丝毫没有受惊的样子,淡定地说:“那件事已经澄清了,娱乐新闻不能只看一半,后续反转很多的。”
“好,行,”唐宗志手搭在大腿上,粗喘了两声,“这事先不提,还有件事,刘家小儿子办的晚宴,贺烛身边的女伴可不是你,你作为贺家的少夫人,连陪他出席宴会的资格都没有,你说你这少夫人当的多可笑,啊,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儿。”
唐棉耳朵熟练地过滤掉难听的话,好奇地问:“那他身边的女伴是谁?”
她那天是在晚宴开始前溜掉的,贺烛哪来的时间重新找个女伴。
唐宗志噎住。
眼见女儿顽固不化,软的硬的都不吃,陆山兰也有点压不住火气:“棉棉,我们是为你好,别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