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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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裴莫骞给出回应的, 是两道同样焦虑的声音。
薇薇安对上裴莫骞和叶甜齐齐看过来的视线，才发觉自己的表现太过露骨，勉强笑道：“抱歉，应该是小宇, 他没事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小宇的法文名字？”裴莫骞显然不想给她再推脱的机会。
薇薇安的视线不敢再与裴莫骞的对视, 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听莫飞说过。”
“莫飞他不会告诉别人小宇的事情, 毕竟我们全家人都把小宇保护得很好。”裴莫骞犀利的视线紧盯着薇薇安，一定要让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
薇薇安看看裴莫骞又看看叶甜, 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咬了咬下唇不再开口。
“薇薇安。”叶甜给裴莫骞使了个眼色, 温声说道：“你以前就见过小宇吧？从你第一次见到他便表现得很激动，尽管你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但你瞒不过我们做警察的。”
薇薇安扭头看了一眼叶甜, 对她的猜测也未置可否。
“当你听说小宇出事后, 你很紧张。也让我们放心了。”
“放心？为什么？”薇薇安终于再次开口。
“因为你让我们知道，你会担心小宇, 你不是伤害他，你放心, 他现在很好。”
“你们骗我？”薇薇安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裴莫骞和叶甜两个人的圈套, 有些难以置信。
叶甜对她眨眨眼：“你从一开始不是也骗了我们吗？再说, 咱们中国有一句古话, 叫做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薇薇安白了叶甜一眼, 不过却也好像放心了, 在椅子上坐下：“你们要和咖啡吗？这酒店只有速溶的。”
裴莫骞正要拒绝, 叶甜却扯扯他的袖口：“好，那就麻烦薇薇安了。”
在烧水泡咖啡的时候，薇薇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叶甜碰碰她的胳膊：“薇薇安，水开了。”
“啊？哦，好！”
薇薇安忙不迭地关电源，却在拿起水壶倒水的时候险些被烫到。
叶甜无奈地摇摇头：“让我来吧，客随主便。”
没想到这个成语薇薇安却听懂了，有些无奈地笑笑：“甜甜，在这个房间里，你才是客人。”
叶甜也不跟她继续计较，又想要把话题拉回到正轨：“薇薇安，你这次究竟为什么来中国？”
“我现在如果还坚持自己是来旅游的，你们相信吗？”
“薇薇安，如果你是为了小宇而来，我们很欢迎你。”叶甜把泡好的咖啡推到她的面前：“毕竟，不管离开法国太久，他的血脉里，始终还是留着法兰西民族的血液。”
薇薇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微微泛白：“我的确是认识小……抱歉，我还是习惯叫他奥尼尔。”
说完，她用征询的视线看了看对面的裴莫骞和叶甜，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才继续说道。
“更准确的说，我是看着奥尼尔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慢慢长大，直至出生的。”
裴莫骞和叶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你和珍妮是什么关系？”裴莫骞回忆起父亲提过的小宇生母的名字。
薇薇安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更具体的细节，我不能告诉你们，尽管你们之前是为了诈我而使的诡计，但是你们也必须知道，奥尼尔现在很危险！”
她的语气很急，眼中的光也很炙热，让叶甜由衷地感受到她的焦虑和担忧。
“所以你这次，是因为想要保护小宇才来到中国的吗？”
薇薇安迟疑了几秒钟，才认真地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别让他再回到那帮人的手里。”
“薇薇安，你别激动。”叶甜紧紧握着她因为紧张激动在颤抖的手：“小宇他现在很好，吃得香睡得着。”
“不行的。”被揭穿面具的薇薇安再也没有之前伪装的淡定，急切地想要寻求帮助：“他们不找到奥尼尔，一定不会放弃的，如果珍妮还活着……”
“嘿，薇薇安，冷静下来。”叶甜努力地调低自己的音量，却坚定地看着薇薇安，想要让对方镇定下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薇薇安颤抖着用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抱歉，我表现得太差劲了。”
“你说的他们，是摩萨帮的人吗？”一直沉默的裴莫骞适时给出最关键的一击。
“什么？”薇薇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咖啡杯险些跌落：“你们怎么会知道摩萨帮？”
叶甜帮她把杯子放好：“是小宇的爷爷告诉我们的，他这些年一直在法国那边工作，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小宇的身世，还有摩萨帮的现状，知道他们为什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他。”
见终于瞒不下去，薇薇安敛下了眉眼，盯着桌上的咖啡杯。
叶甜见她的心防已经有所松动：“薇薇安，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相信你不是为了伤害小宇而来，这些天，我和骞哥的身边都不太平，出现了很多陌生的外国面孔，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薇薇安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并没有开口，叶甜决定使出自己的最后一击。
“我们自信可以保护好小宇，但前提是，我们必须要排除一切可疑的人和因素，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们推到敌对的那面，彻底隔绝你的小宇，而另一个选择，告诉我们一切，将小宇保护在我们的身后……”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薇薇安像是终于做了决定，把手指攥成一个拳头，抬起头来时的视线也凌厉坚定了：“但是你们得给我保证，小宇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我没法跟珍妮交待。”
“好！”裴莫骞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道：“这一点不用你说，也是我的底线。”
薇薇安又低头喝了口咖啡，镇了镇心神才继续说道：“我和珍妮算是远方表姐妹，她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是表兄妹，我们相差几岁，不过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一直没有太多的交集，她住在法国的最南边，而我在法国的最北边。”
“后来父母去珍妮家都会带上我，我们也开始有了交集，尽管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很短，但我和她的关系特别好，因为都是家里独女的关系，所以我们很珍视姐妹情，经常会跟对方视频聊天，发邮件，我们还约定以后一起去环游世界，中学毕业时，我中意的大学却离珍妮家很近，我把这看做是冥冥中我们的缘分。”
说到这些回忆的时候，薇薇安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叶甜也可以在她眼底看到满满的星光，看来如她所说，和珍妮的关系真的很好。
停顿了片刻，薇薇安继续说道：“也就是在我准备去大学念书那段时间，珍妮告诉我，她恋爱了，对方是一个很浪漫的艺术家，叫做阿曼。他很英俊，笑起来就像塞纳河畔的阳光一样，总是会在清晨为她捧上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玫瑰，那是我见过她最幸福的状态，那时候还调侃她来着。”
叶甜没有见过切利亚和珍妮的照片，不多的了解也都来自于裴国安的讲述，不过，塞纳河畔的阳光一定很温暖很美吧。
“后来到了她家，我又见到了珍妮，还有她口中那个英俊浪漫的阿曼，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薇薇安似乎回忆到什么，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对，那时候我只知道他叫阿曼，他们两人一起来机场接我的时候，那幸福的笑脸，那如胶似漆的状态，那旁若无人的目光，让我看着都觉得羡慕。”
听到这儿，叶甜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裴莫骞，不料正好对上他专注的视线，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挪开。
“就像现在的裴队长和甜甜一样。”薇薇安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咳咳咳。”
本打算用喝咖啡掩饰自己尴尬的叶甜被呛了一口。
“你慢点儿。”裴莫骞拍拍她的背：“没人跟你抢。”
这让叶甜更加羞窘，最后只得破罐子破摔挥挥手：“哎呀，你别说我们啊，继续说珍妮和切……阿曼的事情啊。”
薇薇安笑着点点头：“在他们的邀请下，我住进了我伯父家的庄园里，和珍妮阿曼在一起，那时候我和珍妮几乎整天黏在一起，似乎想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时间补齐，为此阿曼还老是委屈抱怨呢，不过他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很照顾珍妮，把她捧在手心里李，宠成了一个公主，就像童话故事里一般，而我是成了那个终日看故事的人，看着看着，就觉得挪不开眼睛了……”
不知为什么，薇薇安的声音诉说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最后还有些淡淡的失落。
叶甜的心也随着薇薇安的声音起起伏伏，似乎也见证了那个珍妮和阿曼的浪漫的爱情童话故事。
薇薇安的情绪似乎有些紧张，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然后放松身体，把小小的身体窝进了大大的沙发里。
“我那时候还没满十八岁，对于爱情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过。所以，当时在我看来，珍妮和阿曼算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了吧，美好到连我这个看故事的人也会很感动，看着珍妮，看着阿曼，最后我也分不清自己看的是谁了。”
薇薇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抱住胳膊的指尖也有些微微颤抖，叶甜知道，接下来这段回忆，可能并不如之前那般幸福甜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