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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急诊的那天,他确实说过回来后给我个解释。
可事已至此,还需要什么解释。
我和他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低下头,将手中的黑色包裹塞回他怀里,“宁医生,回去吧。”
头顶上传来一声低笑,他牵起我的手晃了晃,声音轻轻柔柔的问:“不看看?”
我撇过头,闷声说:“不看。”
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抽了抽手,“放开,我要下去吃早餐。”
“不看也得看。”宁子希拉着我往客厅里走,“看完带你去吃大餐。”
我被他这么强行拉着,不禁有些恼了,“不看不看不看说了不看了你耳聋吗!”
作为有妇之夫,还三番四次来撩拨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难道他就不会觉得难堪吗。
一想到他的身份,想到傅清雨,想到傅清雨的肚子,心里头像是燃着一把火,烧得我又是生气又是发疼。
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冲他低吼:“你到底有完没完!”
宁子希回过身,语气轻缓而凝重的说:“徐安柠,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我们没完没了了。”
神经病!谁要跟他没完没了了。
我忍着怒意,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他爱在这里待着就在这里待着,他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话没说完你去哪里?”
“关你屁事!”
我头也不回,恨恨的说了句。
没再理他,径直朝玄关处走,干脆直接的开门,关门,下楼。
没一会儿我又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把傅清雨那女人打包送走了,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关我屁事!”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难道送走了就不是他老婆就不是他孩子了?
奇葩的脑回路,他那些学位证书究竟是怎么来的。
时间还很早,大街上空荡荡的,偶有几辆车子开过,偌大的街道上就只听得到车子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我去二十米外的一家早餐店里坐下,要了一杯热豆浆和一根油条。
张嘴往油条上咬了一口,身子忽然被人从侧边碰了下,我的身体往另一边歪了歪,一颗脑袋伸了过来,就着我咬过的油条又咬了口。
我的手抖了一下,冷眼看着身侧不知廉耻的某人,憋着一股气将咬了两口的油条塞进他手里。
宁子希接过,微眯着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咬着我吃过的油条。
我气闷的看了他两眼,默默的捧着豆浆背对着他,用力吸了一口,不信他这样还能抢。
吃完早餐,我瞥了眼还跟在我身后的男人,没敢回公寓把自己送进狼口,索性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走,宁子希都像是跟屁虫似的,由始至终都跟在我身后。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会走过来小声劝我说:“你男朋友跟在后面看起来还挺可怜的,我说姑娘你就别生气了,多俊的一个男人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闹脾气啊。”
我被气笑了,等人走后,我回过身瞪向宁子希,“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走?”
宁子希笑着反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赶我走?”
“你跟着我很碍眼!”
“刚刚那大姐明明说我生的俊。”
“你要点脸行吗?”我气得想扑上去用鞋板抽他脸,“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没想到宁子希脸皮比我想象中更厚,丝毫不在意的说:“你报警吧,让警察过来抓走我们这对狗男女。”
我:“……”
臭不要脸的,谁跟你是狗男女了。
跟他实在是聊不到点子上,我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宁子希的声音传来,“真的不想听听我的解释了?”
我头也不回,心里暗暗的说:我一点儿都不想听你可以麻利儿滚了!
没听到我的回答,宁子希似乎也不介意,继续跟在我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雪,细雪便寒风牵引,漫天雪花纷飞着。
我走得有些累了,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老神在在跟着我身后,完全看不出半点疲惫的某人,心里又是一把怒火。
要不是他,我这会儿应该窝在房间里吹暖气才对,根本用不着天寒地冻的出来游魂野鬼似的满大街走。
他年长我十几年,脸皮也比我厚,我被他磨得实在没脾气了。
“宁医生。”我有气无力的喊了声,“你究竟想怎么样?”
宁子希在我两步外站定,抬眸凝着我,声音轻轻的问:“我想和你一辈子,成吗?”
又来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恼怒又无力还很心酸的说:“抱歉,我现在不缺钱,不卖!”
一路上我想了许久只能想到的是,既然有老婆还来找我,除了认为我是出来卖的可以包养,也没别的理由了。
什么羞耻,什么难堪,什么难以启齿,我统统抛在了脑后,只想快点甩开这个男人,不再让自己深陷下去,以防有朝一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宁子希的面色倏地沉了下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我好笑的反问。
宁子希眸色深了下去,静静的望了我半响,一字一顿的说:“徐安柠,我是认真的。没有完整的一辈子,我也只想和你过完剩下的这半辈子,并非买卖。”
下意识想嘲讽他两句,可对上他认真的双眼,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的颤了下。
偏过头不去看他,用力的眨了眨发涩的眼眶。
这个男人,又在拿我开玩笑了。
什么一辈子,什么剩下的半辈子,这种话他应该留着去跟傅清雨说才是。
我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不再去看他,调头就走。
才走出没两步,宁子希就跟了上来,整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走开。”
“我不走。”
我恶狠狠的瞪了宁子希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宁子希又拦了上来,“徐安柠你懂不懂什么事礼貌,你能听我说完再走吗。”
我抬头瞪他,“我懂不懂礼貌关你屁事。”
宁子希沉默片刻,忽然低下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你生气了?”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也真的笑出来了,“我生什么气。”
“你敢说你没生气?”
“没生气。”
我闷声说着,再次绕过宁子希往前走。
手腕忽然被扣住,用力往后一扯,我被迫回过身去面对着某人。
还没等我开口骂人,宁子希笑着说:“徐安柠,你说你对我没感觉,可你喜欢我。”
我一噎,被喜欢的人看出心思的小羞涩,使的我一时间又羞又臊,心克制不住的加快跳动频率。
很快的回过神后,我难堪的撇过头,逼着自己硬声说:“你想太多了!”
“不喜欢你生什么气。”
“都说了我没生气!”
“那我们结婚。”
“你怎么不去……”死。
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宁子希说了什么,我话音卡住。
迎上宁子希的目光,心头狠狠紧了紧,颤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宁子希忽然神情柔和下来,柔声又重复了一边:“徐安柠,嫁给我,我们结婚!”
“……”我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眼角余光瞥见自己发颤的手指,如触电般,迅速手藏在身后。
周围不少人朝我们围了过来,我眼中映得入面前这个眉目含笑的男人。
那些人的窃笑声和讨论声逐渐的在我耳中远去,唯有脑子里盘旋着的那句话在不停的回响着。
我噙着泪看着他,只觉得我爱着的这个男人,让我开心的本事没多少,却总能有让我哭的本事。
连日来所受的委屈,所有的难过,顷刻间全都涌上心头。
眼睛模糊得厉害,眼泪顺着眼角从脸颊滑落,被泪水划过的脸颊滚烫烫的。
宁子希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想要给我抹眼泪又没敢动手。
只见他茫然无措了好一会儿,他又好又好笑的抬起手,用手背替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哭什么。”
“你说我哭什么!”我心里头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忍不住冲他吼出声来,“你一个有妻有儿的已婚男人,大街上跟别的女人说什么一起过下半辈子说什么嫁给你,很好玩吗!”
“有……已婚……”宁子希愣了一愣,像是反应过来了,面上难得浮现出慌张之色,语无伦次起来,“不是……那个……我……傅清雨她……操!什么鬼玩意儿!”
说到最后,宁子希自己骂骂咧咧起来。
看见他这样,我愣了下,随后觉得既生气又好笑。
周围的人对着宁子希指指点点,无外乎在说宁子希这个有妇之夫勾搭别的女人,对不起自己的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球,让我千万别被他的脸皮骗了之类的。
宁子希面色变了又变,就如走马灯一般绚烂多彩。
看着宁子希被万夫所指的场景,我心情反倒好了不少,甚至还觉得有点儿想笑。
“笑什么!”宁子希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打开那个他一直拿着的黑色包裹翻来翻去。
从里面抽出张什么东西,手一抖,展开举在我眼前。
我随意扫了眼,视线落在标题处时整个人愣住。
没等我回味过来,一纸之隔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声传来,“徐安柠,睁大你的猪眼睛给我看清楚了!无婚姻登记记录证明,民政局真章盖印,我单身,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