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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叨完,柴英笑着问小女儿:“那你们在一块了,他没说过什么时候结婚?小关年纪可不小了。”
方秋椒眼珠子咕噜噜转,最后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哎呀,我年纪小嘛!”
柴英秀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小了,但也不大。随便你们,反正苏叶也好,怎么看都是好的,阿妈放心。”
夜色渐沉,柴英秀在更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方秋椒不知为何,虽是有些困,但仍未能睡过去。
她轻轻地转过头,尽量不带起风,然后侧头望着夜里她阿妈沉静的侧脸。心底宁静,如夜色一般。
第二日,上午九点。
关山海跟苏叶上门拜访。
苏叶今日穿得格外上心,冬日的袄子外批了毛批,耳朵上和脖子上是圆润的珍珠耳环跟项链,手里提着一个百宝盒。
关山海则是黑色的大衣西装,别致的是——露出的衬衫领子是红色的,非常地喜庆。由于苏叶搭得好,倒也不违和,只是那抹红挺显眼。
方秋椒望着笑。
关山海提着满满两手的东西,也无奈地看着她笑。
柴英秀招呼道:“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快进屋!”
柴英秀挽着苏叶先进门,接着方春笋方夏、方秋椒三人帮着关山海解决了他手里的东西。
方夏想学习一下,看了一圈东西,奇怪道:“这么多?”
关山海笑着道:“四套,不重复的。”
条件一般的,就置办一般的见面礼。关山海见人家礼物单子都不重复,而且都挺实用,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感觉准备充足,上门的底气就更充足了。至少关山海是这么觉得的,看看,他小舅哥都说出“这么多”的话了!
两人说话时,方春笋别扭地朝关山海这边看了一眼。
关山海主动笑着问他:“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你尽管开口。”
方春笋憨笑:“没啥,就刚刚差点管你叫哥了。”
先前关山海派头足,方夏比他小,方春笋比他还大一点点呢,也惯性地叫了哥。
这种尴尬的时候,他的小丫头不仅不帮忙,还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
关山海清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大哥玩笑了,叫我小关、山海都行。”
“那还是叫你山海吧。”方春笋心想:叫小关怪奇怪的。
说着话,也进了屋。
两家人坐起来,和一家是没什么区别的。毕竟关山海这边就两个人,而且前头都很熟。大家坐下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就笑起来。
笑声里,苏叶跟柴英秀快乐地走着流程,各自夸夸对方的孩子。
方秋椒跟关山海就成了工具人,随时供两人提问。
两老难得这么高兴,两人乖乖坐着,喝喝茶水,再嗑嗑瓜子,气氛和乐得很。
只是聊着聊着,苏叶突然也来了句让方秋椒觉得耳熟的话。
——“你们两个,考虑什么时候结婚啊?”
方秋椒:……又来了!
她干脆望向关山海,进行推锅。
哪晓得关山海笑眯眯道:“只要椒椒想,今天就行。”
简直是顶级推锅大师教学操作。
然后方秋椒就被所有人望着笑。
她偷偷伸出手,准备给某人一点教训。
手朝着对方的腰去,却被另一只手抓住。
感受手心里落了东西,方秋椒偷瞥——是一小把剥开的瓜子。
方秋椒一口就把他剥的瓜子吃光,并且再给他抓了一把瓜子。
其实自己磕的瓜子更带劲,但谁让关山海把锅盖她脑袋顶上的,太狠了。
方秋椒低头闷声吃零嘴儿,那厢笑过的长辈们又笑着聊起别的。
关山海剥着瓜子,凑过来,附耳低声:“我真可以。”带着浓浓的笑意。
方秋椒望过去,就见他笑得开怀,带着一点儿故意的坏。
咬牙。
又爱又恨是什么滋味,方秋椒算是知道了,这个坏人!又逗她玩。
但是、结婚两个字,自昨晚思考过后,再次浮现方秋椒心头。
她想同他结婚吗?会害怕吗、还是迷茫?什么时候合适呢?
不可否认,她有那么一点儿想。好吧,或许更多,她挺期待的。
也不害怕,没有迷茫。
只是什么时候,实在想不到。未来的事,谁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就像关山海想不到,吃过午饭,原本只是在遛弯消食。
方秋椒突然笑着望向他:“今天民政办公室还没放假吧?”
关山海愣住。
方秋椒看着他傻了的表情,心里超级爽,微微扬起下巴:“走啊,我们去结婚。”
回答她的并不是话语,关山海扛着人就跑向车子。
无人知晓这个经过,两家人都只看到了汽车尾气!
苏叶不解道:“这干什么呢?也不说一声就跑了……”
苏叶认为关山海平常的稳重都喂了狗,这么重要的时候办事却没个礼数了,气得眉头打结。
柴英秀劝她:“苏姐,别气。指不定是椒椒拉着他出去玩了,走得急,所以——”
“不可能!你看他那个车,开得那么快,好像生怕别人追上一样。”
苏叶碎碎念,抢先把关山海骂了一顿,骂完后又解释道:“平常可稳重的,估计就是遇着椒椒,活泛了,越来越幼稚,像个小孩似的。”
苏叶心想:可怜见的,她这一片心,回头那混小子就等训吧!
苏叶完全不知道,关山海还真怕被人追上。
他飞快地开到民政办公室,直接敲了人家主任的门。
报了名字,没多久,两张“新鲜”的结婚证出炉。
红色为主调的结婚证,像是小奖状一样,写上两人的名字、性别、年龄,后面跟随着自愿同意结婚的证明。
一角是伟大教员的语句——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两人签名,填写信息,最后摁下红手印,整个过程非常地快。
民政办公室的主任心想:这回绝对效率!
关山海对着他点点头,整包的硬中华都塞给了对方,还道:“真是辛苦了,回头再谢谢您。”
“嗨,好说。两位新婚大喜!以后就是革命战友了,祝福你们战斗至白头,永不分离。”瞧出关山海的高兴,这位主任也是满嘴的高兴话。
客气几句,民政办公室还有别的新人要接待,两人走出民政办公室。
两人走到外面,正好一股儿风卷过来,天上开始撒下纷纷扬扬的细碎雪花。
一瞬间就有无数的雪花落下,落在近处的街巷,远处的小高楼,洒在视线所能及的整片城区中,蔚为大观。
在风里,那雪花像是会跳舞的白色小人,奏响一曲欢庆曲。
关山海举起自己手里的结婚证,看了好几眼。
方秋椒也举起看了看,有种很突然的喜悦感。
这一场雪,来得太碰巧、太及时,就宛如天地在给予祝福。
关山海转过头,同方秋椒对视,目光也从证上落到她的脸上。
“今日,持证吻你。”
两人靠近,立于雪中,相拥亲吻。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在外亲吻都有可能要被查证。但是他们所处的地方,却是例外。
漫天的雪见证,路过的行人笑着走过。
“哟,又一对儿结婚的,可真是个好日子。”
第150章 番外一:群像
岑佩佩隔着玻璃窗,瞧见窗外下雪了。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侧是闭眼睡熟的孩子,声音带着高兴稍微压低:“下雪了!”
田庄正在一旁烘尿布,闻言抬起头:“下雪这么高兴,那你还不让孩子叫雪雪?”
“我不。”岑佩佩反驳道,“雪雪叠字也就算了,爸起的叫艳雪,我的女儿绝对不要叫艳什么,都烂大街了。”
田庄心想:那倒也是。
于是他笑着道:“那你快点想,回头要登记了,总不能还没个名字。”
“你也想想啊。”陷在起名为难里的岑佩佩感觉自己要秃了。
于是田庄开始起名:“田宝儿?”
“田喜?”
“田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