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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姐方才派人送来了碗梨羹,还热着呢,您要不要尝尝?”
“阿珂她家的苏北厨娘手艺绝了!快端来我要吃!”卫瑜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银杏摆好临时的小木桌,百合将梨羹端了上去。
卫瑜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剜了一大勺子放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在心里直竖大拇指。
“看郡主吃的,奴婢都觉得饿了!”银杏好笑道。
“车里带的点心随便用,这梨羹可不分你!”
“郡主好小气,奴婢可没觊觎您那梨羹,这么紧张做什么!”
“如此,我吃给你看啊~”说着卫瑜当着银杏的面又塞嘴里了两大口,表情陶醉。
银杏一噘嘴,委屈道:“郡主欺负人,奴婢不在这里眼馋了,到外面坐着透透气。”
看着她掀开车帘坐到了外间,卫瑜笑的狡黠,不再逗弄自己的婢女,专心地把梨羹给吃了个底朝天。
用毕,还意犹未尽地一边拭着嘴一边感叹道:“此时应是没有梨的,难道又是用放在地窖中加工过的梨肉制的?那位厨娘真有两下子。”
百合不懂这些,只关心卫瑜有没有吃好:“郡主可还要用些别的?”
“不必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彭谷?中间可还休息?”
靖嘉帝勤勉,并不是每年都有兴致去狩猎,有时三年一次,有时五年才会轮到。上一次去彭谷的情形,卫瑜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还有多久到猎场奴婢不知,但大公子来时有说到,队伍基本上一个时辰左右会停下来休息一次,算来应该也快了。”百合道。
卫瑜点了点头,闲来无事,又靠在软榻上假寐养神。
大约又行了半个时辰,马车速度减缓,慢慢地停了下来。
银杏从外面探进头来叫道:“郡主,队伍又休息了!”
卫瑜睁开眼睛,坐起来整理了下衣装和头发,点点头道:“我们也下去活动一下吧。”
“是。”百合替她戴好帷帽,一切妥当后银杏掀开车帘,扶着她下了马车。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风不大,还带着丝丝暖意,让人浑身舒坦。卫瑜来到路边,小幅度地轻轻活动着脚腕。
“阿瑜!”
卫瑜回眸,见是杜珂在婢女的陪伴下,从后面款款走了过来。她今日穿了件黄色的骑装,虽仍娇弱,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阿珂!”卫瑜笑着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道,“坐车可还习惯?我那里有梅干,若觉不适可以含一片,我叫银杏去给你取些?”
“现在倒还好。”杜珂道,“不过你还是给我拿一些吧,还得有一个多时辰在路上呢,以防万一。”
银杏机灵,不等卫瑜再吩咐就跑回马车去取了。
“阿珂,你那梨羹真是绝了,回头把那苏北厨娘借过几日教教我府上的厨子可好?”
杜珂抿嘴一笑:“她是父亲专门请来做药膳给我调理身子的,倒被你惦记上了!好好好…等回去了就把人给你送去!”
“好姑娘,我绝对不抢你的人,就让她空闲的时候过来教两招就好,或者我让我府上的厨子过去学。”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杜珂嗔道,“调理身子也不差那一两天的,人你就安心留着用就是。”
两人在聊着,忽然感到有目光的注视。卫瑜回头,一愣,见是萧澹的母亲——稷宁公夫人从也从马车上下来,正往她们这边看来。
三公府上的马车紧随御车,位于百官之前。稷宁公府的马车正是跟在镇国公府之后的。
“阿瑜…怎么了?”杜珂见卫瑜神色变了,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与稷宁公夫人的视线交汇。
两人遥遥地向她福了礼。稷宁公夫人也对她们点了点头。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杜珂知晓镇国公府和稷宁公府是世交,两家向来走的近,若没有赫连墨启的那个插曲,卫瑜和萧澹一直是盛京高门公认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杜珂因从小就与卫瑜要好,对这位夫人也不陌生,此时听了卫瑜的提议也表示了赞同。
两人走了过去,卫瑜再次问好道:“夫人。”
稷宁公夫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依旧面目温和。
“许久不见阿瑜,长的更标致了,让人看着就欢喜。”又看了看杜珂道,“阿珂也越来越好看,看起来身子骨硬实了些,不像小时候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卫瑜笑道:“夫人气色也甚好,这几年来一点都没变。”
杜珂也附和道:“是啊,一定是善事做的多,福气都积攒在这里了。”
这位稷宁公夫人不似寻常高门夫人一般经常参加各种聚会,她性子极静,只喜欢待在内院不擅交际,但每逢初一十五总会派人去贫民区施粥,是以人人提起她来都会赞一句女菩萨。
“你们两个,从小就嘴甜!长大了还能把人哄的分不清南北。”
“郡主好几年没来府上坐坐了,夫人成天一个人,常常念叨您呢。”稷宁公夫人的大婢女见自家夫人难得见了笑,忍不住开口道。
卫瑜听后有些尴尬,两家是世交不假,但自己如今是和离之身,萧澹又未娶妻,若还常往稷宁公府跑,被人说起闲话来对镇国、稷宁两府的声誉都不是好事。
但看着眼前眉目慈爱的夫人,卫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除却朝容长公主,她从小到大在稷宁公夫人身上得到的关爱也一点不假,如今稷宁公沉迷丹术,这位长了颗菩萨心肠的夫人不知是否真的如面上这般心如止水。
“是啊,从前阿瑜常常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多了个女儿一般,这些年总见不到,感觉身边空落落的。”稷宁公夫人淡笑着道,“人老了以后常怀念从前,我就时常想着,若能有一个阿瑜这般的干女儿陪在身边该有多好。”
“…夫人?”卫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猛然抬起头来。见她面容带笑依旧,眼神却清澈,似乎心里一直都是通彻明镜的。
是了,知儿莫若母,萧澹这些年的心思,稷宁公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一直看在眼里,此时,已是替儿子做了选择,以她看来对萧澹和卫瑜最好的选择。
稷宁公夫人的此番话,也是在问卫瑜的一个态度了。
“能有夫人这样的干母亲,也是阿瑜的福分。”卫瑜答到,浅浅一笑,目光澄澈。
“当真?”稷宁公夫人抚了抚卫瑜搭在肩前的长发,眼露怜爱,“如此,等有机会了,我定要厚着脸皮向你母亲提一提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稷宁公夫人不曾提起府中情况,卫瑜和杜珂也就当作不知道,话题只围绕着这次春猎来进行。等到婢女来报说队伍该启程了,卫瑜和杜珂这才福礼告辞,各自回了马车上。
车队缓缓行起,大婢女铺好软垫,扶着稷宁公夫人重新靠下,看着她原本还算精神的面容此时已布满疲态,有些心疼道:“夫人,您今日如此做,被公子知道了…”
“那又能如何呢?”稷宁公夫人轻叹口气,合上了眼眸道,“清拙和阿瑜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原本水到渠成的缘分,走到今天这般地步,我看着也是遗憾…”
“公子样貌品行样样出众,真不知郡主当年怎么就被那个寒门将军给迷了心窍!”
“是啊,我那孩儿样样好,还是个一根筋…但感情的是,本就是强求不来的,他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阿瑜若心里有他,何苦拖到今日?”稷宁公夫人摇了摇头,“如今,在清拙还未来得及开口,阿瑜开不了口的时候,那个坏人就由我来当吧。最近府中的事多,老爷又生出提前将爵位传给清拙的念头,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阿瑜不是他等的人,趁早认清,对他们也都是解脱。”
车队穿过无尽村落,终于进入了广阔的原地。彭谷猎场乃是一巨大峡谷,四面环山,有瀑布奔腾而下注入彭湖,景色四季如画,是狩猎和垂钓的好去处。
☆、第六十四章 因马得“福”
各府的帐篷扎在平原的空地上,按照身份高低分为不同的区域。镇国公府被划分了一处较大的驻区,每人都有单独的帐篷。
卫瑜走进她的帐篷看了看,虽不大却五脏俱全,干净整洁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留下百合将带来的东西摆好,自己带着银杏出去在附近转一转。
太阳开始下沉,天色暗了些,更显的峡谷空寂幽深,朦朦胧胧。驻地看不到瀑布,却能听到瀑布捶打岩壁的声音,轰轰隆隆的响大并不恼人,倒叫人想去一探究竟。草地上开着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白色、米分色和黄色居多,镇国公府所在区域周围有栅栏圈属,栅栏根处还长着一丛丛的长藤枝花,卫瑜随手揪下来几枝,边走边编着花环。
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唤道:“阿姐!阿姐~”
卫瑜抬头,就见东陵依依被东陵泱拽的踉跄,一路冲她跑了来。
张开双臂,一个肉肉的小团子就撞进了她的怀中。
东陵依依跑的有些喘,走到她跟前支着腰道:“别看这小家伙胖,跑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谁胖?谁胖呀?”小团子从怀里抬起头,很介意地问到。
“嘿,小小年纪别的不懂,倒在乎起胖瘦来啦?”东陵依依笑抽,戳了戳他的肉肉脸敷衍道,“胖是在夸你,是好词知道不?”
“那我也夸夸你呀…依堂姐胖,胖依堂姐!依堂姐最胖了!”小团子心里明白,不甘示弱地反击了回去,打的东陵依依一个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要说这也怪安平公夫人,自从大儿子东陵殊回来,两个儿子在面前一对比,一向心宽的她也不禁有些发愁了。东陵殊从小挑食,一直都是标准体型,玉树俊秀;而弟弟东陵泱却胃口极好,被喂的滚圆滚圆的,而且还再有更圆的趋势。
虽说一家子的好样貌,不必担心到他那里突变,却也并不想养成一个好看的胖子啊!
是以安平公夫人忍不住常常唠叨,他的小泱儿怎么这么胖啊?以后还能不能减的下去,万一长大后讨不到媳妇可怎么办…
听的多了,东陵泱也在意起自己的胖,并且不愿母亲外的别人在他面前这般提。
卫瑜在旁边乐不可支,肚子都笑痛了,摸摸小团子的头颤着声音道:“好了快给你依堂姐道歉,没大没小的。”
而后恭敬地双手将刚做好的花环戴在了东陵依依头上,在前面窈窈一拜道:“童言无忌,还望女神大人勿怪。”
东陵依依虽不太清楚卫瑜口中词的特殊意义,也被她的举动给逗笑,没好气地瞪了小团子一眼,哼哼道:“不老实,以后可别缠着我带你出来玩儿。”
此次皇后没有跟着靖嘉帝出来,东陵依依便跟着安平公府的车队,一路上跟小团子吵吵闹闹,混的关系已很是不错。
这句话果然管用,小团子立马乖乖上前一边扯住东陵依依的手,一边拉着卫瑜,任凭摆布的模样。
三人又回到了镇国公府的帐篷那里,镇国公卫丞、卫珩和卫瑢兄弟俩都还陪着圣驾没有回来,杜氏此次没有一同来,帐篷里只有朝容长公主和奴仆们。
朝容长公主忙着指导婢女整理卫丞的衣物,没空搭理她们,打了招呼后三人便进了卫瑜的帐篷。
百合已经将大部分行礼都摆了出来,这次春猎要在彭谷待个五天,镇国公府光行礼就装了两辆马车,其中大部分都是朝容长公主和卫瑜的。
小团子接过东陵依依头上的花圈自己坐着玩儿,东陵依依忽然想起什么,对卫瑜道:“阿瑜,之前你给我的那本古舞图谱,我补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也不知想的对不对,这次我也将它带来了,找个时间我们商讨一下。”
卫瑜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本舞谱,当时她就看其中的一些动作不似大瀛的传统舞,但具体是哪里的她也不得而知了。如今听东陵依依说有了结果,立马迫切地就想见到它完整时的模样了。
“如此,今晚你来我这里,我们一起看一看?晚上就睡在我这里好了。”
东陵依依点头:“一会儿我问过婶母,若她同意了我就来。”
“好啊!”
“泱儿也要来跟阿姐睡!”
东陵依依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教育道:“你是男孩子,不要成天想着来跟我们挤在一起,去找你哥哥!”
“哥哥也说过我没事可以来找阿姐的!”小团子不服气道。
“……哎?”东陵依依眼睛渐渐转亮,看着卫瑜的脸变红,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奸笑着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呀,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卫瑜眼神瞟啊瞟,左顾而言他。
“来来泱儿,再跟姐姐说说,你哥哥都还说什么啦?”东陵依依嘿嘿一笑,不死心地又去套小团子的话。
卫瑜这可不干了,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把她使劲拉远小团子,不依道:“不许再问了!再问晚上就不要跟你一起看舞谱啦!”
“不看就不看,反正吊的是你的胃口!”东陵依依伸手去挠她痒痒,“这事儿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泱儿,泱儿说不清的,我可就直接去问堂兄啦!”
自从知道了东陵殊是面冷心暖,对待家人更是一等一的和气,东陵依依行事就越来越放的开了,一点儿也不再怕他,还学会了用他来做挡箭牌。
卫瑜无法,只得讨饶道:“等晚上…等晚上我们再慢慢说嘛…”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敢瞒而不报…”东陵依依拖着强调哼哼道,“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