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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少爷昨天傍晚已经回来了。”小丫头对着屋里还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少女小心地汇报道。
“如何?”林绮兰挑眉看了一眼镜子里低眉顺眼的小丫鬟询问道。
“大少爷回来时笑得挺开心的,心情好像不错。”小丫鬟掀起眼帘害怕地看着自家主子。
“砰”一声闷响,林绮兰将手中的木梳重重地拍在桌上。狭长的丹凤眼里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眼刀子。
“太太在哪?”林绮兰强忍住怒气。
小丫头被吓得浑身发抖,退在一边。林绮兰的大丫鬟蓝玉连忙上前答道,“太太现在在雅苑里陪侯夫人说话呢。”
林绮兰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丫鬟,对蓝玉说,“教好她,不要让她乱说话。不然,你们两都没好日子过。”
蓝玉身子一抖,随即俯身应道,“是,小姐。”
“紫俏,随我去找太太。”说着林绮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将悬挂在额间的红宝石拨正,衬着林绮兰的锥子脸,显得娇俏又高贵。
然后笑不露齿,小臂微微抬起,两手置于腰间,轻移莲步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春雨阁。而紫俏也不敢拖沓,立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伺候着。
无数的繁花从身边掠过,无数的飞鸟被脚步声惊起。
一到雅苑,林绮兰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花架下的两人。永定侯夫人温柔大方,浅笑盈盈。而她母亲俯首帖耳,谄媚浮夸。
林绮兰紧了紧衣袖下的双手,沉稳有礼的上前问安,“绮兰向舅母、母亲请安。”
侯夫人主动上前扶起林绮兰,“绮兰何必多礼呢。”
林绮兰顺从的直起身子,顺便附送了一个端庄得体的笑容。没想到顾侯夫人刚好转过头去,林绮兰的笑容瞬间凝固。
“兰儿,来来来,坐这。”她母亲热情的指着身旁的位置,朝她招手。
林绮兰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舅母,最终不想扫了母亲的面子,只得挨着自己的母亲坐下了。
“绮兰,这些日子在京城住得还好吗?”侯夫人顾母关切的问道。
林绮兰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可比在福建好多了,只是……只是,绮兰有点无事可做。”
顾母倾着身子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几天,你妹妹定欣就要从她外祖家回来了。到时候就有的热闹了。”
“那位姐姐来吗?”林绮兰嘟起菱唇,状似无辜的问道。
“哪位姐姐呀?”顾母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个那个,扑到表哥怀里哭的那位姐姐呀。她可有趣了!”语气里欢快渐渐加深。
“她哪里有趣呀?绮兰说个舅母听听。”顾母眼中闪过一丝微芒。
“她呀!”林绮兰侧过头思索了一会儿,“我给她讲了许多福建的事,她直夸有趣呢。而且,她可温柔了,有丫鬟把热茶倒在我衣裙上了,她都没有责骂人。”
还没等顾母接过话,林绮兰她母亲倒是急吼吼地开口了,“这也太没规矩了,谁家的孩子呀?嫂子,这种孩子还是不要让定淮、定欣接触了。”说完还一脸鄙夷。
没想到顾母倒是欣喜,脸上的喜意浓重,“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怕定淮去了福建一年两人会生分许多呢。现在看来但是我多心了。”
林母一脸错愕,“可是……”
“唉。”没想到竟被顾母截断,“这孩子就是心善,怪惹人喜欢的。绮兰,那是你表哥的未婚妻,帝师姚府的长女--明月。你表哥可心疼你未来表嫂了,有时候我都得靠边站。”
顾母说起未来儿媳妇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笑容满面。
林绮兰面上陪着笑,心里却恨得吐血,“哦,原来是这样呀。在福建我还没见过姚姐姐这样和未来夫婿这样亲密的呢。”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呵呵……”在林绮兰眼中,顾母笑得是如此的刺眼。但没办法寄人篱下,她,只有忍耐。
“他们两青梅竹马,我也十分看好。反正以后也要成就一对少年夫妻,何必拘着呢。现在感情好些,以后也没那么多麻烦事。这事呀,你母亲最清楚。”顾母朝着林母笑得暧昧。
可看林母,那脸色黑如墨汁,却还是咧开嘴撑着笑。
还没等林绮兰明白顾母话中的深意,顾母就起身告辞,“今日也闲聊了这么一会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那就恕我失陪了,先走一步。”
两人连忙点头道,林绮兰打着官腔,“那舅母去忙吧,别耽搁了。”
看着顾母离开了雅苑。林绮兰推了推自家母亲,问道,“娘怎么了?”
林母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屋再说。”
茗知堂。
“原来,我还以为只有顾行慧怎么想的,没想到今日才看出来她女儿竟然也有这种心思。”顾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定淮去姚府,林绮兰要眼巴巴的跟着去呢。”
红姑姑替顾母换上在屋里穿的轻薄衣服,笑着接道,“那也是夫人把定淮少爷生得好,这才招人惦记。”
顾母一脸的嫌弃,“生得太好了一起出去沾花惹草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明月虽然孩子气大,但也算是心不坏,不像林家的表小姐。”
“表小姐怎么了?”红姑姑对这个端庄的表小姐并没有什么不满。
顾母坐在椅子上,悠悠的说,“今儿在我面前,明里暗里的说明月的坏话,怎么小个孩子竟也有这种心思。”
“不说定淮有明月这个未婚妻在,就算没有。冲着这点,我也不会喜欢她。”
“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放心姑爷听到了,我不开心。”红姑姑劝道。
没想到顾母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怎么,这内宅的事本就该我管。当年他一心偏着他妹妹,认为我小肚鸡肠不会管顾行慧的婚事,竟让她自己去选夫婿,处感情。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嫁个落魄侯府,远在福建。现在,还想让她女儿巴着我儿子。不说别的,先把自己的品行修好再说。”顾母说得是激昂慷慨。
而春雨阁中,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
“她沈雅思也太过分了!”林母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挥到了地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破裂声之后,林母才愤愤地开口道,“兰儿你别担心,这事你舅母不帮着我们。我自会去找你舅舅为你筹划。”
林绮兰摇摇头,“舅舅又能做什么。这事本就是舅母的事,更何况这亲事是外祖再时他老人家定下的。没有舅母帮写我们,定淮表哥肯定会娶姚明月,而不是我。”
“那怎么办?在闺中时我就和你舅母有间隙,今日听她那话,肯定不会帮我们的。”林母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慌。
林绮兰咬咬牙,狠下了心肠,“如果她德行有缺,而我们也在舅舅那里使把劲儿,那这亲事也有可能退掉了。”
“可是,听闻姚家小姐都品行端正呀。”林母有些埋怨。
“这话都是人说出来的,而有了不堪的事实……”林绮兰看向自己的母亲,温婉的一笑,“那什么端庄得体,都会变成蛇蝎毒辣。”
“母亲,有什么办法能让姚明月来顾府或者我能去姚府吗?当然,她能来顾府是最好的。”林绮兰说道。
“我们现在只是寄住,哪能随便邀请人来顾府呀。而且姚府那里,定淮说是去请教文章的,肯定不会让你跟着去。”林母一说完,林绮兰便有了些恼意。
“不过……”林母将林绮兰落在唇边的发丝拈走,笑得眼纹都有些出来了,“不过你舅母过些日子就生日了,虽说是散生,但是你去定欣那说说,让她请未来嫂嫂来府上热闹热闹,也是没什么错的。”
林绮兰一听这话,觉着有戏,一副谦谦有礼的做作样子,“兰儿谢谢娘的点拨了。”
姚明月,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到时候,谁是永定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还不一定呢。
林绮兰掖着眼角的深色,无声的笑着。
☆、计划开始
时光一步一悠的走到了月末。这些日子明月也算过得舒心。
顾定淮每隔三日来一次姚府,这倒不是再让明月再和顾定淮独处了。既然未来女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姚父就不用再客气了。
于是乎姚父就开始拼命折腾了。
顾定淮一来就马上被叫到了书房。姚父就想着:请什么安呀,不就是想看我女儿吗。就不给看!
然后就开始紧张的学习。早上姚父坐在一旁研究棋局,他则苦兮兮地开始写社论。
好不容易一上午过去了,顾定淮费心费力地将社论完成了。终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原本想着现在能去看看明月了吧。
事实说明顾定淮还是太单纯。一到了时间,姚父就抬起眼睛来。对着立在一旁的书童说道,“去,叫太太准备好吃的,我和定淮就在书房里吃了。就说定淮写文章写了一上午也颇为伤神,就不出去应酬她们那些内眷了。”
“是,老爷。”书童麻溜的跑出的书房,只留下一道灰影。
顾定淮在一旁怨念十足,却也半点也不敢违抗。而姚父,一脸的得意,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吃过饭,短暂的休息过后,姚父就将顾定淮的文章拿来看了又看,翻阅了又翻阅。最后拎着顾定淮的耳朵就是一阵狂轰乱炸,“你这是写得什么玩意儿呀,你爹就这样教你的呀!这不就是《论语》、《中庸》和《鉴论》一个抽了一点混在一起的吗。还混得如此之生硬,你是光长皮相不长脑瓜的呀……”噼里啪啦一大堆说的顾定淮直犯抽抽。
顾定淮简直都受够了,本来想借着来学习的名号,来看看心上人,顺便和自己的未来岳父培养培养感情。
没想到,姚父一来就上真家伙。现在顾定淮只想着如何熬过每隔三天就是一次的炼狱。
可就在顾定淮的苦逼日子快要结束时,明月她带着永贞主动来了一次书房。但是,顾定淮宁愿她不来。
因为这天他受了姚父的惩罚,明月是来看热闹的。而姚父的惩罚也极其简单,那就是打手板。
只见姚父拿着一根棍子义正言辞地说着, “再过几日我们的课程也就结束了,可是你却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气煞我也,有辱的我的名声,手伸出来。”
顾定淮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子汉瞬间涨红了脸,却还是一脸倔强的僵着脖子,没有任何的屈服。
“啪……”一声,姚父的棍子就落在顾定淮的掌中,然后迅速浮现出一道红痕。
趴在窗外的明月也被吓住了,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跟在一旁的永贞可就不客气了,“哇……”一下子就嚎了起来,明月哄都哄不住。
而屋内的姚父一听见号哭,马上冲了出来,“诶,永贞这是这么了?”
或许姚父真是个女儿控,在和永贞相处了有些日子之后,姚父也把他当小女儿一样喜爱。
没想到,永贞往后一退,躲在明月身后,惊恐的控诉,“姚爹爹凶,还打人。姐姐,我们再也不要和姚爹爹玩儿了。”
姚父顿时变得哭笑不得,连忙解释是哥哥不乖,才被打的,永贞这么听话姚爹爹哪里舍得打了。
但是永贞还是抽抽搭搭的不肯停下来,后来还是明月哄了很久,祭出了冰糖肘子这个终极大招,永贞才破涕而笑。
当然,顾定淮后来的惩罚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那一下,姚父也是下了狠力的,再加上顾定淮本来就是一个贵公子,平时就娇生惯养的。没过一会手掌就肿了起来,整个像个猪蹄似的。
虽说后来明月也亲自前来给他抹了药,让他很是享受。
但是到回家的时候那肿也没见消。无奈,顾定淮还是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家。
没想到,一回到家里他妹妹就一个猛子扑到他身上来。还一不小心碰着他的手了。疼得顾定淮一声抽气声“嘶……”
“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伤到了?”他姑姑顾氏第一个问道。
顾定淮敛了敛神色,“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跤,把手擦伤了而已,姑姑不必担心。”
可没想到,他姑姑马上起身,拿起他的手,一翻,冷笑道,“这哪是摔的呀,我看是被人给发的。可怜我这可怜的侄子回家连实情都不敢说,这打你的人是有多大势呀。”顾氏瞟了他一眼,又故意向着主位上的永定侯放大了音调。
顾定淮连忙打着哈哈,“是我写的文章太差,姚世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想着激励我一下子。而且只打了一下,明早就好了。有什么值得说的。”
永定侯端坐在上座,一脸的不高兴,“怎么说话的,你姑姑也是关心你。”然后又哼道,“哼,再说了我永定侯的儿子哪由着他姚书如此管教。以后你就不要再去了,去了也没用,老师教的不好,学生再聪明也没有。”永定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