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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三点,孙伯和负责卫生的兰姨两人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时不时地交谈两句。
孙伯有点担心:“要不进去看看?也不知道安安她行不行。”
兰姨赶紧拉住他:“别去,大不了厨房烧了让少爷再整一个呗。”
“有道理,那就弄个粉色的,安安肯定喜欢。搞个hello kitty主题的厨房,每天做菜多开心。”
兰姨对孙伯的少女心审美略有嫌弃,不过也没打击他。旁边孙伯已喜滋滋地准备打电话:“我给庄诚打个电话,看看少爷晚上有没有应酬。最好没有,有的话也让他给推了。”
“能推吗?”
“有什么不能推的,再重要的应酬比得过回家吃老婆亲手做的菜吗?”
少爷都三十了,在孙伯看来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婚生子。至于谈生意挣钱什么,那都是次要的。许家不缺钱,少爷更不缺,挣那么多钱要是不娶个老婆回家帮忙花,那也是白搭。
兰姨赞同地点头:“行行,那你快点打。”
说完又把脑袋凑到了玻璃上朝厨房内张望。
赵乔安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厨房的料理台和中央岛台上堆满了各种材料,灶台上两口小锅正煮着什么,烤箱也处于工作状态。
她随意扎了个低马尾系了条围裙在那儿忙活,看起来又笨拙又可爱。
兰姨忍不住笑了。家里突然多了个年轻人的感觉真好啊,已经很久没有像最近这样这么热闹又充满活力与朝气了。
真盼着少爷赶紧跟小赵结婚,再生一堆孩子,这样以后家里就永远不会死气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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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总部,许斯年今天开会的时候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快下班的时候庄诚过来向他汇报晚上的行程安排:“只有一个跟林总的酒会,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您昨天喝了酒,今天要不要歇一歇?”
刚刚孙伯给他打电话了,让他想办法哄许总早点回家。庄诚虽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也想早点下班。
天天跟着许斯年这样的工作狂,哪里还有时间享受生活,连去酒吧都是跟人谈项目,庄诚也累啊。
许斯年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推了推金边眼镜挑眉看他:“交女朋友了?”
“没有没有,我纯粹是关心许总您的健康,您不适合多饮酒。”
许斯年不接他话茬,又提起刚才的话题:“谈过恋爱吗?”
“上学的时候谈过两个,都是小打小闹。”
“好玩吗?”
庄诚一愣,讪笑道:“还……可以吧。刚谈的时候确实挺有激情的,每天都想着对方,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哄她开心。但时间长了就……”
麻烦,太麻烦,得占用大量的学习时间。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主动追求的他,但到最后她们都会受不了他没时间陪她们而去另觅新欢。
庄诚一提起这个满脸都是苦涩的笑。
“有没有最让你印象深刻的一场?”
“这个么……”庄诚认真想了想,诚恳道,“应该还是初恋吧。第一次总是特别些,记忆也最深刻。”
许斯年点点头,起身吩咐庄诚:“去查查赵乔安以前的恋爱史。”
“是。”
庄诚习惯性应下,转而又起了点好奇心。许总向来不是在意过去的人,当初订婚前不查,眼下怎么突然就要他查这个了?
难道在许总的概念里,这也是婚前检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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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斯年一连应酬了许多天也有点乏,今天被庄诚一提醒,索性推了饭局按时下班回家。
一进家门他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孙伯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就哄着他往餐厅走。
“难得你这么早回来,看来是跟安安心有灵犀啊。”
许斯年觉得自己眼皮一直跳的原因大概是找到了。他迈出几步后突然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吃饭叫我。”
走在前头的孙伯脚步一顿,想转身把人揪回来已是不能够。
怎么他一提安安少爷就要上楼,难不成他在躲着她?
赵乔安正从厨房出来,看到孙伯手里的西装外套时一愣,随即问:“他回来了?”
孙伯讪笑着指指楼梯的方向:“少爷说先冲个澡,可能是怕身上的烟味熏着你……”
话没说完赵乔安已经跑了出去。孙伯见她跑得急赶紧跟在后面提醒:“慢点儿安安,当心脚下滑,刚拖了地……”
话没说完赵乔安已经脚下一滑膝盖着地,重重地磕了下去。
孙伯心疼得直呲牙:“我说什么来着,让你慢点儿慢点儿,疼不疼,赶紧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赵乔安忍着疼摆摆手:“我没事儿,孙伯你帮我把东西拿上去给他吧。”
孙伯不解:“你怎么不自己拿给他?你忙活了一天,得让他知道你的辛苦。”
“他说不让我上三楼。”
“什么,少爷居然这么说?太不像话了,你等着我替你说说他去。你说他跟女生保持距离是好事儿,可跟自己的未婚妻也这么见外就不对了……”
孙伯嘴里絮絮叨叨,听上去是指责其实还是在为许斯年说好话。赵乔安看着他拿着甜品上楼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茶里茶气的。
她刚刚是不是有点装过头了?
可是膝盖真的好疼啊,得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一腔付出。自己说的效果肯定不如孙伯添油加醋来得有用。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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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套房内,许斯年正准备洗澡,看到一脸苦口婆心的孙伯就知道一定没好事儿。
“少爷!”
孙伯刚开口叫他了一声,许斯年立马转移话题。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东西:“那些是什么?”
果然孙伯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这些啊,那都是安安给你做的。她在厨房忙活了一天,又是烤饼干又是挤奶油的,你说你回来也不跟人打声招呼。安安为了追你还摔了一胶,把膝盖都给磕破了。”
许斯年本来还在研究碟子里一半棕一半黑的小东西是什么,听到这话表情一滞。
孙伯见状立马“火上浇油”:“看得我心疼死了,可安安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掉。少爷你不心疼吗?”
许斯年:“膝盖破皮只是小事。”
“对你来说当然是小事,你们男人皮糙肉厚的,可对安安来说就是大事了,她可是小姑娘……”
许斯年忍不住提醒孙伯:“你也是男人。”
“少爷你别跟我扯有的没的,赶紧过来试试安安的手艺,这小饼干是不是很可爱?”
许斯年这才认出来他刚才疑惑的东西是一碟子差点烤糊了的饼干。
在孙伯眼神的逼迫下,许斯年勉强拿起一片不那么糊的放进嘴里嚼了两下。
“怎么样?”
“味道……有点奇怪。”
“可能是糊了的缘故。你试试这个,这个木糠杯不用烤,味道肯定没问题。我看安安还往奶油里掺了点东西,像是什么植物种子,光是打这些籽儿都费了半天劲儿,破壁机都用坏了一个。”
许斯年拿起一小杯在眼前晃了晃:“还是杯价值不菲的木糠杯。”
结果这东西一进嘴他就尝出来味道不对。孙伯见状疑惑道:“不会吧,这也能做失败?”
许斯年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孙伯换了个勺子尝了一口,满脸震惊:“坏了,她是不是不小心把辣椒粉给掺进去了。”
孙伯转身跑下楼,在二楼楼梯口迎面撞见了赵乔安。他一脸焦急问对方:“安安,你是不是把辣椒粉和香草粉搞错了?”
赵乔安摇头:“没有啊,我用的是辣椒籽,我特意打碎了,那样口感更好味道也更浓。他喜欢吗?”
往甜品里加辣是她自己的想法,许斯年爱吃辣,赵乔安想用这样另辟蹊径的组合讨他欢心。
可看孙伯的表情,她的创意好像不太……成功?
孙伯一脸无奈:“可少爷不吃辣啊。”
“可是……你不是说他你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做的都是他爱吃的,我知道他的忌口。”
“那、那他还去沉香府吃饭,那是有名的川菜馆。”
“大概为了陪客户。而且沉香府虽然是川菜,但他家最有名的砂锅雅鱼和开水白菜都是不辣的。少爷胃不好吃不了辣,是我不好忘了跟你提了。怪我怪我,安安你别不高兴啊。”
赵乔安没等他说完人已经往三楼跑去。
推门一看许斯年正站在套间的客厅里,手里拿了杯水。看起来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不知为什么,赵乔安总觉得他哪哪儿都不对。
他这会儿是不是在胃疼,他头上是不是冒出了冷汗?还有他的嘴唇是不是也有点苍白。
赵乔安越想越心慌,怯怯地叫了他一声:“斯、斯年……”
“赵乔安。”许斯年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不用做这些有的没的来讨好我,也不用担心你跟赵家没了关系我会毁婚。”
“我、我没有……”
“你跟赵家有没有关系都不影响我们两人的婚事。”许斯年略显烦躁地把水杯往旁边一搁,突然大步走到赵乔安跟前。
他比对方高了许多,虚长的年岁积淀出来的气势也非常迫人。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摁在了墙上,把赵乔安逼得整个人紧贴着墙面不敢乱动。
而他则不带感情地压低声音“警告”她:“别再乱来听到没有,如果你不想我取消婚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