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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推开包厢门向内探身的时候,从桌子一片杯盘杂乱的摆放状况来看,这个包厢里的人差不多也已经吃到了尾声。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是当老师的,别的不说,嘴上功夫那是一定不输人的,是以虽然饭局到了后半段,气氛倒还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反倒比众人埋首苦吃时更显得热络欢腾。
沈琼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好几个领导都笑呵呵地朝门口处看过来。沈琼宁当年的系主任当年还是新官上任年富力强的中流砥柱,现在脸上的皱纹也悄悄年复一年地越长越深。他坐的位置靠近门口,如今回过身来看着沈琼宁,脸上的笑容高兴中带着促狭。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这不是当年带头翘我课的那个小姑娘吗?翘我课就算了,被我点名批评了居然这个学期课就再没出现过,嗯?”
“这都多少年之前的老黄历了,主任您还记得啊?”沈琼宁想过系主任对自己的无数种叙旧,唯独没想到刚一见面老师就拿以前的糗事出来公然揭短,纵然如今在自己的领域也算是混出了点名堂,依然被老师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感觉刚才聚起的活力卸了一半,干笑着灰溜溜地打开门溜了进来。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老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行吗?当年为这事儿我不还请您吃饭赔罪了吗……”
“还好意思说,班里一群小姑娘下课后硬拉着我去食堂吃饭,说是为了翘课赔罪,结果在食堂就开始演六月飞雪窦娥冤啊,就差声泪俱下了,逼得我没办法,又是劝又是哄,承诺不为这事儿期末找你们麻烦,最后还给你们垫了饭钱!”
老师们给他们在连主任旁边挪出两个位置来,连主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点着沈琼宁的额头笑骂:“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啊?就你歪点子多!”
系主任说得半句不假,沈琼宁无言以对,眯着眼睛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当年上学时在系里很出名,编导系多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学校派来管这些姑娘的自然也不是等闲人物,这位连主任在学校向来以油盐不进出名,期末考试抓作弊连续数年蝉联全校第一,但这样的铁面捕头来教她们马哲时,沈琼宁带头,班里一半人都跑了个没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们作为艺术类的特招生,平常成绩的获取主要还是看作品,她们当时为了期末作品在外面取素材取得昏天黑地,必然要在上课和拍摄中做取舍。沈琼宁是毫不犹豫选了拍摄的人,期末时作为领头羊接受了连主任的连番怒火,她也就指挥着班里的娘子军演了这么一出,效果显着,系主任果然期末没为难她们,不过也至此彻底记住了她。
连主任一说就有点停不下来,点着沈琼宁的额头时还有点意犹未尽:“别人我都能意思意思过去,你沈琼宁的名字我可是记住了,当时还打定主意期末全班只挂你一个,结果期末作业一交,我一看,嘿,这姑娘还挺有心的,一整个学期笔记抄得工工整整,后面还附上了八百字检讨,我当时心一软,觉得也别为难小姑娘了,期末也就放了你一马。结果呢?”
“结果怎么着?”化学院的党支部书记饶有兴致地问。
“结果?结果我后来见过沈琼宁这一手龙飞凤舞的狂草之后才知道那份笔记哪是沈琼宁的字啊,肯定是陆远书写的!远书是不是?”
他隔着沈琼宁饶有兴致地问坐在一边的陆远书,陆远书笑了一下,点点头也没否认:“笔记加上检讨,写了我四个晚上。”
“太惯着她了,媳妇是这么惯着的吗?”连主任大摇其头叹息,席间笑成一片。
沈琼宁低调掩面,摇着手连连告饶,直说都是过去的事了,然而这些老师们对着学生端出为人师表的架子,在自己教过的学生面前却一般都会放开许多,尤其如今陆远书成了席间诸位的同事,这对小夫妻也算是他们眼见着成了一对,连结婚时都是陆远书的系主任为两人证的婚。历史系的黄主任是个颇有性格的小个子,眼下看着他们,笑得也很是和蔼。
“远书我们常见,小沈可是有几年没见了,你最近导的那个《第一步》反响很好嘛,昨天我们几个开会的时候校长还点名表扬了你做的这档节目,给我们在校大学生很多启发和思考的空间,今年报考学校的高考生也比往年多了近一成。”他满意地点点头,而后颇为促狭地看了陆远书一眼。
“我们也大力表扬了远书,说远书这个孩子好啊,自己为学校贡献光和热已经做得很优秀了,这还不算玩,媳妇做的贡献也这么大,学校本来想把你们树立个优秀毕业生典型来宣扬一下的,后来觉得不太好树里,这样是宣传出去了,学校里的恋爱率那不还得节节攀升再创新高啊?那可不太好。”
“别啊黄主任,给我个上光荣榜的机会啊!”沈琼宁笑着接话,她七窍玲珑,又颇擅交际,融入进这样的气氛里简直毫不费力,一时间好似她是诸位老师的同事,陆远书才是她带来的家属一般,“我们学校的光荣榜多难上啊,乔雁都是去年才登上的,我何其有幸能被您们列入备选,给我一个机会啊!不带陆远书没问题啊!只宣传我!”
“还宣传你,前些年你都快上我的黑名单了!”黄老师眉毛一立佯装生气,却也还是挡不住脸上笑意,“小沈你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挺早的,远书大三下的时候开始准备考研的事情,我问他打算报哪个学校的研究生,他说想争取保本校的研。我们本校历史系虽然也不错,但他能上最好的学校,我心想这不行啊?就劝他北上深造,喜欢学校可以回来任教嘛。”
“结果这小子跟我说是因为女朋友要在这儿工作,不想往远走。这个被女色迷了心窍的臭小子,当年可要把我给气死了。”
“啊……”沈琼宁稍稍怔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朝旁边瞟了一下,“这个远书当时还真没和我说过,我以为他要留校深造是舍不得您呢。”
“舍不得我个屁!这小子闷声不响倔得跟头驴一样,下定了主意还能听得进去我的意见?”黄主任对她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哼了一声,“当时你们专业不是已经开始天南地北地外出取景了吗,我就劝他说你的工作灵活度肯定要比他这个搞学术的高啊?而且当时才大三,以后的老婆是不是你还不一定呢……”
“诶我说这个小沈你别生气啊,事实证明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你们俩也算经历了不少事了,我能过去证婚心里挺高兴的,见证了一段这么坚定的校园恋情,不容易,挺好的。”
沈琼宁稍稍扯出个笑意,摇头表示不介意,眉宇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黄主任又告了声罪,随后继续补充:“我建议他报考的那所北方大学吧,离他家也近点,也更有机会进一步深造,甚至进中央研究所,那对他都不难,结果他死活不肯啊,就说各方面考虑来说还是要留在这里,我当时可是对你很不满啊小沈,你这不耽误他前途呢吗?”
“黄主任成天就想着前途和事业这些东西,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你不懂。”还没等沈琼宁和陆远书有什么反应,音乐系的张主任便笑盈盈地接过话来,“小沈我也教过她一门艺术鉴赏,你要知道,干媒体这行的奔波不定,需要家里另一个人作为一个有力稳定的依靠去包容的,你看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小陆明白,人家能抱得美人归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我们陆远书这么倒贴,小沈付出了什么啊?”黄主任为人率真脾气直,没等旁人拦着,一句有些带着火药味的话已经说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己也发觉有些不妥,张张嘴想要补救,好在张主任是个玲珑人物,此时已经笑着接过话来。
“小沈嫁给小陆时多大了,二十七八是吧?我们小沈从十九岁开始跟陆远书谈恋爱,八年才修成正果,八年,女孩子最好的岁月都用在等陆远书身上了,这还不叫付出?不过感情上的事就是要两个人都努力才行,也别计较太多,幸福就够了——你看现在小陆看小沈的眼神,站在女人的角度说啊,能被爱人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看着,其实特别值了,小沈有眼光。”
沈琼宁顿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打趣声中转头看了一眼。
老师们私下里也都并非沉闷死板的性子,眼下开始了打趣就开始一路说了下去,两人大学期间的事被一样样挖了出来。两人对视的这段功夫,有不少人笑着看了过来,而在这样的注视中,陆远书垂下眼,倾身向她靠近。
“推开我。”他低声说。
沈琼宁顿了顿,默默垂下眼睑,眼睫在脸上打出一道浅浅的阴影,仿佛温柔的默许。
于是在众人带着慈爱与欣慰凑趣的笑声里,一个暌违两年的吻,压抑着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真是疯了,沈琼宁默默地想,他们开始时怎么说的来着,假扮夫妻?
可是这个要怎么假扮的了呢,沈琼宁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过去是真的,付出是真的,相濡以沫这许多年是真的……
那么爱他,也是真的。
91|第九十一章 你与世界(end)
策菲利奖和肯塔斯奖的新科影帝影后,在离奇失踪了七八个小时之后,终于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民政局?!他们两个当着全世界的面,二十四小时之内,先是拿下了职业生涯分量颇重的奖杯,然后低调回国解决了个人问题,成家立业打包完成一步到位,也实在太效率了点儿吧?!知道他们会结婚,但这实在太突然了并不能接受啊!!
头条!!赶快换头条!!爆料!!赶快求爆料!!媒体们忙成一团,群众们风中凌乱。
在零星的文字爆料之后,当事人之一终于更新了自己的动态。楚冰新发了一张图上来,一句多余的描述都没有,照片上的两人还穿着颁奖礼时的礼服,一手结婚证,一手奖杯,仔细一看,手里拿的奖杯还是互相交换过的。
所以苏影帝说的奖杯意义特殊,就是要把奖杯当成捧花用吗……媒体和粉丝们目瞪口呆之后,都觉得被怒塞了一嘴狗粮。
好在楚冰的照片发布之后不久,终于出现了路人的视频录制。录视频的是一对今天也去登记的情侣,正好排在苏凭楚冰后面。在发现两人身份之后立刻全程拍摄,总算是为公众还原了一些两人当时的情况。
可惜这对情侣比工作人员发现得还晚,只拍到两人领完结婚证离开的部分。车就停在外面,而且反正拍照片时已经暴露了,两人也就没有再乔装改扮,只穿上了大衣就并肩离开了民政局。
这座城市刚刚度过最冷的时候,春风里尚且带着料峭的寒意。阴沉沉的天空下风刮得很疾,两人走出大门时苏凭拉住楚冰,将她的围巾系好,两人才并肩走进了车里。
人们对他们上一秒的记忆,还是他们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之上,自信地骄傲地捧起最高的殊荣,穿行过一路金碧辉煌与衣香鬓影,高高在上且遥不可及。
然而下一秒,人们隔着屏幕,看着他们并肩慢慢离去,走在暗淡的天光与凛冽的寒风下,与三五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同样在经历着最最平凡的生活。
无论纸醉金迷抑或洗尽铅华,星光璀璨还是灯火阑珊,我面对世界,而身边有你。
这一次行动涉及得人很少,除了对经济公司交代了一番之外,最亲近的好友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两人圈中的各色熟人与不熟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争相送上祝福的时候,沉寂已久的苏凭终于也更新了动态。
他发的是一段视频。
看背景是在《恨生》剧组,随着苏瑞鸿的声音响起,最后一场拍摄完毕,剧组正式杀青。由于单人及非主角的戏份都可以提前拍摄,所以和播放顺序不同,拍摄期间的最后一场,是宁婉与沈晏相见的最后一面。画面的最后宁婉朝沈晏安静地微笑,杀青的那一刻,楚冰脸上表情一松,苏凭摘下沈医生的金丝边眼楮,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亲了女主角一口。
后果是被楚冰皱着眉反手用力打了一下,以及剧组轰然响起的笑声。楚冰从病床上下来,两人站起身离开拍摄场地,道具组上前拆房子收东西。拍下这段视频的摄像机镜头四处移动,扫过许多张剧组人员的脸,好一会儿后才落回了苏凭楚冰那里。
他们当时没有走远,录制画面的摄像师大概是和他们很熟,晃了几下后又切到了两人那里。正好录到两人当时正在说话。苏凭说︰“如果没有意外,我以后应该不会再跟你合作了。”
楚冰转过头去看他︰“嗯?”
“太容易入戏。”苏凭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我现在做噩梦都是你哭成宁婉这个样子。拍完那场戏后一直没怎么睡好。”
楚冰意外地扬了下眉︰“你会犯这种不敬业的错误?”
“跟敬业与否没有关系。”苏凭摇了摇头,看向楚冰,慢慢地说,“对我来说,他们都是剧本,是角色,是工作。但你是人生,两者交错的时候,总让我觉得不太真实。”
楚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瞥了苏凭一眼︰“你刚才是在用这种方法确定真实性吗?”
“是,但效果一般。”苏凭笑笑,语气平常地说,“所以……你能嫁给我吗?”
苏凭话音刚落,视频画面就一阵晃动,可能是摄像师的手抖了两下。楚冰好一阵没说话,而后开口问他︰“我要是不答应呢?”
苏凭说︰“死傲娇说的不答应,和答应有区别吗?”
楚冰︰“……那我要是答应呢?”
苏凭低笑︰“你能这么坦诚,我很惊喜。”
楚冰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能不在三句话之内暴露你的本性吗?”
“恐怕不能。”苏凭摇了摇头。虽然他还穿着沈晏的白大褂,但是两个人气质完全不一样。然而就在刚刚这一刻,他将手□□白大褂口袋里,他们骤然显示出一种相同的清冽与萧索,“我们之间有很多阴差阳错,我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其中一个。所以我很不安,但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人生,但我不知道自己人生的长短。”
他们好一阵没有说话,摄像机也没有转开,依然在角落里静静地拍着。过了好一会儿,楚冰呼出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睡不好,可能是因为想太多。”她中肯地评价,而后耸了耸肩。
“哪有这么麻烦,我嫁给你就是了。”她说,“虽然时间漫长,变量很多,但既然你已经自觉地做出了抉择,并付出了行动……”
“那么你的人生,我就不客气的接管了。当然,除了虚无缥缈的人生,还有工资卡和小金库等比较现实的东西,你抓紧时间把清单列好给我。”
“嗯。”苏凭随口答应,好像楚冰刚才说的是要他列个晚饭单子一样。两个人依然肩并肩站着,大抵是刚才的话题走向诡异,苏凭低咳两声,随口开起玩笑。
“所以我刚才终于通过努力,让自己步入一无所有的赤贫状态了?”
“当然不。”楚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你有我。”
。
两人结婚的消息爆炸性地传播了一整天,结婚获奖和求婚的热搜肩并肩挨在一起,丝毫没有热度消退的迹象。两个人领证结婚是在上午,远在大洋彼岸的穆庭和乔雁在当地时间下午的时候,终于弄明白了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为之哑然的同时,也不由为之莞尔。
“我印象里的楚冰这个人,可不像是会这么胡闹的家伙。如果说苏凭实打实是个变态的话,我曾经以为楚冰是个正常人。”两人参加完颁奖礼后没什么大事,于是体力颇好的夫妻俩决定去爬山。穆庭一边走一边烦恼地朝乔雁抱怨,“结果现在我发现两个人其实都是疯子。我交友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有人作伴,那疯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乔雁莞尔,突然叫住穆庭说︰“你等一下,站在那里别动。”
“嗯?”穆庭停下脚步,转过头问,“怎……”
乔雁跳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我不想爬了,你背我下山吧!”
“这才刚爬到一半,不是你说想要来的吗?”穆庭嘴上抱怨,却是弯下腰让自己老婆趴上来,背着她立时转了个身朝山下走,“说两句好听的?”
乔雁笑声传了一路,没什么底线地张口就来︰“太子爷……穆少……庭哥……老公!”
。
沈嘉笙得知苏凭和楚冰结婚消息的时候,正在剧组拍戏。整个剧组昨天一小半人都在争分夺秒地看颁奖礼直播,今天大半人都无心工作只想看爆料,工作效率十分感人。好在导演明事理,早早收工各回各家,完全不为难这些热爱八卦的姑娘们。
她在拍戏期间已经瞅准机会送上了祝福,如今才来得及慢慢翻看事情原委。在傍晚的余晖里,沈嘉笙正在浏览网页,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她的手就悬在手机上方,却并没有立刻按下接听。
但她也并没有迟疑多久,沈嘉笙将手机拿到耳边,微笑着问︰“真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
语气温和中带着熟稔,像是对待老朋友。这一位也确实和她认识很久了,他们也不像对外那么生疏僵硬,只是前任之间的尴尬,实在很难化解得无影无踪而已。电话是叶溯北打来的,他自己反而顿了片刻才开口问她︰“你现在在剧组?”
“是啊,明天还要拍戏呢。”沈嘉笙耸肩,“有事吗?饭局我就不去了啊。”
“不是饭局。”叶溯北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你在酒店下面?”沈嘉笙愣了一下,走到窗户旁边向下看了一圈,“没有啊……你现在在哪儿?”
叶溯北敲了两下门︰“在你门外。”
沈嘉笙吃了一惊,打开门后左右看了一圈,才回身带上门,和叶溯北一起站在走廊里,客气地朝他笑笑︰“你也在这边拍戏?没听说啊。”
“我在隔壁市拍戏。”叶溯北简单地答,看着沈嘉笙,眼中的光慢慢沉静下来,像是忽然间下定了所有的决心。
他问︰“我最近几年和你交集太少,有些事情已经不敢确认了。你恋爱了吗?隐婚了吗?有人在追你吗?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嘉笙愣了片刻︰“我……空窗期,上一段恋爱两年前了。怎么了吗?有媒体要乱写我的八卦?还是你听说了什么,所以来找我求证?”
叶溯北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