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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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姐。”陆博担忧地看着凌雨菡，叫了一声，“老爷醒了。”

“嗯？”凌雨菡愣怔了一下，呆呆地回过头，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随即便迅速地收起脸上的表情站起身来。

走了两步，凌雨菡顿了一下，背着身问道：“陆叔，您一直都知道么？”

“……”陆博小心翼翼地看着凌雨菡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她的身上一种曾经无比熟悉又心疼的感觉，那是一种划破亘古穿越时空一般厚重的苍凉悲寂，“孙小姐。”对着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陆博无比的心疼，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听从凌闻启的话一直瞒着她的事情是对，还是错了。

凌雨菡一见陆博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其实她心里清楚，除了自家外公，还有谁能让陆博隐瞒她到这种地步呢？

凌雨菡吸了吸鼻子，再次迈开了步子。

房间里。

凌雨菡一推开门就见凌闻启正要从床上坐起身，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一边扶着他一边开口道：“外公，您要干什么告诉我，我帮您。”

凌闻启衬着凌雨菡的手劲儿坐了起来，目光扫过凌雨菡，虽然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凌闻启又怎么会发现不了那微红的眼眶呢？心里叹了口气，凌闻启摸了摸凌雨菡的头，苍老的声音缓缓而出：“妞妞，外公没事。”

听着凌闻启的话，凌雨菡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给凌闻启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

凌闻启看着凌雨菡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只是在凌雨菡忍受不了心里的难受要躲出去的时候，凌闻启最后又开口叫住了她道：“妞妞，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凌雨菡快速地出口截住了凌闻启的话，“外公，那个股份如果她要的话，我会给她的，您放心。”凌雨菡不想凌闻启再为凌芸的事情操心，从这次他病倒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其实他对凌芸并不想他自己表现出的那般绝情。

“不。”凌闻启闻言却是意外地否决了凌雨菡的话，他的目光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幽幽地语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妥协，“如果她愿意离开乔家的话，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养着她，让她生活无忧，如果她还是……死心不改的话，就由着她吧……”剩下的一切就看凌芸自己了，他的妞妞，他不舍得再去为了别人委屈她。

这位商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老人在此刻微微的叹息让人心里发酸，他的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吧，对于凌芸他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是了解的。

“好，我知道了。”凌雨菡应了一声，感觉鼻头酸酸的，凌雨菡急急忙站起身，冲着凌闻启道了一句，“外公，我先去看看小宝醒了没。”然后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

皇爵。

还是那个包厢里，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人比较齐。迟御轩，楚琰，陆津止，欧易这几人不必多说，穆明澜这位国际大明星直接中断了现在正在拍的一部片子，从国外赶了回来。就连这段时间听说失踪了很久的宫墨宸宫老大，也赶在最后关头准时到来。

“宫老大，您老人家这段时间到哪里逍遥去了？”欧易闻言，习惯性地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双狐狸眼看了眼楚琰，眸子里尽是看透一切的了然。

不过楚琰这张“贱嘴”……这叫什么呢？狗改不了吃屎？唔……这样说自己兄弟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他还是静静地看着好了。

楚琰这句话在平常还真没什么，不过只看宫老大在听到楚琰的话的时候，突然瞟过来的那淡淡一眼，眼里一缕幽光快速划过，这……要知道按照惯例，宫老大对于楚琰可是连瞟都不带瞟一眼的，他一贯讲求秋后算账。

迟御轩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与欧易对视一眼。

“大哥，你来了。”关键时刻，陆津止开口解救了楚琰。

看着宫墨宸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离开，并且转了个方向坐了过去，楚琰松了口气，向着陆津止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只不过被陆津止无视罢了。

陆津止可不是为了解救楚琰，他是比较关心正事，而宫老大如果先教训楚琰一顿的话，势必要浪费一些时间了，所以陆津止才会插嘴，至于无意中帮了某人这件事……嗯，陆津止只是笑笑不说话。

见不能看宫老大现场“指导”楚琰，迟御轩和欧易心里都有些遗憾，不过正事要紧，很快几人就各自做好，一脸正色，尤其是穆明澜，稍显稚嫩的脸上肃穆庄重。

气氛，瞬间就变了。

……

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陆津止忍不住先开了口。这几年他等得够久了，要不是……他真想亲手将那些人渣给毙了。

“二哥。”陆津止脸上稍显急色，看着迟御轩叫了一句。

欧易看了迟御轩一眼，将手里准备好的东西给在座的几人递了过去，陆津止和穆明澜都急急地抢了过去，至于楚琰，他作为半个参与者，里面的内容大概也知道，所以才会不那么急忙，而宫墨宸，是性格如此还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事情还得另说了。

看过资料之后，陆津止的急迫突然安静下来，就连一直都在状况外的穆明澜都有些……嗯，安静。

“乔家，必须除！”这是迟御轩的第一句话。

“所有知情的人，一个不留！”这是迟御轩的第二句话。

“二哥，二嫂她……”陆津止嘴唇动了动，慢慢息声，他怎么说呢？说乔南衾是二嫂的父亲？说二嫂的母亲现在也在乔家？说为了二嫂放弃给兄弟报仇？不，无论如何，陆津止知道，最后一点是不可能的，不只是他，他相信迟御轩也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知道。”这是迟御轩说的第三句话。

这句话一出，另外的几人隐隐的都松了口气，凌雨菡与乔家之间不关系，属于剪不断理还乱一型的，所以其实他们都有担心，一是担心，以迟御轩对凌雨菡的在意，他会很为难，二是担心他们将要做的事情会间接的伤害到凌雨菡，毕竟她是他们已经认可的自家人。

而从始至终，所有人都不曾怀疑的是，迟御轩会因此放弃对付乔家。

“这件事我不插手。”宫墨宸见事情已经明了，突然出言。

迟御轩顿了一下，看向宫墨宸，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地开口：“宫老大，你该不会以为你不插手我这边的事情，我就会跟你一样，对你那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吧？”迟御轩的话一说出口，另外几人全都看着宫墨宸，跃跃欲试的眸光下掩饰的是关心，是担忧。

宫墨宸目光扫了一圈屋子里的几位兄弟，突然嗤笑一声，

“都想单独跟我聊聊？”宫墨宸双眼微眯，语气冷然，威胁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明显，关键是人家还一副“我就威胁你们了咋滴，”的样子，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啊。

果然，他的话刚说完，楚琰摸了摸鼻子缩了回去，陆津止抿了抿唇不说话，而欧易则是抬了抬眼睛，笑了笑。

穆明澜缩了缩脖子，凑到了楚琰跟前。嗯，还是跟三哥带着比较安全，至少大哥动手的时候肯定不会先选他。

不知到穆明澜心里想法的楚琰，伸出手摸了摸穆明澜的头，做安慰状。

但是对于宫墨宸，迟御轩可是不怕的，实话说，他还从来没跟宫墨宸真真正正地打上一场呢，实在不行的话，他真的不介意以武力解决这个争议。

宫墨宸先是看了另外几人一眼，见他们安分了，这才看向迟御轩，两人对视良久，终于宫墨宸先站起身来，朝着里间的场子走去，迟御轩嘴角微牵，慢慢的站起身，随了上去。

两人走后。

“哎，阿易，你说宫老大和阿御谁会胜？”楚琰见两人一走，立马巴到欧易跟前，眼神却是看着之前两人离开的方向，眼里行兴味满满。

欧易淡淡的瞥了一眼楚琰，语气凉凉道：“不管是谁胜，反正你是没指望了。”其实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毕竟还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人的对决。

“六哥，大哥和二哥他们不会有事吧？”不同于楚琰的兴致勃勃，穆明澜很是真心地在为两位哥哥担忧，外界少有人知道，他们表面看似高冷的男神私下里其实有萌萌哒小可爱的一面。

“嗯。”陆津止应了一声，他倒是不太担心，事实上，他更希望二哥能够更胜一筹，这样的话他们就有理由去帮大哥了，陆津止暗暗想着。

☆、224 结局（二）

迟御轩和宫墨宸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与进去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一前一后，依旧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冷然，一个嘴角带笑的清隽，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到底是谁赢了呢？对于几人好奇的目光，宫墨宸是视而不见，迟御轩是置之不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似乎之前的问题在不存在一样，对于两人打着一场的原因再不提及。甚至在楚琰有意无意侧面打听的时候，迟御轩直接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宫墨宸和迟御轩两人的目光在接触到对方的目光时，同时闪了一下，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传递着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的消息。

楚琰几个并没有注意到宫墨宸和迟御轩之间的小动作，话题回归，几人开始详细说起了之前的事情。

最后决定乔家的事情还是由迟御轩出手，欧易几人为副，毕竟事情多少关系到凌雨菡，这是迟御轩自己的提议，也是大家一致的决定。

……

今日，京都的气氛很是紧张。一些嗅觉敏感的人已经注意到，乔家的势力正在遭受着不大不小的打击，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只是一些小打小闹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这个势头确实已经显现出来，加上前阵子刚被乔家老爷子亲自出山稳住的乔氏，不少人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更有甚至则是联系到之前原本在京都开始崭露头角的韩氏分公司一夕之间撤出京都的事情，前后一分析，不由得大吃一惊，然后慢慢收缩自己的羽翼，开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是嗅觉灵敏，虽然韩氏和乔氏两件事情的原因并不相同，但是却都是由迟御轩出手干涉才达成的，所以他们这种谨慎的做法还真的是无形中保住了自己，在后来迟御轩主导的政界大扫除事件中得以生存。

乔氏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以迟御轩他们现在的实力，捏死一个乔氏说真的，虽然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但也仅仅只是费力一点点罢了。迟御轩真正想要知道的是解惑，是的，只是解惑。

楚珩是一个比较慎稳之人，与楚琰相比，他反而比较像哥哥一点。迟御轩不明白的是，乔建武为什么会参与当年的事情，根据他的调查，不光是楚珩，甚至楚琰，沈宁……当时参与行动的小组成员，他全部都调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一丝能够与乔家扯上大关系的蛛丝马迹。

迟御轩独身来到二楼，乔老爷子端坐在书桌后面，身上丝毫不显狼狈，与乔家此时的混乱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让人感觉是理所应当。

乔老爷子看了迟御轩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自己的全部心血会在迟御轩的手上，乔老爷子此刻面对着迟御轩，尽管心中理智尚存，但是他却也难掩对迟御轩的痛恨。

乔老爷子自认对于迟御轩，对于迟家，他不曾有过一丝不当之处，他不明白何以惹得迟御轩兴师动众，不惜花费大气力将乔家毁得分崩离析。

“迟小子，你很好！”乔老爷子握着的双拳禁不住颤抖，情绪激动，脸部的肌肉显得有些扭曲，声音尖锐地道，“你真的是很好！”

“承蒙乔老先生夸奖，迟某惭愧。”迟御轩一手放于身前，仿若英国贵族一般的礼仪，滴水不漏，“迟某今日前来，有一事不明，还望乔老先生解惑。”

乔老爷子看了一眼迟御轩，眼神奇怪。他刚刚毁了自己的心血，现在竟然还敢来这里让他解惑？乔老爷子哂笑，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猖狂了么？

但是乔老爷子显然还没有认清目前的局势，不是现在的年轻人猖狂，而是迟御轩有这个猖狂的资本。他现在在迟御轩面前极力维持着自己乔家当家人的样子，对于迟御轩来说只是外强中干，死撑罢了。

迟御轩并没有理会乔老爷子的意思，而是接着开口道：“楚珩，乔老先生老当益壮，想必不会忘记吧？”

迟御轩并没有错过乔老爷子听到楚珩的名字时候眼里快速闪过的慌乱，他的目光沉了沉，接着道：“迟某想知道，当年乔老先生在那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又是什么？还往乔老先生不吝赐教。”

赐教？乔老爷子目光讽刺又带着点得意，嘴里却是说道：“迟小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十分欠揍。

迟御轩眼里一道暗红闪过，嘴角谦雅的笑容显得矜贵温和，他缓缓开口，胜利的王者姿态看着乔老爷子，语气淡淡道：“迟某一直以为乔老先生是个明白人，看来是迟某错了。”

“啪啪啪——”三声，迟御轩拍了拍手，对着外面说道，“带进来。”

然后便见两名黑衣大汉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当乔老爷子看清楚那人正是自己喜爱的孙子乔闵希的时候，他这才彻底慌了。

乔闵希是他们乔家的希望，现在他却被迟御轩抓在手里，乔老爷子所有的小心思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一个不慎，自己的孙子就折了里面了。

“迟小子，你这样做可是犯法的。”乔老爷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迟御轩威胁道。

“呵。”迟御轩是真的笑了，犯法？这乔建武倒是有点意思，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假蠢呢？“这就不劳乔老先生为迟某担心了，迟某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怎么会让自己留下把柄呢？如果欧易他们连这些小事都搞不定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名号？

乔老爷子看了眼蔫头巴脑的乔闵希，再转头看向迟御轩，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楚珩的事情根本怨不得别人……”

当年的乔家已经逐渐淡出京都，但是因为十多年前乔老爷子被逼离京，心中不忿，因此才会在那个组织找上他的时候，利用自己之前埋下的钉子，企图在那次行动中动手，然而他们的目标却并不是楚琰，而是宫墨宸？

竟然是宫老大？！

迟御轩吃惊，当年的行动宫老大并没有参加……不，不对，他本来也是要参加的，只是临时接到调令，去了军区接受另外的一项任务，所以才换了沈宁进来。

所以……

“乔家和宫家有仇？”迟御轩敛下自己的心绪，看着乔建武问道。

“不，”乔老爷子摇了摇头，嘴角的笑诡异又有些疯狂，“怪就怪他在迟家长大。”乔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迟御轩。

愧疚吧，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迟家啊……

乔建武对迟家的恨是怎么来的呢？其实这完全是嫉妒心作祟，他只是不忿明明跟迟老爷子一样参军一样奉献，为什么到最后他却落得被逼离京的下场，而当年他们没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援手。他之所以同意对宫墨宸出手，一是因为那个组织的要求，二是想要逼得宫家与迟家反目。

要知道宫家的继承人在迟家的看护下出事，就算宫家个迟家关系在亲密，也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至于那个组织，乔老爷子并不十分了解，不过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了不了解又有设么么关系呢？

迟御轩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不在，冰冷的目光蕴含杀意，毫无感情的眸子从乔老爷子身上划过，让他不禁浑身一冷。

迟御轩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门的同时，陆津止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人。

迟御轩和陆津止两人对视一眼，相错而过。

“乔老先生，您好，我们接到举报……”

迟御轩站在外面，抬头看了看天空，脑海里却在思索着刚才乔老爷子所说的那个“组织”。应该与宫老大说的那个是一样的吧？迟御轩心里微松，对着不远处欲言又止的乔闵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