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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胡娇娇乖乖地听着“白大夫”的话,心道:在乡野本来医疗条件就不好,万一真落下病根,可就遭罪了。还是多听听“老中医”的吧!
“脚。”
“嗯?”胡娇娇正在整理不小心弄湿了的发梢,听到白明时冷不丁地说出一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明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脚底的伤,坐下给我看看。”
胡娇娇小心翼翼地弯起腿,伸出了那只受伤的脚。刚刚没仔细看,现在看到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泥水被冲走了,凉水浸透伤口杀得火辣辣地疼,胡娇娇忍不住哼唧了两声。
白明时抬眼瞟了她一下,“现在才知道疼?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刚刚又怕又惊,又浑身都是泥巴的,都难受,哪里分得清是脚还是其他地方嘛!”胡娇娇撇了撇嘴,替自己辩驳道。
“反射弧你也听懂?”
胡娇娇心一惊,真是没想到这个家伙时时刻刻都在套着她的话。他太聪明了,这样的人谁以后要是嫁给他,岂不是等于兔子跟了老虎?
正想着怎么回答他,不过令胡娇娇稍稍松口气的是,白明时并没有接着刨根问底地问,反而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她的伤势,从兜里掏出了那方手绢,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上了。“先回去再说吧。”
又是这方手绢。胡娇娇揉了揉脚底,小心试探着问他道:“这手绢像女孩子用的,是你的吗?”
一只大手忽然从上向下摁住了她的头,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在怀疑我是个女的?”
“不不不,没有丝毫怀疑!”胡娇娇连连摆手,谄媚笑着。想起书里最后白明时的身份和结局,胡娇娇心下叫苦不迭,怎么就招惹到这个大佬了。
那大手却顿了顿,像摸一个小动物似的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两下,食指一戳她的脑门,“就你这呆呆笨笨的,还想套我的话!”
第24章 瓜焖蒜,何首乌
胡娇娇不满地撇了撇嘴,嘀咕道:“我才不笨!”
“不笨能跌进泥坑?看来老天是吝啬的,给了你好的相貌,却没给你足够聪明的头脑。”白明时索性席地坐了下来。
胡娇娇抿着嘴轻声笑了笑,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高傲来,“其实不是我不够聪明能干,是你们一个个总是盯着我的脸,自动忽略了看其他方面。世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哩,却总因为某些美丽的脸而忽视她们对社会的贡献,比如林徽因,在文学和建筑上的造诣被提及的,还不如她跟徐志摩的传闻多。这是不公平的。”
“这也是你母亲告诉你的?”白明时看向胡娇娇,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没等胡娇娇回答,他便又继续说道:“看来你这小脑瓜里的确装了不少想法和我不知道的东西。”
看到胡娇娇眼神中的忧虑和试探,白明时轻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今天跟你对话的这些说出去的,不会让村里人把你当怪物抓起来。况且,我的秘密也被你知道了。下山后,我还会继续装瘸,你应该也不会拆穿。”
“你……”胡娇娇心里憋着这个疑虑好久了,欲言又止。
白明时却主动回答了起来,“你想问我既然瘸了,为什么不借着养病的由头回城?”
胡娇娇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的确,现在有很多知青明明没病,哪怕吃药也要把自己折腾出病来,这样就可以回城了。乡下的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了。
“因为城里的苦,远比这里要苦得多,这里挺好的,山清水秀没有勾心斗角;但我也不想干活,所以就装个瘸子。”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把这种觉悟上的错误当作开了一个小玩笑。要知道这个事情一旦被发现,性质可是相当严重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这手绢是白薇的。白薇是我母亲,她很漂亮,也爱干净,是个医药科研工作者。就像你说的,身边的人对她所做事的关注度远远不及对她那些流言的关注。”
胡娇娇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想起原书中白明时私生子的身份,他又从来闭口不谈自己的父母亲,也许个中的情绪要比她想得要负责得多。
“明时哥,衣服干了,我把身上这件衬衫还给你。”
二人换回自己的衣服,白明时重又背起她,开始往山下走。再次被白明时背起,胡娇娇的心中有了别样的心思,觉得这人也没有平时看着的那么不好接近。因为刚刚背着她,白明时自己的衬衫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和他平时爱干净的样子大相径庭。山路崎岖,虽说他个子比自己高,又是男的,可自己也不矮,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背篓呢。
“明时哥,你累不累?我脚包上后好多了,慢慢走能走的。你放我下来吧。”胡娇娇微微歪过头,一个没扶稳,差点靠在白明时的肩头上,顿时又弄了个脸红。
“背你再走一段,我就放你下来。”
虽然刚刚莫名心疼他的负重下山,可私心里胡娇娇听到白明时拒绝的那句话,心里竟然如同喝了一碗糖水似的,稀甜稀甜。他的背不算宽,但足够结实,让她莫名安心。
日头渐渐地也没那么毒辣了。胡娇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明时说着话,“明时哥,这背篓怎么这么重啊?我记得没采那么多婆婆丁。”
“里头有我挖到的两个何首乌。”
“你挖到了何首乌?那岂不是很值钱?”胡娇娇惊喜道。
“嗯。”白明时停了下,将胡娇娇又朝上背了背,“你到村子里后,把它送给任村长,他小儿子是少白头,眼看着到结婚的年纪。乡里人忌讳这个,年纪轻轻也不好看。任永厚到处求医,还委托刘一舟给他找何首乌。你就说是你下午上山采药挖到的,听刘一舟提起过,所以就留心挖来送给他了。”
“哦。”尽管胡娇娇不明白一向眼高于顶的白明时为什么要将难得挖来的何首乌送给任永厚,但还是点头答应照做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下,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村子。白明时将胡娇娇放下来,在附近树丛找了根粗枝干给她当拐,“快到了,你先走吧。我跟在你后头不远处。”
胡娇娇心头一暖,白明时不是村里人,也最不怕旁人闲言。他这是怕万一被村里人瞧见了,说她闲话呢。于是冲着他挥挥手,感激道:“谢谢你,明时哥。”
到了村里就好办多了。四处都是认得的人,还没走多远,可巧碰上了从外村回来的刘一舟,手里还拎着一个老大的歪脖子倭瓜,一看就是给谁家看病人家给的。
“呦呵,小胡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让你采个婆婆丁,你就脚崴啦?小白知青呢?我不是让他去陪你么?”刘一舟边走边嘀咕。
村子当中过,周围尽是乡邻,刘一舟这个说话不知道避讳的,胡娇娇不由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是,叫谁帮忙不好叫他?他那人是我能使唤得动的吗?人家压根就不理我,而且他自己腿脚都不方便,还跟我上山坡!”
“说的也是。”刘一舟挠挠头,半自言自语,“我还以为小白能看在你这丫头长得俊的份上,多少帮个一二,没想到我想错了,小白还真是个不近女色的。这小子难不成上辈子是唐僧?”
胡娇娇心里发笑,再不近女色的唐僧,也难逃妖精的手掌心。
就这样一瘸一拐回到了家里,大老远地就看见杨玉乔坐在院子里头。“娇娇回来了?”
杨玉乔本来不知在看些什么,似乎看得心里还美滋滋的。一抬头见到胡娇娇这副狼狈样子,吓了一大跳,“哎呀,娇娇你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自己娘,胡娇娇才放开了形象,哼哼唧唧撒起娇来,“跌泥坑里,脚底擦石头上破了。”
杨玉乔一心疼,又差点要哭了,“快让妈看看!”
杨玉乔将胡娇娇扶坐上竹椅子,抬起她的脚,不由惊异道:“这帕子不是……”
“嘘!”胡娇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杨玉乔小声道,“我去帮刘一舟上山采婆婆丁,太渴了,我看见小山坡那边有野桃树,就去摘桃子。结果一不小心踩到青苔了,滑到一个泥坑里。幸亏碰上了白知青,不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白知青?”杨玉乔蹙起眉,“他不是腿脚不便么?怎么也会在山上?那是和其他知青一起的?”
“没有,他平时不跟其他知青一起干活。也好在山上采药。”
“娇娇,你莫要哄妈。我听说那白知青性情古怪着哩,从来不爱跟其他知青一起干活、一起说话,也跟村里人没什么来往,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怎么两次三番你有点皮外伤他都在场?还都帮你包扎呢?”
难得见到杨玉乔表情严肃的样子,胡娇娇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哇!怎么她一碰上白明时不是哪儿磕破了,就是哪儿流血了。光是这帕子,已经是第二次用来给她包扎了。上次是手,这次是脚,下次真不知道是哪里。
“你和白知青是不是……”
“妈,你乱想什么呢?人家是城里来的知青,以后肯定是要回去的,哪是我能想的?”胡娇娇赶忙打断了杨玉乔的猜测。
听了自己女儿的话,杨玉乔稍稍放下心来,念叨着:“那就好。妈就是怕你年纪小,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拎不清就不好了。那小白知青虽然腿瘸了,可模样俊,听说家里成分还高,在什么省城的大医院,还是个院长。哪是我们这种人家肖想的?妈是怕你付出了心思,到头来一场空反而伤心。你啊,往后就找个村里老实可靠的后生,妈就安心、也对得起你爸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胡娇娇心中狐疑地打量着杨玉乔,突然抓到了一个点,冷不丁地问杨玉乔道:“妈,这竹子躺椅我中午走的时候还没有,哪儿来的?”
提到这个,杨玉乔一敛愁容,展颜笑道:“这个啊?是冬宝做的,刚送来没多久,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我本来想留那孩子吃饭,死活不肯哩!真是个淳朴的好孩子!”
“好什么呀!”胡娇娇差点就脱口而出中午的事情了,“妈,看人不要看表面,我跟许冬宝也算一起长大的,他不是你看得那么老实。他这人……背地里阴着呢!”
杨玉乔轻叹了口气,“娇娇,我知道你先头中意春生,现在又认得知青点一些优秀的城里青年。看不上冬宝也是正常,可你也不能说人家不好哇!”
胡娇娇是彻底明白了,这个许冬宝本来就长得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平时在村里口碑也不错。今天中午出了那么一茬子事儿,又眼见白明时陪着她。定是怀恨在心,但碍于说出这事对自己名声是极大损失,更出于男人的嫉妒心,才先下手为强,直接抄了近道,找了杨玉乔套近乎。
这样的人心机真是深,哪里跟老实忠厚沾边?而且在书里,他还在权衡利弊后,最后娶了胡招娣。可怜杨玉乔还以为是自己一个寡妇拖累了女儿,拼命做手工针线给姑娘攒嫁妆。没少挨许家那老娘的羞辱刁难。
胡娇娇知道此时在杨玉乔的印象中,许冬宝的形象已经是很正面了,自己再多说无益,反而让杨玉乔更坚定自己的想法。得想办法让许冬宝自己慢慢露出面目来,于是便也不再争辩。
母女俩正说着,刘一舟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那只倭瓜,“我说小胡,你这都为了帮我采药脚破了,我来给你送消毒药水和纱布,这倭瓜归你了,晚上做顿饭吧。”
胡娇娇没好气道:“说的好听,倭瓜给我做,吃饭一起吃是吧?”
见被识破了,刘一舟憨憨笑笑,“女娃娃做菜手艺太好,我老刘肚子里的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
倭瓜个头够大,足足有一个男人手臂那么长,切开来后还不老,胡娇娇将倭瓜一分为二,一半切成块,跟蒜瓣、青椒一起放在锅里焖。另一半切成了瓜丝,用纱布勒干净汁水,调上掺和了富强粉的玉米面,包成了一个个小饼。
炖得酥烂的倭瓜,汤汁里都是浓郁的蒜香和青椒的清香,刘一舟吃着自己桌上那一碗,吃得眉开眼笑,直说这个小徒弟收的真值!
胡娇娇记着白明时说的话,吃完饭,换上了干净衣裳,便将何首乌放到小挎篓里,朝任永厚家走去。
第25章 虎皮椒,过路仙
任永厚家住着砖瓦房,有个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人丁兴旺的,是任家庄的大户,但家里人个个成分都不高。这年头,这种人活得是最好的。
胡娇娇挎着小篮子,踮着右脚,小步地走到任家门外,隔着篱笆墙,看见任家一大家子正在院子里头摆着的桌子旁吃饭。她来的这会子刚吃完,任家几个女孩正在收拾桌子,只有任永厚还在喝着小酒,筷子挖着半个咸鸭蛋,还有一叠花生米。
抱着一摞碗的任月云,一眼就看到了胡娇娇。听说她被家里人赶出去了,现在跟着刘一舟学做赤脚医生。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跟着一个没成家的老光棍成天出入,呸!真不害臊!可眼面前的胡娇娇,依旧顶着她那张妖冶的脸,有些日子不见,这张脸似乎还更娇艳了。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想起昨天自己跟未婚夫春生在田埂边走着,偶然听到田里的娘们儿说笑说到胡娇娇,他那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的眼神,任月云就又心里泛起一股子酸意,对着走到门口的胡娇娇不客气地撵道:“你来干啥?我们家吃过饭了,都要歇着,没人有空搭理你!”
胡娇娇也不跟她计较,看见了桌子旁小酌的任永厚,甜甜地叫了一声,“任伯伯,我是来找你有事的。”
任永厚微微诧异,放下了小酒杯,“是娇娇啊!”
胡娇娇母女从胡家分出来单过的事,他也都知道。为此杨玉乔还特地找过他,想请他在她婆婆面前说几句劝和的话。本来他是答应了的,可没想到胡娇娇竟然会拜了刘一舟。虽说也没有正式拜师当学徒,可这在城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乡下农村人思想封建,孤男寡女、出出入入的,这还不够被人笑话死?
可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就真这么做了。第一天就跟着刘一舟去了生产队,学阉猪。换成胆子小、面皮薄的小姑娘,不被吓死也被臊死了。光凭这一点,任永厚还是对胡娇娇有几分刮目相看的。
“你去刷你的锅去!”任永厚努努嘴,撵了一脸不欢迎的任月云进屋,随后自己起身,走过来,和声对胡娇娇问道:“月云就那个说话夹枪带棍的性子,你别往心里去。找我有什么事啊?”
胡娇娇将小篮子上盖着的布一掀开,露出了两支人形的何首乌。任永厚又惊又喜,“这……这是,刘一舟让你送来的?”
胡娇娇照着白明时的嘱咐,对任永厚道:“不是他让我送的,是我听他提过一耳朵,知道您到处找这个。今天下午去山上挖婆婆丁,一不小心挖到个何首乌,所以我就带下山来了。这不,脚都给不小心磨破了。”
任永厚的脸顿时堆笑成了一朵老菊花,“这……真是太谢谢你了,娇娇你真是有心。这城里也买不到,让刘一舟替我去山上找找,他找了好些日子也没找到。你看看你看看,这形状多喜人!刘一舟能收到你这么个聪明徒弟,真是他的造化!”
胡娇娇也淡淡笑笑,“许是伯伯您家跟这何首乌有缘分吧,采药也要有个缘分。刘一舟收我的时候说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道告诉他,收第二天上他家去的第一个人,这徒弟准能成。这不就遇上我了么?刘大伯给了我跟我妈容身之处,我跟刘大伯学手艺、做帮手,都是互相帮助的事,也谈不上谁占谁便宜。”
任永厚是多精的人,一听这话就听明白了,那是胡娇娇在为自己那些传的流言平|反呢!既然自己得了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当然也要还她个人情。大海眼看着就要到结婚年龄了,这白头发毛病再好不了,可就难娶上好媳妇了。
于是连连点头道:“妮子说的有理,咱们一个村儿的可就不是要互相帮助么?你将来学成了,咱任家庄也多了一个赤脚医生,还能给乡亲们看病嘞!”
有了任永厚这句话,胡娇娇暗暗明白,往后再有人说闲话,村长是会出来制止一二的。一个村里有威信的人一旦发了话,说上一两回,那些人也就不敢明着来指摘了。她忽然有些明白了白明时让她来送药的用意,心里不由泛起一丝甜。
因着脚底有伤口,胡娇娇这几日也没跟着刘一舟四处东奔西走,只留在家里学着认认药,整理整理草药什么的。刘一舟照例每出去一次,都能从求医的人家带回点新鲜的瓜果蔬菜,大方点的人家会给点鸡蛋或几角几分钱的毛票。
上天从生产队拿回来的肉还没吃完,刘一舟自从尝过了胡娇娇的手艺,就从心里认定了胡娇娇继承了她爸胡守义的衣钵,出门逢人就夸。原本等着看杨玉乔母女过得穷困潦倒笑话的村民,见胡娇娇竟然入了刘一舟的青眼,渐渐地也生出了几分红眼病。开始编排起胡娇娇和刘一舟的不是来。
这天,胡娇娇将刘一舟剩下来的肉剁成了肉糜,又将青椒的蒂摘下,掏出辣椒籽,将肉糜一一填进去,放在锅里煎香,倒上一点点酱油和盐。
刘一舟闻着菜香就直竖大拇指,照例盛出来一碗,让胡娇娇给带回去。这回,胡娇娇却礼貌地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妈中午已经做好了饭菜,再带回去就浪费了。”
刘一舟大笑,“哪儿有嫌肉多的?中午吃不完,晚上热热再吃。”
胡娇娇面露为难了。
刘一舟大大咧咧,自然想不明白,“咋了?”
“刘大伯,我们能住你的房子,我又能跟你学门手艺已经十分感激了,哪有又吃又拿的道理?论帮忙,明时哥才是帮你最多的,这碗肉就留给明时哥吃吧!”胡娇娇将肉往白明时面前推了推,自己做的虎皮椒肉香四溢,但也只能忍着咽了口唾沫,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