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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的土匪知道大当家钟情的‘压寨夫人’失而复得,还把那个淫贼也抓了回来,自是都替他高兴。

这帮家伙本来就是没事都要找借口喝上几杯的主儿, 有了这样的好事, 几个爱张罗的便都跑到师爷那里来,纷纷要求晚上给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来一场压惊加洞房的喜酒。

林师爷也是个爱热闹的主儿, 上次叶品箫上山那天,楚天阔横拦竖阻, 在聚义厅露了一面便被他藏宝一样藏到了后院,这回, 可不能放过他了。

而且大当家的在叶品箫被人劫持后怒发冲冠,在出去追查前在寨子里当众表明了心迹,告诉大家伙他暗自喜欢叶公子已有多年, 并且这辈子也不可能像大家原来想的那样, 会找个婆娘传宗接代。

众土匪被他的一番言辞惊得目瞪口呆。见他策马而去,纷纷跑到师爷这里商量该如何是好。

本来大家以为他喜欢男风不过是跟当世男风盛行有关,最后玩腻的时候,还是要找一个婆姨成家生子的。

而这一次大家伙却都从楚天阔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对,大当家的哪里是玩一玩的架势, 分明就是结发妻子被人抢了去一样痛到心扉的表现。

林师爷是个人精,劝众人不要想太多,且不论大当家喜男喜女是他自己个儿的事儿,只要他在大当家的位置上行得正、坐得端,能继续带大家伙儿劫富济贫,给大伙个安稳日子,他的私事,大家跟着高兴就好。

师爷又劝大家,这世上向来就有花无百日红的道理,虽说棒槌山在大当家的带领下近几年风声水起,在江湖上有一号地位。

可是这土匪的营生又哪里是个长久不变的东西,不一定什么时候,政权更迭,江湖纷乱,这寨子就可能雨打风吹去。大家伙在一块儿的光景,就要图个缘份,也图个喜乐。

他这么一说,这帮粗汉倒也都释然了。

所以今天看大当家带着叶公子归来,一帮土匪便非要楚天阔和叶公子跟大家一起乐上一乐。

楚天阔虽然知道叶品箫在某些方面‘深不可测’,在性格上也远远超过了自己对他的想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有点反常的叶公子却更加让他着迷。

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从前自己印像中那个叶品箫没有的生机和活力。

这种生机和活力,让他和少年时代的叶品箫更加相像,有几分勇敢,有几分鲁莽,更有几分赤诚。

少了的,是一个大家公子在成长过程中,被后天环境侵蚀并附加上的太多所谓的风雅和规矩。

说真的,当两个人真正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楚天阔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是那样一个让他灵魂与肉体都获得了极致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管他的脸蛋是多么的俊美,他的身体是多么柔软,可是在他的骨子里,他是主动的、强烈的、甚至,是凶悍的。

在他曾经对自己和叶品箫之间有过的所有幻想里,都没有像这样的一个他。

他很真实。

会主动牵引着自己,叫喊着自己,无穷无尽地向自己索取着,这样的时候,楚天阔总觉得自己像是拣到了一块世上难得一见的奇珍。

当然,除了身体上的契合,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困惑和激动。

那就是这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在接触之中,会让自己感觉到熟悉中透着古怪的陌生,陌生中又仿佛有一种曾经与其相识过生生世世的熟悉。

仿佛自己和他之间,天生就该在一起,天生就是那同床共枕的人。

虽然无论自己还是他,都还是两个处男之身。可是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又完全感觉不到这一点。

他们就像天生就熟识了对方的一切。

无论自己有多么惊世骇俗,他都毫无惧意,勇往直前。便是叫喊,也完全是快乐,绝无一丝半点的痛苦可言。

这样的一个叶品箫,不再像从前楚天阔心里面装着的一件玉雕,精美而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手重了一点,便会打破它在自己心中的完整。

所以那个时候的叶公子,虽然对自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却更像是一道隔岸可见的风景,美则美矣,却似乎少了点让自己真正豁出去的动力。

而现在的他,却似乎才让自己真正认知并了解了他的‘底’。

他的古灵精怪,他的主动热情,他的坚强脆弱,甚至于他的胡言乱语,都让楚天阔感觉如此真实,如此生动。

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窗纸上不知谁粗手粗脚剪成的大红喜字,不是刚好代表了自己现在的心情吗。

没错,今儿晚上,就相当于我楚天阔和叶品箫百年好合的正日子,喝喜酒,闹洞房!

系统:“听说今天晚上寨子要摆酒席,你做好丑媳妇见公婆的准备了吗?”

当午:“有啥好准备的?不就是见见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吗?有酒有肉的,还不够他们忙的?再说了,他们钟意的是前凸后翘的婆姨们,我一个爷们儿家家的,他们又不会多看,最多敬他们杯酒得了呗。”

系统:“太长君,我觉得你想得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呀,我可给你扎个预防针,咱们呆的地方可不是吴侬软语的江南,而是塞外漠北的大山里头。而且这些人吧,也不是什么识文断字的书呆子,而是张嘴就开黄腔的糙汉子!”

当午:“切,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是糙汉子不假,可也得看看我是谁吧?我是他们大当家的心头肉知道吗?怎么,他们还想跟我开黄腔啊?我告诉你,还不一定谁能开得过谁呢!”

系统:“反正我是提醒你了,早就听说当地人闹洞房闹得很混帐。而且听说千百年已经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平日里大家是什么身份,如何尊重,只有闹洞房这一天,谁都不许摆架子,也不许因为闹新娘子而生气。”

“还有,虽然虽说你是男的,这帮土匪可能不一定像闹新娘子那样感兴趣,不过你也得注意点,毕竟寨子里上上下下好几百号人呢,估计这伙人一个个要偷着摸你一把,掐你一下,就能把你弄个满身乌青。”

当午没太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楚天阔在这些土匪心目中的地位很牢固,大家伙儿对这位大当家的也非常的尊敬,都真心诚意地认他为大哥。

那么自己做为刚要和楚天阔入洞房的‘楚叶氏’,怎么也该是众人眼中值得尊敬的‘大嫂’吧!

再闹,还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吗。

当楚天阔带着当午来到聚义厅的时候,一众土匪看着收拾得清雅出尘的当午,你朝我挤挤眼,他朝他挑挑眉,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

最初的酒在林师爷的带领下,喝的还算是有点分寸。虽说当午跟着楚天阔挨桌敬酒的时候,不少年纪轻轻的土匪汉子色迷迷的眼光总是落在他的身体的后部,可是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大当家的面前动手动脚。

可是酒过三巡后,坐在当家席位上的小五看了看邻桌的几个土匪,点点头,便带头开始单敬起楚天阔来。

楚天阔虽然酒量豪壮,可是也知道要是这样喝起来,不出二巡自己就得被灌趴下。可是小五酒杯一伸,上来就是一句, “我这辈子拿大当家的当亲哥待,今天我亲哥有了嫂子,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把感情给弟兄们留点,反正留不留我们说了不算,在大哥酒里见吧!”

他话一出口,自己先扬脖把酒干了。楚天阔立在那儿,倒有些意外,想了想,也把酒干了。

这个头一开,楚天阔这酒就彻底收不住了。

从有头有脸的几个当家的开始,大小土匪们都开始轮流敬起楚天阔酒来。

当午眼见他的脸很快便由红到紫,一双眼睛也开始混沌不清,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来。

他想上去挡一挡,让大家别再这么灌他,可是还没等他离桌,小五邻桌那几个满脸通红的年轻汉子端着酒杯已经把他团团围在中央。

这几个土匪在寨子里是有名的花花太岁,年岁虽不大,却是几百个土匪里面最最风流成性的几个人。

他们手里但凡攒了点钱,一定要借机跑到山下面把窑子里的姑娘们逛个够。

近几年世面上开始流行玩相公,这几个混帐女人玩腻了,竟然也跟着风,玩过城里面知名的几个鸭子。

所以其他土匪看叶品箫,大多不过是觉得这公子哥当真生得俊美,斯文又风雅,配着大当家的倒也算是养眼,可毕竟他不是女人,勾不起他们别的想法,不过就是跟风凑个热闹,混点小酒,闹个洞房也就是了。

可是这几个沾过男人的混帐小子就不一样了。

这常在风月场所混的男人都知道,如果男人要是没沾过别的男人的身,他始终会觉得女人哪都好,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宝。

可要是真的走了一回旱路,开始时可能还没什么感觉,除了刺激一点,有的甚至还会有些反感,会觉得和女人那天然的水路根本比不了。

可是要知道,和男人做那事就像是老天爷给人下了蛊一样,一旦你沾过了,待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莫名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根神经被错了位,会时不时地想起与男人经历过程中那些特殊的滋味和感受,就像总有一只小手在心里抓挠一样,让你想忘都忘不了。

所以这几个有过嫖鸭子经验的小子在看到当午的时候,从脸蛋看到屁股,那眼光和感觉,就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了。

当午看着面前的酒杯,虽然也想喝几口解解劳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有些心慌气短。

见这些土匪竟然不顾自己是大哥的人,张嘴便开了黄腔不说,关键还不要脸地紧着往自己身边凑。

尤其是其中一个自恃生得有几分模样的,更是借着敬酒的名义,几乎挨到了当午的身上。

“小嫂子,不知道哥几个儿这么叫你行不行啊,嘿嘿嘿……”

“丁老二你他妈喝大了吧,本来不就得叫嫂子吗?跟咱大哥入洞房的人,不论男女,那都是咱们的大嫂,对不对嫂子?”

“就是就是,必须要叫嫂子,你们没听过那句老话吗?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嘿嘿,看看咱这小嫂子,一身的爱人肉,肯定是老好玩了!”

“那敢情,咱小嫂子身上肯定是有贼拉拉好玩的地方,要不咱大哥咋能这么死心塌地着了迷呢?嫂子,好嫂子,你瞧你这几个兄弟可还都是没成家的可怜人,嫂子可怜可怜,把那爱人的肉儿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几个土匪你一言我一语的挑逗着当午。

当午的目光羞恼地从这几个混帐身上扫过,这会儿,他身上忽然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实在懒得理这些无赖。

“小嫂子,你看啥哩,你看看兄弟这里,现在还小着哩,没啥看头,嫂子疼疼俺们,想法子把它变大了可好?”

那为首的土匪被当午的目光和酒精刺激得有些忘乎所以,嘴里面说得相当离谱不说,竟挺着下半身直接便朝当午的后身贴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聚义厅。

第四十一章

整个聚义厅都被这清脆响亮的声音震了一下。

众人纷纷伸颈四顾, 想看看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

这才发现, 那个刚才正挺着身体往叶品箫身上蹭的土匪, 已经被他一巴掌扇得连退了几步,手捂着脸,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

而今天的‘新娘子’叶品箫, 则立在原地,凤眼圆睁,一副你再敢贴上来我就再扇你的架势。

一边的几个土匪见叶品箫在毫无防备之际突然出了手, 并且将同伴打得半边脸通红, 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立时都七嘴八舌地高声质问起来。

“小嫂子, 我们哥几个好好地敬你酒喝,你好端端地干嘛打人啊!”

“对啊, 大家伙儿不过就是闹闹洞房逗逗乐子,你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小嫂子?”

“就是啊,这小嫂子,你这手怎么这么黑呢, 瞧给丁老二这脸打的, 肿得跟他妈发面馒头一样,这也有点太过份了吧!”

楚天阔正被林师爷和小五等几个当家的头面首领围着灌酒,非要让他跟大家讲一讲如何制服采花贼谢日的场面。

忽然之间,当午那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楚天阔虽然已经有了七成的醉意, 可是一扫过后,整个人却像是一根弹簧一般,“嗖”地一下子挺身而起,一个飞身便冲了过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几个生事的土匪已经被一记迅猛无俦的扫叶腿全部扫翻在地。

小五目光闪烁了一下,皱紧了眉毛,也飞身来到楚天阔身边,挡在他的面前,对那几个正捂着胸口发傻的土匪道。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今天是大当家的好日子,你们在闹什么?一个个鬼叫魂似的,还围着叶公子吵,倒好像他给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那个被打耳光的土匪捂着脸抢到楚天阔和小五身前,“是嫂子……喔喔,大当家的,是小的不对,是小的该死,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自讨没趣,跟嫂子逗了两句嘴,让小嫂子动了气,是我该打,是我该打!”

另一个土匪则是一脸不忿之色,红着眼睛对楚天阔道,“大哥,虽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做兄弟的按说不应该败兴,可是咱哥几个闹洞房也是图个喜庆,但你这新媳妇也太霸道了点儿,哥几个不过是扯个乐子逗个闷子,老二就挨了这么个大嘴巴子,他自己说他该打,我们做兄弟的可觉得有点不得劲儿呢。”

这几人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怪叶品箫不禁逗,和自家闹洞房的兄弟动了真气,不讲规矩,有点太小气了。

楚天阔一张脸本就喝得红得发紫,紫中带黑,此时听他们几个吵吵嚷嚷的在责怪叶品箫,面色一冷,更是黑得吓人。

当午自打扇了那个丁老二一巴掌后,心里面憋了半天的闷气和那股身体上的不适感倒是散去不少。

说实话,他不知道这个地方闹洞房的习俗就是这样,在这特殊的一天闹起来,确实是荤素不忌,甚至连尊卑长幼都敢越格。

他本以为自己是大当家的新媳妇,料来也没有谁敢真正过来调戏胡闹。

哪知道这些混帐王八蛋本就是粗野蛮横风流好色的货,既然有这样的习俗做盾牌,哪有不趁机占些便宜的道理。

更何况在他和楚天阔来之前,五当家的跟这几个家伙在酒桌上闲扯了一会儿风月,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们说,这位叶公子身怀绝技,人美不说,床上的活更是好的不得了,不然就大当家那个吓人的大炮筒子,又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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