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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月:“你住酒店?”
潘允琪:“对啊,还没找到房子。”
那就一直住着五星级?真有钱。
潘允琪酒店住着舒服,不着急找房子,两天后第一个周末约的爱月逛街。两人在校门口碰面,魏子煜也来了,算是给她俩牵个头。
和他告别,两个女孩走了,潘允琪扯着爱月的胳膊说:“哎,我觉得魏学长挺帅的诶,来之前还听说东大理工男都很丑,谁说的嘛!”
爱月感觉不太对,便说:“他有女朋友啦。”
“有女朋友了?哈哈哈我觉得他看起来很性冷淡哎。”
相比起这个词语,爱月更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潘允琪凑近她,妩媚地挑了挑眉:“男人见多了。”
“那……”爱月犹豫了阵,还是说,“一个男人说话的语气让你猜不出情绪,就算是笑着看起来也很淡漠,这种男人应该是什么?”
“他穿西装是不是袖扣和领扣都扣到顶?衣服没有一丝褶皱?”
“……对。”
“他的声音是不是很厚又很低沉?”
“……对。”
潘允琪一字一顿:“禁欲系。”
顷刻之间闯入脑海的画面,是那个男人覆在她身上,领结松垮,衬衫凌乱,眼神微醺的模样。所谓禁欲系,正是这种与玻璃罩子里衣冠楚楚判若两人的对比。
那画面还在,爱月红着脸,潘允琪又凑了过来:“你男朋友啊?”
“……不是啦。”
“连喜欢的男人类型都一样!”潘允琪揽过爱月肩头,笑得甜美,“你认识这种类型的男人?介绍给我啊!我也喜欢!”
两人都是多话的女孩,聊了一路,潘允琪感情史丰富,得知爱月感情空白,震惊不已。
路过戴娅门店,潘允琪恍然想起什么:“想起来有个东西要拿,你等等我。”
爱月随她走进去,店铺里珠光宝气,缅栀花在墙上绽放,爱月只瞥一眼。潘允琪来取订制项链,柜姐问她预留姓名,她报出自己名字,却是不对。
她想了想,说:“那,潘骏?”
柜姐眼色一惊:“原来是潘小姐!抱歉抱歉,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爱月不知所以,转头一看,目光恰好落在墙上平板播放的宣传片上,画面里出现一中年男子,左下角打出一行字幕——戴娅珠宝日本地区总裁,潘骏。
爱月愣住。
所以潘允琪是……潘骏的女儿?
爱月回头看潘允琪,她正和柜姐说话。
手机来了电话,看到是应绍华,爱月走出门去。
按下接通:“什么事?”
他的语气也是随意,甚至亲昵:“过来帮我看房子。”
“不去。”
男人笑了声:“你怕我?嗯?”
“……谁怕你!”
“在什么地方?我派人接你。”
挂了电话,爱月盯着屏幕上他的名字,一直到屏幕自动锁上。
才转身,潘允琪站在身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小姐姐,你都没有告诉我你有男朋友!”
爱月惊诧:“不是啊,我没有男朋友……”
“骗谁呢,不是男朋友,你跟谁撒娇?”
chapter 20
她在撒娇?
林爱月感到愕然,虽忘了从何时起,但她知道,她这样和应绍华说话已有段时日了。她从未多想,但在旁人听来,竟像是在撒娇?
那么,在他听来呢?
以一句“只是朋友”应付了潘允琪,再称自己临时有事,但潘允琪初来东京,爱月将她送到地铁站才放心离去。
顾崇的电话接踵而至,上了车,爱月第一件事下意识地掏出了粉饼和口红。后视镜中,顾崇嘴角微扬,没做声。
补完妆,她才问:“去哪里?”
“先生正在南青山。”
“他要看的房子在南青山?”
“您不喜欢吗?中介还提供了高轮和麻布那边的房子。”
“……”关她什么事啊,“应先生喜欢就好。”
以上几个地区皆是富豪住宅扎堆之地,但绝不是你想象中如国内那样动辄近千平米奢华大气的豪宅。这些房子又小又矮,比肩继踵,门口的马路绝容不下两辆车同时通行。
这样的房子遍布全日本,所以常常能看到路边毫不起眼的小房子楼下,却停着奔驰或者奥迪。
车子驶过繁华的表参道,车马川流,人头攒动,这里汇聚了国际尖端大牌和众多独立设计师品牌门店,它们分布在低调而逼仄的小巷子里,门口其貌不扬,却是全东京的服装设计之巅。
大概是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进驻了这片区域的各国大使馆,门口也是一块牌子一张国旗都没有。
这种低调就连东大也一贯如是。堂堂亚洲第一学府,校门口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过了几个巷口,车子往里一拐,就彻底隔绝了喧嚣。
最后停驻在一座宅子前,有人为爱月打开车门,走进屋里,应绍华正在客厅与中介说话。见到爱月进来,中介起身,笑容可掬:“是夫人来了啊。”
爱月一怔,刚想开口,那边沙发上的男人出了声:“好了,那就开始吧。”
中介领着他们参观,爱月跟在应绍华身后,她本不想过多参与,但每当中介向他介绍哪处优点,他都要回头询问她,“爱月,你觉得好不好?”,中介也是机灵人,如此往后的介绍里,都多了一条“夫人可以用这里……”
看完两处房子,然后来到了高轮。
开始之前中介说:“这个房子可有意思了,您今天不赶时间,请让我为您慢慢介绍。”
爱月微讶,应绍华一天行程之中的每一时段都有严格的时间把控,怎么看个房子就这么随意?
哪里是因为看房子,是因为和她待在一起呀。
参观完所有,他们回到一楼客厅。中介还在和应绍华说话,爱月独自转身走出了庭院。这庭院设计得别致,刚才第一次进来时她就多做留意了。听中介说当时房主特地请了意大利的园林设计师过来,就只为了这一方小院子。
“爱月。”
爱月回头,是应绍华过来了,身后没跟着人。她正倚在木桌旁,他走近,自然地分开双臂将她圈在其中,低头凑近她,声音压着,像是与她的悄悄话:“觉得这里怎么样?”
她还是说:“你喜欢就好。”
“嗯……我倒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应绍华声线更沉:“缺了你的房间。”
她抓着提包的手一紧,下意识往后,却退无可退。
她是接不住这种话的。他也知道。爱月感到他的气息更近了一分:“或者……跟我住一间?”
爱月推开了他,走远两步才开口:“别人的想法怎么比得上您自己合意,房子当然都好,南青山的那所日西合璧,南麻布的稍为宽敞些,这里的设计颇为独特,景致也好些,就看先生偏好了。”
应绍华走过来,与她再成微距,声线如一:“哪一个更近一点?”
“什么?”
“哪一个离你的心更近一点?”
……
坐地铁回去时,爱月的脸一路都是红的。
有病啊?明明知道自己招架不住他,却每每把自己送进这种境地。
她并非口是心非的作女,而是她的确对自己的行为匪夷所思。印尼是她自愿去的,看房子是她自愿来的,说到底,她不是在真正地排斥与他接触。
甚至见到他,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要见她,她没有任何不悦。
而且,还在车上特地补了妆。
她是想见他的。她在给他机会,等待他明确地告诉她……
那么这之后呢?
这之后的一切,她没敢往下想。
开学在即,晚上有一年一度惯例的同胞迎新会,还是在那家惯例的居酒屋。
店里不大,他们几乎包了场,这些人里有初来乍到充满期盼的本科生,也有读到厌烦甚至延毕的博士生。对于新人,大家总是充满兴趣的,席间谈笑风生,非常热闹。
一位刚入学的女生突然惊呼:“不是说日本人很嫌弃我们吵吵闹闹的吗?我们这样没关系吗?”
过来上菜的老板笑咧咧地开口:“大丈夫(没关系)!我也是中国人!”
“哈哈哈哈哈……”
爱月走进屋里,沈婳照常在身边给她留了位子,随即却听到潘允琪在那边冲她招手:“爱月!这边这边!”
新生的面子不好不给,爱月看了沈婳一眼,她脸色不太好。爱月往潘允琪那边去,才看到她身边还坐了魏子煜。
大家边吃边聊,又说到住宿问题,大多数新生都已经联系好了合租对象,房子也已安排妥当,只剩了潘允琪一个人。魏子煜说:“别着急,我再帮你问问看,如果实在找不到中国人,其他国家的人可以吗?”
爱月瞥了沈婳一眼,后者满脸郁闷。魏子煜之前的确从没这样关心过新生。
心头隐隐一动,爱月开了口:“这样吧,你搬进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住的地方楼上还有个三人间的房子,卧室也比现在的大一些,我跟我舍友之前还在商量这件事呢。”
潘允琪很惊喜:“真的吗?真的可以跟爱月你住一起吗?”
相比起“有地方住”,还是“跟爱月一起住”比较吸引她,大概是因为在场诸座里,两人颜值相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