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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用林沁的才华,又讨厌那个人。

“——我哥呢?”

助理小声说:“你哥平时那么忙,怎么能一个电话就出现。要是男人都这样,你也不会甩了之前的男朋友了。”

方诗柔站起来,瞪着她的助理,

助力作势怯怯发抖。

方诗柔大喊道:“男朋友能和我哥比吗?他要是比得上我哥一根手指头,我能甩了他?”

说完她就气鼓鼓地拿起手机给她哥打电话。

“我已经在剧组放了话,我哥不来不可能。”

但季少童事情多,实在过不来,就派人去见了导演。

导演一看,原来这个方诗柔是这么个女三号。

就是一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大小姐,立马不生气了。

他们这种人,最知道不跟有钱人计较,更知道,有钱爱演戏的,那是更不能计较。

倒不是计较不起,而是明白人和糊涂人计较,能把自己气死。

立刻就说:“放心,那个手替绝对不会回来了。”

这下方诗柔更郁闷了,这个结果不是她要的呀。

想了一整,到了晚上,又收到林沁的消息,那边试镜成功了。

她终于灵机一动,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她对助理说:“她得到了隔壁剧组的贵妃那个角色,那个剧也有我哥投资,你给我哥的助理打电话,让他们那边把林沁签成跟组演员。”

“这是为什么?”

方诗柔说:“你到时候看就知道。”

她狠狠一拍桌子,“一个人要好好做个事情怎么这么难,虽然我哥有钱,可我也想好好靠自己的实力。”

小助理茫然地看着她:“还是不明白。”

方诗柔说:“这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不是她,也不会有人笑我带资进组,我对她有意见,也不是对她写的字有意见,我要她回来和我认错。”

助理:“……”

方诗柔一把推开她:“我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和我认个错有那么难吗?她抢了我两次呢!”

小助理低下头,一句话不插嘴。

***

当天晚上,大梁哥就接到了电话,他非常奇怪。

林沁正在他办公桌对面拆头发。

他对着披头散发的“林贵妃”说:“竟然一下跳过中特约,大特约,直接成了跟组演员。你要不要去找地方摇个奖?”

林沁扔下发簪,步摇,认真地和他讨论:“你说……是不是大导演也看了短片,而后发现了我的演技?”

大梁哥深沉的思考,摇头说:“只靠演技不一定,也许是今天的这个妆扮也有用,这二百块钱没有白花。”

林沁重重地点头,对着桌上的破铜烂首饰嫣然一笑,谦虚地说:“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样貌有一点点优势,但是也不是点石成金的神仙。应该还是演技起了作用的。”

大梁哥也点点头,首次无条件认可了这种可能性。

林沁拆完头发,数着桌上的假首饰,一件件装进塑料袋里,打了个哈欠说:“这边什么时候开拍?我和严向艺的那场戏还没有拍呢,那个才华横溢的短命妃子我才演了一半,你别忘了。”

“没忘。这边的艳妃过两天才开机。”

林沁算了算,自己来了才九天,对进度很满意。

手机又在旁边转着圈震动,她看了看名字,还是直接无视了,站起来说:“那我回家去睡觉了,明天不用早起吧……太好了,可以睡懒觉,我要睡到……”

她想了想,咬着牙握着拳头说:“我要睡到——早上七点!”

大梁哥:“……”

***

晟炫挂上手机,看着远处长河两畔的灯火愣神。

王欣然走过来,在他对面落座:“约我来什么事?”

晟炫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看着王欣然说:“我觉得是不是咱们俩该谈谈了。事情毕竟是咱们俩的。”

王欣然动了动头发:“是呀,是该见面了。人就算天天都在一起,也未必能了解。父母未必了解子女,自以为相熟的两家人,也未必彼此了解。”

晟炫说:“你知道我会找你。”

王欣然看向旁边的一处植物,手搭在扶手,撑着自己下巴,淡然地说:“你是干什么的。我又不傻。”

这话后面的意思太多了。

晟炫说:“你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吗?”

“我没有。”出乎意料的,王欣然摇摇头:“谁都有自己的难处。这一点我想不说你也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晟炫点点头。

王欣然自嘲地笑了笑:“你看,你爸以为你还像小时候,他都查不到的事情,你轻而易举就知道了。我爸那生意不行了,如果你爸知道,一定第一个反对我和你。”

晟炫说:“所以你接了新戏?”

王欣然摇头:“我得多傻,才把希望寄托到男人身上。就算结婚,你爸也不会轻易掏钱出来帮我家人,你倒是有可能,有钱又慷慨。”

她看着晟炫笑:“可你偏偏三两下就能把人查的底清,我也哄不住你。”

晟炫没说话。

“我开始是准备就听家里的算了。不过你那天来我们剧组,竟然都没有想到要找我一下,而是找了我们一个群演。我就知道咱俩没可能,我不会为难自己。我心里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何必委屈自己去迎合一个男人。”

晟炫:“……”真的完全忘记了,那天王欣然应该也在上戏。

他说:“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王欣然说:“装着不知道就行。在你家里对你施压的时候。”

“那些你给我家里的画。”晟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欣然说:“是我家找美院的学生画的。你爸爸一直都看好我,我在家里的压力也不小,其实我已经很多年不画画了。”

晟炫知道王欣然小时候是挺爱画画的,但也许环境影响,慢慢兴趣就会消失,或者变化。至于这些,他就不想问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林沁一样,为了兴趣什么都可以放弃。

王欣然抬眼看他:“晟炫,你没有变过,从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你这人,我不敢喜欢你,因为你就不会爱人。你给别人花钱,花多少都不在乎,可想要你的感情,你一点都不会给,包括对你父母。就连你的车,都是你最私人的地方,你不分享。就像你不会敞开自己的心。你喜欢我们剧组的那个女孩子吗?”

晟炫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王欣然说:“可你喜欢她,也不会给她真感情的。这种东西,有些人是没有的。你天生就没有。”

服务生过来,问王欣然要不要点东西,王欣然抬手说:“不用了。”

王欣然看着晟炫说:“我父母一直喜欢你,你父母也觉得你无可挑剔。可难道就我一个人看出来了,你这种从小和父母聚少离多的孩子,心理是有不健全的。你自私,在感情上极度自私。”

晟炫挪开目光说:“需要我送你吗?”

王欣然说:“晟炫,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你是我的好朋友。”

晟炫没有说话,王欣然转身离去。

窄长的河岸,远处灯光阑珊,水上灯光闪闪。

她长发被风吹着,顺着河岸越走越远。

身形轻盈,却令人觉得无数沉重的东西压在她身上。她坚强地,不被这些东西压弯自己。

晟炫拿出手机,又拨了林沁的号。

已经两天没有见,他仔细想,却觉得过了好几天。

他站起来,觉得王欣然刚刚说的一点也不对,却也不知道不对在哪一处。

****

林沁披着睡衣下楼来,看着旁边面色不善的女房东,又看着铁栏杆外面的晟炫。

晟炫说:“我来看看你。”

女房东像监狱里看大门的,站在他们俩中间打着哈欠说:“男人不可以上去。”

林沁从门里出来,她穿着睡衣睡裤,搭着一件长袖的睡衣,硬底拖鞋,别具一格的包租婆造型立刻“压”场整条街。

晟炫说:“你怎么样?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有回。”

夜风很凉,林沁板着她还没有开始上戏,就已经开始酝酿的“贵妃脸”,淡声说:“嗯,没事,就是连着接了几个戏,忽然就忙了。”

“几个戏?满打满算,才两天半没见,就接了几个戏。”

林沁不知道晟炫这个“算数这么好”想表达什么,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头子,算了算,发现就是两天半。

她说:“我们早上四点上班,时间是长一点。”

晟炫有点半信半疑地问:“那……演什么的?”

“妃子。”林沁扯了扯衣服前襟:“几个都是妃子。”

这话说完,她陡然感到一种优越感,之前晟炫见她,不是姨娘,就是丫鬟,这次明显升级了。

随即这种自得令她皱了皱眉头。

她看向晟炫,话锋一转说:“下次还是打个电话的好,有时候这个时间我还在上戏呢。”

晟炫极其意外地看着她:“你……那个……”

林沁打了个哈欠说:“太晚了。有事改天说吧。”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

铁门外,晟炫再一次想到了王欣然的话。

他也没更多的理由找林沁说话了。他过来,只是因为听了刚刚王欣然的话,想来看看她。

他觉得这个理由,说了,真还不如烂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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