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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把鞋子拿过来,放到她脚边,“来给医院擦地板了?鞋子穿上。”
任性了踢了鞋子一脚,与她视线齐平的人起身。阮忆以为他要走了,毕竟科室都知道顾医生除了对病人,对其他人其他事不是很有耐心。头也不抬,就是不哭了。这原理就和小孩子受了委屈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一般是不哭的一模一样。
谁知他竟捏着她的脚腕不是很温柔的帮她把脚强硬塞进去。“几天不见,脾气见长。”语气淡漠,与手上的动作形成强烈对比。
阮忆擦干眼泪,连着几天高强度的工作,病房里自己急得不得了,偏偏病床上的人还一副无所谓。阮忆知道她父母向来不爱多说什么,正是因为这样,一路过来担惊受怕。现下,也不知道怎么了,委屈的不得了,像个任性的孩子,甩开高跟鞋。“就不穿。”
下巴被人捏住,脸被抬起来和他视线对上,“听话,嗯?地上太凉。”淡然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从未有的温柔耐心。
被微凉的指尖扣着下巴,两个人靠的有些近。阮忆盯着他认真看了两眼,他眼里墨色深沉,带着不送抗拒的强硬。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一样,低头拿过鞋子,下巴上的手还捏着,阮忆用眼神示意他放开,顾言述恶劣的捏了捏,被猫爪子重重的拍了一下,笑着看她穿好鞋子。
“有什么好哭的?我会治好的。”
听他这么说,阮忆穿好鞋抬头闷闷地说“不是,我是……他太不听话了。”
顾言述了然,上次住院的情形还记忆深刻。刚住院的几天,有人很不配合。
“给几天冷脸他就听话了。”阮忆是个脾气很温和的女孩子。顾言述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了几天。
“肯定的,他不要想得到好脸色。可是,过几天就又没事了。熬的骨头汤照样不喝,换药嫌弃药味不乖乖配合,还是爱瞎动。”上一次住院没把人折腾死。
“所以,第二点,讨好你爸爸的主治医生。”顾言述起身,把她拎起来。
阮忆愣了几秒,觉得十分不靠谱。
“不信?这种病人就要用医生的医嘱来压。”
“他不爱和骨头汤,我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骗他,我去叫顾医生了?顾医生,我就不说话了,你觉得傻不傻。”
被人赏了个爆栗,红着眼角翻了个白眼。听他嗤笑了声,“谁让你骗了。”
阮忆看了眼插着兜悠闲的人。是真想打死这个不靠谱的医生,难道吃一顿饭就把他叫过来吗?换一次药就把他叫过来。安静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过会你就知道了。我给你解决。擦擦你的花脸吧。”
他说的毋庸置疑,阮忆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反正也没有办法。
“难怪是娃娃脸,这么爱哭。”
“顾医生,你知道高跟鞋踩人有多疼吗?”
安静了。
阮忆难得把顾言述怼的说不出话,小小得意,心情也变好了。顾言述看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不仅脾气温和,还容易哄。
换药的时候,对床的人很快就换好了药,该阮家爸爸了。阮忆和她老爸瞪着眼,谁也不让谁。谁知护士换完药,径直走出去。
阮忆一脸莫名其妙,阮爸爸倒是松了口气,能等会就等会,那药味真是。
病房门被再次推开,进来的是顾医生,手里拿着药。阮忆看他爸爸的脸色不好了,她顿时就好了。
就像上次住院一样,顾医生来检查时,阮家爸爸很乖巧,顾医生来换药时,阮家爸爸很配合。
顾医生换完药,阮家爸爸很随意的开口,“顾医生啊。怎么是你来换药了。”
“正好有空。”
“哦。”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阮忆,对着病床上的人开口“叔叔。以后我负责给你换药。”手上动作不停,像往日护士那样给阮家爸爸做康健按摩。
阮忆笑眯眯,都笑成了一朵太阳花。阮家爸爸全程安安静静静。
顾言述处理好,向阮忆招了招手,阮忆小尾巴一样跟出去。
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人,“这么开心。”
“嗯啊。”
笑着没说话,从口袋拿出一盒创可贴。递给她。阮忆不明所以。
“脚磨破了没感觉吗?”阮忆早都忘了。低着头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顾医生。”
“什么?”顾言述含着笑看她。
明明就听见了。“我说,谢谢救苦救难的顾医生。”是低声吼出来的。
“这还差不多。”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阳光洒在他脚边,阮忆看他走向办公室,自己都没发觉嘴角一直笑着。
某人还没吃饭,阮忆去医院餐厅特意给他打了饭骨头汤。病床上的人照样又嫌弃这汤清淡的胃难受。阮忆火冒三丈。阮家妈妈没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病房门被推开,顾医生进来看了一圈,装似很随意,“喝汤啊,多喝点好。”
然后就到隔壁床转悠一圈。阮忆极有眼色把碗端过来,笑眯眯看着她父亲大人乖巧地喝完他嫌弃至极的汤。
这个顾医生,还是有点威严的。
到了十点,阮家妈妈才赶过来,进了病房,又没有不认识的人。劈头盖脸就好一通脾气,阮忆全程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骂的差不多了,看了眼阮忆,火气又上来了,“你看看阿忆,累了好几天了……”丝毫不嫌累。
骂的过瘾了,得知没什么大问题,带着阮忆头也不回就回去了。留下他一个人爱怎么就怎么。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遇见顾医生在签字,阮忆还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开心的回家去了。
“顾医生,你笑什么那?”
“今天的笔挺好用。”
小护士不明所以,“哦,才买的。”
这几个人怎么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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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阮忆忙过了前几日,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她老爸休息了没。过了一会,又想了快到交论文的时间了,翻来覆去,明明困的不行,却一两点才睡。
提着早饭没有太大精神,把饭递给病床上的人,还记得昨天的话,不给人好脸色。全程不发一言,静静地吃饭,静静地收拾。
顾言述过来换药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她白着一张脸坐在边上没有说话。
阮忆呆了一会,觉得有些闷。隔壁床来了人探望,病房有些吵闹。无所事事的到楼道溜达。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难受,又跑到医院顶楼的天台吹了会风,天气开始闷热起来,吹了会又跑下去,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刚到四楼就碰到了顾言述和家属在说着什么,准备安安静静的绕过去。顾言述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在边上等,阮忆就靠在窗边数叶子。想着也算是有点事了。
数到45,阮忆转脸,“你讲完拉,找我干吗?”
他身上有种舒服的感觉,替她阻绝了周围消毒水的味道。
“跟我来。”
阮忆跟着他进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一个人,他坐在位置上,“坐到宋时那,手伸出来。”
虽不明所以,但仍乖巧的伸出手心。顾言述看了她一眼,今天好乖。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这边,指尖搭上去。
“你还会诊脉啊?”
“会一点。”
“哦。”
“西医还学诊脉?”
“我外公是中医。”
“哦。”
阮忆看他认真的模样,突然就不乖了。来回动了动指尖,被他轻轻的看了一眼,就安静了下来。
“伸舌头。”
阮姑娘伸出个舌尖,他笑了声,“你还有害羞的时候。”阮忆伸出舌头,让他看了一眼就收了回去。
离得有些远,他起身微弯着腰,阮忆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他站起来比坐着的她自然要高不少,阮忆又被他扣着下巴抬起脑袋。
“看出什么了吗?”
“嗯。有点严重。”
“啊。我怎么了。”
顾言述扣着她下巴的指尖用力,轻轻左右扭了扭,认真的看了看,才回去回答她的问题。
“你最近……”他从旁边抽了根笔出来,目光深沉看着她。
“嗯?”他这种慢慢折磨真是急死人了。
“胖了点。”
“顾言述!”
把她逗的炸毛了,他就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哄她。
“偶尔来不及吃饭备的。”
“那我要吃完,饿死你。”
顾言述拿出一盒,任由她吃。看她吃的开心,继续说“最近食欲怎么样?会不会恶心。”
阮忆咬了一口巧克力,甜腻化在舌尖。“不太好,早上我还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说完继续吃。
“晚上睡的好吗?”
“不太好,最近到了半夜才入睡。”医生与病人的对话。
顾言述拿笔写了什么,离得远。阮忆也没打算看,反正也看不懂。只自己吃糖。
“我怎么了?”
“没什么,脉象平和,沉稳有力,恭喜你,是喜脉。”
阮忆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咬了自己一口。手里的巧克力差点掉了。疼的捂着嘴角。
“顾医生,你是在宠物医院学的诊脉吧。”
顾言述被人目光幽怨的看着,诊断你可不是需要在宠物医院学诊脉?想着也不好意再欺负她。手上却拿着刚才写的便利贴一手贴在她额头。“没什么毛病,只是最近休息不好,缺乏睡眠。”
说起这个,阮忆来了劲。自顾说着,一手拿下便利贴“是啊,前几天忙的焦头烂额背稿子,昨晚又是一两点才睡,病房里人太多,我都困的不行。”
低头看纸上写了什么,大大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