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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贾母言语中略有责备之意,大太太想起自己刚才的慌乱,也觉得自己刚才行事不妥,远远不如贾母冷静,脸上有点讪讪的说道,“媳妇刚才失礼了。”

史菲儿忙让张夫人坐下,“你这是做娘的正常反应,孩子出了事必然着急。此番我只是想着你如今月份大了,若要因此事再动了胎气,便真是我的错了。一会儿,大夫来了给你们两个也瞧瞧。”听言张夫人和贾敏都点点头。

此时,白鹭也办完了差事来回话。史菲儿听完厉声说道:“出这样的事,我可是要好好查查,现在府里真是将这些下人纵得没边了,好好一个哥儿,身边有丫鬟婆子看着,居然能将人看进塘子里!此番若不揪几个出来整治整治,还不知道以后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过了一会儿,请的大夫到了,史菲儿忙让人给贾瑚、张夫人与贾敏一同号了脉。大夫诊完回禀说贾瑚虽溺水,万幸施救及时妥当,此番没有大碍,只是还要注意着天凉别因落水而引发伤寒之症。此时已入了秋,毕竟哥儿年幼,倘若寒气簇在胸中,恐伤了根本,还要多多注意小心照料才是。大太太只是略微受了惊,脉象上看并无大碍,但毕竟月份大了,还是安心静养少劳神为妙,林夫人则无碍的,脉象平和,胎脉稳健,应是无事。大夫又分别开了方子,又嘱咐煎熬之事方才料理完毕。史菲儿听众人皆无大碍,这才彻底放了心,长舒了口气,命人给大夫封了一封厚厚的诊金,这才送出府去。

史菲儿让张夫人带着贾瑚先去休息,大太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媳妇先谢过老太太,此番瑚哥有此一劫,全靠老太太冷静果断方才化解。不过经历此番事情,媳妇觉得瑚哥身边的人也太不稳妥了,媳妇原先以为自己精心挑在哥儿身边的虽说多伶俐乖巧,但都还是不错的,却没曾想出了这样的叉子。媳妇想想,还是老太太□□的人用的放心,想先讨两个去。”

史菲儿看了看张夫人,点了点头,“这事我自会细细问过,到时候给你和瑚哥做主。这几日,你先将就着,你瞧上哪个了,就先带过去使唤着。你也不必想太多,毕竟人心隔肚皮。你起先瞧着是好的,等过了几日不知为何事生了旁的心思来,也未可知的。”

说完史菲儿朝贾瑚招了招手,贾瑚垂着头走到史菲儿跟前,小声说:“老太太,别生瑚儿的气,也别说太太了,瑚儿下次不去钓鱼了。”

史菲儿听这话笑了,“我哪里生你的气了。先不论以后钓不钓鱼,我且先问问你,此番你是怎么落水的?”

贾瑚微微扬起小脸,眼珠转了一转,“我嫌跟着的人吵,鱼不咬钩,就让她们散了。我坐在那里钓鱼,许是点心吃多了有点困,想闭着眼睛打个盹,好像背上一重,然后就栽进了塘子,后来再睁眼就看见老太太了。”

史菲儿听完点点头,又问:“打盹前你有没有看见谁,或者谁来跟你说过话呢?”

贾瑚想了想,“是方姨娘来了,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我说钓鱼呢,就没再说什么了。”

听见贾瑚如此说,大太太脸上现了怒意。史菲儿瞅见,怕其动怒便说道,“你且先带瑚儿去休息,我来好好问问。”便遣了自己两个大丫鬟紫烟和红萱跟着张夫人一起去了。

折腾一番后,史菲儿让贾敏陪着自己坐了,又叫白鹭将之前锁着的贾瑚身边的婆子丫鬟一并都带了来,说是要问话。

第二十三回

这贾瑚落水一事将屋内一干人等都唬了一跳,史菲儿将贾瑚用还魂丹救了,安顿好后,便决定要好好审一审这件事。

不消片刻,人便都带到了,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此时那些丫头婆子哪还有之前的得意嚣张,各个低头垂目,不敢咳嗽一声,发出半点声响。

史菲儿将这些丫头婆子打量一番,开口问道,“今日是哪些人跟着瑚哥的?”众人低着头见贾母脸上仍有怒色不敢皆语,史菲儿见众人不开口,更是气上心头,“真是越发纵着你们了。既如此当差当不好,又装聋作哑的,留着也没用,不如通通撵出去,再选些会当差的留用。反正这府里不缺下人。”

众人听贾母如此一说,知道其是动了真怒,齐刷刷地连忙跪倒,七嘴八舌地开口求饶,史菲儿被众人吵得头痛,命众人先住口,叫了贾瑚的奶妈说道:“宋嬷嬷你来讲。”

宋嬷嬷连忙道:“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今日我等皆是被吓到了,所以老太太一时问话才没回答,绝不是有意不语。”宋嬷嬷略略顿了顿,“今日陪着哥儿的是碧藻和香荷。”听见宋嬷嬷说到自己,那两个丫鬟立刻唬得冲贾母直磕头连声讨饶。

史菲儿瞅了眼那俩个丫头,又继续问道:“那宋嬷嬷你今日不当值么?”听见贾母如此问自己,宋嬷嬷知是自己推托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回老太太,今日我也当值。”

史菲儿冷笑一声:“哼,既然当值为何刚才不说!”。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嬷嬷知道自己难辞其责,但毕竟心存一丝侥幸,原指望贾母只处置这两个丫鬟便将此事了了,自己避重就轻推推责任,虽会落些责罚,但毕竟此番瑚哥也万幸没事么,说不定这页就翻过去了。宋嬷嬷正想着给自己的托词,谎话还没出口,就一下子就被贾母给揭穿了,宋嬷嬷听此话吓得只顾讨饶。

史菲儿懒得听那些讨饶求情的话,继续说道,“我再问你,瑚哥怎么落的水?落水之时你在哪里?”听史菲儿如此一问,宋嬷嬷更是噤若寒蝉。因瑚哥钓鱼不喜身边有人,自己深知此事,便早早的去找了守院子的婆子去玩,正巧那些婆子闲来无事,聚在一起正打马吊,宋嬷嬷也乐滋滋的下了场,今日手气不错,几把的功夫,就赚了小半吊钱,自己正美呢,忽然听到有人喊说哥儿落水了,才急忙奔去看。但此事已隐瞒不得,宋嬷嬷只得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史菲儿听完,命人将守院子打马吊的婆子也带来,证明宋嬷嬷所说属实。便先将其压到一边,又问碧藻和香荷那时人在何处,两个小丫鬟早已唬破了胆子,忙说自己被瑚哥遣走,因无事便去了院里找青儿去要新的花样子了。史菲儿命人将青儿带来核对,果然如那两人所说。

“你们中是谁先发现瑚哥落水的?”史菲儿问众人,众人相互望了望,均不言语。只有一打扫园子的婆子回禀说是那时自己正在打扫落叶,听见池塘扑通一声,回头看好像是有人落了水。以为是小丫鬟贪玩失了足,急忙去救,救起来才发现是瑚哥。史菲儿见那人身上衣服依旧半湿,衣襟处还占了不少塘泥,才想起刚才让人将在场的一众丫鬟婆子都压到一处看着去了,故而此人连衣服也没换又被带了来。史菲儿知她说得不假,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是一直在打扫?可否看见那时有人经过?”那婆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自己只顾着拾掇园子,没有注意,因此出事时也不曾看见有人经过。

史菲儿又问众人,是否有看到有人经过?众人多是回答没看见的,只有一个小丫鬟似乎欲言又止,史菲儿一看那小丫鬟正是之前跑来给自己送信的那个,心想也许此人知晓一二,又问那小丫鬟可曾看见什么人。那叫做慧儿的小丫鬟犹豫了下说道:“自己只是路过,看着有人跟瑚哥说了两句话,远远瞧着那人到像是方姨娘。”

史菲儿点了点头,立即传人去叫方姨娘过来问话。遣的人去了,但很快又回来,方姨娘没跟着来,只带来方姨娘贴身的丫鬟鹊儿。那鹊儿早已是吓得面无血色,一进屋子就立刻跪倒在史菲儿面前,哭着连连说道,此事不关她事。她对方姨娘所作之事一无所知。

史菲儿倒是一愣,问道:“你的主子呢?怎么我问话她遣你来回话?”此时贾母的丫鬟彩莲忙回道:“自己才过去传话,未进方姨娘的屋子,便听见里面哭声不断。待进了门丫鬟婆子围了一圈都在那哭,方姨娘直挺挺躺着,人已经没了。”

方姨娘死了。听闻此言,史菲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早些让人叫方姨娘过来问话。忙接着问方姨娘的贴身丫鬟鹊儿,“方姨娘为何死了?”

小丫鬟摇着头说,“回老太太,奴婢实在不知。今日方姨娘说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便去了院子转转。我本是跟着的,可是走了一半,方姨娘说自己走得乏了,要歇歇,让我去取几块糕来,说想喂喂塘子里的鱼。待我取了糕来,方姨娘又不想喂了,急匆匆又回去了。回来没多久,方姨娘说自己乏了,要睡一会儿,让我们都不要去屋里烦她。等我们许久不见她出来,再进屋子,却发现方姨娘已经自缢了。可方姨娘究竟为何要自缢我们实在不知。”

史菲儿厉声问道:“那你进门时,口中声声念着此事与你无关,你既对方姨娘所作之事一无所知,又为何如此说?”

那小丫鬟抹了把眼泪,“听见有人传说是方姨娘将瑚哥推入塘中,自己害怕。见方姨娘又自缢而亡,心想着这事十有八9真是方姨娘所为。但自己的确不知,故而赶紧向老太太表明。”

“那方姨娘没了,你们怎么不立刻来报。”

鹊儿回禀道:“我们先是被吓到,先前将人摘了,想着施救一二,但为时已晚。刚想来老太太处,请求示下,便遇到彩莲姐姐传人,就过来了。”

史菲儿心下明白,虽然自己将当时的一干人等都拿住看押起来。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走漏风声也是不可能的。而贾府的下人间穿个小话更是迅速,又过了这些时间,想是府内应是尽知此事了。如今方姨娘一死,便死无对证了。事发之时也只有人见到了方姨娘一人,此番她再一死,这事看似是其谋害嫡子未遂,自己畏罪自杀。可这好端端的,为何方姨娘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若真是她动得手,那她有没有背后主使?她的动机是什么?如今人一死,所有的秘密都进了棺材里去了。事情断了线索,这真相究竟如何便无法再知晓了。史菲儿越想越觉得此事怎样都透着股诡异,但目前事已至此,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勉强算是水落石出罢了。史菲儿又将众人问了一遍,也没有问新的东西,想是如今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况且方姨娘一死,众人也以为找出了真凶,也都微微舒了口气。

史菲儿见状也只得将心中的种种疑团暂且先压到肚子里,先将这些人处罚了再说。首先这宋嬷嬷自然是留不得了,本来身为奶娘,就有半个娘的情份,这府中上下对哥儿的奶娘都较为尊重。但今日之事,虽说哥儿是将人遣了,但她却当值时去与人赌博,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史菲儿便将其撵了出去,发配去庄子上,永不回府。

听到自己被如此发落,宋嬷嬷连连哭着讨饶,说念在自己奶了哥几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万幸哥儿也无大碍,此番之后自己定会格外上心看护,求老太太饶了自己今日之过,求从轻发落吧。

史菲儿瞧她如此更觉好笑,此人明明自己当值出了事,被责问时第一时间想着竟是如何推脱到她人身上,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之后会尽心尽力,若是这次饶了,下次有其他之事更是会将自己择个干净。况且当值时间打马吊赌钱,玩忽职守差点铸成大错,还好意思嫌自己惩罚太重,按例这样应该先领二十板子然后再撵出去。此番已是看在她奶过贾瑚几年的份上免了板子,还不知足。史菲儿懒得再言,可这宋嬷嬷却越哭越凶,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史菲儿一见便动了怒,命人将宋嬷嬷将嘴堵了,领二十板子,再撵出去。

宋嬷嬷一听后悔不已,再想讨饶,嘴已经被堵严实人拖下去了。众人见贾母如此惩戒,便知其动了怒,不敢言语,特别是碧藻和香荷两丫头,更是战战兢兢股若筛糠。史菲儿心知此番事情甚大,若不严惩,不足警示。命人将两个丫头也绑了,各领十板子,让家人领回,二人听言只得哭着谢恩。

史菲儿原本就想整治整治府里的下人们,苦于没有借口和理由,今日遇到此事,又见到下人们种种作为,更是觉得此事不容再拖。此番正好借此事先敲打一二,将余下跟随贾瑚的丫鬟婆子均扣了两个月的月钱,降一等,但暂且先留在原处继续当差,倘若再有闪失,通通撵出,一个不留。另外将那几个守院子赌钱的婆子也各打了二十板子,撵出府去,不得再在府中领事。

虽众人有罚,但也赏了两个。一个便是那主动下塘子救人的周婆子,另一个则是前来送信的小丫鬟慧儿。

奖惩一番后,史菲儿又将所有的管事婆子叫过来好好敲打一番,方才散了,独坐捧茶苦笑。

第二十四回

话说史菲儿处置了贾瑚身边的一众人等,又将各房各处的管事婆子统统叫来好好敲打了一番,这才将人都打发走了。待众人走后,史菲儿却捧茶苦笑。

缘何苦笑,史菲儿在经历这一番事后,很是发愁。这府内下人中有几个是恪守本分忠心为主的?若出了事又是怎样的一番避重就轻推卸责任的?而这里就是她至少还要生活三十年的环境,堂堂府邸却连几个忠仆也难寻!倘若如此下去,且不说自己是否能改了那十二钗的运势,就连自己是否还能活到书中记载的贾母寿命也是两说。

一旁陪坐的贾敏见贾母捧茶不语,凝神立目,恐自己母亲因此事大动肝火,伤了神,忙出言劝慰道:“母亲辛苦了,切莫为了这群下人气坏了身子。也就是母亲慈悲,若依了我,索性都打发干净。再选些能干忠心的来。如此惩戒,还真是便宜了这帮人了。”

史菲儿将茶盅放下,拉着贾敏走进内室道,“处罚之事并非重才有效,关键是要能震慑一二,让其他人想到此就怕了,不敢再犯。打发出去倒是干净,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场事端打发整个屋子的人出去,倒是显得我们家太过严苛了。”

贾敏听了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但处罚不重就怕那些下人长不了记性。”

史菲儿点了点头,拍了拍贾敏的胳膊,“此番惩戒的确不算重。这宋嬷嬷我原本念及奶了瑚哥一场,虽是下人,但也是有几年的恩情在。我原以为她只是一时疏忽酿今日之错,谁知她竟是在当值时与人赌博,这绝不可忍。念及过往打发出去算了,谁料她又倚老卖老起来,这就是自己讨打了。贴身丫鬟虽说不是去玩,但毕竟也有失职之过,打几板子打发出去算了。其余人员毕竟不相干,因此事而迁怒,都一股脑打发出去了,也不能警示,反而更添仇怨。况且这些人早年都是你大嫂子挑出来的,如今出了这事,虽说打发干净了省事,但也让你大嫂子难堪不是,况且哥儿身边也不能没人照应,若再来一帮子新人,用着也是不惯。这些人因此受了罚,也自知有错,故而应该能好些吧。”

听了史菲儿一席话,贾敏笑着又开口道:“还是母亲经多见多,想得周全,我只顾一时之气了,却没想到大嫂子和瑚哥这边了。可是那方姨娘……”

贾敏的话半留半露,此番贾母对下人的处置虽说略轻,但也是有些震慑,但对方姨娘却只字未提,明明也有人看见她与瑚儿交谈后,瑚儿落水,况且她回去后就立刻自缢而亡,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史菲儿瞅着贾敏又道:“眼见未必为实,这心高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知道的远远不如你不知道的多。”

史菲儿猛得丢出这么一通话来,贾敏有些懵住了。史菲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林府虽说人丁不旺,可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至少后院清静,关系简单,行事随意点也是无碍的。不过,经此一事,我今日可是要特特提醒你一句,你定要记在心头。这孩子若是为母之人自己不上心,守的人再多也无济于事。比如今日,瑚哥身边人也不少,可出了事却无人在身边。这大户人家是习惯了下人跟着哥儿姐儿的,但下人毕竟是下人,再亲近又怎能代替爹妈,况且这人心还隔着肚皮呢。”

贾敏听言沉思不语,史菲儿见其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言。本来就是,自己的孩子却指望别人看着,能有几分上心。出了事就是把别人怨死,也不能代替你家小孩自己受的罪。况且若如书中所述,贾敏自己死后将黛玉送入贾府托贾母照看,虽长女丧母,有老人教导着能好些。但贾敏却忽略了这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跟前孙子孙女又众多,就算再疼爱,毕竟老人的精力放在那里呢,再怎样疼爱,哪能比得过自己父母去。史菲儿希望借此事也能点醒贾敏,虽然未来事情无法预测,但是孩子还是自己亲自养着更为踏实啊。

今日之事也怨不得史菲儿多想,将众人打发走后,史菲儿再细思一番更是心神不宁。贾瑚落水这事虽看似简单,实际却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给人造成第一印象是这方姨娘谋害嫡子未遂畏罪自缢。仔细想来其中却还有不少疑点。首先这方姨娘未有子嗣,即便有了,也不会成为嫡子袭爵的,若他日贾瑚袭爵,她还是要依仗一二的,谋害贾瑚于她并无特别的益处,这于利便是不通。若是于仇,这后宅争中风吃醋不要太多,保不齐就会有摩擦,背地里阴私损德的事也许也是会有的。史菲儿也不能保证这大太太与方姨娘间毫无愁怨。但若要是报仇,按常理想却没有几人是仇未报自己反而着急自杀而亡的。若是此事真是方姨娘为报仇所为,也应该是看了张夫人嚎啕大哭痛失爱子的惨样后,才会解恨。况且方姨娘的丫鬟说,方姨娘回来便自缢身亡,这贾瑚之后获救必不知晓,如此就仓促自尽,难道她确定这贾瑚落水必然会亡一样。但是她怎样又能确定这贾瑚落了水就必定救不活?

另外这贾瑚醒来后说的几句话,倒是让史菲儿更加疑心。这瑚哥是去湖边钓鱼去了,而身边这几位,却能吵得能让贾瑚撵走她们才能钓鱼,这也是有些奇怪的,这些丫头婆子也不是第一日就跟着贾瑚,怎么会不知贾瑚钓鱼喜静。贾瑚吃了几块点心便困了,这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若是人困了,一栽进水,还不一激灵就醒,接着奋力呼救,贾瑚并未如此,他溺水时人应该是半昏迷的,连救人的婆子也只听见有人落水并未听见人大声呼救。再者贾瑚吃的点心不是别处的,正是自己给他的。史菲儿因这两个孩子时常要来听故事,便让自己的小厨房特地准备了几样,贾瑚别的不爱就独独爱吃栗蓉酥,今日也是吃了三块才去钓鱼。难道说这栗蓉酥里也有问题?想到此史菲儿更是打了个寒战。

若是史菲儿未看过红楼梦便也罢了,今日之事,再结合红楼梦中记载两厢一对比。史菲儿也怨不得自己多想了。

若今日贾瑚真的因落水而亡,那按此景大太太势必大受打击,且她快要临盆,说不定就因此会动了胎气。而书中记载贾赦原配早早就没了,只留下贾琏一子,但府内上下皆称呼其为琏二爷。史菲儿猜想说不定这张夫人受此打击之后,生下贾琏不久便去了。而从目前看来贾赦也并未如书中所说那样好色,想是一来有张夫人能约束其一二,二来因这两人结发夫妻感情也好,故而贾赦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若张夫人一死,贾赦短短时间内即失嫡长子,又失发妻,难保不会性情大变,后来如书中所说沉溺女色也未必不是因。

此番贾瑚也是因找自己来听故事,自己让其先去玩一会儿的功夫落了水。可以说是在自己跟前没的,贾赦也难免会对自己母亲有所怨言,如此一来母子两人必然离间。这是往远处想的。就说近处,若贾瑚此番一死,且不论后来结果怎样,这大房有了白事,搬家换房之事必然又要往后放放了。如此一来不管怎样看,这贾政王夫人都是有坐收渔翁之利之嫌。毕竟书中最后落了难的大房一家,二房虽也受波及,但最后却也袭了爵不是。史菲儿因知其结果,这事又有些蹊跷,故而也怨不得史菲儿大开脑洞了。

虽今日史菲儿糊里糊涂将事了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现在方姨娘已死,死无对证。但史菲儿留了心,此番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下次计划会更严谨,若是今日自己查的狠了保不齐又会出什么事端。

不过史菲儿倒宁愿自欺欺人一把,虽说书中这王夫人做了不少恶事,但此番还未让自己撞上。用未发生的事来否定人,史菲儿也觉得不太妥当。此番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定要小心为上,做事更要三思而后行。不过今日之事定不能如此便了了,自己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方才安心。史菲儿也下了决心,倘若此事若非意外,真和王夫人有关,那么以后这二太太可别怪自己对其下狠手了。毕竟若是连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都能下得手去,那心是要黑成怎样。

一旁贾敏见史菲儿眉头深锁,便宽慰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虑了,我看那瑚哥生的虎头虎脑,像是个有福的。今日经历此事且无恙,他日指不定还有大造化呢。”

史菲儿点点头,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不过说到底这长房嫡子确实不好当啊。”

听闻此言贾敏一愣,“母亲这话合意?”

史菲儿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想起了些旧事罢了,听多了难免想得多。亲兄弟为了祖上基业翻脸闹崩的有,因父母偏心兄弟心生间隙的也有,还有为了爵位自相残杀的也有。”

听到此言贾敏更是一惊,她本就聪慧怎会不理解史菲儿说这话的深意。今日之事虽说自己吃惊一场,但也多半认为是意外罢了。原本只是想着,这事是姨娘心生歹念欲害嫡子。可听贾母一言再仔细寻思一番也觉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况且那方姨娘也只是叫人看见了和贾瑚说几句话罢了,就连贾瑚也没说是她将自己推入塘子的。可这方姨娘回去竟然就自缢了,连句话都没问便做实了这畏罪自杀的名声,看来这里面的确事情不少。但贾敏又觉得万一若是自己多心,也是不好,上前劝慰。

第二十五回

贾敏劝解贾母一番自是不提,单说贾瑚落水一事不消半日便传遍了贾府上下。众人皆惊,虽惊贾瑚此番遭此以外,但更感慨贾母反应机敏,行事果断,居然能将濒死之人救活。这话越传就越离奇,传了几番之后,就变成贾母精通医术,又有真气护体,见嫡孙出事,用真气口对口渡给哥儿,这才救了孙子一命,可见是个打造化的。更有求机巧者,将这番话听了,又添枝加叶学给史菲儿听以示讨好。史菲儿听了,哭笑不得。只说这话都太过,自己不过是救孙心切,一时情急之举罢了,哪有什么真气护体,更不通晓医术,什么大造化更是谈不上了。这样的话不可再传,虽史菲儿下了禁令,但这话还是传了出去,几番演变已是面目全非,这也是后话了。

待贾赦得知此事,已是晌午之后。这几日闲来无事,相熟的古董店有觅到好宝贝巴巴地特请人告诉了贾赦,特意给他留着。贾赦得了信,自然乐颠颠的去了。又买了两把扇子,这才美滋滋地回来。结果才进府门就听到贾瑚落水一事。唬的连新收的扇子都跌了,急忙去看瑚儿与张夫人,见两人都无大碍后,才长舒了口气。细细问了此番详情,贾赦的脸上颜色可是变了好几番,后由张夫人提醒,贾赦这才想起自己尚未向贾母请安,这才匆匆忙忙来见贾母。

史菲儿此时在屋子里正坐,拿出张纸涂涂画画,也不叫丫鬟在身边伺候着,统统都打发到了门外候着。听见丫鬟来报大老爷前来请安,便将手里的东西都收了。史菲儿觉得贾赦来的正好,虽然自己是想改变贾府日渐颓势,但毕竟这个世道里,自己也只能更多是在内宅使力。可是内宅在使力,也影响有限。若要从根本上改变贾府,则还更需要从外围着手,首先就是要教导教导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况且今日府中又出了这样的事,也需要好好敲打这儿子一番,而且现在想查清此事,也需要这儿子助力一二。

史菲儿现在觉得万幸自己穿越来的早真是一件好事。虽说这两个儿子也并无大出息,但所幸都没有犯下什么过错。至少贾赦还没做出逼死石呆子之类的事来,贾政的丫头元春也尚未出世,就更别提入宫的事了。今日若能跟这贾赦好好谈谈自己先摸摸底,也好为以后细做打算。自己正想着,贾赦便已经进了屋,此番贾赦对自己的母亲可是从心而生的感激涕零。向前大跨一步,双膝跪倒,“儿子向母亲请安了。”

史菲儿起初倒是一惊,不过转而就笑了,“这还未过年,我可还没准备下红包来。快起来吧。”

贾赦站起身,又朝着史菲儿做了个长揖,“多谢母亲今日搭救我的瑚儿。”史菲儿听闻此言,觉得贾赦对这个长子贾瑚还是挺重视的,不像书中所述对贾琏的管教不是打就是骂,导致贾琏见了自家老子也亲近不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笑着点点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救的是你儿子没错,但那不是我亲孙子了?当时那样的情景,莫说落水的是我家瑚儿,就是别的不相干的小孩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不是?”

贾赦听此话点了点头,“儿子实在佩服当时母亲果断机敏,若是我在当场,估计也只有傻眼的份了。母亲何时学过医术,懂得起死回生之术?”

史菲儿摆摆手,命贾赦坐下,又叫丫鬟上了茶,才慢慢道:“你可别听乱传话,这才过去了半天,这话再传回来就多了几番花样了。你们小时候都是乖的。我还在金陵住时,哪里湖河颇多,不少小孩子都通水性。但有一次水性最好的一个孩子竟溺了水。万幸有个精通水性的渔民瞧见了,便用了此法相救,那孩子竟然又活了。我觉得此方法能救人性命,便是好的,就记住了。万没想到还有用的时日。”贾赦听了连连点头。

史菲儿心里暗笑,这贾母自幼便是金陵史家千金,自然是捧在手心养着的。若是去水边玩,必然得有十个八个婆子丫鬟跟着,怎会有小孩子溺水,况且去的地方又岂能是普通渔民常去之所呢?自己这番话是漏洞百出,可贾赦并未有分毫怀疑,只觉得这儿子也太简单了些,如此袭了爵在朝中做官想必也是个不解圣意,不善揣摩别人心思的。罢了,既然人已这么大,要想再改思维方式,怕是难上加难了。以后自己多提点些罢了。

史菲儿缓了缓,又想起方姨娘的事,毕竟人是她房里的,自己虽然处置了,但还是要跟他说道说道,毕竟之后贾赦要是管不好就会往荒淫好色这条路上狂奔而去,若是如此趁现在还没露太多苗头,扼杀住是最好的。正好用此事好好敲打敲打。

“今日,我正忙着处理瑚儿的事,听闻瑚儿落水之前,方姨娘曾和瑚儿说了几句,便想叫她过来问问话,谁知她竟然自缢而亡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按照惯例减了几分打发去了。”史菲儿讲这番话说的不温不火。

听史菲儿提到方姨娘,贾赦便是气上心来,“这个方姨娘,我平日瞧她还有几分温柔贤良,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下作。简直是蛇蝎心肠。万幸今日瑚儿造化大,倘若有事,岂不是称了她的心意!”

史菲儿瞅了眼贾赦,“就是怕你知今日之事难免气恼,今日我特意让人给你沏的是万花茶,谁知你越喝火气反而越大了?”贾赦听此一言,强将心中的怒火灭了几分,但脸色依旧不善,说道:“儿子不明白平日带她也算不薄,为何今日她竟会做出如此事来!”

史菲儿倒是没说什么,命人将茶水又添了,才慢慢说道,“这人一死,所有秘密都进了棺材,是不是她真的将瑚儿推入塘中的姑且不论,反正你恼她也好,骂她也罢,此时她也听不到半分了。岂不是空费口舌?况且今日之事不是好头,若是以后有人心存恶念效仿,你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

此话一出,贾赦脸上顿时一惊,忿忿将茶碗往桌子上一敦,“我回去就将这帮子有歹心思的都撵出去,这贾府容不得这种存心谋害主子的人。”

“越说你还越发气恼了。你且先消消气,今日正好无人,我们母子说说梯己话交交心。”史菲儿示意贾赦喝杯茶,降降火气,贾赦气呼呼将茶碗端起大口喝了,史菲儿慢慢又开了口,“赦儿,我且问你句话,你如实回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日多偏心你弟弟,事事向着他?”

贾赦此时还正在生气,以为贾母会接着刚才方姨娘的话继续说,没想到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一口茶呛住,连咳了几下才勉强止住,但脸已通红,见母亲看着自己连忙道,“儿子不敢。”

“不敢的意思就是是了。”史菲儿笑着打趣,见贾赦更加脸红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又说道,“你也不必否认。今日为娘也跟你说道说道。若说偏心为娘也承认是向着你弟弟些,你可知为何?”

贾赦听到贾母承认,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但脸上又不能露出来,只能低头不语,继续喝茶。史菲儿见其这样,便知她心中对此事颇有怨言,虽然以后贾母会如书中记载偏心偏的太过,但此时她是贾母,她定然不会让此事发生,正好趁此机会将这心结能一并结了最好。史菲儿慢慢又说道,“你是荣府嫡长子,只要顺利成人,袭爵住正房都是跑不了的。可你弟弟虽然也是嫡子,但不要说袭爵,就是家产也是分的有限。也就是你父亲考虑长远,圣上也体恤,给了个政儿个主事。倘若你父亲没有上表,或圣上未开恩呢,你弟弟也就是一介白衣。父母尚在之时,还能庇护一二,若是我们都走了,你们分了家,你弟弟还能有多少呢?你和政儿都是我生的,念及此,我才会偏心一二,就是这个理了。”

贾赦初听心中还是有些不平,但听到后面,也对自家母亲的偏心之举理解了几分。毕竟祖宗家法是放着的,若是贾母一去,兄弟分家,虽说自己不至于将其赶出府去,但是他们二房分到的也的确有限,如此一来,贾赦觉得贾母偏心一二也不无道理,况且前不久还让自己又准备搬回正房了么。说明这母亲心里还是为自己想着的。想到此,贾赦忙张口宽慰,“母亲多虑了,弟弟勤恳好学,即便是没有圣上体恤,他日考取功名也未可知。”史菲儿摇了摇头,“知子莫若母,你弟弟读书刻板,若无圣上体恤,要考取功名恐怕颇难。”

听贾母如此说,贾赦心里生出几分喜来,自己记得儿时贾母常常夸赞弟弟天资聪慧,将来必成大器云云,又常说自己顽劣不堪重用,如今再想,估摸着是母亲假借弟弟夸耀,实则在激励自己上进。可是自己那时年幼哪里懂得,见母亲称赞弟弟心中已是不喜,况且又是有祖母护着更是往顽劣的路上奔了去。

“不过将话说回来,赦儿你袭了爵占了正房,你觉得是为何?”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贾赦忽然有些不太明白贾母的用意,但还是回答道:“因我是荣府嫡长子。”史菲儿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可你想这嫡长之事只和运气有关,和本人品性胸怀长相才学又有何关系呢?”

贾赦皱起眉头,贾母说的不错,这嫡长是和本人的品性胸怀长相才学无关的,只论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第几个爬出来有关系。

第二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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