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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紧紧按住了他的双肩,十分严肃认真地直视他道:要师尊冒险,哪怕风险再小,我也是输不起的。
凌驾众仙门之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竟然说自己输不起,白景轩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不相信为师吗?
蔺宇阳面色凝滞片刻,许久后才沉下一口气,信,但师尊得先告诉我,打算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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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信物(二合一)
分时术?
听完讲述,蔺宇阳心头震撼,世上竟有这样的术法?静止时空?
白景轩点点头,唯有此法方可瞒天过海,当陷入一个瞬息间,万物静止时,本体便不会消散。
见对方面露震惊之色,又补了一句:其实此术,是你创的。
什么?
还没消化完分时术的逆天,又听见这句匪夷所思的消息,蔺宇阳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术自我有记忆以来便深刻地印在脑海里,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当是缘法使然。
直到在幻境时,隐约有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画面闪现,我才回想起来。
也许我对这一术法的印象过于深刻,故而在幻境中,便想起了你使用此术的画面。
什么画面?蔺宇阳面露好奇,却见白景轩目光飘忽了一下,有些支吾地道: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许是因为最后一个幻境的画面与相关记忆的场景相似,便令他的回忆片段闪现。
这一神情没能逃过敏锐的蔺宇阳,反倒令他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他捏紧了白景轩的双腕,瞳仁里闪烁着光芒。
白景轩微咬下唇,摆出一幅严肃的表情道:不是说了,以后再告诉你,眼下有要紧事。
蔺宇阳狐疑地看对方一眼,想了想撒手道:好吧。心道方才师尊的神情分明是害羞了,回头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话套出来。
如此想着,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术法上。
他已然明白此法的关窍,便道:此法成功的前提便是,我需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白景轩点点头,在我进入五炁归源的同时,你施展分时术,必须分毫无差,若早一瞬,则五炁归源失败,晚一瞬,我本体消散。
光是听见本体消散四字,蔺宇阳就已然心惊不已。
他还是不死心地劝阻道:就为了追寻凃云的蛛丝马迹?值得吗?
白景轩十分坦然地颔首道:当初是谁害得你魂飞魄散,又是如何让你陷入无尽轮回,我必须要知道。
待他将查明一切真相,必要百倍奉还。
五炁归源乃至臻之境,即便本体消散,亦可凭神识恢复肉身。
他笃定地道:而且,我信你。
蔺宇阳见他漆黑的瞳仁里灼灼有光,神色迟滞片刻,随后咬牙缓缓颔首道:好。
有我在,绝不会有意外。
*
温泉上空,一道光圈落下,勾勒出一个透明半球体,将整座温泉笼罩。
从外看去,透明半球体内部仿佛静止一般,蔺宇阳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在他面前,是被一团光雾笼罩的白色身影正盘膝而坐,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耀眼光芒从其周身四溢,却似乎停留在了溢散的那一瞬间。
而对于其内之人来说,外部一切也归于静止,草木保持着被风吹动瞬间的模样,温泉漾起的涟漪看起来像是几个同心圆浮在了水面,数片桃花花瓣悬停在半空,其中一片正处在几欲落下,一角轻触水面的姿态。
蔺宇阳环顾四周,见到这见所未见的画面,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而眼前的师尊,也保持在刚刚散逸的那一瞬,在确定白影周身的光芒不会再四溢后,他松下口气,拭去额间冷汗,强迫自己平复下几乎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跳。
能量与意识散溢之后,白景轩丧失了五感,仿佛处在不辨天地与四方的幻境里。
可他又似乎能感应到所有一切,天地间的一切生灵,哪怕是一沙一尘,都如同他的身体一般熟悉。
在这全知全能的境界里,他能感应到世间的灵气如丝丝缕缕的金沙在空中、万物之中缓缓流淌着,或纷杂或纯净,或磅礴或涓细。
在密布天地之间的金沙幕布里,他又隐约感到异样的阴暗轨迹。
非要形容的话,像是驶过的车轮在泥泞里留下的车辙轨迹,又像是钟响过后的余音。
大量轨迹与世界格格不入,且遍布四方。
他顺着轨迹找寻起点,却如一团乱麻,但他隐约能感到,似乎始于那道裂缝。
在这境界里,裂缝后传来的恐怖气息被无限放大,几乎要摄住他的神志。
他顺着阴暗轨迹寻去,却见几乎遍布世间,最终归于每一个受染者。
除此之外,有两处地方几乎被阴暗笼罩。
一是望龙渊,其古迹的阵法既然是用于操纵受染者,那么此处必定余音最胜。
可另一处,却令他十分意外。
那是白鹤书院!
*
模糊不清的光雾逐渐收拢,最终忽地一声尽数收回白影内。
随着白景轩的身体轮廓逐渐清晰,笼罩二人的透明球体也随着光圈的收拢而逐渐收缩为一点,随后砰然消散。
周遭万物开始继续运转。
花瓣落于池面,涟漪卒然散去,草木随风摇摆着,清新的空气裹挟着隐约的花香袭至鼻尖。
师尊......蔺宇阳摒住呼吸,连音量都压低了,生怕惊动了刚刚从究竟境界中回神的白景轩。
只见白衫人保持着闭眼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睫毛微颤了一下,随后眼睑缓缓抬起,露出一双宝石般的瞳仁。
蔺宇阳面露喜色,这才敢提高了些许音量,师尊。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对方,询问道:如何?
白景轩缓缓点头,无碍。说完就着伸过来的一双手直起身,思考了片刻后自言自语般低声道:真是没想到。
什么?
听完他的讲述,蔺宇阳一把搂过他,有些后怕地低声道:别急着走,让我抱一会。同时心道今后绝对不能再让师尊冒险了。
砰砰的心跳声隐约还有些纷乱,白景轩靠在蔺宇阳的胸前听得真切,于是轻叹道:你何至于就担心成这样?
回答他的是深沉的吻,未久后他被拦腰抱起,没入了温热的泉水中,他一怔,你要做什么?
只见蔺宇阳眉眼含笑,自然是做方才没做完的事。
可是......他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要紧事呢。可还没说完,嘴就被再次封住了。
他整个人被压在泉中的假山前,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热气熏得他浑身发烫,意识也渐渐变得昏昏沉沉。
被水浸湿的衣裳异常沉重,轻易就被褪去,他浑身一震,勉强从几乎窒息的深吻中挣脱,喘了口气道:等等......
我等了多少世,师尊还要我等?这一句又低又沉,伴随着因压抑而有些沙哑的嗓音。
望着那双殷红瞳仁,迷离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期待,还有一丝......委屈?
他心头一颤,目光立刻缓和下来。
他们确实已经分离太久,太久了。
这一神情被蔺宇阳捕捉了去,于是更进一步道:师尊,我......受不住了。
浅麦色的肌肤上是薄薄一层红晕,他浑身滚烫,呼吸也异常沉重,目光祈求似地道:行吗?
白景轩神情微滞,自从与幻境中的那个自己神识合一后,他便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虽然记忆仍然缺失,可强烈的情感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时刻裹挟着他。
那刻骨铭心的爱意不会骗人。
他缓缓点头道:好。说时一层红晕由颈间攀上了耳后。
对方的红瞳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好看的唇线微扬。轻吻落在他的耳垂与颈间,并向下探去。
直到衣衫被褪尽,纤长的手指滑过腰线,携带着温热的泉水涌入身体,他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全力一推。
等他反应过来时,蔺宇阳正跌坐水里,面露诧异。
可诧异旋即又化作一丝苦笑,一臂搭在曲膝上,无奈叹道:师尊......不是说好了么?
我......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未久后强迫自己平复下来,犹豫了一会缓缓上前道:抱歉。
他说着做好了心里建设,把心一横,俯身闭眼吻上那双薄唇。
蔺宇阳瞳仁一震,下意识地将一幅细腰搂紧,仰头迎上。
白景轩本是极端惶恐,浑身紧绷,可极尽轻柔的爱抚与轻吻又渐渐令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间。
伴随着渐重的喘|息声,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如坠云端雾里。
他整个人被炽热包裹着,意识涣散,仿佛完全融入了泉水里。
师尊......一遍遍的呼唤仿佛致命的情药伴随着水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他丧失了全部思考能力,直到难以言喻的触电感传遍全身,他的心脏仿佛停跳了一瞬,随后浑身一软,落入一个滚烫的怀里,大口喘气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似乎十分漫长,强烈的疲惫与睡意袭来,对方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
他的意识一片昏沉,竟在不知不觉间睡去了。
当再次醒来时,他看见自己正披着一层薄衫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身后传来一片温热,腰间被一双臂弯紧紧搂着。
他转过身去,一张闭眼沉睡的俊脸近在咫尺。
清凉的微风吹过,扬起几缕发丝,伴随着飘落的桃花花瓣落在那张俊美的侧脸上,隐约的清香袭至鼻尖。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记忆中的那个人影与对方重叠,玉冠渐渐化作金冠,一袭玄色劲装也被繁复厚重的冕服覆盖。
他痴痴地看了一会,随后伸出手指,意图取下落在对方发梢上的花瓣,却卒然被一张温热的手掌握住。
对方闭眼扬笑,随后缓缓睁眼,微垂的眼睑下露出如宝石般的红瞳。
师尊。蔺宇阳声音轻柔,吐出的气息吹在他的脸颊上。
说着又将他搂紧,二人的腰间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手指被放在对方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疼吗?
被突然这么一问,原本美好的画面瞬间被打碎了,白景轩忽地耳根一红,埋首在对方颈间连连摇头。
真的?
摇头又变成了点头,蔺宇阳噗地轻笑出声,又伸臂环过他的后颈,随后在他额间落下轻柔的一吻,师尊这么可爱,该怎么办呢。
蔺宇阳坐起身取出归元镜。
只见他摘下两朵红梅,随后口念咒语,淡金色温泉如有召唤般化作细流涌来,缓缓围绕着两朵红梅,将其浸润在一片剔透的淡金色中。
他打了个响指,红梅便被封进水滴状的琉璃瓶中,随后在瓶中施加了微型分时术。
从此,这瓶中的时间便被永远冻结了,犹如琥珀。
鲜艳的红梅在透明的泉水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更加瑰丽夺目。
白景轩惊叹于对方举一反三的能力,刚学会的高深术法竟用来做这些。却见两根金线穿过琉璃瓶,成了两只吊坠。
拇指大的水滴落在他的脖颈上,蔺宇阳轻轻地将金线系于他白皙的颈后。
又将另一只挂在自己胸前。
这是......白景轩面露疑惑。
听说结为道侣都要留个信物。红梅是师尊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便借花献佛了。
蔺宇阳说着牵过他的手,眼神极度温柔地道:喜欢吗?
光是听见道侣二字就已然令他心神颤动。
他迟滞着,尚未开口,却见对方凑近了,贴着他的耳边低声道:虽然我们早已大婚,但我想那一次,不是师尊想要的,对吗?
瞳仁颤动了一下,白景轩迎上前在对方的唇边落下一吻,这信物,我很喜欢。
二人再次相拥,深吻引发的喘|息声飘荡温泉上空。
未久便听见一阵刻意的咳嗽声从院门外传来,二人都顿住了。
谁?蔺宇阳没好气地冷声道。
池文越背着院门目视远方高声道:谷主,外头出事了。
其手下的一众侍卫都背对着院门,有人面露无奈,原本早就该报了,可是他们来时听见动静,便被池文越压着不让,硬生生在院外等了大半日,腿都站麻了。
要是不提醒一声,再来一轮不得等到半夜去?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只见蔺宇阳沉着脸出现。
池文越心道咦,天尊呢?他本想好奇地望里探,可却有心没胆,只得眼神张望了一下。
何事?蔺宇阳见了他的神情瞪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池文越只得按捺下心中的好奇,俯首道:咱们所辖城镇的受染者,一夜之间翻了一倍。其他宗门应该也有类似情况。
白景轩原本躲在院内,听见这一句一个闪身来到门外,也不顾上耳根的红晕未消,急急地问道:他们的症状如何?
池文越道:与之前一般无二。
白景轩眸色一沉,知道了,带上你的人与转灵符,妥善处置受染者。
随后拉过蔺宇阳道:我们走。
*
白鹤书院上空,两道磅礴气场如泰山般压顶而来。
正在扫洒、修炼或午课的弟子们,纷纷放下了手中忙碌之事聚集至空旷地带,面露惊惧与警觉。
护山结界形同虚设,长老们露出冷汗涔涔,可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就听得一个阴冷的声音自上空传来。
让你们院长出来答话。
两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书院上空,人们一眼认出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