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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从舌尖取出来。
那是一枚钻戒。
钻石尺寸不算大,但显然在款式上别出心裁的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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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与沈稚没有结婚戒指。
曾经在那场勉强可以称之为婚礼的饭局上戴过,但那其实是向当时沈河的下一任经纪人习习借的。
那一年,他们还不是后来票房/收视和口碑双丰收的知名演员。收入并不高,公司补助有限,房租和日常开销都要自己承担。
结婚戒指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以后要演戏,反正也有不戴戒指的正当理由,性价比根本不高。
沈河说:“你想要吗?”
沈稚说:“你呢?”
沈河大约还顾及自己是男方:“你想要吗?”
沈稚却不在意自己是女方:“不用了吧?”
他问:“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回答:“嗯,不要戒指。”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结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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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下意识去看沈河,沈河也是满脸茫然。她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他蹙眉传递出“我怎么知道”的信号。
只听不远处一连串清脆的餐具倒塌声,正是刚刚他们还全神贯注盯着的9号餐桌。刀叉盘子掉了一地,年轻的男孩神情激动地用外语说着什么。旁边偷拍的朋友们也都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女孩跟前正放着一杯和沈稚点单一致的冰淇淋苏打。
也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总而言之,年轻男女最终与因突如其来天降戒指而面面相觑的沈河沈稚对上视线。
一瞬间,男孩大声喊了一句话。
这一次,沈稚听懂了。
他说“oh my gosh”。
但或许实际他想说的是“oh my ring”。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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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视频先是在youtube上达成了百万播放量。
然后被热心人士转载到了中国的社交网站和视频软件上。
之后, 热度迅速远远超过了国外的原视频。
原因很简单。
因为对国内的网友来说,视频里意外出镜的两名无关路人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亿人每年必定会看到他们出演的影视作品的程度。
大家上一秒还在关注沈河和沈稚生日所引发的婚变论, 下一秒就得到沈河和沈稚在国外低调度假的消息。
经纪人们都没想到, 静观其变期间还能有这样的飞来横福。
谁知道他们会去那间南美小餐厅吃饭呢?谁知道会有一对年轻人和朋友在那里求婚呢?谁知道他们会玩食物里藏戒指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呢?谁知道他们会都点冰淇淋苏打呢?冰淇淋苏打还都是青苹果口味。谁知道服务生会送错餐呢?最后,谁知道那对年轻人的朋友会拍下一切上传到自己的youtube频道呢?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男孩朝他们走来,想用蹩脚的英语说明情况, 服务生也连忙赶到。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汇聚。沈河与沈稚归还戒指。众目睽睽下, 男孩当场向女孩求婚。
然后女孩答应了男孩。
朋友和部分围观者鼓起掌来,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服务生心安理得收下小费。
女孩想让男孩公主抱她,然而男孩臂力似乎有所欠缺, 以至于抱起时整个人跌倒,和女孩摔在一起。朋友们哄堂大笑,四处洋溢着快乐的气息。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沈河与沈稚观赏完全程, 买单离开。
在店门口的屋檐下,沈稚掏出防晒喷雾,给自己喷了一圈,又问沈河需不需要。他替她抹开没涂匀的地方。
“我们大学时都在干什么啊?”她忍不住感慨。
“演戏?”沈河漫不经心地回复。
她细细碎碎地笑起来:“那时候根本没考虑过结婚, 整天只知道抱着剧本啃。”
他垂下头,替她把用完的化妆品收好:“我也是啊。”
他们一起去港口散步。
海风味是咸的。
可以乘船,但两个人都没这么做。
回到酒店后, 之前购买的礼物已经被送到房间。他们各自清理了自己,休息片刻,之后出去吃晚餐。
去的店是需要预约座位的餐吧。
沈河不敢让沈稚喝太多酒,所以一直盯着她的杯子看。两个人吃了炸鱼, 尽管是垃圾食品,和正餐完全没关系,但却不得不说很美味,而且能给人带去丰富的罪恶感。
“回去又要减肥了。”沈稚说。
沈河给出根本没意义的建议:“多运动。”
“我知道。”她拿纸巾扔他,“还不是你,每次我节食都给我零食吃。”
沈河不否认自己的行为是恶作剧,忍不住发笑,又故意板起脸,假装严肃地挖苦:“看你饿成那样子,我心疼嘛。”
沈稚只想痛殴他一顿。
她说:“那你说,我胖好看还是瘦好看?”
结果沈河想都不用想,毫不犹豫:“肯定是瘦了上镜好看。”
她从桌下踹他,他并不躲。
沈稚自己也笑:“你这个人!”
其实她并不讨厌他这点。对沈稚来说,甜言蜜语一眼就能识破,说实话的人总比不断撒谎的人要好。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沈河向服务生打了个招呼,随即有插着蜡烛的迷你奶油蛋糕送上来。
沈稚开心到只记得拍手,低头是烛光,抬头是光影里沈河迷人的微笑。她起立,俯下身去吻他脸颊,他却侧过头来亲她嘴唇。一切都顺其自然,没有体验派、方法派或表现派之分。
她刻意忘记自己演员的身份,而他好像也是这么做的。
旁边老板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拍照,却被这对相貌出众的中国夫妻谢绝。
一支蜡烛由两个人吹灭。
熄灭以后,他们都暂时性地闭眼,再睁开,也都知道对方肯定没有许愿。
但沈河还是说:“希望明年收入翻倍。”
沈稚也说:“希望明年能大满贯。”
第二天的日程是去集市。
情况也是这时候改变的。
沈稚说:“你帮我拍照。”说着就站到独具特色的建筑物旁,让沈河掏出手机,乐此不疲地拍了一张又一张。
沈河出人意料地不排斥给人照相,时不时还要对沈稚发表意见:“你站过去一点,这里背光。对,换一个换一个——”
沈稚偶尔会不满:“你懂什么?我拍过多少大片知道吗?”
沈河则反唇相讥:“知道,但你自拍都没他拍好看。”
他们正打打闹闹说这话,突然间,一个黄皮肤的人主动用英语搭讪,问他们可以不可以拍张照。
沈河答应了,刚要问她相机在哪,就被对方用左手挽住。而她右手则挽住了沈稚。
相机在另一个亚洲面孔的人手里。
沈河和沈稚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拍摄入镜。
之后刚刚按快门的人上前,换下刚刚合影的人,又咔咔咔连拍了一套。
“谢谢!”对方换上标准的普通话,“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希望你们以后能有更多更好的作品!”
走出几米远,还能听得到她们根本按捺不住的尖叫声:“两个人都脸好小啊!真的长得好好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河和沈稚不管到哪,都总是随机遇到要求合影和签名的同胞,而且大部分都是游客,其中似乎还有人是专门骑自行车来这座城市的。
行程被打断还是次要,重点是,周围一些外国人总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且,当地一名在媒体工作的华侨不知道怎么又打听到他们所住的酒店,打去电话,提出共进晚餐和采访的邀约。
继续逛下去的欲望锐减。
他们回到酒店房间。
沈稚倒在沙发床上,沈河坐在一旁打电话。等他了解完情况,也不过是印证了两个人的猜想——这几天一定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会是因为一杯冰淇淋苏打。
挂断电话,沈河望向沈稚,沈稚也瞥向他。
两个人并没有生气,也不感到悲伤,说不出话来,仅仅是因为感觉好像突然从梦里回到现实。这样的假期并不长久,很快他们又要回去工作——诸如此类的烦恼重新归位。
房间里开着灯,心却昏暗成一团。他们各自静默,好一会儿,沈稚盯着天花板,说:“想做了。”
沈河面无表情地倾斜视线。
沈稚盯着吊灯出神,脸上是近乎烂漫的天真,以及摸透现实后的平静。
“反正出去也没什么好玩,”说着,她回过头,隔着室内遥望向他,“我们做吧?”
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所以不愿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