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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入夜后,
叁元坊的赌徒们便一直嗷嗷不绝,常年住在附近的盛京城民众们,也早都习惯了。
如果说一声枪响只是打断了…属于赌徒们的狂欢肆虐。
那于叁元坊周遭民众们听来,也只是心中略有诧异——何来的响动。
然而,紧跟枪声的巨大轰鸣声,却彻底惊到了民众们!
“轰!”
击穿耳膜的爆炸声,胜过平地起惊雷,刹那之间,便唤醒了沉睡在冬夜里的盛京城!
地龙翻身,晴空闷雷……不过如此!
程连柱呆愣当场,满目惊愕!
多少年了,
住在盛京城里的时间太长……
长到他都已经不记得了身处的…这是怎样的一个世道……
前一刻还因为怀中厚厚地契而沾沾自喜,这一刻,爆炸声便将他彻彻底底拉回冰冷刺骨的现实。
叁元坊之前的硕大门匾,早已随着轰鸣声炸的四分五裂……
因为站的比较近,蹦飞的木屑、铁屑,还溅了他一脸,那划伤刺痛感,远远胜过呼啸不绝的寒风!
“继续!”洪承畴喝道!
随之令下,身着明黄色甲胄的披甲人,再次捧着一个圆滚滚,像西瓜般大小的黑色煤球上前。
嘶
引线点燃,健壮的披甲人猛地向院内扔出!
“轰!”
这次程连柱学乖了,一早便站远远的。
早些年景,他吃过兵粮,并非没有见过震天雷。
只是多少年的盛京城安稳生活,让他有点忘记了……更是心中从未没想过,盛京城有一天,也能炸响这玩意。
……
别说他,就是谭布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在盛京城听响。
见得洪承畴点了两个之后,还一副意犹未尽样子,谭布只得出声阻止,
“洪尚书,动手吧!”
“呵呵…好勒章京。”
洪承畴连忙应下,其实他心中很无奈。
身职兵部尚书,听着很唬人,正一品的大员!
可实际上,哪有半分兵权……
这一点,不论石林还是洪承畴心里都知道。
今日突逢刺杀,洪承畴很快便查明了事情原委。
在给其汇报时候,石林的异常回馈,让他明白……自己所调查的事实,并非对方心中所想。
很快他找来了個替罪羊。
什么刑讯逼供,死活审问不出来——不过是,只有让对方亲自审问,才能合意罢了。
他虽然知道石林意思,但毕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石林说叁元坊东家才是幕后之人。
洪承畴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想除掉后患,斩草除根。
但当石林又告诉他,让他去正黄旗摇人的时候,那一刻,洪承畴联系前后才幡然领悟!
同时心中…更加高看了这个年轻的贝勒爷!
去正黄旗摇人,这不是给他机会领兵吗?
虽为兵部尚书,可此前又有哪一个兵,能听他指挥号令的?
正黄旗,
洪承畴按捺住兴奋来到护卫军营。
然而,意外发生了……谁曾想谭布听说石林遇险后,竟嚷嚷着硬要亲自跟来!
这……他能说不吗?
对方的亲哥哥可是正黄旗固山额真,舒穆禄·谭泰!
而且,算起来对方还是清朝开国元勋,一等总兵官、超品公世职舒穆禄·杨古利的弟弟!
而且,对方自身还是正黄旗的巴牙喇甲喇章京!
而且,当年在锦州大战,他洪嘟嘟还是洪都督的时候,就是因为这谭泰、谭布哥俩,才折戟沉沙,被皇太极俘虏……
从护卫军营一路直奔叁元坊,洪承畴听对方吹嘘了一路……
什么锦州大战之所以能胜,非战之罪,只因他洪承畴手下,没有如他谭布一样的悍勇猛将……
洪承畴听着,只得连连点头,附和对方骁勇。
可惜,
难得一次带兵的机会,被这个“勇猛”货,给搅合了。
石林知道也不能怪自己吧……洪承畴暗叹。
当然,心中感叹无奈的同时也由来庆幸,这一次他站对了位置!
这点,从谭布的态度中就不难看出。
谭布身为正黄旗的巴牙喇甲喇章京,对于石林安危如此在乎,很难不能说明多尔衮在正黄旗的影响力,已经远非几月前福临刚登帝位之时!
巴牙喇并非一般八旗军,自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八旗之始……就命每牛录遣甲兵百人,以十人为白巴牙喇,四十甲兵为红巴牙喇……
后随着八旗军壮大,人员暴涨……
太宗皇太极上位之后,改革军制,聚拢君权,将原本由各位旗主掌控的巴牙喇单独拎出来,专门兴建了“巴牙喇军营”!
主官为巴牙喇纛章京,八旗之中各设唯一!
这种由每个旗中选拔出来的旗兵们,特别成立的军营,虽然数量不多,但攻坚战斗力不言而喻。
巴牙喇兵营里的旗兵,不仅仅从身体素质上要从小考核,还会依据在战场之上斩杀敌人的数量来擢升——斩杀一百人,方可为红巴牙喇!
而其中的白巴牙喇,更甚……又是从红巴牙喇中取的骑射双绝者,是真真正正的千里挑一!
如末吉,曾经便是镶白旗中白巴牙喇的一员。
巴牙喇兵营,作为清廷八旗中精锐中的精锐,在装备上,当然也必须配备最好的。
多穿三层铁甲,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防御力惊人,还配有最为先进的火枪!
这也进一步造就了巴牙喇旗兵能尸山血海里面活活爬出来,战斗力能力高的同时,战场经验亦非常丰富!
而舒穆禄·谭布,
正是这样这一支特种部队的甲喇章京(参领将军)!
“胆敢反抗者,就地格杀!”洪承畴冷冷道。
白甲兵们没有如其他旗兵一样,在长官下令的时候规规矩矩回上一声“嗻”,有的只是无言行动。
刀刃出鞘,甲胄粼粼,月光下明晃晃一片……
……
“正黄旗巴牙喇?谭布!”
早在震天雷炸响的时候,阁楼之上的战斗便停止了,双方人重新回到剑拔弩张,均未再出手。
而方才极短时间战斗交锋,唯一受伤的,也就只有脑门上挨了石林一枪的那个倒霉蛋,躺在地上,兀自鲜血涔涔直流……霎是诡异。
此时阿巴泰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才是石林真正的底气所在!
一脚踹开侧窗,阿巴泰对着下方厉喝:
“谭布!你带正黄旗巴牙喇擅自离营,可知该当何罪!?”
“嘿!阿巴泰,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