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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媗听着相由心生一词,不由得笑着想,若当真相由心生,那自己合该长成猛鬼夜叉了。
而后,何媗便笑着回道:“他害我,我半点儿也不奇怪。”
何媗说完略微一顿,想到何媛后,又说道:“他若不害我,我倒要为难了。”
褚时序听后,便眯着眼睛看了王玦一眼,嘴角撇起一抹冷笑。
而后,何媗又看了王玦一眼,才由着褚时序送回了何府。
褚时序的马车便是未有族徽标示,也未那般在何府门前停下。而是在何府附近停下后,何媗才下了车。
何媗是在褚时序马车上脱了狱卒服,换好了外衣的。因于褚时序面前杀人分尸换衣等事都做过,何媗也未觉得她的举动有何不妥,只褚时序一直面红耳赤的未敢去看。
之后,褚时序马车上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何媗进了府去,才让马车掉过头去,去到了另一条小巷。然后换了褚府的马车,才回到了裕郡王府。
到了裕郡王府,便有小厮过来扶了褚时序下了马车。
褚时序一下马车,先咳了几声,换上温和病弱的面目,问道:“父亲可回来了?”
那小厮点头回道:“老爷已回来了。”
褚时序听后,便进了府,先去府中裕郡王的书房。
未入门时,褚时序就听得书房之内有裕郡王的爽朗笑声。
裕郡王大声说道:“原儿,当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这篇文章写得着实的好。”
待丫头进去通传后,褚时序才走进书房。
见裕郡王与郡王妃同在书桌旁看着褚时原写的文章,此时褚时序进入屋中,分别行过礼。
裕郡王仍笑着低头看了褚时原写得文章,也未问褚时序去了哪处,就让褚时序歇着去了。
褚时序出屋之后,那摸过何媗手背的手微握成拳,面带笑容得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还没到院子门前,便被一女子娇声唤道:“序表弟。”
褚时序回头,便看史茹芸红着脸站在廊下,褚时序回身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史家表姐。”
史茹芸与褚时序这段日子未见,褚时序长得是越发俊的好了,看得史茹芸脸更是红了。
史茹芸捏着帕子,看了褚时序,默立许久,也未说话。
褚时序皱眉,心想,这女子当真拖拉扭捏的很,怎不如媗儿一般爽快。
褚时序心中已有些不耐烦,但在面上还绷着温和的笑容。
见褚时序与她一道站在廊下。
史茹芸便羞涩的坐了下来,手中捏着帕子仍不言语。
褚时序见史茹芸这番女儿情态,于心中笑道,自己才与媗儿定亲,史氏就放了她侄女儿进府来。莫非是想让自己如傅博一样,先与媗儿定亲,后与旁人有情,再退了这门亲事。就像傅博那样便是中了举,仍为这事,在朝堂之上没个官职?或是想用这人,于往后的日子里,挑拨了自己与媗儿的关系。
想着,褚时序倒第一次打量了那史家的大姑娘。见她脸未有何媗白,身高未有何媗高,嘴唇未有何媗薄,眼神也未有何媗的锐利。
且手指纤纤,许每日就只吟诗作画,摆弄针线吧。何媗的手指与掌心是有一些细细的茧子,那是打算盘和练鞭子留下的。
而那用惯针线的手,怕是也不如媗儿那般出手果断,杀人分尸。
褚时序想着,忍不住想到他与何媗相遇的场景,突然笑了。
史茹芸见褚时序笑时更添俊美,便咬了咬嘴唇。终于除了害羞,有了旁的举动,史茹芸从袖中拿了个荷包,说道:“我瞅着表弟的荷包用旧了,便做了一个新的给表弟,表弟且先拿着吧。”
见褚时序未接,史茹芸面上有了一些难堪,而后红着脸,尴尬的说道:“是不是我做得这荷包过于粗糙,惹得表弟笑话了。”
褚时序笑道:“并不是如此,只我喜欢旧物,不惯用这新的,往后表姐也不用在这上面费心。”
史茹芸又窘又羞,过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表弟,你这是当真定亲了,与我避嫌了。”
褚时序笑道:“表姐将来也是要许亲的,自然要避上一些。若无旁的事,我该回去读书了。”
说完,褚时序便告辞,进了他的院子。
史茹芸这才站起来,看着褚时序进了院子。
她在褚时序的院门外静立着,咬了咬嘴唇,许久也未走开。
史茹芸要比褚时序长了一岁,幼时便随母亲常来这郡王府。她自认为与褚时序长在一处,有些情谊在,就一直有心于褚时序。褚时序于史茹芸心中一直是个温润有礼的少年,极小的时候便举止有礼,容貌又生得好。
虽幼时有些病症,但现今身体也算康健,并没觉出又多大的病症。且他虽不是裕郡王府的世子,还有个嫡长子的身份。外祖又是忠义王,往后的前程也是不可估量的。之前,史茹芸与家中父母,都以为她与褚时序是必然是可以定亲的,只未料到竟横生变故,竟定了那何家。虽她心中对郡王妃有些怨气,但又不能舍了郡王妃的相助,只又怨且哀的顺着郡王妃的安排。
她亦听过与褚时序定亲的何媗是怎样的女子,是个怎样抛头露面,刁蛮彪悍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配得上温和俊秀的褚时序呢?
史茹芸回至家中,先伏在母亲怀中哭了一会儿。而后,史茹芸红着眼睛央求她的母亲,她想见一见何媗。那个,顶替了她与褚时序定亲的少女。
史母耐不过史茹芸的哀求,便着人让几个婆婆丫头带着史茹芸于何府前等了一会儿。
史茹芸去的时候,何府正在分府。
现在何府二房三房,只剩下李氏与何安庸。
何媗与李氏与何安庸说,若他们不同意分家,那这个家便继续留着。反正家里亏空这么大,可由李氏与何安庸续娶的夫人接着管家,守住了这个空架子。
若是分家,那何媗与何培旭商议之后。愿给李氏与何安庸每人一些银子,以及五间铺子、田地百亩、两处小宅院,以作将来生活所靠。
那李氏自然知道如何选得的好处多,便抢先应了下来,同意分家。何安庸略一犹豫,见李氏应了,他又不敢违了何媗的意思,也就应了下来。
于是,便由着何安庸上书朝廷,声称是要承何老夫人的遗愿,要将何府一分三家。
待允下来之后,何府便正式分了家。
史茹芸在门外便看着身穿素色男装的何媗骑在马上,冷着脸,几个奴仆搬运货物。
史茹芸原当何媗是个少年,待被家中打听好何媗长相的一个婆子指了,史茹芸才知道那便是何媗。
☆、86
原来这就是与褚时序定亲的女子。
史茹林于马车上盯着何媗看了一会儿,见何媗生的相貌平平,未有她生得容貌秀丽。又见何媗举止仿若男儿,也未有她行为柔美。
史茹林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说道:“就是这样的女子?难怪人说后母……”
在史茹林身边的婆子,连忙伸手止了史茹林的话,说道:“姑娘,可不能这般说。”
史茹林便不再说话,只在心中想道,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序表弟,姑母怎能将这样的女子许给序表弟。人说后母心如黄蜂尾后针,这次当真是见到了。
想着,史茹林就掉了几滴眼泪。
史茹林身边的婆子看后,劝道:“姑娘,那亲事不成便不成,何必为此伤心。”
史茹林美目圆睁,训道:“莫要胡说,我怎是为了亲事成与不成而劳心伤神的女子。横竖婚姻由父母做主,你这又说得什么话?我也不过是为了序表弟可怜处境伤心罢了。”
那婆子身为奴仆自不好辩,只垂头不语。
史茹林哭了一会儿,才命了丫头让车夫驾了马车走开。
何媗早看见史茹林做的那马车,以及蒙着面纱探出头来的女子。明晃晃的史家族徽,再加上来看自己的是个女子。何媗便猜,那许是郡王妃史氏的侄女儿了。而后何媗看着那马车走了,忍不住轻轻一笑,心道,这少女心思当真有趣。
而后,何媗看着有丫头自府内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便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头回道:“大姑娘似不愿随着二夫人走。”
何媗冷笑道:“莫不是她想留在何府,由我养着她?”
说完,何媗转身进了府中。
走至关押着何媛的房门前,只见翠绺便在那处跪着,何媛也躲在翠绺身后一同跪着,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偷偷的用眼睛看着何媗,待见何媗看了过来,何媛又连忙躲在了翠绺身后。
何媗看后,冷笑道:“这是怎么个情形?你们当真是不想搬了?”
翠绺看了周围尽是何媗惯用的几个丫头,便跪行至何媗面前说道:“姑娘,大姑娘非二夫人亲生,如今要随了二夫人而去,怕是……”
“怕是待她不好?”
何媗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待了她好?”
翠绺答道:“我知姑娘有善……”
“我并没有那些无用的东西。”
说着,何媗走近了几步,看着何媛问道:“当真是疯了?傻了?”
何媛眼神怯懦的看着何媗,何媗眯着眼睛笑道:“何媛你还记得那年除夕,你听过的武则天贬牡丹的故事么?你说若你是武则天,定将牡丹焚毁,只因他不听你的号令。若是那牡丹嫁了你想嫁之人,你该如何?”
“姑娘……”翠绺不知何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欲问道。
只何媗却未理了翠绺,只看着何媛问道:“你会不会去抢了她的夫君,划花了她的脸,欲杀了她?”
何媛被何媗逼问的步步后退,只一直哭着,并不答话。
没有半点以往的娇蛮跋扈。
何媗盯着何媛看了许久,长呼出一口气,心想,如今在自己眼前的,许只是个顶着何媛壳的痴傻之人罢了。
而后,何媗看着翠绺说道:“我是不会留她的,你不是说过外面天地广阔么。那我许你们一些钱,你们愿到何处去,就到何处去罢。”
翠绺动了动嘴唇,似是又要说了什么。
何媗看了翠绺,直言道:“你若要她活的安稳长久,就带她远远的走,让我看不见她。不然哪天许我做了个噩梦,就转了心思。那时,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得下什么事。”
翠绺见何媗看了何媛的眼神隐隐透着恨意,便知何媗必不是会留着何媛的。
翠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奴婢代大姑娘,谢谢姑娘了。”
说完,翠绺俯身跪趴在地上。
何媗看后,笑了笑,转身带着一众丫头们走开了。
自李氏与何安庸出府,因着尚在孝期,何媗不好大兴土木改建侯府。
便命人将鸳鸯阁,何安谦与何安庸先头得住的院子都封了,后将何府中人遣闪了大半,只留了些放心可用的。柯顺也得了一大笔钱,消了奴籍。他离了京城后,也不知去了何处。
既何老夫人不在,白术与白露也去了何媗的院子。
何媗仍住在远处,何培旭却先住到了定国侯府的上房,那是何媗与何培旭父母曾住过的地方。原在何老夫人的盘算里,是要何培旭年满十六岁,成亲之后,才得以入住的。
只没想到,如今早了四年。
只原先何媗父母的院子,因着久未有人住,虽一直有人打理,却处处显得有些破败了。少不得要修葺一下,换些新的桌椅。于是,何媗便带着何培旭去了,他们父母住过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