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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玉荣似又觉得这处风景更美了,跳着折了一枝柳枝拿了手里,带着笑走了前面。
何媗略等了一会儿,待玉荣走的远了一些,便走到褚时序身边,又说了一声:“何媗见过褚公子。”
褚时序见何媗背着玉荣来与自己说话,面上就多了几分笑意,说道:“不必多礼。”
而后,褚时序又拉着他那张绝美的稚嫩的脸,摇了摇头,说道:“玉荣着实是过于任性了,也未料她竟去邀了游湖。”
言语之间,倒有些身为长辈的模样。
何媗皱了眉,疑心褚时序不喜他们与外面前接触过多,看着旁的随从也未贴身跟着,便低声说道:“此时,也可寻了借口走开。”
褚时序听后略微一愣,连忙说道:“那也不必,便是此时游湖,也自有了玉荣的胡闹里面,不必急着寻借口走开。”
而后,褚时序又为了他方才话里的急切有了些懊悔,只抿了抿他的嘴唇,也未再说话。
何媗看褚时序凤眼上挑,面如白玉。此时,脸上又添了些许红晕。心想,褚时序这样貌行走外面,当有许多疑他是女扮男装的吧。
褚时序一时无话可说,又担心那玉荣折了回来使得他没机会再与何媗说话,便皱了眉说道:“那一日……可,可好了?”
何媗先是一愣,待寻思明白褚时序说的事哪一日,便笑着回道:“那事儿终会好的,不会因此耽误了外出,误了们的事。”
待褚时序还要说了几句,恰好玉荣又跑了回来,说道:“小舅舅,他们已备好了小船,们可随了那小船游湖了。”
玉荣的话虽是对了褚时序说得,但眼睛却是看着何媗。
褚时序点头笑道:“那们去看看。”
而后,褚时序看了何媗一眼。何媗也只得点了头,笑着跟了上去。
那船当真只是一叶乌篷小船,船中安了一个小桌,上面摆了些酒菜。于船头站了个面容姣好的船娘,置那小船后面,另有一条较大的船,专给了那跟着的护卫奴仆用。
何媗看那小船实朴素的很,也没比得上后面的大船华丽,心里很是纳闷,玉荣怎叫备得这支船?
这时却听玉荣得意说道:“乘了小舟,与这处游湖,是否有了魏晋之风。”
褚时序只笑着并未说话,只何媗前世也是读过一些书的,且又见过一些江湖游侠潇洒妄为的行事。料想那魏晋之该如那些江湖游侠一般,率性而为,率性而止。那是她们这些无法求得的洒脱,只如今既被世俗所缚,又何必去追了他们的作为行事。
白白的苦了那些大船上担忧着玉荣安危的护卫。
何媗略想了一会儿,待见了玉荣与褚时序已上了小船,就也跟着上去。
船娘待都上齐了,便拿了竹竿一撑船,船便动了。
小船行走荷花之中,只略一伸手就能捧了一株荷花回来。
玉荣便随手摘了一株回来。看得何媗着实心疼,这荷花日后结出了莲蓬,也是能卖了一些钱的。如此,实糟践了。
待转了一圈儿,玉荣又觉得没有趣味,便提了意行了个酒令来玩儿。何媗见褚时序应了,她便也应了。只是玉荣行的酒令实雅致的很,何媗起初还能对上几句,后头就跟不上了。少不得要挨了一些罚,只何媗实喝不得酒,便推了。
玉荣嘟着嘴说:“那行了令又不受罚,又有什么趣。”
而后,玉荣想了一会儿,便笑道:“若喝不得酒,也是要罚得。听那晋待到极乐之时,是要击鼓而歌的,们这处既没得鼓,便为们歌一曲吧。只是一场玩乐,也不算辱没了。”
何媗摆了摆手,连忙说道:“这个也是不擅长的。”
“那会个什么?要么给们做首诗来听听。”玉荣不依不饶的说道。
何媗看了眼褚时序,没料褚时序也露出一些好奇的表情。
于是,何媗只得笑道:“姑娘既喜欢魏晋之的行事,那便一回魏晋之的行事,且狂浪上一次吧。”
说着,何媗将鞋袜一除,走至船尾,随手摘了一片柳叶。
而后,何媗便坐船尾上,以叶为笛,吹了一首小曲。
小船缓缓的向前行,荡起微微轻波。何媗坐船尾,一脚踩了船边上,一脚垂了下去,浸没那碧波里。何媗的头发也有了些散乱,落下了几绺头发。
确实与那江湖游侠有几分相似。
而那船娘听得何媗吹的曲子是她熟悉的,忍不住也跟着唱了几句。
如此,倒也真使得褚时序有些忘记了此时他正处于功名利禄的争夺之中,只看了何媗拿了柳叶的干净白洁的手,以及她含了翠叶的淡红色薄唇,和露了外面的光洁的脚腕。
褚时序心里多了些恍惚,只迷迷糊糊的看了何媗进了船舱来,似是红唇一抿笑了说了什么。而后玉荣仿佛也说了什么,褚时序也未细听了,只看何媗略一低头,而后抬了头又弯了眼睛笑了起来。
何媗的衣服也未整理了,还赤着双脚,却也不以为意。仿若她衣着严正,头发梳得干净利索一般。褚时序听了何媗说话的声音,低了头,拿了小酒杯,抿了一口酒。
一直到了当天夜里,褚时序耳边仍就是何媗吹了曲子,眼前仍是何媗低头的浅笑。褚时序心里有了许久没有的恐慌,实难以入睡,褚时序就让为他泡了一杯稻谷茶来。
待喝了口茶,褚时序突然发现,这股子醇香原来也是何媗给了他的。
这一日,何媗也累了,回去后便早早的睡了过去。
待第二天,何媗刚一醒了,便听得何培懈没了。
何媗便收拾了起来,去了锦鹃的住处。
锦鹃似乎是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垂了头,手里握着何培懈时穿的衣服。
她身边也没了个丫头伺候,独她一个孤单单的。
何媗看了,也挥退了旁,只留了春燕。而后何媗皱了眉说道:“锦姨娘没用了给的方子么?若是用了,懈哥儿不该去的那么早啊。”
锦鹃抬了头,看了何媗说道:“二姑娘那方子是救还是害的,该知道。”
何媗说道:“那自然是救的方子,且还是最对了何培懈病症的。若是用了,许何培懈就不会去的那样早。如今这都没了,还骗做什么?”
锦鹃抓紧了何培懈的小衣服,说道:“那不可能,那不可能是救他的方子。是知道了……知道了旁的事,所以用那毒方子来害懈儿。”
“是不是害了的东西,锦姨娘大可以去请了旁的大夫来看。还是锦姨娘无法相信,是的自作聪明害了何培懈,让他得不到救治。”何媗笑道。
锦鹃喊道:“没有,没有害了他。”
“没有?那他是如何染得病?是怎样夜夜被指使的奶妈子折腾了他哭闹。他先天不足,经了这番折腾,怎能活得长久?有这般只会利用了他的母亲,他能活得了几日?”何媗说道。
锦鹃哆嗦着嘴唇说道:“都知道?”
何媗笑道:“要害了旭儿,怎会不留心了。现又做出这般凄惨模样做什么?但凡儿子身上,下手留了几分情,也不会让他走的这般惨。”
说完,何媗站起身,看了锦鹃的屋子说道:“当初菱秀就是这件屋子里被害了的吧,住这件屋子里当真不心虚?”
锦鹃听后连忙又慌张的看了眼周围,缩了缩身子,喊道:“会将做得事都说出去。”
何媗笑着说道:“有何事,是给的儿子送方子给他治病的事,还是没用了送来的染了病的衣服的事?而又会与哪个说?”
说那,何媗便笑着出了门。
待一出门,何媗便看李氏正站她的屋子前面笑着看了她。何媗走过去,笑着唤了一声:“见过二婶子。”
李氏亦笑着点头应了,连忙嘱咐了身边的陪嫁婆子去送了送何媗。
而后,李氏看了锦鹃的屋子,第一次于她那老实本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与锦鹃与王氏都不同,她是继母的算计与亲夫的冷漠下活过来的,一方一寸都是靠她自己争夺的。便是时时落了下风,李氏也未想靠了那些个男过活。
这个宅院儿里,能寻一个可以依傍的靠山。比为了何安谦这么个自私凉薄狠辣冷血的谋算,争抢要好得多。
有时候,做一个有钱有势的寡妇,也许要比做了困何安谦那样的身边的一个深闺怨妇好上许多。
☆、71、自作自受
因着何培懈的死,那何安谦倒是为了他自此膝下无子而在美人怀里掉了几滴泪。自此就越发的想再要了个儿子出来,很是辛勤的在那些个美人儿身上耕耘着。
只似乎何安谦越是竭力的想着弄出个儿子,就越是力不从心。最后,何安谦只得偷偷的寻了一些药物,在女人身上才能成事。
可这般强求了这事,却使得何安谦的身体越发的差了。
最后甚至连何老夫人那处都听闻了这许多不妥的事,看着何安谦为了何培懈的死显得越发沮丧,竟提出了想让何培旭肩挑两房的事。
只这事儿,何安谦尚未提出了异议。
在当场听得这话的何l便先笑着说了:“祖母这着实是着急了,二叔虽现在膝下无子,但怎能就确保了往后就没有子嗣。祖母这般做了,不是让二叔更加伤心。”
何老夫人这才皱了眉,叹了一口气,暂时歇了这心思。
何l看了还在为了何安谦子嗣担忧的何老夫人,险些忍不住站起来质问了何老夫人,为什么她要去养了一个丫头的儿子,只为了那丫头难产死了?便抱回了这个有着狼子野心的东西?
何l这时,已是陆续听得何庆自那姓叶的所谓舅老爷套出的一些话。
原那叶家的丫头是伺候在何老夫人身边,一时得了何老太爷的疼爱,便有了身孕。而后那丫头在生了何安谦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只是,听那所谓的舅老爷话里的意思,竟有些是在怨恨了何老夫人狠毒,是她下了毒手使得那丫头死了的。
何l却是无法想了这何老夫人还有会下毒手的时候,暗想,何老夫人但凡有些能除去庶子,保住亲子的心思。何至于前一世,能使得她与何培旭落到那番田地。
只这番话终究何l还是无法在何老夫人面前说出。
可因着何老夫人引起的这口怨气终是要消得,何l便让何庆在外面散播开何安谦身世之事。虽何安谦早养在何老夫人处,有个嫡子的名分。但终究还不是个嫡子,他既早知道自己的亲母是谁,经这么多年装做不知,为了个嫡子名份,竟把生母撇在一旁,便也算得不孝。
何安谦非何老夫人亲生的事传开了,何府的人也都十分讶异,许多人没料得到何安谦竟藏着这番身世都是不信。可待几个略有些脸面的丫头婆子向一直伺候在何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那里问了几句,见赵妈妈并能反驳,只让她们不要将事情传开。这些歌人
而何安庸听后也是先惊后喜,何安庸未料到一直压制着他,拿了嫡出的身份来折腾人的何安谦,竟是个从丫头肚子里爬出来。
即刻,何安庸便邀了两个戏子进府,听曲儿,取乐了一番。待见了何安谦,也不在是先前怯懦不敢多言的模样。反而觉得何姝被燕王妃认作了义女,他比着那如今在官场上处处受了排挤的何安谦还要得几分势。
可待何安庸一转念,心想,若是当初何老夫人将自己抱了过去养,那自己该是怎样一番境况。
想到此处,何安庸便有些埋怨了他素来敬重的何老夫人。何安谦原以为何老夫人虽对了他这个庶子不算亲密,但比了旁家已算很好的,并没将些阴毒的整治法子用在了他的身上。
但这时何安庸知道了何安谦也非何老夫人亲生,原也是和他一样的人,就生起了不平的心思。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若何老夫人只养了她亲生的嫡出,对了嫡亲的儿孙好,倒也没什么。
但何安庸与何安谦均是庶出的,何老夫人偏只拿了何安谦当做亲子一般待着,倒也不怪何安庸心生怨恨。
而何安谦这处听了他的身世传扬开,第一个疑心的便是何老夫人。何安谦一直便以为着他的身世,只何老夫人与她身边的几个知道。便是有个不省事的所谓舅舅,何安谦也未料得就有人查到了他身上去。
何安谦这时疑心,是前些日子因着王氏的那些事惹了何老夫人不快。兼着他新近又失了儿子,何府现如今又只有何培旭一个孙辈儿的男儿。而他又在官场上不顺,最近又降了一级官职。便是旁人不说,何安谦也知道他现在对于何府也没个什么用处了。就是何老夫人先头有意靠着他来支撑何府的门前,现如今怕也改了念头了。许就是何老夫人,将他的身世说了出去的。
既想到这里,何安谦也少不得怨恨了何老夫人,怎么瞒了这么许久的事,偏等不了一时半刻,于这时漏了出来。
于是,在这何府里。
何l怨恨了何老夫人糊涂,不分亲疏。
何安谦怨恨了何老夫人薄情,害得他十分难堪。
何安庸怨恨了何老夫人不公,未能待了庶子一视同仁。
何培旭在这何府中,心里也只有了何l,又因着先头何老夫人由着何l去水月庵祈福,未加阻拦。且不让他在寺庙中等了何l同回,早对了何老夫人有了怨气。
这何姓子孙便是这样,更不说吴氏、李氏这些个做儿媳妇的了。
于是,这一辈子许未害过人,只想着何家聚在一块儿,不舍得让何家散了。处处顾及着何府脸面的何老夫人,如今反倒招了所有何家人的埋怨。
许何老夫人也觉出了什么,这两天闷闷不乐,便小病了一场。何安谦与何安庸是只看了一眼走就了,何培旭年纪小,也未常伺候在何老夫人身边。吴氏因挂记着何姝,也未细心照看了何老夫人,便是往日场面上的戏份,也演得越发拙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