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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这人一副皮囊还不错的,难怪迷了不少姑娘,可惜姜宁对这恶心玩意完全没兴趣。她当即立断,转身绕路,因为据她经验,那便宜堂姐很快也会出现。
不怕但还是避避吧,跟这两人撕逼胜了,没啥意义还浪费时间。
姜宁没猜错,姜艳盯梢很紧,很快找到吕文伟去向,她一出村口,远远望见桥头那两人,又嫉又恨,“文伟!”
折腾出那事后她不好说亲,只能死攀着吕文伟,偏吕家不同意,她只能纠缠着,咬了咬牙,憋着一口气冲过去。
她早与叔叔一家成仇,见吕文伟一脸痛苦追上去拉姜宁,恨得心口炸裂,瞥见地上有个拳头大的石块,姜艳恶向胆边生,迅速捡起用力一掷。
扔人她不敢,目标是吕文伟那只探向姜宁背篓的手。
干过农活的姑娘,力气还是有的,一块不小的石头夹杂的风声扔过来,吕文伟大惊,赶紧缩手退后。
这么一退就糟了,昨晚刚下了半夜雨,土路泥泞很滑,他溜了几下直接往前一扑,栽在姜宁的背篓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姜宁只觉一股大力撞过来,将她直接撞得斜冲了几步,噗通一声,一头扎进河中心。
这两个祸头子!遇上准没好事!
秋天的河水很凉,瞬间漫过口鼻,前世今生的姜宁都是标准的旱鸭子,她落水瞬间立即屏住呼吸,忙卸下背篓,探头出水面拼命挣扎呼救。
“救命!救命啊!”
这条河有五六米宽,还挺深的,成年人踩不到底,吕文伟慌了,赶紧看向姜艳,“快!快救人!”他也不会游泳。
“哦,哦。”姜艳也吓坏了,忙上前几步要跳下水。
有一道军绿色的人影快了一步,迅速冲过来一个猛子扎进河里,一划拉到了姜宁身边。
第2章
溺水的痛苦,估计尝试过的人都毕生难忘。
河水没一个着力点,拼命扑腾只能勉强载沉载浮,求生的欲望让姜宁拼命挣扎呼救,晃眼间,有一个军绿色人影跳下河,迅速向她游来。
她大喜,手脚并用往那边扑腾。
她毫无章法,对方却很有技巧,身躯一绕手臂一展,就到了她的身边。
终于有人来救,姜宁惊魂初定,理智稍稍回笼,立即停止扑腾。
她配合施救,对方立即探手。
她没有像一般溺水者遇救时那样手脚并用缠上去,妨碍施救,放松身体,任由对方带着她。
不过她胆怯,一接近还是立即探手牢牢搂住对方的脖子。姜宁上辈子小时候溺过水,本来已忘记得差不了的阴影,这一遭全回来了。
终于安全了。
她的行为给赵向东减少了很多麻烦,他一手挟着姜宁,单臂一划,往岸上而去。
这男人胸膛宽阔结实,手臂像铁钳子一样有力,抓得她生疼却很有安全感,姜宁一颗慌乱的心终于定下来。
入目一片橄榄绿,她微微一怔。
不会这么巧吧?
姜宁下意识抬头,这是个二十五六的男子,小麦色肌肤,眉弓微隆,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很硬朗很坚毅的长相。有力矫健,很有男子气概。
“同志,你没事吧?”
小河不宽,几米距离眨眼便到,岸边泥泞滑腻,赵向东却轻易单臂一撑上了岸,他回身将人拉上来,安全后,立即松开开手,“需不需要去卫生所?”
他眉目坚毅,眼神很正,带有关切。
“我咳,咳咳。”
姜宁回神,一张嘴吸了风却咳嗽起来,猛烈咳嗽好半响才停下,她喘了口气,“我没事,谢谢解放军同志。”
“为人民服务。”
赵向东答了一句,对方没事,他松了口气又解下军绿色的外衣,递给姜宁,“同志。”
获救的是个年轻女同志,秋裳湿透了黏在身上,曲线毕露,他为人正派,早侧头移开目光。
不过乡村风气保守,这样走回去并不合适。
“需要送你回家吗?”
“不需要的,谢谢你,解放军同志。”
这是个正直的男人,一眼便宜也不占,姜宁好感大增,麻利将军外套披在身上。外套很大,到了她大腿中下位置,虽也水淋淋的,但遮掩效果达到。
“解放军同志,我回头把衣服还你。”
这种情况不适合多留,姜宁一披上军装,立即道谢后迅速离开。
路过石板前,她瞥一眼心有余悸的吕文伟姜艳,厌恶皱皱眉,这两个恶心家伙的好歹良心没坏透,至于其他的,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不过,她不说有人说。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河边是打闹的地方吗?没得连累人家小姑娘。”
说话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大娘,她是赵向东二姨,还有一个身份是媒人,领着赵家一行七八人来南坪村相亲。
他们刚转过路口就见姜艳扔石头,姜宁被撞落水,赵向东赶紧冲出去救人,后面一行速度及不上他,紧赶慢赶才到地方。
这年头的人淳朴,乡里乡亲见不得这些事,七嘴八舌数落两个罪魁祸首。
“送到村委教育教育吧。”
赵向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是最合适的决定,虽没有酿成不良后果,但行为影响不好,需要批评教育。
这年头的村委,也兼有教育村民思想的职责。
大家同意,押着面如土色的吕文伟姜艳,进村打听村委所在,先将人送过去说明情况,再绕道姜家。
赵向东来相亲弄得一身湿淋淋不大妥当,但为了救人并没有人觉得不对,想必姜家也是能理解的。
姜家人还不知道姜宁已提前跟相亲对象见过面。
“宁宁,这怎么回事?”
姜母一回头刚好见到落汤鸡般的闺女,大惊失色,“难不成掉进河里了?”她女儿可不会水。
“昨晚下雨路滑得很,早知让你哥去。”她心疼又后怕,赶紧吩咐姜大哥提热水去闺女屋子。
很不凑巧,灶房稍的水只算微温,姜大嫂赶紧添两把柴,姜母只得先催促姜宁回屋,翻了件夹袄给她披上。
姜宁解下军装外套,换上夹袄先披着。
“妈,这衣裳先洗洗,等会得还人。”她抽不出时间。
姜母接过疑惑,军外套八成新,肩章也完好,她当过军嫂,一眼就知这是属于一名现役军人的。
可南坪村并没有当兵的乡亲啊。
她心中一动,“宁宁,这……”
“我不知道,我在村口石板桥那位置落水了,是一个解放军同志救了我。”
“石板桥?!”
姜家人惊呼出声,村外那条小河从果林蜿蜒绕过来,有深有浅,家里栗子树旁边较浅,约莫就到姜宁肩膀,而村口位置最深,能有一个半成年男人的深度,淹死过人的。
大家本以为姜宁打栗子时没注意,脚滑落水,没想到不是。
姜母顾不上军外套,紧张端详闺女一叠声问:“宁宁,这怎么回事?”她闺女不可能粗心大意到走着走着掉下水。
姜宁完全没有半点替那两人隐瞒的意思,当即一五一十说了。
站在门外听着的大哥姜建设立即暴怒,“这个两个缺德玩意儿,还有完没完?”都纠缠一整年了。
姜家两兄弟立即要冲出去找对方算账,姜父喝住了,“今天什么日子?先办好事改天再说。”
他脸色也阴沉得厉害,不过今天是闺女相亲大日子,既然有惊无险,当然不能耽搁大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姜家兄弟只得愤愤停住脚步。
水很快热了,提来后姜母退出去,不忘叮嘱道:“宁宁记得把新衣裳换上。”
姜宁嗯嗯两声,赶紧关了门洗澡,秋天到底是凉的,刚开始还好,久了她开始打哆嗦。
快手快脚洗头洗澡,终于活过来了,她先随意披衣服,等头发擦得半干,才去翻姜母给裁的新秋裳。
布料是她选的,浅蓝色底子小白花斜襟褂子,配黑色长裤,棉布做的。保守的年代布料不是灰就是黑,要不就是蓝或青,太抢眼的颜色没有不说,穿了也被人说不正经。
姜母本来说做衬衫的,衬衫时尚,但姜宁不大喜欢,这种棉布软趴趴的,做衬衫没形状,而且天再冷点就不能穿了。
换了斜襟褂子,加厚点,立体多了春夏都能穿,再略略收腰,小小调整几个位置,不那么肥大,稍显民族风的一身就出来了。
穿上一家人都说好看。
她肤色天生白皙,蓝底小花很配她,头发来不及全擦干了,姜宁利索给自己编了个麻花辫,系上红头绳。
她举起巴掌大的小镜子,端详片刻,少女杏目桃腮,朝气蓬勃,青春靓丽。
不得不说,被对方救了一命以后,姜宁对这次相亲重视了很多。
也不是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啥的,贬低了对方自己也不乐意。
那个男人眼神很正,对得起一身军装责任心重,也没任何歪心思。
姜宁很欣赏,她认为是很好的结婚对象。
她上辈子的父母相爱轰轰烈烈,要死要活,可惜修成正果没几年就激情退却,一拍两散,一个出国嫁了个外国人,一个继续寻觅真爱。
徒留小姜宁这个曾经的爱情结晶,被扔给奶奶养着,完全将她忘在脑后,电话也没打来问一个,好在两人不差钱,生活费多又准时。
姜宁是个豁达的人,早就看开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认为,在婚姻里,责任心至关重要。
有责任心的男人始终谨记自己的身份,家庭于他而言至关重要;没有花花肠子,眼睛就不会看别的地方。哪怕真激情渐渐退却,他也与你会酝酿出新的情感。
婚后培养情感,相濡以沫,挺好的。
当然了,还有很重要一点,姜宁对他有些好感。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遇上过不错的男性,但一点感觉没有,也不好结婚不是?
她晃神片刻,外面喧闹起,热络的招呼声、笑声,紧接着就是纷乱脚步声踏进院门。姜母吆喝一声:“宁宁,好了就出来!”
姜宁一笑,搁下小圆镜,“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