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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轻笑着,拍开姚锦源的手,道:“哎呦我的二少爷,这些粗活我哪舍得让你做啊。素日里都是桃红、柳绿两个丫鬟做的。只是今个柳绿当值,忙这个忙那个,本是该桃红做的,可那妮子说她身子有些不爽,我素日里体恤她,就放她假叫她歇歇了。这不,少揉了一会,就开始疼了。”
姚锦源咬着嘴唇,闷闷的,面上有些不悦。比起一个丫鬟,此时自然是为自己生了龙凤胎的夫人更重要。此时不禁埋怨起桃红来。
姚锦源刚见桃红,面色红润精神好,哪有一丝丝身子不爽的样子?自然就觉得定是桃红偷懒,而莫氏又是个心肠好体恤下人的主母,桃红就欺负主子心肠好,故意躲懒,害的莫氏犯了腰疼。
莫氏瞧着姚锦源的脸色,心里头自然猜的到姚锦源在想什么。她知道点到为止,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而后她握着姚锦源的手,道:“对了,今个晚膳你在哪用啊?”
姚锦源回过神来,道:“晚膳我去陪父亲母亲,这些日子府里事多,我也得不了空来陪你,月儿,你不会怪我吧?。”
莫氏摇摇头,轻笑道:“怎么会怪你?如今大哥不在了,你就是姚家最年长的儿子,很多事情得有你出面。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些规矩,可也不是个不懂事的。这些日子,你多陪陪父亲母亲,大哥大嫂刚去了,他们定是极伤心的,多陪陪他们,尽尽孝心。唉,若非我没出月子不能下床,我定是要时时伴在母亲身边,给母亲解忧的。”
姚玉离在一旁听的,都快恶心的吐了。莫氏也真是会假惺惺,表面上说的话,冠冕堂皇,可背地里做的,那叫人事?
不过从莫氏在姚锦源面前的表现来看,似乎有很多事情姚锦源是不晓得的。比如姚玉离是抱养来的一事,只有莫氏的几个心腹知道,连姚锦源都不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
当年金陵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一胎生下嫡长子姚锦藤后,又一连生了两个女儿,直到姚锦藤十岁的时候,金陵王妃三年都没有有身孕,后宅的侍妾们的肚子才有动静。而后姚家接连有了三个庶出的儿子,但是产下儿子的侍妾们,都纷纷在五年内过世了。
姚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整整相差了十一岁。
姚锦源今年十七岁,谢云舒十年前嫁入姚家的时候,他才七岁。那时他已经丧母,金陵王妃作为主母,虽然不会做出克扣庶子庶女的事,但是对几个庶子也说不上多亲近。
姚锦源从小没了娘,跟嫡母也不亲近。谢云舒嫁进姚家之后,倒是对这个相差十岁的小叔子照顾颇多。所谓长嫂为母,在谢云舒刚嫁入姚家的头三年里,姚锦源是很喜爱这位出身高贵又和善的嫂子的。可是随着姚锦源年岁增长,叔嫂避嫌,两个人也就慢慢疏远了起来。
小时候的姚锦源是个聪明的孩子,心肠也并不坏。只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姚玉离并不敢保证姚锦源不会因为想争夺世子之位而对自己下毒手。
换句话说,姚玉离还并不确定姚锦源和大嫂谢云舒之死有没有关系。杀人灭口,防火烧屋,到底是莫氏自己的主意,还是和姚锦源商量后做的决定?
正在姚玉离胡思乱想之际,莫氏招呼奶妈将她抱了过来。
姚锦源一见女儿来了,忙道:“来给我给我,叫我抱着!”而后跟接着个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将姚玉离抱在怀里。
“你呀!不怕叫人看见了笑话!”莫氏笑着在姚锦源肩头轻轻捶了一下。
“怕什么,谁敢笑我。”姚锦源道。
“咯咯”姚玉离裂开嘴,露出没长牙的粉嫩牙床,冲着姚锦源咯咯笑着,手里攥着粉红色的帕子在空中摇来摇去。帕子被摇的摊开了,露出里头一角绣的一个“桃”字。
姚锦源本以为桃红留在女儿手里是个普通的给婴儿擦嘴的帕子,可没想到居然还是绣着她名字的帕子!这让谁看,一眼都能认出了这是桃红的帕子。
姚锦源瞧着帕子,脸上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而后偷偷的看着妻子,见莫氏眼角余光扫过那个“桃”字,却表现的毫无异状,只是低头逗弄着婴儿。姚锦源低着头面对婴儿,姚玉离瞧见他脸上迅速的划过一抹深思的神色,而后又恢复如常。
夫妻两个人逗弄了一会婴儿,说了会瞧瞧话,姚玉离都仔细听着,大多是莫氏嘱咐姚锦源要如何如何宽慰父母之类的贴心话。姚玉离侍奉公婆十载,自认为对公婆的喜好了若指掌,可是如今听了莫氏的话,她发觉,莫氏这个才嫁进门刚一年多的新媳妇,竟然比她这个嫁入姚家十年的媳妇,还要更了解公婆的心!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过了会,莫氏也乏了。姚锦源起身将姚玉离递给奶妈抱着,道:“月儿,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出去办事了,明个再来瞧你和孩子们。”
莫氏点点头,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嘱咐了几句,又叫人取了颗千年老人参来,让姚锦源晚上带去给王爷王妃。
姚玉离瞥了一眼那千年老参,莫氏这次为了讨好公公婆婆真是不惜下了血本啊!这颗千年老参是莫氏陪嫁里压箱底的东西,今个居然给取了出来。
莫氏娘家祖父一辈本是江南的大商家,虽然说是富甲一方,可是商贾地位太低,终究入不了上流。于是到了莫氏父亲一辈,花了大价钱捐官,买了个四品的扬州巡抚,总算是从商家成了官家。莫氏虽说是官家小姐,可毕竟是商贾出身,又是庶出,在二十几个庶女里头脱颖而出,嫁给了金陵王的庶子,可谓是高攀。
从前姚玉离还是谢云舒的时候,从未想莫氏的身份嫁入姚家是有多难,如今她慢慢才明白,若非莫氏心机深沉,她绝壁不可能在娘家二十多个庶女里头独得主母的喜爱,还能高攀上藩王的庶子。
如今她这般用闺房软语教夫君博得父亲和嫡母的欢心,这般不露声色的帮助丈夫去争宠,莫氏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姚锦源起身往外走,奶娘抱着姚玉离跟在后面。出了内室,姚锦源停下脚步,走到姚玉离面前,扯了扯姚玉离手里的帕子,道:“笑笑乖。”
姚锦源轻轻拽了一下,就轻而易举的将帕子抽了回去,而后揣进了怀里,掀了门帘大步出了屋子。
刚出了莫氏院子,没走几步,就瞧见树后头有个人影。姚锦源的脸沉了沉,道:“桃红,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桃红从树后头出来,垂着头,难言脸色的焦虑之色。她知道莫氏定是见到那帕子了。
“二少爷……奴婢……”桃红低着头,想问问那帕子的事莫氏是怎么说的,却不知怎么开口。
“哼!”姚锦源不悦的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帕子来,甩到桃红面前,桃红赶紧接着帕子,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妮子,胆子还不小!你晓得我会叫奶妈抱着孙小姐去二少奶奶那,你就故意趁我不注意将绣着你名字的帕子塞在孙小姐手里,好让二少奶奶看见是吧?这样二少奶奶就会把你塞给我当通房丫鬟?你胆子可真不小,竟然算计到我头上!”姚锦源一想到自己被桃红这丫鬟算计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桃红吓的瑟瑟发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声道:“二少爷,奴婢冤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算计二少爷啊!奴婢真是不小心将帕子落在孙小姐那,奴婢当时想把帕子抽回去的,可是孙小姐攥的太紧,奴婢根本就抽不出来!奴婢是冤枉的啊!”
“贱婢!你当本少爷是傻子不成!”姚锦源气的脸上泛起了绯红,“本少爷方才从笑笑手里拿帕子,轻轻一抽就抽了出来!笑笑才二十天,她有那么大的力气攥着帕子,让你个大人都抽不出来?分明是你故意叫笑笑拿着的,好叫月儿看见!”
桃红她哪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抽都抽不出孙小姐手里的帕子,可二少爷轻轻一抽就拿了出来!?
这下桃红真是浑身是嘴都没法说的清了。
“奴婢真的没有欺骗二少爷啊!奴婢真的是抽不出来,不是故意留下给二少奶奶瞧见的!”桃红已然带着哭腔,扯着姚锦源的袖子。
姚锦源一瞧见桃红哭的梨花带雨,心就有些软了,语气也软和了起来,扶着桃红起来,道:“你的心思,我都晓得,可是如今月儿正在月子里呢,身子也不好,我不想提这事惹她。你好好伺候着她,莫要惹她不高兴,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桃红一见二少爷说了软话,哪敢端着架子,急忙答应,两个人说了几句,桃红怕人瞧见了,就赶忙回自己个屋去了。
姚锦源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心里头越想越觉得别扭劲,他又返身回了院子,直接去了东厢婴儿房。
姚锦源刚进门,姚玉离竖起耳朵注意他的动静。只见姚锦源从桌上取了个帕子,走到婴儿床前,在姚玉离面前晃了晃,道:“笑笑,抓着。”
姚玉离咯咯笑着,挥舞着胖胖的小手,抓着那帕子。而后姚锦源用手去抽,轻轻一抽就将帕子抽了出来,接连几次都是如此。
姚锦源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他是个大男人,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婴儿的握力大小,可如今他亲眼所见,那小小的跟糯米团子似的的婴儿小手,分明就是一点力气没有嘛!姚锦源笃定了桃红那妮子,定是将自己给耍了。
这会在屋里伺候的奶娘是秋珊。秋珊一脸茫然的看着二少爷,她刚顶了秋叶的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姚锦源随意问了几句关于婴儿饮食起居的话,秋珊都一一答了。末了,姚锦源又问:“二少奶奶最近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头疼脑热腰酸背疼的?”
有前面那么多问题做铺垫,秋珊只当二少爷是关心妻儿,想都没想就如实答道:“二少奶奶最近身体恢复的极好,除了偶尔会有些头疼,大夫说是天冷,难免有的,其余的倒是没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