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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死它的宿主不是江羡鱼,正是面前这个伪装第七世界被攻略目标的高智商蛇精病,“季真理”。
“江医生的意思是,我的恐惧症,快要治好了?”
青年颀长的指尖不经意敲打着膝盖,看起来有些茫然。
江羡鱼觉得这动作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牵制住:“可以这么理解。”
她放松声音:“今天起,可以先尝试触碰你的家人,如果可以做到,那么对于陌生人的排斥,你也会适当减轻。”
“嗯。”青年垂眸应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羡鱼得以摆脱“绵绵”这个角色的扮演,回到家中舒服洗了澡,恢复了办公室的诊疗安排。
最新的一周里,她没有跟季真理再联系,只是电话告知季太太需要她配合治疗进度,令人意外的是,季真理也没有打来电话预约见面。
难道真的是有了质的跨越?
“……江医生,你在听吗。”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打破了江羡鱼的沉思。
“下次预约吗?当然可以。”江羡鱼回过神来,嫣然一笑,“陆先生可以把时间告知我的秘书,她会挑选合适的时间做出安排。”
她纤细白净的十指交叉落放在桌上,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入屋内,将她的身影衬托的优雅婉柔。
中年男人的心跳噗通噗通变快,他神色异样:“江医生,我有没有说过,你和我的妻子长的很像……”
江羡鱼心道不好,眼前这个男人是典型的幻想性冲动,对亡妻的念念不忘导致他人格分离,一点点因素都会使他触发记忆力的爱恋,从而令那个偏执的人格出现。
她面不改色,手却轻轻滑进了抽屉,摸索那只警报按钮。
“陆先生,你的妻子是短发圆脸,她最喜欢的花是日本早樱,她爱喝普洱茶……”
她轻言细语诉说着他亡妻的生平喜好,眼看着他面色恍惚,逐渐陷入对亡妻的沉湎中不可自拔。
她松开了警报按钮,悄无声息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柔声道:“陆先生,你该走了。”
男人站起身,默默向门口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门边时,他却停下了脚步,倏地看向江羡鱼:“阿莹?”
江羡鱼脸色勃然一变,下一刻手臂就被人抓住,力道之大令她当场痛叫出声:“安安——!”
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她的秘书飞快往这边跑。
但江羡鱼已经被中年男人拉进怀里想要强吻,她看着这张不算难看的脸实在难掩厌恶,顾不得穿的是裹身裙,提膝给了他裆部狠狠一下——
男人发出惨叫,手不由将她推开,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打滚。
江羡鱼被他推的趔趄了一下,细长的高跟鞋绊住了地垫,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预料中的疼痛却未到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托住了她,转而将她抱进怀里。
江羡鱼惊魂未定:“……季真理?”
青年没空答话,他面色冷沉将她放在身后,大步流星进了屋子,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震得江羡鱼和女秘书安安都缩了缩肩。
“江医生你没事吧!”安安扶她在办公室外的等待椅上坐下,“这个病人怎么会突然失控呢……”
“没事。”江羡鱼随口答了句,她的注意力犹在季真理身上。
他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有刚才那副表情,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屋内,季真理提拳把人揍了个半死才站起身,随手从江羡鱼桌角的抽纸盒里扯了两下,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
他把纸团成一团丢在了脚下昏死过去的中年男人身上,一双本来清澈温顺的蓝眸此刻被阴鸷和森冷覆盖:
“垃圾也敢碰她,找死!”
他吐了口浊气,活动下脖颈,识海中,被关了小黑屋的系统忍无可忍憋出一句:
【宿主,你人设崩了】
季真理浑身一僵。
【社交恐惧症或是臆想症患者,并不具备宿主刚才的强攻击性表现,所以宿主,你人设崩了】
它再次出声,平板无奇的电子音,竟然能听出一丝幸灾乐祸。
季真理有些头疼。
气愤之下他竟然忘了还有剧情人设这回事,现在打是打痛快了,可怎么收场……
门外,响起江羡鱼试探的询问声:“真理,你在做什么?”
——有什么办法能完美掩盖这次人设偏离?
季真理闭目思索,片刻,有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起立,让我们为独秀同志鼓掌,真是一位优秀的戏精。
男主(轻吐烟圈):世界欠我一个奥斯卡。
作:然鹅你快掉马了。
男主:掉马?呵,不存在的……
————
看到有小可爱仍然有点迷,
简单总结下目前为止的信息:
1:男主始终关注着女主,前五个世界因为控制力不够无法操控剧情,第六个世界开始强行转剧情救女主
2:女主不能死,男主要攻略女主,且,这个故事开始他已夺走了对系统的控制权
3:戏精男主的目的是女主的真心,而女主尚不自知,在接下来两个世界她会发生改变
差不多就这么多了,没看明白也没关系,第九个世界会掉马解释一切。
第68章 杀了我,治愈我(7)
房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那坨被揍的快不成人形的身体。
江羡鱼抽了抽嘴角走进门, 目光环视一圈才看到蹲在墙角的青年。
她朝他走过去:“你怎么——”
“别过来!”青年声音颤抖,带着压抑的惶恐,紧紧贴着墙角还要不断退缩。
江羡鱼惊讶的看着他:这是……抑郁症爆发了?
她再次看了眼被打的头破血流惨不忍睹的中年男人, 目光充满了怀疑。
季真理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他的眼睛,他的下巴埋进臂弯里, 看起来像个得了自闭症的孩子。
江羡鱼蹙起眉,有些拿不住他的精神状态。
但她很快便没了思考的时间, 因为她看到季真理身边的地毯上躺着一只沾了血的壁纸刀。
她眼皮狂颤, 视线刷的落在了季真理手上,声音艰涩:
“真理, 你做了什么?”
“……我杀人了。”他浑身颤抖, 突然伸手抱住自己的头, 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江医生,我、我杀人了!”
江羡鱼手在发抖, 因为她看到季真理的手腕正在往外淌血,一道细长的伤口横在他腕间——
他竟然, 割腕了。
“他没死……”她小心翼翼靠近他,时间紧迫, 已经不可能在温言软语的劝导。
好在先前积攒下来的亲近感起了作用,季真理虽然有些失控,却并没有再表现出对她近身的抗拒。
她握住了他的手臂, 颤抖的拉开了抽屉,取出急救箱里的消毒纱布按压伤口止血。
季真理下手很有技巧,他只浅浅割破了一点血管,疼痛自然是有的,但这种流速足以支撑到医院。
120来的很快,江羡鱼被季真理完好的那只手紧抓不放,他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可怜兮兮看着她:“江医生,别走……”
江羡鱼自然要一道上车。
两个小时后,市立医院的独立病房内,季真理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睛已恢复了往日的柔顺,驯鹿一样看着江羡鱼。
“江医生,我有话跟你说。”他声音有些沙哑。
江羡鱼被过去三个小时的刺激剧情蹂|躏的甚为疲惫,任他抓住手不放也不作挣扎,只垂下眼睑:“你说,我在听。”
“……我试过了,和别人接触。”他眨了眨眼睛,“结果发现都不可以,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所以他这是要赖上她吗?
江羡鱼心底呻|吟了一声,面上却依旧关切:“你现在需要休息,别的事情等你出院再说,好吗?”
季真理乖顺的弯起眼睛:“好。”
他这个样子,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更叫江羡鱼如鲠在喉。
一周后出院,江羡鱼接到了季先生的电话:“江医生,我想见你一面。”
他的语气不甚友好,想来是因前情迁怒了江羡鱼。
江羡鱼倒也无所谓,虽说季真理割腕自杀实属意外,但他好歹也是帮她出手所致,纵不稀罕,江羡鱼也得受了。
冰冷的办公室内,季先生脸色有些沉肃:“对于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希望江医生能有心理准备。”
江羡鱼微微勾了下嘴角:准备什么?无非是解除治疗关系,让她离他的宝贝儿子远一些。
她清楚明白。
“季先生,请直说好了。”她双手交叉落在自己大腿上,动作端庄优美。
“好,江医生快人快语,我也不啰嗦——”他将一个薄薄的文件推了过来,“我和我太太商议后,希望聘请江医生做真理的高级私人治疗师,这是协议书,江医生可以仔细看下条陈。”
江羡鱼:“……什么?”是她幻听还是剧情太刺激,都这样了还要特意聘请,私人?!
她眼神复杂,待翻开协议书看清楚内容后,更是酸爽不已:
先不说这个治疗期间医生方面要保证随叫随到,单这个不可以和患者之外的任何异性有亲密接触是个什么鬼?!
他是想把自己打包送给季真理当伴侣吗?
江羡鱼面无表情合上文件:“抱歉,我想我要让季先生失望了。”